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剑饮长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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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无一滞，但随后冷冰冰得说道：“不是。”
子辰心中忽然失落，想到清无就要离开，再难相见，心脏好像被揪住了一般，忍不住发慌。
他强笑道：“如果因为之前的玩笑话，我向你道歉。”
清无转过身，面无表情，眼神很冷漠：“我的决定和你无关，你也不需要道歉。”
她的语气忽然一软，说道：“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必须要走了。”
她对着丹青子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等。”子辰喊道。
清无站住，子辰也对着丹青子施了一礼，说道：“老师，我也要离开了。”
丹青子长叹一声，说道：“也罢，你们的炼丹之术，我已经教无可教。以后只需要自己练习即可。”
他又说道：“以后，你们便不可再称呼我老师，以道友相称即可。”
他站起身，对着两人一拱手，说了一句“道友”。
子辰和清无连忙避过，纵然没有师徒之名，但丹青子教授自己二人炼丹术，自然该受二人尊敬。
“此去，还要小心谨慎。莫要被奸人所害。”丹青子嘱咐道。
两人告别了丹青子，就要离开。但看着熟悉的丹青山，心中不由自主百感交集。
在这里生活了多年，认识了很多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独特的气息，让两人留恋。
想到古松，想到玉竹，想到那头经常被自己捉弄的碧眼金睛兽，子辰有些伤感。
最终，子辰也没有去告别。
两人离开丹青山，清无径直踏着虚空离去。子辰追在身后，喊道：“清无，真的要走？”
清无没有回应，渐行渐远，速度越来越快。
子辰身化仙光，在后面追赶，但却始终无法追上清无。
他拼尽全力，在星空下追逐很久，最终失去了清无的踪迹。
“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吗？”子辰站在星空下，喃喃自语。
失去后才知道有多难受。他本以为自己对清无不过是有好感，此时却忍不住心中发紧，空落落的。即使看着璀璨的星海，也觉得天地昏暗沉闷。
他漫无目的得在星空下随意飞行，扭着头四处张望，渴望能够看到那个身影。
“清无。”他在星空下大吼，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他疯了一样狂奔，向着远处跑去。只想痛痛快快得发泄，否则心中憋闷，难以释怀。
星空无比广阔，星辰亿万颗。星光洒落虚空，汇聚在一起，如水一般流淌，成为一条星河。
星河贯穿天地，横跨无限虚空，在星空下浩浩荡荡，肆意奔腾。
子辰跑了不知多久，看到了远处的星河。在星河边上，有一个女子站立。
她一袭长裙，如同出水芙蓉，是清无。
子辰大喜，狂奔过去，叫道：“清无。”
他走到清无面前，欣喜若狂。
失而复得的惊喜充满他心间，看着眼前女子，他有一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清无脸色红润，有些羞涩。但很快恢复了清冷，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一走了之，有些不太好。”
“毕竟朋友一场，也该正式告个别。”她淡淡说道。
子辰惊喜之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急忙陪笑道：“是是是，应该的。不如，一起游历三界，做个告别旅游？”
清无瞪了他一眼，说道：“游历三界，还算是告别吗？”
“既然是告别，那就快刀斩乱麻。”她冷冷说道。
“刀太钝，麻太粗，斩不断，怎么办？”子辰问道。
他心中发慌，自然不想清无离开。
清无看着子辰，一语不发。明亮的双眼逼视着子辰，像是要看清子辰心中所想。
子辰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他低声说着，没精打采，不像往日一样跳脱。
“可我追究要离开，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清无语气柔和了一些：“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子辰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发涩，只得强颜欢笑道：“是啊，只是普通朋友。我应该祝福你前路顺利，修为大进才对。”
他扯着嘴角，说道：“古人送别，总要高歌一曲，饮酒几杯，折柳赋诗相送。我五音不全，也不会诗文，只能说一句保重了。”
清无看他如此，忍不住向前一步，眼神中似乎有一刹那的不舍。
但是，她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子辰，你是个好人。可是，我真的要走了。”
子辰被送了好人卡，他强笑道：“好，我再送你一段路。”
他抬头一看，远处的星河上，有一架仙桥横跨两岸。
他指着仙桥说道：“我送你走过那座桥，如何？”
清无点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沉默得向仙桥走去，脚步很慢，好像都希望这段路长一点，时间能够慢一点。
“小时候听过一个笑话，说牛郎织女被迫分开，一年才能见一次。大家都为牛郎织女不平，很同情他们。但后来有人意识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织女原来每天都能和牛郎见面。”子辰故意找话题，但心中所想到的，却都是这些传说中的爱情故事。
清无低声说道：“织女和牛郎纵然分离，但至少还可以相见。只不过隔着一条星河而已。”
子辰听她语气有异，但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两人再次沉默，在虚空中默默行走。
距离再远，也终于走到尽头。眼前便是那座仙桥，来来往往的仙人多了起来。
仙桥上笼罩着雾霭，子辰和清无默默得走上桥，向着另一边走去。
桥下的星河是星光凝聚而成，璀璨又迷蒙。河面上银色的薄雾飘飘渺渺，看起来如梦似幻。
仙桥尽头，是一条天街。
天街也是以星力化成，两旁有宏伟的宫殿楼阁，来来往往的仙人在大街上随意走动。
子辰和清无走入天街中，纵然街道繁华，子辰心中却无一丝好奇喜悦。
街道两旁的楼阁中，有道音隆隆，有异香飘散，有宝光冲天。有的楼阁隐在云雾中，有的则被仙光包裹。
不远处，一座庭院中传来异香。庭院还在天街之上，一团云雾托着它，需要走过云梯，才能进入其中。
一道高门耸立在云头，门上的牌匾，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
“既然是送别，若是没有酒菜，终究不够诚意。”子辰说道：“一起去尝尝？看看是不是真能喝醉仙人。”
清无迟疑了片刻，轻轻点点头。
两人向着庭院走去，那云头之上，飘下一缕浮云，落到两人脚下，随后化成一道道白云阶梯，一直通到大门前面。
两人拾阶而上，到了云端。只见浮云之上，一座庭院缭绕灵霞，有道音阵阵，仙光袅袅。大门前面有两头石兽，子辰和清无走到门前后，两头石兽扭过头来审视了两人一眼，但没有阻止。
两人走进庭院中，只见无数仙根灵草交织，有一些石亭或者宫殿在园中散落着。
一些灵兽随意地在园中行走坐卧，而一些小精灵，则托着托盘，替客人倒酒端菜。
子辰和清无走进一座石亭中，周围花树仙草将石亭包围起来，隔绝四方。
两只灵碟托着酒壶和玉杯，替两人斟满。
子辰吩咐了一句，过了片刻，便有一只充满灵性的梅花鹿，给两人奉上菜肴。
离别在即，纵然酒香扑鼻，菜香浓烈，两人依然没有胃口。
就在这时，石亭外，有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子辰心情不好，顿时眉头一皱。
进来的是几个青年，为首的是一个白衣男子，长得很是英俊潇洒。
“原来是子辰兄在此。”男子见到子辰，顿时大喜，赶紧端着酒杯走来，说道：“早就听闻子辰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子辰冷着脸没有说话，那青年见子辰如此，也不以为意。
他自顾自地走过来说道：“既然在此见到，便是有缘。小弟敬兄台一杯。”
子辰根本毫不理会，只当他是耳旁风。
那青年脸色一变，冷声道：“兄台不给面子？”
子辰冷哼一声，说道：“就是不给你面子，又如何？”
那青年脸色一青，压抑着怒色。他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道：“你是三界有名的天才俊杰，绝顶天仙。我只不过是个真仙，又能如何？”
他声音带着悲愤和无奈，若是旁人听到，必然义愤填膺，对他充满同情，认为子辰太过张狂跋扈。
子辰毫不在意，只是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平日里觉得醇香的仙酒，此时却只觉得满是苦涩。
那青年见子辰根本未把自己放在眼中，脸色更加阴沉。但他强忍着，依然笑着说：“子辰兄，在下来自南浮云界，名唤云浮。”
子辰对他的名字根本毫无兴趣，那青年也知道，便继续说道：“听闻，兄台拜丹青山主人，丹青子为师，学习炼丹之术。此时既然出山，便是学有所成了。”
子辰眼皮一抬，他在丹青山学习之事，少有人知。云浮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听闻，丹青子出身于药王谷，乃是当年药王谷谷主的弟子，多有疼爱。”云浮大声说道，恨不得周围所有人都听到。
“药王谷被灭后，丹青子前辈悲痛欲绝，可谓是至忠至孝之人。前几日，听闻药王谷传承玉牌流落神陨隧道中，子辰兄急急忙忙从丹青山出来，莫不是要去神陨隧道，替丹青子前辈找回玉牌？”
云浮说的越来越高声，夸夸其谈，被周围所有人目光包围，显得很是振奋得意。
他大模大样走过来，就要坐到子辰和清无所在的桌边。子辰眉头一皱，直接挥了挥袍袖，一股劲风将他扫飞了出去。
云浮在地上翻了几圈，身上沾满了尘埃杂草。纵然仙人可以纤尘不染，这里也尽是灵草仙土，但在子辰法力笼罩之下，依然让他很是狼狈。
他翻身站起，脸色铁青，指着子辰嘴唇发抖。
周围仙人很多，有一些人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但云浮最终还是没有敢发作，拱手说道：“子辰兄好手段。”
子辰懒得理他，云浮却接着说道：“神陨隧道虽然恐怖，但前几日，有虚空神梭现世。想来，子辰兄必定是要去抢夺虚空神梭，好进入神陨隧道了。”
他笑道：“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子辰兄名满三界，肯定不愿做一个欺师背祖之人。”
他声音很高，周围人都听到。有一些人听到子辰在这边，纷纷围了过来，想要一见真面目。
子辰冷笑一声，说道：“说得真好，是谁让你来的？”
云浮说道：“在下只不过偶遇兄台，谈何被人指派？”
他又笑道：“难道兄台，已经背叛了丹青山，真的做了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子辰扭过头，看向云浮，让云浮浑身一紧，忍不住发抖。
他强忍着畏惧，高声道：“难道兄台被在下说中，要杀人灭口不成？”
他向后退去，要退到人群中。但子辰伸手一招，将他扯到石亭前面。
云浮跌在地上，子辰冷笑道：“的确如你所言，我已不再是丹青山弟子，但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