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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夫君在北-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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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不能说——因为他是北国帝后安初,而不是淮口贫民午川。

    “我,我根本不懂医术。怎么会知道嵇康有这种毒药。”午川有苦难言地辩解着。

    帝君只是看他,不语。那眸子里的冷漠惊得午川一阵毛骨悚然。他何曾想过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接近帝君的身份竟然也会害自己有这样的遭遇。这算不算上天对我的惩罚……

    “唉。”他幽幽叹了口气,“我不管怎么说,帝君都不会信我了罢。”他只觉得一阵无力。又是嵇康的毒药,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探望过丽妃,如果不是夜辛昀自己丧心病狂想要毒死他的孩子,那除了自己就没有第二个值得被怀疑的人了吧?自己也不缺这样的动机……

    好一个借刀杀人!

    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也被人暗算如此!

    是他太轻敌,以为那些妃嫔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也就没有想要对付他们,没想到……

    “你是北国的渡劫之钥。”帝君淡漠地说,“所以孤不会动你的名分。但孤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你也不必出这宫门了。”

    说罢,帝君毫无留恋地走了。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一把利剑,准确无误地刺到午川的心上,鲜血淋漓。自己一步步算计到今天,进了北禁城,却要孤苦老死在这临仙宫吗?

    帝君,我这么爱你,我怎么会杀你的孩子……

    “不想再看见……”午川自嘲地笑着。当初自己害伤狂如此,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难道我要和他一样离开北禁城再不见帝君吗?

    不,我不是伤狂,我不会任人算计、任人摆布!

    是谁,是谁在害我……

    我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北禁城里的伤心并未宣及到宫外,或许是帝君不愿重提伤心事,帝嗣的葬礼也十分简单,甚至连封号也未追,似乎他从不曾来过。

    这期间帝君去过几次幽兰宫,可每次辛昀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吵嚷着让帝君处置帝后,一来几次,帝君便不再来了。

    幽兰宫失去了专宠的地位,临仙宫也莫名奇妙的失宠,虽然帝君没有公布真相,可宫里的流言还是像病毒一样快而广地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在揣测帝嗣之死是否出自临仙宫里的那位之手。

    临仙宫里却始终没有给出回应,那偌大的宫殿也仿佛失去了昔日的光辉,门可罗雀,渐渐地暗淡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北禁城里的宫人们脱掉为服丧而披上的素色衣裳,当最后一抹秋风席卷过大地,当九清有了孕子妖姬由南宫佳人晋为欣宫主,北禁城里的人就不再提起辛昀那可怜的孩子,也不再议论临仙宫里的秘密了。

    九清所在的清风轩每天人来人往,房中的花都是花房每日搬来新的换上,没有一日是重复的。太医署的太医们轮流服侍,清风轩的所有用品和进出人员都必须经过太医审核之后方可带入。

    这无疑是帝君受了上一次的教训,此次显得格外小心。

    到此,似乎真的一切都过去了。

    “怎么样,人找到了么。”午川淡淡地看了一眼床边立着的方化。

    方化也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憔悴和疲倦,就像从前一样明艳动人、雍容威仪。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放,点点头,不过欲言又止,反复两次,终于还是没说。

    “你这是什么反应?他人在哪里?”午川斜睨着方化。他总感觉从平州办事回来之后的方化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如今想来,是少了几分往日的决伐。

    方化目光闪烁,“主子猜得不错,无伤臣确实在红楼。”

    午川听闻一笑,松了口气,“他在北国举目无亲,逍遥王失踪,他自然只能去投奔邪君。还好,在红楼就好办……”

    “只是……”方化皱着眉头。

    “说。”

    “似乎红楼里还有一个人。”

    午川淡淡地扫了方化一眼,用漫不经心的目光询问着。似乎他只要找到伤狂,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方化想了想,自己在红楼外隐匿的时候听到伤狂叫那个人的名字,似乎是“一航”,可又有些拿不准,所以不知道要不要报告。

    午川似是也厌烦了方化的忸怩,蹙着眉头道:“你如今越发地拖沓了。莫不是染了凡俗,怎地性子如何也不纯粹了。”

    天知道午川真的是随口的埋怨,可真的一直在照顾燕长空的方化却听得一阵心惊,细细想着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主子发现了,一时之间,额头上已细汗涔涔。

    久久,午川松了些语气,“行了,说你两句就怕成这样。这件事过去你也休息两天,别太紧张。这些日子难为你一直为我奔波了。”

    方化心头一颤,忙低下眉梢应声,松了口气。原来主子并不知道。

第十四章 蛰伏() 
“嗯,快说罢。红楼里还住着什么人。”或许是因为坐得久了,午川觉得腰有些麻木,不自觉地挪动了几分身后的靠枕,寻了个舒适的角度。

    只是他这一动,那随意绾着青丝的白玉簪子也微微跳了跳,顿时三千青丝如瀑倾泻,春光乍现,溢出无限的浪漫温情。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方化哪里见过午川这副惹人心动的模样,一时间口干舌燥,脑中竟恍惚地想起自己与燕长空的房中之事,他暗自惊讶自己的僭越,忙闪开了目光。

    午川看着方化滚动的喉结,倏地,他的脖颈后也呲啦啦一阵热流直汇耳根,烧得滚烫。这个人,跟了自己多年,一直没有很多的话,却总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排忧解难,默默地做了许多事。他的眉眼不算出众,却也因着眸中的坚毅而显得耐看。

    “回主子,那红楼里住的人似乎是咱们从前在找的段一航。”

    方化沉稳的声音拉回了午川的思绪,他很快地抛开刚才的胡思乱想,却又被方化所说的内容抓住了全部的思绪。

    “段一航?”他飞快地想起这个叫做段一航的人充当的角色,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呵,你说什么?段一航在伤狂那里?”

    方化不敢抬起眸子,但也听得午川语气中的震惊、怨怼和种种复杂到他都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在练功受那种非人的疼痛时也能咬牙坚持不吭一声,却在面对一个炎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的冷落时默默流泪。但在看到燕长空后,他隐约懂得了那种令主子无法抵挡的力量,或许,那就是爱,哪怕那个人不看自己一眼,也义无反顾地愿为他付上一切。

    “是。我听无伤臣喊他一航,又见他身子孱弱,与平州那边的人说他是个病痨毫无二致,故猜测他就是段一航。”

    方化的话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击在午川才恢复起来的信心上,他浑身那好容易聚散起来的威仪瞬间崩塌,一股沉重的无力感从头到脚流淌遍彻,好久,他的肩头轻轻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痴痴的笑声,犹如鬼魅。

    “主子……”

    “哈哈哈……”午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伸出手招着方化,方化赶紧上前托住他的手,他抓住方化,一双含泪带笑的眼睛对上方化毕恭毕敬的脸,笑着,“方化,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方化不敢应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午川抓住他的手,那白脂的手分明在轻轻的颤抖。

    “我苦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也得不到,而别人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拥有,你说,是不是老天在和我作对?是不是!”

    最后的话午川几乎是喊出来的,埋脸在方化的身上狠狠地哭起来。方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下意识地四下环顾着动静。还好,他每次和主子见面都会事先布下结界,不然这会儿恐怕已经惶惶恐恐地跑进来一屋人跪着询问了。

    心惊过后,他才意识到主子正抱着自己哭。他的心又一次掀起惊涛骇浪,这……

    他局促地呼吸着,感觉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浑身肌肉都变得紧绷绷的,血液涌到头顶,把一张古铜色的脸斥得通红。

    “主子……”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伤狂什么都有,我却付出了一切还落得这个下场。”午川拼命地摇着头,想起帝君说的不再相见,他就心如刀绞,痛得不能自已。

    方化多想说主子你武功盖世,离开北禁城到哪里振臂一挥都有千万的人愿意追随,何况你美貌绝代,哪里会没人愿意疼你……

    可他知道,这都不是主子想要的。他想得到的,无非是那个坐拥江山的男人的倾心。从自己跟着他起,就知道主子这一生拼命地努力都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多看他一眼。

    幽幽地叹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让他放弃燕长空去享受所谓的世间权乐,他也是不愿的吧。

    哭了许久,午川的哭声渐渐弱了,直至彻底消失,他这才吸了吸鼻子,飞快地低头抹干了眼泪,偏过头去,孤傲地说:“无伤臣的事就按之前商量的去办,至于那个段一航,先不要动,以备不时之需。”

    方化本还欲安慰几句,却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墨守成规的“是”。

    方化走后,午川就招了午杰进来说话,他虽然人困在临仙宫,可若是他想走,谁也拦不住。他仍在这里,就有着赢回这一局的决心。难过归难过,日子总要靠自己争取。

    一月来他看似潜居,其实暗中早已部署一切。方化带回来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阵东风,眼下万事俱备,终于可以奋力一击了。

    他镇定自若地吩咐午川了许多话就打发他去了,直到日暮,午杰才复又进来。

    “事情办得如何了?”午川一扫之前的阴郁和惆怅,十分高贵慵懒地浅浅问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午杰一面为午川倒茶,一面谨言慎行地答道:“口风已经漏进去了,说是无伤臣在外与邪君有染。”

    午川微微颔首,乍然想起什么,道:“那些人……”

    午杰会意地点点头,“主子放心吧,说了该说的,事就算办完了,我已经打发他们出宫去,等风声传到帝君耳里的时候,那些舌头们早就不知上哪个州快活去了。”

    午川稍稍放下心沉吟着,午杰却是忍不住问:“主子,这么做有用么?帝君和无伤臣之间有无伤契,若是他背叛了,死期也就到了,帝君怎么会相信?”

    “就算有无伤契又如何?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得不信。”午川每每想起那夜构陷伤狂的场景都感觉畅快淋漓,什么也抵不住帝君心里因爱而生的占有欲和猜忌。他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何况伤狂和邪君本就不清不楚,本宫只是提醒一下帝君,给他一个去找无伤臣回来的理由。帝王名可容不得半点污秽。何况,帝君心里是想他回来的。”

    见午杰眼神迷蒙,似乎是因为这段落魄时日与他“相依为命”,他也不故作神秘,耐心地诱导他:“帝君这些日子宠得是谁?”

    午杰不懂,呆呆地答道:“欣宫主。”

    “是了。”午川淡淡一笑,“起初本宫不知道帝君怎地突然对夜辛昀上了心,可他失宠之后帝君就转去宠爱南宫氏,再结合从前帝君对本宫若即若离的态度,本宫一下就相通了帝君的心思。”

    “都是因为无伤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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