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歌给足了难得失态的幻术师面子,果不其然停了下来。
“咳咳”不同于在生人面前的“正襟危坐”,在这个只有四位老友的半世星流幻术范围下,殷孤光难得地红了红脸,随即给出了对在场所有人最为安全并且最为适合的解决法子,“你的杀伤力太大,要是打伤了咱们赌坊新来的租客就不好了。”
楚歌狭小成缝的双眼里原有的噼里啪啦的火星熄了下去,随即有另一种像是晨曦云海后的光渐渐亮了起来。
殷孤光斜着眼角余光向另外三位好友使了个眼色,在确认张仲简并未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甘小甘已经沉浸在了晚饭吃食的幻想中、柳谦君正拖着昏迷的县太爷没顾得上这边时,他吁了口气,笑容灿烂地拍了拍真真正正是完全不知情的秦钩肩膀,把后者完整地出卖给了小房东。
“他输给谦君和小甘的时候,就答应要住进咱们赌坊的阁楼。你可别第一天就吓到了他,让新租客觉得这房租给得不值当啊。”
楚歌沉思片刻,竟然没有质疑地点了点头。
殷孤光几乎要在心里给秦钩拜了下去!
虽说小甘前世欠了你一条命,但这一次你可是救了小甘和咱们全体接下来整一个月的命啊!
“但是”小房东随即的接茬让幻术师又抖了抖,前者的双腮虽然已经不像馒头那么鼓,但是眉头仍然皱得像是缠绕的海草,显然对面前这位老友欺骗过自己无数次的不良历史耿耿于怀,“这次得先收租再住人!不交租的”
“我自己来扔出去!”小房东对多次被骗的记忆仍心有余“恨”,终于下达了最后通牒。
殷孤光扯了扯嘴角:“好。”
“孤光你不好玩。”小房东又随意且毫无逻辑地开始炫耀起今天刚学的口头禅,像是十分得意,“我要他亲口答应。”
楚歌左手的宽大袍袖一展,指住了仍在半世星流幻术中被禁锢不动的秦钩本人。
幻术师再无退路,只能再次答应:“好但是你别动手,他比县太爷要弱得多。”
小房东嗤之以鼻,双手又笼回了宽大的袍袖里:“没收到租,我才不打人。”
殷孤光在单手结印解开整条第二大街上的幻术时,想到了眼前这位大汉前世今生的可怜遭遇,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
秦钩这家伙,也真是挺作孽的。
第12章 卖你的身 还你的债(二)()
天光大亮。
整条第二大街又恢复了原本闹哄哄的样子,而完全不知自己已在前一刻被和自己毫无关系且根本不熟的殷孤光转手卖给了他人的秦钩,也仍然傻愣愣地站在第二大街的中央。
他手里仍拎着已经被甘小甘吃得差不多的短刀——虽然只剩下了个刀柄,也仍然还强忍着要将手里唯一的家伙向面前的鼻血大汉招呼过去的冲动。
但他既没有发现对面的张仲简已经没有站在了原地,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倚着他认真啃短刀的甘小甘早已不知去向,当然更没有发现方才的第二大街上发生了什么。
秦钩只觉得有人戳了几下他的左肩,耳边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喂。”
大汉循声转过头去,双眼突然不可抑制地瞪大。
殷孤光躲在离秦钩不远的街角暗处,长衫下方才结印解术的右手仍然轻捻着指,幻术师看着整条大街上此时唯一还能看得见幻术效果的无辜秦钩,唇边笑意不减。
这是他幼年时跟着算得上所有师兄师姐里最为疯魔的一位云游时学到的小小把戏,不同于师父她老人家的大范围化形术,这位出身于传说中因为太爱捣乱而差点被全灭的傒囊族的师姐,更沉迷于钻研独立生灵眼中的化形方法,甚至带着他这个当时还纯善听话的小师弟改造了师父留下的大部分化形术,吓死人不偿命。
而被这位师姐和他联手改造过的半世星流术(当然在多年之后,为了不让神界的师父知道后气得吐血,殷孤光还是将这个被改造后的化形术取了个芥子星流的新名字),减去了让中术者如原来般意识全无、肉身不能动弹的主要功用,只剩下了这仍能让大部分凡间生灵望而发怔的银河奇境;并且范围急剧缩小,可以直接在独立的某个生灵眼中施展。
之所以将这个化形术改成了这个样子,原因很简单。用师姐的话来说,只是单纯地拿来看在同类中突然发呆愣怔而被当成怪物的某人笑话而已!
而大袖一挥、让街旁某个庭院里的梨树枝猛长斜出直到街道上的小房东,早已颤颤悠悠地在树枝上蹲定,百般忍耐地只用着一根手指猛戳秦钩的肩头。
看到大汉转过头来,眼里倒映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改造版”半世星流,完全没有要交租给她的迹象,楚歌的指头戳得更快了:
“唉唉唉唉你看啥呢,看这里。”
小房东越想越觉得孤光是给她挖了个新坑,担忧地又皱起了团团的眉头,戳着秦钩的手指也在无意中多出了几根:
“我说你别发呆啊这个月的房租呢?”
秦钩像是甘小甘附体般直勾勾地看了眼楚歌,继而双眼一翻白,以软面团一般的姿态昏倒在了对方脚下。
小房东像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房租都沉入了弱水,被气疯过了头的她难得的没有暴跳如雷,只是转过了一双像是细线的双眼,“瞪”着仍站在拐角暗处的殷孤光。
楚歌伸手一指瘫在地上的秦钩,气得连声音都开始发抖:
“这么弱的货,能交得起租?!”
*******************************************************************
甘小甘拿着自己的筷子,看着张仲简忙进忙出地从县衙大而寒酸的厨房里搬出了三十几盘的白鳞麒鱼系列菜肴,而房间里另外清醒着的三位正以女童看着鱼肉的眼光看着甘小甘。
女童尽管饿急,也意识到了两位好友和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县太爷并不是单纯地想抢自己的鱼吃。
这里是县太爷在如意镇里的正式落脚之处——县衙后院。这个在整个如意镇里也算的大的后院透着满满的穷酸气息,一如它现今的主人。
在张仲简和柳谦君各自拖着秦钩和县太爷返回九转小街的路上,县太爷颇为及时地醒了过来,并强烈要求带着秦钩和甘小甘转道返回县衙,殷孤光和柳谦君抱歉于将他无辜误伤,也意识到在县衙里的秦钩会更安全些,便全体来了这个穷酸的大后院。
整个院子里只有县太爷的房里还有个较为完整的床铺,瘫成一摊死重死重烂泥的秦钩被扔了上去,而一直紧随昏迷大汉身后的楚歌被柳谦君用整三年收不到房租的“诅咒”挡在了门外,一怒之下跳上了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后院房顶,气鼓鼓地等着房里的各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张仲简心心念念着快要在日头下翻白眼的十余条白鳞麒鱼,把秦钩搬到了县太爷的铺盖上后,他飞奔着跑回了九转小街,带回了以数升鼻血为代价的东海怪鱼,和甘小甘的整包全套的吃食用具。其后便像是老蔡家饭馆里最资深的厨子般自顾自地出入县太爷空旷的穷酸厨房,卯足了劲为甘小甘准备着迟到了一天的全鱼宴。
天可怜见,小房东这个火看来是消不下去了,至少能灭一场是一场啊!
在张仲简一门心思挽救整个吉祥赌坊的时候,县太爷从房间里仅有的两张凳子之一上站了起来,走到女童身边,按下了对方手里的筷子。
甘小甘颇有些吃惊得看着县太爷。这个在赌坊里被自己吓成那个样子的瘦弱凡人,为什么还敢挡在自己和吃食的中间?
年轻的县太爷脸色愈发苍白:“甘姑娘,看在两年前你吞了我师门至宝的份上,至少听我一句话。”
嗯?
甘小甘歪了头,完全想不起来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件物事。
“就是两年前那次快到了午时,你为了吃下去后晚上不会吐出来,而使劲地在十个点头内嚼碎咽掉,接下来整整五天你嘴里都是那味道的好东西。”柳谦君挑挑眉,言简意赅地概括了县太爷的心头之痛。
甘小甘显然在自己多年的吃食历史中找到了这一段美妙的齿颊留香回忆,眼睛发亮,连嘴里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大量的哈喇子。
嗯嗯!
女童满怀希望地看向拦在自己和白鳞麒鱼系列菜肴之间的县太爷,两只大眼像是天光未起时的启明星一般闪闪发亮。
县太爷傻了眼。
等等等等!
我不是要送你吃另一把好东西啊!
你这么看着我,根本是以为我不但不在意两年前那次意外,而且还会变出另一把师门至宝送进你嘴里吧!
你够了啊喂!
第13章 县太爷与甘小甘(一)()
在甘小甘嘴里的哈喇子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县太爷细思恐极,左手疾动抓起了女童手里的专用筷子,拣起了大半条水煮白鳞麒鱼迅速地塞到了女童嘴里。
甘小甘和县太爷对视沉默了数息。
然后女童一仰头,“哧溜”地将这几乎有她自己半个小臂粗的大段鱼肉毫无阻滞地吞进了嘴里。
甘小甘细细嚼着略微透着股好友鼻血味的香甜鱼肉,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县太爷,完全不打算掩饰她此刻的忿忿心情。
小气鬼。
县太爷被欺负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在山门里整整十年,不像是其他的师兄弟,他下山时并未带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只有这把据说是要传给山门中继任掌教、当做师门信物的百折空刃,被从来都只会坐在峰巅上吹风淋雨的大师伯从掌教师尊处偷了出来,硬塞给了他当做“念想”。
他推却不过威胁要去撞山的执拗大师伯,只好将这山门里传了数百年的剑器收了下来,带回了如意镇。
尽管这剑器自从跟了他回来,他就每日每夜地愧疚不已,连野菜凉拌的稀粥也喝不下,却也不得不承认,有这百折空刃在身边,他终究是没有跟师门断绝得一丝一毫都不剩。
然而他犯了个滔天大错。
刚刚回镇的那一年,因为发现了殷先生的存在,他开始对整个吉祥赌坊都疑神疑鬼起来。
他没有想到会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
尽管赌坊里的五人众之中,柳谦君只热衷于千门里的各类盛事、殷孤光行踪无迹却从不刻意与人交好、张仲简只是每天例行般的在镇里东奔西跑并在各条大街上留下斑斑血迹,看起来最有杀伤力的三位根本是大隐隐于市一般地过着几乎让人找不到破绽的平常日子。
但那时的县太爷还未意识到真正的麻烦,其实是来自于另外两位他还没有来得及深究的小童。
在断断续续地调查赌坊五人众几年后,他渐渐地放弃了对柳谦君三人原来的猜想,却因为对神出鬼没且诡异劲十足的小房东及甘小甘好奇心大盛,转而将目标先转向了常在镇里高来高去的楚歌。
在被跟踪了第三十七次后,小房东终于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县太爷失去了耐心。在某个没有收齐房租的月半日黄昏,楚歌当着第六围街全体老小的面暴跳着踩碎了街头新造的楼架子,戟指大骂他这个破坏自己收租进度的“外乡人”,吓得镇民们蜂拥而上拖住了小房东的藏青大袍,生怕从小离家、刚回来当了几年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