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神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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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平厉声道:“你马上带人,去将人犯缉拿归案!”
陈大山立刻道:“是!”突然想起一事,道:“大人,您让我去抓谁啊?”
刘清平一怔,暗道:“晕!”转向赵公子,道:“贤侄,你所告之人,到底是何方贼寇?”
赵公子想了想,欲言又止,忙看了看马员外,谁知马员外给了他一个后背。于是又看了看石京名,石京名把头低下咳嗽,这,怎么会这样啊——这是在把他一个人往前面推啊,怎么都这么不够意思?但此刻他突然又不傻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我们所告恶徒,其实……其实都是一个人。”
刘清平立时吃了一惊,几十名士绅同时状告一人?他已经预感到今日之事的严重性了,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们都可以说是有钱有势,难道……难道没去报复他么?”
石京名低下头,默不作声。
马员外忙道:“老汉不敢,老汉只求大人给个公道!”
赵公子却道:“去了啊,我五百两请来的打手都被打残了啊!刘叔叔,我也真是山……清水秀,毫无办法了,要不我不会来麻烦你的啊!”
他本来想说山穷水尽的了,可是一说出来,就成了山清水秀了,既然山清水秀,那你还来做什么?
刘清平心下已明,这些人是被更加有钱有势的人所欺压,此正是“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于是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赵公子道:“张……张……张傲天!”
“张傲天?”刘清平正在琢磨这个名字,孙吏目已附耳道:“就是张大少了。”
“唉——”刘清平苦笑,“谁不好惹,你们偏去惹他?他六年前就已经闹的关东大乱了,所以张大人才把他送到天池去习武!现在他又回来了,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众士绅见此情形,心已凉了一半了。
说到这里,不能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张大少了。
张大少,单名一个狂字,字傲天,父为辽东都司的都指挥使张炯。这位张大人在这十几年来,一直是辽东的第二号人物,而且与第一号人物李成梁也有着几十年的深交,也算李派势力中的外姓中坚了。
可是去年辽东总兵李成梁因纵容部属虚报胜利、掩盖败局、杀良冒功等过失,被御史胡克俭等人上奏弹劾而解任,张炯居然兼任了辽东总兵,在辽东那更是目空一切了。
有着这样一位“土皇帝”一样的父亲,那这位大少,谁还敢说惹得起?
刘清平叹了口气,“你们不惹他不行么?”
马员外连忙道:“不是我们惹他,是他来惹我们的。大人你可要分清是非曲直?”
刘清平板起了脸,“本官不用你来教!马员外,你年纪已经一大把,要爱惜身体啊,不要只顾风liu快活了!”转向石京名,“就算借给王老实十个胆子,他敢赖李大官人的帐?就算送他十个脑子,他能在你石大管家面前耍出花样?若真那样,你还不若改名叫石头好了。”又转向赵公子,“赵公子,这种卖花女投怀送抱之事,本官非但没有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你语无伦次,吞吞吐吐,本官怀疑你受了他人欺骗和利用,念你年幼无知,姑且不论!回家去吧。”
其实,这些道理刚才难道他就不懂?只是他懒得去明白,只不过一看张大少的背景更大,他立刻又明白了。
赵公子道:“这……这个……这个……”的确,他本来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绣花枕头,甚至于就连刚才的台词,都是反复背了几十遍才背下来的,以至于“有辱斯文”都变成了“有如死蚊”才能记得下来。
这会儿刘清平一回话,他立刻就又结巴了。
马员外却昂然道:“大人,男人三妻四妾,有何足怪?似乎不犯国法!”的确,他是这几十人的首脑,他若是退缩了,那也就不用告了。
“呵呵!”刘清平冷笑道,“我又没说你犯法!我只是奉劝你一句,呵呵,倒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马员外道:“那我在这里就多谢大人了,只是……”
刘清平一挥手,嘿嘿地笑道:“嘿嘿,嘿嘿——没什么事了,都回家去吧。退堂,退堂。”
石京名忙道:“王老实欠银五百,大人请看欠据!”他是在提醒刘清平,那里面还有银子呢!
刘清平无奈的一翻欠据,立时来了主意,装作刚刚发现那张银票,得意地将银票拿在手中,厉声道:“这是什么?大胆!石京名,你这证据中为何会有夹带?莫不是想要贿赂本官!本官两袖清风,于民秋毫无犯,岂是贪赃枉法之徒?若再多言,将你以行贿罪论处!银票没收,案子打回。退堂——”这位大人果然是爱财啊,案子打回之前,还是没忘记将银票没收!
石京名无奈,忙道:“大人,那王老实欠银五百总是实情吧?”
刘清平立刻接道:“王老实欠你钱,你找王老实要去嘛——与大少何干啊?”
石京名急道:“可是是张傲天打断我的手臂!”
赵公子也叫道:“就算是我调笑那个卖花的,他也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吧?”
马员外道:“大人请看,我脸上的伤可不是伪造的啊!”
刘清平支唔道:“这个……这个……这……不过……本官现下有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马员外一瞪小眼,“大人,您可不能因私废公啊,那可是就是渎职之罪啊!”
“大胆!”刘清平喝道,“马老虎!本官是为公事!本月十五便要开工修桥,然经费材料均有不足,本官要去筹措银两!”
赵公子叹道:“大人,那么麻烦做什么?一家一户都收个一两二两,不就什么都有了,又不是没收过!”
刘清平犹豫了一下,突然头上冷汗直冒,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此乃苛捐……杂税,本官是不会收的!”毫无疑问,这位刘大人一定是吃过加税的苦头。
马员外先看了看石京名和赵公子一眼,然后得意地笑了:“大人,老汉倒有个提议……”
刘清平忙道:“马员外请说。”
马员外大手一挥,“不就是钱的问题吗?大人只要你肯秉公办理此案,不足的费用我们大家均摊!”其实,他今天来此,早知道都司衙门经费短缺的问题了,做为辽阳首富的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以钱压人”。
赵公子尖声道:“大人,此事若不办理,你要考虑后果!”
石京名道:“大人,这倒不是马员外夸口,除了我石某人,在座的哪一个不是本府的富豪名流?”
刘清平苦笑:“我又能怎么做?你们这么多富豪名流都没法子,我一个小小佥事,又能做些什么?这样吧,本官做个和事佬,让你们化解冤仇,要不对谁都不会有好处哦!陈大山,你去把张大少请来。”的确啊,张大人虽然现在常在广宁,在辽东都司的事务已不多打理,可自己怎敢得罪这顶头上司,封疆大吏?
他情急之下,连“小小佥事”这类的“自谦之词”都说出来了。
其实,佥事一职,相当于辽东都司的两名副指挥使之一,而且是唯一负责民事方面的,可以说是辽东都司最大的文官了。在这里,他的确是“过谦”了。
这个时候,只听得陈大山叫道:“我的姐夫大人,小人生了几个脑袋,敢去将军府拿人?”
刘清平连忙道:“我又没让你抓,是请,明白了?”
陈大山一脸苦相,道:“请也不行啊,人家是大少爷,小人这点面子,哪能请得动他呢?”
刘清平拂袖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要你何用,难道还要本官亲自去请?”
陈大山呜咽道:“小人去也可以啊,只是此去生死未卜,请求让我先去您之府上,和我那唯一的姐姐大人诀别啊……”
刘清平道:“这……你——唉……”他也是不知该如何来应对。毫无疑问,刘清平是个怕老婆的人,所以当小舅子的陈大山就总用姐姐来压他。
这时,只听堂外有人道:“哈哈,要请我?看来我这个不请自到,还不算太失礼。”只见十几个青衣家僮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出现在门口。
此人长身玉立,仪表非凡,左边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右边脸上却全是愤世嫉俗。一进门后,略略四顾,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如坐针毡。这个人当然是名满关东,恶名昭著的张大少了。
刘清平忙赔笑道:“岂敢岂敢,快,快给张大少搬把椅子来!”
张傲天笑道:“谢座!不过搬就免了!”
刘清平很是奇怪,心中道:“难道要坐在地上?还是,他不会要来和本官抢椅子吧?”于是道:“大少这是何意?”这时,只见一个家僮已经将一把宽大的太师椅放在堂下,另一个家僮立刻在它的上面铺上华美的锦垫,张傲天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刘清平是满脸堆笑,而众士绅则是“阴云密布”。
刘清平笑道:“大少今日怎地有空来此啊,真是让我这个主人荣幸之至啊!”
张傲天笑道:“哈哈,刘大人,我听说有人要告我,我怕你太为难,我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到底是哪个要告我啊?”
众士绅一个个全低着头,不敢搭腔,刘清平忙笑着说:“误会,不过是误会而已。”
张傲天摇头道:“不是误会,这些人都是我识得的,马老虎已经六十八了,却还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竟要强抢我兄弟的表妹给他作妾!他那粪池里糟践的鲜花已经不少了,还要和我的兄弟抢人,那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刘清平奇道:“大少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兄弟?”就是啊,这张大少可是家中的独子啊,似乎只有一个妹妹,没听说他还有兄弟啊?
张傲天一拍身边的一个青衣仆僮,道:“就是他,我的兄弟张财。”
马员外哼了一声,“不过一个下人……”
张傲天道也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比他尊贵?就你这半截身子入土,还花花心思不改的断子绝孙老色鬼,又有什么尊贵可言?他比你年轻比你健康比你英俊比你有前途!哈哈哈,还一定比你会生儿子!呵呵呵呵呵呵,把你跟他换换,还不知人家愿不愿呢?你说呢?”他最后这句话问的是张财。
张财淡淡道:“大少待小人有如兄弟,小人今生足矣!”
马员外脸色涨红,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张傲天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身为辽阳府首富的他,年近七十,娶了二十几房女人,可仍然未遗下一男半女,这是他最大的心病,但平日谁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压抑住怒火,冷冷道:“既然如此,老夫告辞了,走!既然大人不肯与小民做主,那就请大人与大少去修桥吧!”当下几十人一齐向门口走去。
刘清平心急如焚,“且慢!”
马员外右手一挥,众人立刻站住,他回身道:“大人愿意办理此案了?”
刘清平苦笑:“这……”
马员外又一挥手,人已当先行了出去。
“慢——”张傲天站起身来,“马老虎,我才来你就走,未免太不给我面子吧?”
马员外道:“岂敢岂敢,老夫也只有一个脑袋而已。”眯起小眼,毫无惧色的与张傲天对视。
张傲天道:“马老虎,好不容易见次面,陪我聊聊可好?”
马员外道:“可惜张大少只喜欢用拳头说话,小老儿这副身板可是奉陪不起。”
张傲天笑道:“那也就是说你不告我了?”
马员外道:“张大少这么大的人物,关东地头上,还有谁人敢告?”
张傲天道:“哈哈,谢谢你放我一马啊……不过,即便你不告我,也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