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秘密-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灰犹豫了一下,“那你去把它请来,让它多带点儿同伙。就埋伏在这周围。等白天他们出去之后,咱们想法子把剩下的人引开,救冬至出去。”
蛋蛋学着小灰的样子在凌冬至腿上蹭了蹭,“我这就去。”
凌冬至正要嘱咐两句,就听小灰说:“跑的快一点儿,不要被野猫抓住了!”
蛋蛋脚下一个趔趄,幽怨地瞟了它一眼,歪七扭八地爬走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还好怀里抱着小灰,否则凌冬至真觉得自己会冻死在这个破旧的窑洞里。
天色发白的时候,那伙偷猎者都起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分东西吃。凌冬至被领到外面解了个手,没等他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地貌,又被人拽着拖回了窑洞里。这伙人大概也想到了,凌冬至失踪,必然会有人进山来找。带头的那个高个子男人跟那个操着臧边口音的男人嘀嘀咕咕商议了一番之后,拖着累赘凌冬至换了地方。
依然是蒙着眼睛赶路,依然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鼻端满是林木间幽冷的味道,冬日里干燥的空气里带着未化开的积雪特有的沁凉,被惊动的鸟雀在他们头顶上叽叽喳喳地鸣叫。如果不是这么令人担忧的处境和他越走越疼的脚踝,这还真是一次令人心旷神怡的远足。
小灰早在凌冬至被带出去的时候就溜着墙角窜出去了。一只野猫而已,也没人多它多加注意。此时此刻,它就悄悄地跟在这群人的身后,时不时地在路边显眼的地方留下小样儿和西崽能看懂的标示。
凌冬至的脚踝扭伤了,歇了一晚上刚刚好一点儿,结果又急匆匆地赶了一天路。凌冬至简直怀疑自己的脚会不会走断了。好在这一伙儿只是想换一个落脚的地方,并没有走出大山的打算。将近中午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解开凌冬至脸上的蒙脸布时,凌冬至发现这一次他们停在了一处荒僻的山坡上。周围的山石、树木、以及他们落脚的山洞,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凌冬至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脚底一直窜上了发顶。这些人是打算在这个地方处理掉自己这个包袱吗?
领头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回过头扫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戒备。站在他旁边那个操着臧边口音的男人皱着眉,眼神阴沉沉的,好像在看什么棘手的**烦。其他的人则对凌冬至的存在视而不见,至于那个曾经看见过他挂坠的男人则躲的远远的,好像生怕被凌冬至注意到一样。
这人越是这样,凌冬至想跟他说话的意愿就越是迫切。还好这人在这个团伙里地位不高,总是被人吆来喝去的派些杂活儿,等到几个人都围在一起吃饭休息的时候,凌冬至终于等到了和这个青年单独相处的机会。
青年脸上带着忌惮的神色,把饭盒往他面前一放就要走。他刚一转身就被凌冬至一把拽住了胳膊。
这青年竟像是被食人花缠上了似的,一下子骨头就软了,靠在山壁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凌冬至也惊了一下。自己身上又没有毒,这个人用得着吓成这样么?
“我就问你点儿事。”凌冬至试着安抚他,但看他这样说,这青年反而抖的更厉害了。凌冬至无奈,只能挑重要的问题长话短说,“你见过这个?”
青年点点头,眼含恐惧。
“在哪里见过?”
“青……青石镇。”
“这是什么东西?”
青年摇头。
凌冬至暴躁了,“不认识你怕个毛啊?!”
青年畏惧地看着他,“那个……是山神的东西。山神一族的人才有。”
凌冬至心头巨震,“他们……这一族的人都在哪里?”
青年继续摇头,“传说这一族的人都死光了。”
凌冬至的心由最高点骤然跌落,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那你说曾在青石镇见过这个东西是瞎编的?”
青年惶然摇头,“青石镇有个叫狼牙的老头,他也有一个。”
凌冬至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他也是……是山神一族的?”
青年迟疑了一下,“他说不是。但是他有这个东西。”
凌冬至还想接着问,远处传来领头的男人吆喝青年的声音。青年如蒙大赦,扔下凌冬至掉头就跑。
领头的男人呵斥他,“跑什么?!”
“没什么。”青年接过他递来的背包,低着头拿进山洞。
领头的男人狐疑地瞥了一眼坐在洞口老老实实啃干饼子的凌冬至,问那青年,“他跟你说什么了?”
青年肩头微微抖了一下,回过身强作镇定地回答说:“他想跟我要热水喝。我说咱们的人都还没喝上热水呢,让他别痴心妄想了。”
领头的男人摆摆手不耐烦地示意他离开。再看洞口坐着啃饼子的男人,眼神都是木呆呆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给吓成神经病了。
领头的男人皱了皱眉,招手把那个操着臧边口音的男人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到了楔子沟就把这人甩掉。不能一直养着他。越养越麻烦。”
男人扫一眼头顶阴沉沉的天色,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蛋蛋找到米团的时候,它正在村外的树林里溜达,跟它同住一个大院的那只名叫麻点的胖鸟蹲在一边的树杈上,跟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米团有点儿担心要变天,正劝麻点在窝里囤点儿食,免得下了大雪之后在野外抓不着活兔,只能靠着村里人接济的干玉米什么的过日子。
看见蛋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麻点呼扇了一下翅膀,懒洋洋地说:“你们家那个小东西来了,我看它还挺爱粘着你的。”
米团看着远处的蛋蛋,笑眯眯地说:“这孩子像我。”
麻点歪着脑袋看了看体型完全没有对比性的两只耗子,摇摇头,“我已经不记得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样儿了。”
米团拍拍爪子,“是啊,好久好久了。”
蛋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米团爷爷,出事了。那个给我点心吃的人被抓走了。就是打死蘑菇的那帮坏蛋!”
米团愣了一下,“是从村子里出去的那个人?脖子里带着绿石头的那个?”
“对呀,对呀,”蛋蛋跳了起来,“就是他。他说等回来了还要给我好吃的点心呢。”
米团抬头看着麻点,“是那个孩子。怎么办?”
麻点很严肃地在树枝上踱了两步,“他是山神一族的孩子,说不定还是山神族里最后的一个孩子,咱们不能不管。”
米团问小耗子,“他们在哪里?”
小耗子指了方向,又说:“他的爪子都被捆起来了,还不让他烤火,也没有点心吃!”小家伙对没有吃到蛋黄派的事耿耿于怀。
麻点从树杈上飞了起来,霸气十足地哼了两声,“这帮子天杀的强盗,还想在咱们眼皮底下欺负山神的孩子,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咱们分头去找帮手!到山神庙的那个岔路口会合!”
米团连连点头,“好,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麻点呼扇着翅膀很快就飞远了,“我先过去探探路,你赶紧去召集你的同伴。抓紧啊!”
72、山神显灵。。。
庄洲一行人前进的速度非常慢。原因无他;小样儿和西崽对山路都不熟;只能一边走一边寻找小灰留下的痕迹。黑糖一开始跃跃欲试,后来走岔了道;被小样儿和西崽联手胖揍一顿之后就崴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它们俩身后往前蹭。
庄洲觉得自己家的狗儿子真是又傻又可怜。庄临以前就说黑糖不能一天到晚傻养着;怎么让它舒服怎么来,必须训练。但训练这回事儿;就是给它指令,做得好了给奖励;做得不好要惩罚。庄洲哪里舍得。如今一看,狗鼻子居然还比不上猫鼻子灵敏,这真是……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但是看黑糖蔫耷耷的小样儿,庄洲又觉得它自己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他这个当家长的一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打击它。
狗狗也是有自尊心的。
庄洲揉揉黑糖的脖子,安慰它说:“这些猫猫一直在野外生活,生存技能肯定要比你强一些。别难过了。”
黑糖可怜巴巴地叫唤两声,拿脑袋蹭蹭它爹地的掌心。
“咱们各司其职,”庄洲继续给它打气,“猫猫负责找路,你负责抓坏人。你看,现在爹地和这些大人现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咱们要有耐心。”
黑糖哼唧了两声,看起来没有那么暴躁了。
大表舅在身后夸它,“聪明、听话。”
黑糖甩甩尾巴,淡定地接受别人的夸奖。
庄洲轻轻叹了口气,“冬至总说动物们都很聪明,能听懂人说话。”
大表舅想了想,“其实我们山里也有这样的说法。这深山里住着山神,他们就能跟动物说话,那些猛兽也都肯听他们的。”
庄洲对这样的传说故事不感兴趣,他看看前方还在东闻西嗅找标示的两只猫猫,眼里的焦急难以掩饰。
就在这时,密林中忽然荡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像千百条小蚕一起咀嚼桑叶似的。由远及近,水波似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黑糖突然暴躁起来,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伏低身体,喉间传来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呜的叫声。正在前面探路的两只猫也弓起了身体,龇牙咧嘴地嚎叫了起来。
“糟!”大表舅脸色微微变了,“过山鼠……咱们碰上鼠群了!”
庄洲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村子里的人脸色却都变了。
老赵也叫,“这多少年没见过鼠群出动了。二十来年了吧,下大雪那晚见过一次,山里都地震了,老鼠也不知道咋回事,不往山外跑,反而往山里跑……不会山里边又要震吧?”
这话在人群里引发了一波恐惧的浪潮。
大表舅心里也有点儿打鼓,正想着跟大家商议下怎么办,一转头眼睛都直了。
一大波黑压压的山鼠浪潮似的涌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只比猫还大的老山鼠,嘴巴胡子都变白了,它脖子后面还趴着一只小山鼠。
老赵迟疑地问大表舅,“这看着咋那么像咱村那只老耗子?”
大表舅也有点儿目眩。
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这一群山鼠已经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目标明确地奔着前面的山岗跑了。两只弓着背的猫猫喵喵喵叫了几声,撒腿追了上去。黑糖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然一挣,竟然将牵引绳从庄洲手里挣脱了出来。黑糖一低头,自己叼起牵引绳,头也不回地追着猫猫跑了。
庄洲,“……”
他觉得猫会追上去是很正常的,这么多耗子呢,说不定它们俩会有一种天上往下掉馅饼的惊喜。可是黑糖跟着起什么哄呢?庄洲哭笑不得,只能追上去。这里可是深山,它跑丢了再想找回来只怕就难了。
他这么一追,村里的人也只能跟着追上去。不知为什么,他们对村里那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耗子抱有一种极其诡异的信任。在他们的观念里,鼠是有灵性的东西,它吃了村子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害村里人呢?
一群人追过山岗的时候,看见鼠群上空还盘旋着一只硕大的胖鸟。
村里人淡定了,这明明就是他们全村人养的宠物嘛。这些东西活的年头久了都有灵性,这一定是知道他们村里人在忙着找人,所以赶来帮忙了。
一定是的。
山鼠、鸟过去了,鼠群的后面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其他的动物:兔子、貉、盘羊、鹿、狐狸……
这些莫名其妙就出现的动物彼此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然而它们走在一起却又显得那么和谐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它们就该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山洼里。
而它们前进的方向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