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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反派修真)恶贯满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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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的笙歌醉酒。

    国师在都城住了几十年,还没听说过许家闹鬼,也就只剩那一个可能了。

    许家将军一听这话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恰好被刚走过来的夫人给瞧见了。夫人也是出身将门,顾不得什么礼仪,冲上来就是一个飞扑,和自家的相公扭打了起来。

第49章 第四十九回() 
“咦……”

    老国师别开头不忍心去看许家少将军如今的模样; 要么说将门虎女; 手上的指甲到底不是装样子的;

    将军夫人下手才不过须臾的工夫,就已经把少将军挠了个血呼啦差。

    也不光是国师嫌弃,许家上下的仆役也有些看不起少将军了。老将军在世的时候; 那不管怎么说,夫人也不敢这么上手吧。

    少将军色厉内荏; 对大小姐动手是倒是厉害的很; 怎的遇上夫人就变成纸老虎了?

    老国师也没那闲工夫给这夫妻两个人拉架; 他都能在禁宫里随意行走,区区一个手里头也没多少兵马的将军府,便更是没人能拦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 方才国师撒出去的那些个豆子,骨碌骨碌的滚回来一些。豆子圆滑; 可就像是长了腿和眼睛一样; 竟然还给国师带起了路来。

    老道一掀道袍; 颇有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跟在几颗豆子的后头; 便快步追了过去。许家偶尔有几个不做力气活的仆役,两条腿儿倒腾的速度刚慢下来; 便再跟不上那老道的步子了。

    宅子和禁宫一样; 有人气儿旺的地方,就有年久失修的地方。寻常时候呢,客人们只能见到最光鲜的屋舍书斋; 谁还领着客人去柴房呢?

    皇帝也不能带着入宫来的臣子去冷宫里做冷板凳嘛。

    可这闹妖闹鬼的地方,一贯就是这些阴森破落的屋舍,如若再屈死几个丫头,那便妥妥的没跑了。

    故而老道老道虽来过许家宅子,可走着的这条路却陌生的紧。上回来的时候,许家老将军尚在,宅子远比现在风光,而今越走越荒,越走草越长,老道一方面觉得那鬼气一定就在前头,另一方面还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怎的就没有一处熟悉的景儿给他会心一击呢?

    老道的岁数不小,脚程却快的很,不多时便走出了长远的路豆子一停,他便也停了下来。

    宫中再怎么破败,好歹也要顾及皇家威严,时不时的派人来修缮。许家宅子老将军一走,没多少闲钱,破败的地方可是真破败。

    国师停在这处院子前,犹犹豫豫不知是怕里头的东西,还是怕脏,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上前一步,仍旧停在原地不动弹。

    既然国师不曾挪动,许家宅子的仆役们当然更不敢了。只能躲在国师的后头,交头接耳的说起了闲话来。

    “这不是大小姐的屋么?”

    “大小姐的屋头闹鬼了?”

    “没听说啊?会不会是老夫人啊?”

    下人们你一句我一句,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聚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小声音。

    符晓正在屋里给许如鹫换药,皮外伤几天的时间便已经结痂,还有些红肿,但也远没有那日刚挨完打后来的狰狞了。

    许家大小姐趴在榻上昏昏欲睡,丝毫不介意鼻尖闻嗅到的这股子木头腐朽发霉的气息。她原本的屋里制式甚高,连已经过世的老将军也没有闺女住的好。

    不过老将军一死,那屋子也便被庶子兄长分给自己的亲妹妹住了。

    许如鹫半眯着眼睛,符晓的动作轻柔,不像寻常的粗使丫头。冰冰凉凉的,却又叫人贪恋,仿佛身处于云霄之中。

    她这里没有察觉到外头的动静,符晓褪去凡胎后耳目通透,老早就听见外头有人在闹腾。

    “小姐,好像来客人了……”

    符晓给许如鹫披上了衣衫,弯下腰试图扶她起来。

    可许如鹫反倒耍起了脾气,扭动了两下,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哪有什么客人……”

    许如鹫又不是没长耳朵,怎的就只有符晓听见客人来了呢?多半是这丫头惰怠,不想伺候她了。

    “真有客。”

    符晓也不唤小姐了,语气生冷了不少。

    不知为何,许如鹫在听了符晓的声音之后,竟然对一个使唤丫头生出了几分畏惧来。这算怎么回事?往家里领了个祖宗。

    “如若无有呢?”

    许如鹫从被子里出来,穿好了衣裳,也不用符晓搀扶,自己冷着脸推开房门,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不要紧,视野里忽的出现了几十号人,上一回见这么多人,还是在她母亲出殡的时候吧,反正许如鹫除了在粥棚前,她的门口很少这么热闹了。

    打人群里头一个,最扎眼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子,白须白眉白发,却又意气风发,眉宇之间是少年郎也没有的英气。

    鉴于这个长相,许如鹫都无需猜,便也晓得此人便是名动都城的国师了。

    国师给许家大小姐批了凤魂的命格,这是都城里人人皆知的。可国师批命的时候,指着的是老夫人的肚皮,并没有亲眼见过许家小姐,许如鹫那时还没出娘胎,当然也没见过国师了。

    两人虽有渊源,却也是头一回相见。方才仆役们的闲话,国师只顾着掐算,并未听到耳朵里头去。

    猛地对上个丫头,他还愣住了片刻?

    难不成这就是许家少将军新近添的枕边人?

    岁数大了点儿吧……

    如今都城里上到公子下到老爷,那寻得都是十五六的姑娘,就算个别口味与人不同的,寻的也不该是这个年纪嘛。

    双十年华,妖精化形也不会选这个岁数。

    国师当即眉头一拧,目光锁死在了许如鹫的脸上,右手指尖点来点去的掐算着这位女子的来历。

    可不等他算完,女子倒先开了口。

    “何事劳国师大驾光临?”

    小庙容不下大佛,来便不是好事。

    “小姐,国师说咱府上闹妖鬼了!这豆子长了腿,领着来的!”

    有舌头长的仆人没有管住自己的嘴,抢话答了许如鹫的问话。

    “妖?鬼?”

    许如鹫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一时气血上涌,更是脚步不稳。

    她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几步,真可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许如鹫前半生的福是国师一句话赐的,后半生的罪难不成也要是他一句话赐的吗?

    “国师说我是妖,还是鬼?”

    许如鹫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在质问一般。

    而真正的妖和鬼,引来国师的九恶正坐在屋檐上,两条腿晃来晃去,扁扁嘴道。

    “老东西有点意思嘛……”

第50章 第五十回() 
许家大小姐义愤填膺; 恨不得冲上来和老国师好好理论一番。糟老头子上下嘴皮子一碰; 就糟践他人的命。

    身居高位就当知晓祸从口出的道理; 怎的不知收敛,害的她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不算,要让她变成人人喊打的妖邪才成么?

    不管许如鹫的情绪如何; 在掐算过后,老国师反倒纳起闷子了。

    这刚出来的陌生女子并非是什么本事滔天的妖邪; 反倒是他曾经算过的; 有凤命的丫头嘛。

    两人之间多少曾经有些渊源; 相遇没有认出,让老道还怪不好意思的。哪有活神仙走眼的,这不是跌面子么。

    有凤命伴身不代表这丫头是个好人; 心眼儿黑的做皇后多了去,心眼好的才做不长久呢。可凤命却能证明一点; 她是个人。

    而国师感知到的是一股子不同于凡人恶念和欲念一类的东西; 仿佛是来自地狱; 时而阴冷,时而有炙热; 冰火两重天交替,让人难受的紧。

    国师摇摇头; 抬手示意许如鹫住口。

    “休要多言; 耽误了老夫正事。”

    老道是个野修,也不曾拜在哪个山头和哪个仙人座下,如若非要给他的术法寻一个根源的话; 恐怕还得往丹修那一派去靠。

    这一派讲究的是万物皆可入药,事事皆可炼丹。

    修的好了是仙,修不好了就入魔,修仙还是修魔,都只在修士的一念之间。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许家大小姐院子里头藏着什么东西,如此反常奇异,那捉来炼丹就一定有奇效。

    新登基的这位陛下呀,不想他爹那么好糊弄了。

    先皇在世的时候,毕竟岁数大了,只要一丸虎狼之药下去,能让他施展雄风,夜里和几个年轻妃子翻云覆雨,那便算是他这国师的功劳。

    可现在新皇才而立之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下的药重了,怕把皇帝药死,下的轻了,皇帝只当是自己厉害。

    置于益寿延年什么的,那都是几十载后的事情。伴君如伴虎,眼下不给皇帝展示一下他这国师的厉害,新皇哪还能留他到几十载后呢?

    国师今日从城外炼丹的山里出来,本来是打算到皇陵里头挖几具偏支王爷的尸骨扔到丹炉里做引,炼一炉厉害的丹药,让那皇帝看看自己的本事,可不曾想让他碰上了这等奇异的事情。

    如若活捉了此时许家小院儿里的东西,扔到丹炉里头烧他个七七四十九天,开出来的丹药定是上品。

    所谓天意,着实叫人难以预料。

    许如鹫一肚子话要讲,但老国师一个抬手禁言的动作,她便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分明双唇还能张开,可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即便被人掐住了喉咙,也还能呼救几声,几时像现在这样,有口难言似哑巴了。

    国师究竟用的什么手段……

    “分明就在此地!”

    老道也不管未来的中宫娘娘此刻如何想,把他当成妖道也无妨。

    只要老道不坏了国祚,没提前搞死了一国的帝王,天道就不会对他怎么样。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天道是个顺毛驴,不跟着对着干就好。

    有的是大妖大修等着天道费神,只要国师不做出大乱子出来,天道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这个蝼蚁一般的存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命中宫,也和国师一样,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人,扫过一眼后都记不住的蝼蚁。

    是故许家大小姐有脾气,便有去。

    国师抬脚迈入了门槛,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瞧瞧这里瞧瞧那里,除了房子破败一些,不该是大小姐住的地方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滔天的恶意究竟是从何而来?难不成许家小姐恨嫁,日日在屋里扎皇帝的小人儿了?

    吱呀——

    屋舍的木门从里头被推开,先探出了一只小巧的脚,上头绣着个十分别致的花样。

    紧接着不等老道的目光向上探索,国师就觉得周身突然冷了下来,刺骨的冰凉似条条小蛇,无孔不入,飞速蠕动钻进了他的衣裳。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国师与活人打交道,也和死人冤家来往,身上带的防备东西并不少。

    寻常的厉鬼妖邪,只要有胆子靠近了他,不等国师自己动手,护身的符咒和命牌就够邪佞受一顿的了。

    偏偏此时身上的法宝一个也没有生效,许家的小姐也好,许家的仆役也罢,仿佛除了他自己之外,无再有人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让国师有一瞬间的怀疑,这寒冷是不是风?是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坟多了以后看啥啥都是妖,啥都是鬼,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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