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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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发来,“佑星潭后几任掌教也曾托相熟的地官探过阎王的口风,据说从第一代起至今的四位肉身都是正统的凡人血脉,在生死簿上也未看到他们会和妖族有任何的缘与孽。而其中前三位各自的阳寿耗尽之年也与他们本该的命数一致,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就算是冥界,也没能找到这四位本该是一般凡人的少年少女之间是否有任何的干系。两千个年头里,人间修真界没有一个消息灵通的路鬼能解开‘病人’这族的传承之谜。”
“转生、血脉、妖力寻主所有能想到的传宗之法,最后都被证实并不可能。”
“最终整个人间界都放弃了这个执念,决定只当‘病人’一族是顺天地混沌法则、随意地出现在人间界的好东西就是了”师姐大人突然想到了方才偷尝柳谦君长发尖时体会到的美味,双眼放光地将昏迷男子的一缕灰白长发也放进了嘴里,继而神色狰狞地吐了出来。
作为房里最为资深的吃货,甘小甘细嚼慢咽着孤光方才递给她的一盒子流陨碎石,在旁轻轻地摇着头,完全不明白这个新来的女子到底为什么能觉得那种死气冲天的东西会有什么好味道。
“但是‘病人’每代只会有一人这点已经在人间界成为了共识。”眼看着孤光家师姐意味不明地——大概是想学甘小甘?——狂擦着舌头、想要把这像是腐败尸气的味道从嘴里剔除出去,楚歌皱着眉头又接下了话头,“而且在三代后,由于佑星潭弟子的口风不紧,也让各路的妖、精、怪和凡人们意识到了另一点。”
“除了第一代的‘病人’体内的妖力来自于老渡鸦,后三代的肉身中的妖力到底来自于哪里也无人得知。尽管也有猜测,恐怕是他们一族那神秘的传承过程中也将老渡鸦的妖力保留了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代的妖力都较前任要强厚得多。”
讲到这里,楚歌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几乎看不到瞳仁的细狭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孤光床榻上的凡人男子,沉思许久。
小房东突然转过头,向蹲坐在自己身边的幻术师家师姐问了个问题。
“我们还有个阁楼,你要来住吗?”
除了甘小甘还镇定自若地享受着天外星辰碎石美味时,赌坊另外的三人众几乎是同时颓然扶额——小房东这关乎“房租”的执着念头,恐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尽管不像师姐大人和楚歌般对“病人”一族了解颇深,但小房东解释至此,他们三人也都明白了这份“大礼”大概有多少的分量。
第一代的少年体内妖力来自于渡鸦妖主,本身全无战力,阳寿约莫七十载——除了肉身中积蓄的妖力最为精纯,并无其他。
第二代的少女能将肉身中的妖力为己所用,战力强绝,阳寿二十三载——这是妖力可在战场上实用的一代,却必须付出身魂尽灭的代价,阳寿极短。
第三代体内的妖力同样不明来历,阳寿却达到了近二百载——尽管不知道这位达到人瑞之年的凡人实力如何,但至少在三代之中已算颇为长寿。
四代“病人”的妖力在两千多年来的“积攒”下愈来愈强,眼前这位凡人男子作为最后一代,无疑是目前整个人间界难寻的强大妖力炉鼎,若是能当做房租交给至今还未归来的正统如意镇土地爷,楚歌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也就不用再去追其他的什么房租了。
在吉祥赌坊中相处了十载,三人都准确无比地猜到了小房东此时肚里的打算。后者仍然站在孤光的床榻前,一本正经地等着幻术师家师姐的回答。
“我睡外头就好啦”初来乍到、对眼前这位四尺小童并没有多少了解的师姐大人并没有读懂小房东眼里的执念,随随便便就推脱了干净,生怕自己可爱的小师弟仍然不明白自己这份“大礼”到底有多贵重,一把拎起了毫无醒转趋势的昏迷男子,指出了第四代真正的分量所在,“你看你看,这小子虽然头发脏得很,但光瞅这张小脸能看出他几岁不?”
全体都嗅到了这个问题中扑面而来的危险,赌坊五人众死寂一片,没敢接话。
“你你你你倒是猜啊!”师姐大人急得差点要把这可怜的第四代就这么以昏迷的姿态扔到自己师弟的身上去。
“二十七。”在几百年的教训中习惯了糊弄师姐,幻术师第一时间出卖了最近比较熟悉的客人——县太爷的年纪。
“九千七百六十九!”柳老板显然被这个临时“赌局”激得想起了自己在人间界的赌千历史。
“七十二!”张仲简决定和幻术师各站一边,至少一人会有较大的赢面。
“哈?一个阁楼一个桃?”被驳回了新租客提议的楚歌正意兴阑珊地蹲在了床头,被张仲简好心地一推,茫茫然地抬起头来。
坐在一旁,正认真咀嚼着流陨碎石的甘小甘被房里其他人的灼热目光所逼,完全没有明白到底要做什么,敷衍式地举起了手:“六。”
向来都负责整蛊他人的幻术师家师姐被这五人众的即兴发挥忽悠地差点忘了自己问的是什么,愤愤然地把昏迷的凡人男子扔回到了床榻上,师姐大人气鼓鼓地跟着坐了下来:“三代寿终正寝之后,过了三百年不到就出现了这个家伙四百多岁是四百多岁啊!他是‘病人’一族里阳寿最长的一位啊!”
第53章 张仲简的石座(一)()
炉鼎之术自古有之,倒并非妖族独具。
但大多族群都不会择取身边的其他生灵作为炉鼎——毕竟创造出这清明天地的混沌自有其一套法则,妄取其他生灵性命的,必会引来天谴焚身。
但妖族这上古流传下来的炼鼎秘术经当年的渡鸦妖主之手,冥冥中已变成了无法为炼主所用的废弃之法——被注入了精纯妖力的几代“病人”,不管各自阳寿长短,亦不管其自身战力如何,至少都保留了自己的神智,没有成为他人的依附之物。
若不是有这股绵延的死气伴着这全身的精纯妖力而来,恐怕整个人间界修真界的大部分生灵们都会来到佑星潭,跪求自己成为下一任的“病人”。
从六百年前开始执掌佑星潭至今的掌教——雪鸮妖主,在九山七洞三泉中是出了名的暴躁护犊。据说锹锹穴的桑耳长老曾因为腿脚不便,不小心撞了下他家弟子,这位眼神凶恶的佑星潭掌教就当着其他十余位掌教和近百位长老弟子的面,完全不听劝地和对方打了个难解难分,差点拆了当年修真界一甲子一次的仙会之地——长白山天瀑秘境。
于是自第三代魂归冥界之后,第四代的“病人”在这位掌教“蛮横无理”的强势庇护之下,一直都未在人间修真界露过脸。遍布人界的一百零八位路鬼在多方打探之后,甚至一度向各族透露了他们的揣测:“病人”一族那神秘的传承方式也并非延续不断,恐怕这上好的妖力炉鼎已经就此断在了第三代上,从此再不见红尘。
但眼前这个病气入骨的凡人男子,从他透着死气的灰白长发、到他体内是个生灵都能感知到的浑厚妖气,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赌坊五人众,孤光家的师姐至少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扯谎。
“要是真的已经活了四百多年,到现在都还没有死气上透到阙庭这家伙恐怕还真是个天大的机缘宝贝了”在自家师姐不惜抛弃了外相仪态后,幻术师终于稍稍严肃了些。殷孤光走上前来,拨开了这位昏迷客人的额发,看到了凡人男子削减清瘦、却仍然年轻如弱冠之年的一张脸。
“病人”一族原本皆为凡人血统,却因为两千多年前的这场机缘,不得已地都以凡胎肉身入了妖族。由于炼鼎之术的禁锢,他们体内本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妖气无法逃窜开去,却也在耗损着他们并非妖族肉身的皮囊——这本是他们三代以来最大的问题。
然而眼前这位“第四代”,若真如孤光家的师姐所言,竟能在长达四百多年的岁月里,以凡人肉身抵御住了体内强厚妖气的耗损,连皮囊的外相都并没有衰老,且不论他是否身具如第二代那般高绝的战力,光是这副身怀强大妖力而不衰败的肉身,就足够让整个人间修真界的各路势力倾巢出动了。
“好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幻术师低了眉眼,轻声喃喃。
“师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到小师弟的低语,白衣女子大喜过望,又开始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起来,“这种好东西连你四师兄我都不给!”
“好好好好个天大的祸害!”殷孤光定定地站在床榻前,双肩耸动,骤然高声笑了出来。
“孤孤光?”被小师弟这突如其来的癫狂笑声激得后脊发冷,疯魔师姐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夸大了些许“事实”,竟有些理亏起来。
赌坊另外的四人众终于如愿看到了在箱子之外炸毛的幻术师。
不像气急时便会踩塌脚下所有物事的小房东,也不像愤怒时会张嘴便咬的甘小甘,除却在秦钩事件中施展过的两次术法、已有近十年没有真正练习过幻术的隐墨师被愤怒冲昏了头,周身的月白衣衫上竟渐渐浮现出了紫棠色的繁密图样。
“你根本是把这家伙从佑星潭里抢了出来,被人追急了找不到四师兄来给你收拾残局,才循着芥子星流找到了这里想把这个祸害塞到我手里然后自己跑掉吧”想到幼年与少年时期被师姐以同样的法子坑害过无数次,幻术师气得全身发抖,不自觉地双手各自结上了印。
“乱讲!”师姐大人在短暂的“理亏”之后,恢复了在小师弟面前的霸气形象,骨白色的大袖一挥,直接给幻术师的脑袋砸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栗子,“师姐我这么英明神武,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不入流的事了!”
正如从小到大跟着师姐走遍六界的这些年中,不管有多大的火都会被师姐一个脑门栗给砸得灰烬四散般,早已成人多年的幻术师闷闷地撤了双手的结印,继而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
而那像是从衣下浮上来、几乎蔓延了他整件月白衣衫上的紫棠色虚影,随着主人冷静了下来,竟也在转瞬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孤光这是发了脾气?
赌坊四人众面面相觑。
从结交以来,他们眼里的幻术师向来内敛沉稳,尽管骨子里啸傲修真界时的邪魅狂傲之气未散,但对于他们六人众中仍需照拂的甘小甘和大顺都看顾地颇为周到。
这十年来,他们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孩子气的殷孤光。
“哼哼”师姐大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仍像是幼时对自己耍脾气的小师弟,像是得胜般解释起了被幻术师“曲解”的伟大事迹,“这种摆明了一点都不好玩的家伙哪还用本神亲自去抢?佑星潭那种荒野小地就是白夜猫子亲自来抬着我去,本神也觉得脏了咱家大宝的轮子!”
“这小子不像前面的三代,他从出生起就没进过佑星潭的山门白夜猫子做了掌教后别的没学会,学奸耍滑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师姐大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词里对雪鸮妖主这“阴险”的行为有极高的赞誉,絮絮叨叨地将眼前这位昏迷凡人的真正来历说了个明白,“这个四代被佑星潭门下弟子找到后,就直接被白夜猫子送到了他的族群里,在雪鸮族里被抚养长大。”
“要不是最近雪鸮妖族居住的冽川荒原突然出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