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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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入凤仪宫里的太监,是皇后的贴身近侍。那太监蒙蔽慕容君梧,说苏离兮已经没有了呼吸,才将她的‘尸体’偷偷运了出来,一路装在马车里向西兹的方向逃跑。
慕容君梧大概想不到西兹国会插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低等妃妾的死活。她防备着瑾妃、防备着怜妃,防备着禁卫军,就是没有防备到这出其不意冒出来的西兹人,竟是让他们得了手!
金嬷嬷伤感地言道:“没有想到,那个疯子皇后临时起意,又将二皇子抱来杀害。我们猝不及防,人手不足,实在是无法救了升辉皇子。”若是分心去就杨升辉,只怕打乱了全部的计划,就连苏离兮都救不出来。
苏离兮痛苦的闭上眼眸,无声无息的眼泪珠子随着脸颊流下,她宁可她们救下孩子,自己这个废物活着有什么用!
金嬷嬷低头抹着眼泪:“我是升辉皇子的乳母,我心里亦是难受的很。事到如今,乏天无力,苏娘子节哀顺变吧!这一次行动,我们潜伏于天熙皇宫的眼线全都暴露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只怕斯澜王爷也无法向西兹皇交代!”
房间门外,有人轻轻地敲门:“金嬷嬷、金嬷嬷……”
“苏娘子稍安,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金嬷嬷起身去开门,引着两个男子走进来,他们都是西兹胡服的装扮,浑身透着精干和利索。其中那个年轻一些的男子,面容看上去十分眼熟。
他走到苏离兮的床榻前,低头关切地看了几眼,用生疏的汉话问道:“苏娘子可感觉好些了?”
苏离兮想了片刻,才想起他是阿尔斯澜的贴身侍卫萨迪克。她早在水韵坊的时候,便认识了他。上一次天熙与西兹赛舞,萨迪克也曾跟随王爷一同进宫。
苏离兮虚弱的点点头,神态憔悴万分,她是一点都不想说话。
萨迪克咧开大嘴,豪爽地笑道:“王爷念念叨叨这么多年了,偌大个汉子被相思折磨的神神经经,快把我们这些兄弟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现在总算是把您弄出天熙宫了,不负王爷的重托。以后,您就是我们西兹国最尊贵的王妃!”
金嬷嬷介绍另一个老年的西兹人:“这位是商队中的医师,这些天都是他在为娘子治疗。”
那人向着苏离兮点点头,用生硬的汉话言道:“苏娘子能够恢复清醒了意识了,那身体应该是无碍了!”
金嬷嬷问道:“前边关隘是否能通过,总是停留在这小镇子上不安全,这里毕竟还是天熙国的地界,若是被皇宫里那个疯婆娘发现不妥,追赶过来就前功尽弃了!”
萨迪克摇摇头:“庆乐帝正在南边和南越国开战,双方打得热火朝天。天熙全国四处都是紧急戒备状态,小皇帝唯恐西边再出现状况,将几个关隘都死死把守着,来往各国商队严格盘查,唯恐混入了奸细。我们跟着西兹的商队通关,手里握着路通文书,暂时没有什么危险。等过个两三日,多使些银两前去疏通,应该就可以走了。”
猛然间、听到杨熠的消息,苏离兮的心中黯然而悲伤。爱到尽头全都化做怨,爱有多少、恨有多少,谁能算得清楚?这是一段虐情,折磨着对方的同时又折磨着自己。
辉儿不在了,从此苏离兮和杨熠再无任何的牵连了。
她要忘记这个男人,永远的、彻底的忘记他!
第四百零八章 大漠孤烟()
王维有诗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西兹商队一路向西行进着,人烟越来越少,风沙越来越大。
眺目望远,天边的太阳被漫天黄沙遮挡着,放眼尽是浩淼如海的风沙,两旁是高低不平的大小沙丘,长长的商队缓缓地行进着,驼铃叮咚清脆响着,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苏离兮半倚靠在车厢里,长发随意散落着,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驼绒毯子。
她面色蜡黄,双眼无神,整个人憔悴的像是纸做得一般脆弱。二十几天过去了,她每日里混混沌沌,不声不响,依旧沉浸在丧子的痛苦和绝望中不能解脱。或者,她根本就不想保持脑子的清醒。一旦意识清醒了,就必然会想到那些痛不欲生的情景髹。
厚布帘子一掀,金嬷嬷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热汤坐上来,苏离兮迟钝的眼珠子才慢慢转动一下,落在金嬷嬷的身上。
金嬷嬷心中暗叹,尽量和声细语地言道:“苏娘子尝尝,这是西兹特有的鹿骨汤,您多少喝些儿,对小腿骨恢复有好处!蠹”
苏离兮沉默地摇摇头,死灰般的眼神依旧飘荡到车窗外的金色沙丘上。
金嬷嬷心酸,这苏娘子人好似还活着,心儿却是已经死了。有的时候,她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你和她讲话,问十句,答半句,昏昏沉沉像个虚弱的布偶。若不是还有呼吸,真像个傀儡了。饮食饮水更是少的可怜,你不给她,她就不吃。好话说尽了,才勉强吃上那么一两口。这样下去,只怕拖不到西兹国便要死了!
“唉……”金嬷嬷将汤碗放在一旁的小矮几上:“奴婢也是做娘亲儿的人,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滋味,可也不能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娘子还年轻,等养好了身体,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提到孩子,苏离兮的脑海中出现了郦飞烟的脸。那一夜,郦飞烟满面怒色的冲上来甩她两个耳光子,打得她眼冒金星,视线模糊。郦飞烟那发自内心的怨恨难以掩饰,往日里她表现的那般疼爱辉儿,却能够狠心掐死孩子?
郦飞烟的背叛比慕容君梧的狠毒更叫苏离兮万念俱灰,被身边信任的姐妹谋害是什么滋味?上一世,她最好的姐妹温月设计她摔成了植物人,这一世又遇到了类似的情景。活了两辈子,她苏离兮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都没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金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拿起勺子舀了热汤送到她的唇边,苏离兮机械地张开了嘴巴。为了营救她逃出天熙宫,西兹国折损了不少人手,又耗费了巨资,她有什么资格拿捏矫情?真真对不起那些为她死掉的人们。
从今以后,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金嬷嬷一边喂她,一边言道:“再走两天的路程,我们就到了西兹国的边界,到了那里您的伤腿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已经派人去传递消息了,这路上颠簸,娘子再忍受几天。”
“虽说到了异国他乡,娘子却不必过于忧心。奴婢的祖母是西兹人,现在又嫁给了西兹男人,小日子一样过得有滋有味。斯澜王爷富甲天下,从来不亏待手下人,咱们虽然是做奴婢的,各个都是小富之家。”
“咱们斯澜王爷拥有广袤的领地,水草丰盛,富饶美丽,牛羊成群。西兹有很多繁华的城镇,汉人、东胡人、西兹人杂居在一起,只要不惹是生非便能融洽相处,苏娘子大可安心住下。西兹国人外表看似粗鲁,实则内心豪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又什么说什么,非常容易相处。娘子住的时间长了,一定会喜欢上西兹国。”
金嬷嬷一路上絮絮叨叨,给苏离兮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尽力使她心怀开阔。
“人的一生中,谁没有遇到过坎坎坷坷?咬咬牙就顶过去了。奴婢是杂杂血统,小时候被人当牲口一般贩卖,尝遍了人世间的心酸苦辣,幸好被斯澜王府买下来,才算是过上了稳定的日子。我们家的那个大小子给王爷喂马,二丫头在王府中做丫鬟,还有一个小小子,呵呵,正在牙牙学语中,一会说汉话,一会子说西兹话,可逗人乐呢。”
听说她还有一个小小子儿,苏离兮联想到金嬷嬷是辉儿的乳母。那一年她放弃哺育自己的孩子,潜伏在敬王府中接近自己。现在又骨肉分离,千里迢迢跑到天熙宫中营救自己,这份恩情实在难以偿还。
苏离兮暗暗内疚着,嘴唇蠕动:“谢谢你……”连累她不能抚育自己的孩子。
“呵呵……”听到她肯说话了,金嬷嬷高兴地笑起来:“苏娘子千万不要说客气话,我们一家子的命都属于斯澜王爷,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说,我们这位王爷可真是一个痴心人,这么多年思念娘子痴心不改。王府中至今没有王妃,也没有任何的侍妾,只有几个皇上赏赐的歌舞伎。”
歌舞伎?苏离兮想到了那一年与自己赛舞的胡姬古丽娜,大概就是她吧!
天近傍晚的时候,西兹商队寻找一处临水背风处休整。人们从骆驼身上卸下来包裹,在周围支起了一个一个小帐篷,在空地上燃放起温暖的篝火,烤肉的香味伴着人们的说笑声,平添了很多热闹温馨的气氛。
金嬷嬷指挥着两个粗使婢女将苏离兮抬出了车厢,在一处最大的帐篷中休息。她的小腿一直肿胀着,为了赶路一直颠簸,根本就不能自己走路,稍微动一下就疼痛难忍。跟随商队的老医师医术十分普通,对着她的伤腿有些无奈。
帐篷的帘子掀开着,苏离兮看到外边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的身材和容貌与汉人很不同。男人们高鼻深目,身材健壮,皮肤粗燥,长发卷曲披肩,穿着翻领束腰窄袖宽腿的短袍,脚下蹬着长长的靴子。女子们丰满高大,穿着五彩及膝的裙袍,脸颊和脖子均用一层白色薄纱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双生动有神的大眼睛,有黑色的、有褐色的,有蓝色的眼眸。他们脸上带着真诚开心的笑容,相互用西兹语交流着,偶尔蹦出几个生涩的汉词。
听金嬷嬷说,在西兹国唯有皇族血统的人,才能生长出最尊贵的紫色瞳眸。
金嬷嬷端来了几块汤饼子还有羊肉热汤,医师又重新过来看看苏离兮的小腿,他捻着胡子不断摇头。这路上缺医少药,又是断骨伤,这下子只怕要修养很久都难以恢复了。
苏离兮心灰意冷中,倒是不在意自己的伤腿了。身体上的痛苦永远赶不及内心的焦灼。
一夜难眠,听着帐篷外间的风儿呼呼吹着,忍受着小腿上的伤痛,梦里是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一个个阴森可怖的脸。
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商队的人们整装待发,给马儿和骆驼喂些草料,收拾帐篷等物品,婢女们将苏离兮抬上了车子,在她的身下铺上厚厚的毛绒毯子。
车队行进了几里路程,苏离兮听见外边一片欢呼的声音,她正在疑惑间,金嬷嬷掀开了布帘子,激动欣喜地言道:“王爷来了,王爷来了!王爷定是收到了消息,日夜兼程赶路,亲自来迎接您了!”
苏离兮侧头向外张望,欢腾的马蹄声和牛羊的欢叫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策马而来,阳光照耀在男子浑厚英挺的肩膀上上,仿若在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圈金光……
他身穿西兹人特有的矫健服饰,整个人散发着光华自蕴,金褐色的披肩卷发随风飘扬,鲜明的五官轮廓立体感十足,浓黑的长眉,高挺的鼻梁,一双紫色的眼眸镶嵌在深深的眼眶中,纯净清澈如同紫色梦幻的宝石。
苏离兮的眼眶渐渐湿润,一颗心痉挛般的收缩着。在她最最无助和痛苦的时候,有一位男子一直在无怨无悔地等候着她……
阿尔斯澜将马鞭丢给奴婢,翻身跳下了马背,来到她的车前。
二人默默看了片刻,他突然张开宽阔结实的肩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