云淡风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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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不多,他只愿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有缘有分,方成就一段爱恋。
他以为,他得到了全部,与雪儿,终于有了缘分!然而,一场突来的分离,教他们……回归到起点,乃至最原始!
雪儿……不认他!
不认他啊!
不认他便罢,他却……挥剑至他于死地!
他心唯一爱着的人啊,竟然……
“雪儿……雪儿……我爱你啊……”他低低地嘶喊。
这半年来,别人观他若无其事,淡笑着自理生活,上私塾教课,生活得平平静静,别人只当他情淡,却不知,不知当他一人时,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伤痛!
夜晚,孤灯,独人,坐窗,沾墨,写下一封封书信,却每每写到一半,揉了一团纸,扔进了火炉内!
一字一个爱,一句一段情,情爱化字于笔尖,却无法成章,红艳的火,吞噬着他的情爱,他看得忡怔,看着,望着,泪便无声无息地淌下了。
远在他乡的雪儿,可曾如此思念他?
远在他乡的雪儿,可会想起此时的他?
却不料,在他为他肝肠寸断之时,雪儿他……将他遗忘得彻彻底底!?
可笑,如此可笑!
“情……何以堪……”
蜷缩,捂脸,哑声,哭泣。
**** **** ****
街角的几个玄衣人,看到阿玉风风火火地奔跑在大街上,几人对望一眼,莫名其妙地看到他如旋风般地冲进药铺,弄得药铺闹哄哄的。
矮个的青年道:“那个人……病了么?”
高个的青年皱眉。“不知道。曾经听门主有说过,他小时的玩伴中有一人体弱。”
“……会是他吗?”矮个青年低语。“我们现在就过去……杀……吗?”
“不,再等等吧。”高个青年看到几个鬼鬼祟祟人影在向客栈闪去。
“你不怕门主怪罪?”矮个青年道。
高个青年皱了皱眉。“说实话,真叫我下手,我怕……我会心软。”
“是啊……毕竟那个人是门主的……”矮个青年感慨。
“走吧,先埋伏在客栈。”高个青年挥挥手,带着人闪身。
阿玉抓了药,便冲回客栈,逮了店小二,去煎药,汗挥如雨的熬了一个时辰,急匆匆地端进房里,看到如衣蜷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大喝一声:“如衣——”
大步走至床边,药碗滚烫,烫红了手心五指,他却没有放下,死命地不让药汁洒出。
白如衣迷茫地睁开眼,模糊中看到人影,张了张嘴。
阿玉手上运气,用真气将碗里的药催凉,扶起如衣,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药汁。
药汁浓稠,味腥,极苦,白如衣却贪婪地喝着药,如饮甘泉。
阿玉鼻一酸,差点掉下泪。
他熬药时,闻到那股味,每欲呕吐,却只能强忍着,如衣他……他从小便是喝这药长大的!
喝了药,一时半刻还没有起作用,白如衣仍旧痛疼难忍,泪水汗水一齐滚下。一刻钟之后,方缓缓安静下来,气也顺了许多。
阿玉这才以袖拭额上的汗,却发现衣袖尽湿。
看到如衣身上的衣服也都汗湿,他关心地问:“要我帮你擦擦身子吗?”
白如衣摸了一下汗湿的额,点点头。
阿玉立即向店小二要了一盆水,细心地为他擦身,换了干净的衣服,连床单也换成新的,这才清静了下来。
从如衣发病,到他去买药熬药,并擦身换衣,足足用去了两三个时辰,中午他们点水未进,肚子饿得荒。
阿玉为白如衣拉好被子,道:“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白如衣点头。“随意便好。”
阿玉拿了几个铜板,吩咐他好好休息,便匆匆出门了。
望着被带上的门,床铺上的白如衣轻吁了口气。
尽管喝了药,心仍是痛得慌啊!
他苦笑,这痛,不是一碗药能治的。
缓缓闭上眼,安心地睡。
***** **** *****
“砰——”几具尸体倒地。
高个青衣一弹指,几个玄衣人便将尸体搬至阴暗的地方。
矮个青衣撇撇嘴。“这些人是干什么?躲在客栈边,不安好心。”
“若我没猜错,他们……是为‘凌波微步’而来的。”高个青年皱眉。
“啐。”矮个青年搔搔头。“这么快就有人垂涎了?看来那两个人以后麻烦多多了。”
“嗯,江湖上贪心的人太多。或许不用我们动手,他们便要死于非命了。”高个青年一脸担忧。
“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处理这些鼠辈?”矮个青年鼓着腮。
高个青年叹息。“毕竟……我们与他们……有一面之缘!何况,门主是否是真心杀他们还未确定。”
矮个青年沉思一会,道:“这可难说了!如今的门主可不是半年前的门主啊!”
半年前的门主或许会放过那两个男人,但现在的他……
“那个小伙子又出来了。”高个青年推推他。
“哦?”矮个青年顺着看过去。
阿玉出了客栈,在街上张望了下,便朝一家卖包子的小摊走去。
“老板,给我几个素包。”
“好哩!”老板用油纸包好,递给他。
他给了钱,正想走回客栈,身子被人碰撞了下,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若想活命,尽早回去。”
阿玉震惊,抬头想看清对方,对方却巧妙地闪身,走开了。
“喂——”阿玉叫了一声,人群移动,那人的背影消失无踪。
奇怪?是谁?为什么警告他?
一肚子疑惑,也不当一回事,摸摸后脑勺,回客栈了。
毕竟,他们初入江湖,根本没有与人结仇,不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要他们的命吧?
单线条的他很快的就将此事抛到脑后,现下最重要的是如衣的身体健康!
***** ***** *****
是夜,有人在客栈的暗处低咒数声。
“那个笨蛋!要不要命啊!”
“行了,你就不要打草惊蛇!”紧接着的声音中透着无可奈何。“咱们是杀人还是来救人的啊?”
“静观其变!”
“……搞不懂你!”
风声刮过,寂然无声。
夜风,凉如丝。
床上的人睁开眼,看到窗口的青年正关着门窗。
他坐起身,发觉身体舒畅很多。“什么时候了?”
“亥时了。”一回头,看到如衣脸色不再苍白了,方松了口气。“你还好吧?”
“嗯,好上许多了。”白如衣下了床,披上衣服。
阿玉忙走过去。“你下床干什么?”
白如衣轻笑。“睡得够多了,活动活动。”
“活动?就你这身子?”阿玉瞪大眼。拜托,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好不好?他的身体还病着哩!只灌一碗药,就算好了?打死他都不相信!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白如衣安抚。“没事了。药方子开得好,一帖下去,我的病就好上几分。精力充沛,无啥大碍了。”
阿玉摇摇头,还是不相信。他那时候可是病得像只剩一口气的样子耶!
白如衣叹了口气。“只要我不再心情过激,便不会复发。你若不放心,便陪我一起去院子里走走。”
“什……什么?”阿玉瞠目。他还想到院里走走?他以为他的身子是铁打的?
“不成!不成!你给我乖乖地躺床上去睡!”他可不想再吓得去半要命了啊!
“阿玉……”白如衣无奈地被他推到床边。
阿玉瞪他一眼。“别跟我来这套,我弟妹们比你厉害多了!行了,拖也没用,上床去!”
白如衣在他松手之际,一个闪身,人竟已闪至门口了。
阿玉张了张嘴,傻愣愣地望望床铺,再瞅瞅门口,看到那一身素衣的清瘦男子温和一笑,笑中多了一抹狡猾,便开门出去了。
“……如……如衣……”好一会儿,阿玉手忙脚步乱地跟着出门。
银月如盘,星如珠,夜如幕,天凉好个秋。
月光下,一清雅男子披头散发,闲庭信步。一身素白,一头墨发,白得清爽,墨得纯粹。立在池塘边,伴着垂柳,男子露出一抹淡雅的笑,映着月光,笑中带了一丝愁情,纠人心痛。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望着细叶飘落于池塘水面,悄然无声,他轻吟着诗词。
“笨蛋如衣!”随着一声粗鲁的叫骂声,急躁的脚步声传来,闪出阿玉的身影。来到白如衣身边,拉他。“行了,行了,你别弄得一副诗人的模样,乖乖的跟我回房休息去!”
“阿玉……”一院的诗情画意尽被他搅破。“我说过,我的身体无大碍了!赏一下月,便回房休息。”
“赏月?就你?”阿玉拍额。“老兄,你别给我再出乱摊子,好不好?我可禁不住吓啊!”
以前不知道如衣的旧疾是这么的可怕啊,一发病,像得了绝症……呃,总之,恐怖之至。
“对不起……”如衣低低地道歉。
阿玉一愣,害臊地咳了数声。“行了,你就别再磨蹭了!待身体好了,咱们便动身回村。”
如衣垂下眼。阿玉暗自拍下自己的嘴巴,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呃,那个……我们还是回去吧。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伤神!”
白如衣仰头望月,淡淡地笑。“嗯,我不强求。”
阿玉学着他,望望月亮,有感而发:“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墨无雪那种人,不要也罢!”
白如衣低低一笑。阿玉书读得不多,不知吟的是什么诗句。笑着笑着,便僵了笑,淡清的眼一阵犀利,沉声喝道:“不知诸位来访,有何要事?”
阿玉这边感到四周隐藏着不少气息,暗惊。
四寂静无声。
白如衣转身,一手负于身后,卓然挺立,淡笑如风,朝四周草丛说道:“不知各位是否有雅兴,与在下一同赏月?”
须臾,草丛里动了动,四周走出十几条人影,手里拿着武器。
阿玉的脸色变了变,挺身站到白如衣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夜深了,还不回去睡觉?”来者不善!
人影中,有青年,有老者,有中年人,一身江湖人的打扮,暗藏杀气。
白如衣从阿玉身后走出,向众位一揖手,有礼地道:“各位请自便,月华美丽,风景无限,诸位雅兴,在下不便打扰了。夜深了,我等告辞。”
“青年人,莫急!”一个六旬老者上前一步,眯着鼠眼,邪笑。“月色迷人,不妨多赏一会,以后可无这等好机会了。”
白如衣甩甩衣袖,气宇轩然。“多谢前辈的邀请,只是在下大病初愈,不便晚睡。”
“喂,老头,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们不奉陪了!”阿玉挡在白如衣身边,打算回房。
“想走?没那么容易!”有人沉不住气,抽剑一挡。
阿玉皱眉,白如衣叹气。
“识相的,交出‘凌波微步’秘籍!”终于点破目的了!
阿玉大吃一惊,转头看向白如衣。白如衣头痛地揉揉额。“果然……”
“该死!”阿玉低咒,立即进入备战状态。“如衣……你能撑吗?这几个人武功都不弱!”
“嗯,或许吧……”白如衣没他紧张,仍是一贯的悠闲轻松。
阿玉看得乱紧张一把。如衣轻功或许了得,但是武功招式就不知如何了!何况他病才好一点点,哪来的体力躲人?
“小娃儿,如不想受皮肉之苦,便交出东西,我们也不为难你们。”老者袖里的手成爪,已是即将出招之势。
白如衣摇摇头。“抱歉,在下并无什么秘籍。”
“呵呵,那么,老夫只好勉为其难地‘问问’你了!”说话间,已飞身上前。同时,那隐现的十几人,一拥而上。
寡不敌众,这一战将会打得很吃力。
阿玉虽然武功高,但战斗经验太少,很容易被压抑制住,无法发挥。白如衣只能靠着凌波微步,左右闪躲,只守不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