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娘子状元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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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歪理邪说把夫妻二人听得头大,明姝曾敲着他的脑袋,笑问:“没喝孟婆汤的晏大人,你上辈子是什么人啊,快说给我听听。”
晏子钦一撩衣摆,煞有介事道:“上辈子是你相公。”
明姝心道,我可是有“上辈子”的人,怎么不认识你这个“相公”,因而笑道:“我上辈子没成婚就去了,你是我哪门子相公。”
晏子钦也陪着她玩笑,道:“那我就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你快回想回想,是谁?”
上辈子对她最好的人?除了她的父母,就是法医学的导师了,从读书到毕业,她一直跟着导师出任务,连穿越前都是在和导师在案发现场,被嫌疑犯劫持。当时导师要用自己替换她做人质,她一晃神,就到了北宋。
导师可是三十岁的法医界王老五,笑起来和煦如冬日暖阳。她们系里有句名言——导师在解剖室里微微一笑,所有女死者全诈尸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刚刚脱离包子形态的晏子钦——这一脸讨糖的垂涎笑容是怎么回事?
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明姝道:“乖,拿着这盘绿茶红豆酥去外面找王安石玩儿把。”
好怀念以前和他差不多高的时候啊,仰视他很累的!
都怪流言太玄幻,明姝这才发现,胥柔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好奇,甚至有几分敬畏。
无奈之下,只能安慰她:“胥小娘子别怕,一样米养百样人,夫妻之间也是家家各有不同的。”
胥柔托着圆鼓鼓的腮帮,叹气道:“我爹把我许配给了一个他看中,却一穷二白的书生,说等他明年春闱高中后就成婚。这个状况和晏夫人当年有些相似吧,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嫁呢。”
明姝笑道:“不知胥伯父为你看中的才俊是谁?”
胥柔哀怨地说:“他呀,好像叫什么欧阳修。”
明姝沉默了,她突然想跳起来,揪住胥柔,把她摇来摇去,滚来滚去,再大叫两声,引得所有人都来围观,都听见她的咆哮,“傻孩子,不要抱怨了,快抓住那个欧阳修!”
王安石似乎看出了师娘压抑在心中的狂躁情绪,默默退后两步,道:“欧阳修怎么了,师娘为什么这么激动?”
明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的前辈,和你一样,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网断了,没法摸鱼了_(:з」∠)_
是报应……
☆、第6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作为一名有良知的穿越者,历史剧透家做不得,明姝只能强压下内心的山呼海啸,干笑道:“没什么,欧阳修……真是个好名字!”
她正在全心全意地打哈哈,忽然,王安石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曲夫人好像在那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曲夫人夹在一众衣裙锦绣的贵妇中,一边闲谈,一边散步,离明姝所在的回廊越来越近了。幸好曲夫人正忙着和袁夫人说话,没注意到女儿。
看着母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明姝就知道她在抱怨自己,再看袁夫人圆圆的脸,和气的笑,的确是个很好的听众。
她宁可听别人抱怨琐事,也不肯为自己的女儿出头吗?明姝很疑惑。
只是情势已容不得她多想,向胥柔欠身一笑,这便告辞了。
她盘算着时间,觉得晏子钦应该已经和袁廷用提出借一步说话,便往花园外走去,方便晏子钦找到自己。
果然,不一会儿,许安就出现在花园门外,往里略略张望,一眼看见自家夫人,走过来笑着道:“夫人,官人请您过去。”
明姝确认了一下:“袁伯父也在吗?”
许安点点头,道:“袁大人也在,老奴这就引您过去。”
花园和宅院之间是一堵高墙,墙下临水处架起一座水榭,如今水已结了冰,水榭也用天然带着鱼鳞纹样的桑皮纸帐围起来,上面点染寒梅,帐内生起银炭,既雅致又温暖。
说起纸帐,明姝刚穿来时也觉得惊讶,想不通这些缙绅之家怎么一个个都用纸来御寒,又不是用不起青砖。后来亲身体验过才知道,纸帐的保暖效果拔群,关键在于方便——不需要时即可撤去,如此一来,一个凉亭夏天用来乘凉,冬天用来赏雪。
许安请明姝进去后,自己便退了出来,也把王安石一把拉住,小声对他说:“嘘!你师父师娘和这家主人有话说,王郎君和老奴在外面等等,或去那边小轩里听相公们闲聊也好。”
正说着,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蓦然回话,却是背着手,偷听到入神的胥柔。
许安并不认得她,客从她一身蜀锦兔毛的褙子也能看出,是个中等官吏人家的小娘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胥柔扫了他两眼,道:“里面的可是我舅舅,太仆寺卿袁大人?”
许安装傻道:“主人们谈话,我们这些做奴仆的怎么知道!”
胥柔知道他在敷衍自己,道:“刚才还说是这家家主,我舅母还在园子里,总不能是在外任职的两个表哥突然回来了吧!”
胥柔说着,也不和他废话,像只灵巧而安静地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水榭外,贴着纸帐听里面的谈话。
纸帐虽然保暖,却不隔音,毕竟是薄薄一层纸,能藏住什么?
只听见有拿起茶盏的清脆声音,继而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说话,声如洪钟,应该是胥柔的舅舅袁廷用。
“晏大人是想管我的家事?”
晏子钦轻笑,道:“令公子考课一事,算不算是国事?”
刺耳的瓷器震动声,似乎是袁廷用拿茶盏的手在颤抖,他道:“晏大人听到了什么风声?”
考课?胥柔心下也觉不解,那不是官员年末的考核吗,他们就是为了谈这个?
无视许安呲牙咧嘴地无声哀求,胥柔接着听下去。
“张麟和丁珷篡改了令公子袁意存的考课结果,他这样做,狼子之心毕露,袁伯父还要袖手旁观吗?”晏子钦道。
兴许是事关自己的长子,袁廷用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放低了声气,道:“我何尝不知张家郎君不是可托付的良人,只是……袁家祖宗无犯罪之男,亲族无再嫁之女,只怕到我这里坏了声誉。”
听到这里,胥柔心中不由得一惊。
张麟不就是自己的表姐夫吗?舅舅都说他不是良人,难道他对表姐做了什么逾矩之事?再一想,已一年多没见到表姐了,着实为她担心。
水榭中传来明姝的声音,“伯父,就算为了袁大哥,您也该出手指证张麟等人,否则便是毁了他的前途。”
袁廷用更犹豫了,只听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应该是他站起身,朗声道:“我会考虑的,多谢晏大人、晏夫人告知。”
听见里面送客了,胥柔连忙想要躲起来,可正直隆冬,水榭四周都是枯枝,无处可躲,索性不躲。
转头就看见许安万念俱灰的脸,耳边听到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原来是明姝从纸帐中走出,却见胥柔在外面,十分惊讶,又不敢让还在水榭中的袁廷用知道胥柔在偷听,只能拉过她往花园走,寻了个僻静处,问道:“胥小娘子,你在外面做什么?”
明姝不知该不该告诉她,侧眼看了看晏子钦,却见他被许安缠住,许安正拉着他比手画脚地描述刚才的情形,不是他有意让胥柔偷听,而是不敢弄出声响,被袁大人察觉。
晏子钦朝明姝的方向无奈一笑,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这一笑不要紧,明姝是见惯了他的,可胥柔却不一样。
胥柔虽年轻活泼,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官家小姐,不像明姝这样“半路出家”的换芯儿穿越者,见了不相熟的年轻男子,自然要腼腆含羞。
尤其是晏子钦这两年已长成了许多,风姿初露,一身绀青长衫,皂黑方巾下隐隐透出琥珀雕琢的发冠,身材颀长,面容白皙,眉毛总是微微皱着,显得成熟不少,不似之前一团孩子气。
胥柔拉着明姝走到一旁,小声道:“这位就是天圣五年的榜上状元晏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
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红晕,看得明姝心里发慌。
她该不会是看上晏子钦了吧!赶紧拍拍脸颊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人家手中攥着的可是欧阳修这支潜力股,何必要和自己争。
可是现在的欧阳修还不是北宋的文坛领袖,也不是什么唐宋八大家,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而已……
果然是越想越生气,她要护食了!
胥柔也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太妥当,吓白了脸,急忙道:“晏大人一表人才,晏夫人女中豪杰,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胥小娘子谬赞了!”明姝顺着台阶下来,摸了摸胥柔柔若无骨的手,心道,幸亏你有自知之明,否则我就要和你爹娘好好聊聊家教问题了。
胥柔道:“那……我表姐的事?”
明姝也没有耐性和她细聊,道:“那是袁伯父的家事,我们也没想插手,何谈向胥小娘子说什么闲话?”
说完,极礼貌地微微一笑,旋身走远了,只留给她一个裙摆摇曳的背影。
和晏子钦在腊梅花下的石凳上闲坐,拂去一层落花,铺上一张厚厚的软垫。
晏子钦道:“袁大人虽未明确答应,可是绝对会站在我们一边。”
明姝道:“何以见得?”
晏子钦道:“越是重视‘家声’的人,越是偏袒儿子。你回想一下,咱们提到袁娘子时,他那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再想想提到袁意存时,他是不是顿时紧张起来?”
明姝撇做道:“重男轻女!”
晏子钦没听过这个说法,诧异道:“什么?”
明姝道:“就是偏袒男人,轻视女子!”
晏子钦道:“按你这么说,那朝廷岂不是天下第一的‘重男轻女’,只准男人入仕,不许女子科考?”
明姝耸耸肩,道:“算了,这话题没法说,再说下去,连皇帝又要被牵扯进去。”
晏子钦笑道:“可不是,为什么只能是男子做皇帝,不能是女……”话到一半,赶紧停住。
谁人不知,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帝虽然是男人,可实际掌权的却是太后。当年,御史中丞程琳为了献媚,曾奉上《武后临朝图》,以女皇武则天类比当朝太后刘娥,意图表达自己拥立太后称帝的决心。
太后默然良久,将图轴抛掷于地,表示自己绝不篡位,大臣这才如释重负。
本以为太后会在近几年还政,可是又没了下文,群臣的心又悬了起来。毕竟人是会变的,今日和昨日尚有分歧,何况是事隔经年,也许掌权日久,对九五之位产生了依恋,太后变了心意,想要取而代之。
他失言的模样被明姝看在眼里,道:“就该出个女人做皇帝,让你们这些妻妾成群的男人清醒清醒,我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晏子钦眼中写着无辜,道:“妻妾成群又关我什么事了?我跟张麟、丁珷那些人不一样。”
明姝道:“现在看着好,那以后呢?”
晏子钦红着脸,指着坐在不远处,正在捡拾飘落残花的王安石,道:“孩子还在呢,不要说这些。”
明姝道:“什么孩子,他听不着。”
话音才落,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孩子?哎呦呦,我的宁宁,快让娘看看!”
说话的正是曲夫人,她也不知是何时来到二人身后的。
被母亲抓个正着,明姝满脸灰败,干笑着起身,福身道:“母亲万福,没来得及向母亲问安,是女儿的罪过。”
什么没机会问安,分明是一直躲着她。
曲夫人正心花怒放,赶紧让女儿坐下,还摸了摸石凳上的软垫,见还算暖和,才没让跟在身后的大丫鬟秋岚再加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