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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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师兄,算师弟我求求你们,快醒醒快醒醒,这鼻血绝不能继续流下去了我还想拜托你们帮忙求求情,让掌教师叔早点放我下山,要是你们全都这么憋屈地横死在我前头,师尊还不得把我当成个灾星、从此关在峰巅上任由天雷教训吗?”
裂苍崖的入定心法不愧是人间修真界的一绝,即使有个这么闹腾的声音在耳边喧闹不休,众位裂苍崖弟子也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他们鼻下的血痕,忽而流动得更快了。
“柳老板柳老板!”昏黄的火光求告自家师兄未遂,着急忙慌下再次扑向了对面的石室,隔着中间的屏障,朝那依旧倚靠在石墙边、歪着头昏昏睡去的长发女子嘶喊求救起来,“我是秦钩啊!是在您老人家手下连十走一的胜算都没的秦钩啊!是甘小甘小甘以前吞过一次、现在死活记不起来的秦钩啊!看在小房东的面上您老人家倒是赶紧回过神,把您身上那株天杀的老山参扔去咱们都闻不到的地头去啊!”
“您老人家再不发发善心裂苍崖这一代的弟子们可就要尽数把小命送在这渊牢里,连殷先生带着长老师叔们回来救咱们都等不及啊!”
“柳老板,只要您老人家肯现在就醒转,就算让我回去给您当一辈子柴火也行啊!”
“您身上带着的这把老山参劲头未免也太过了”
然而长发如瀑的女子依旧沉浸在她的梦境里,根本不为秦钩的哭求所动。那两只被她自己划伤的手掌,虽被殷孤光用衣衫碎布包得严严实实,却还是隐隐有血迹透了出来,疯狂地朝着周遭散发出依稀发苦的清香之气。
万年的命数里都还从未真正犯下过杀孽的参族老祖宗,压根不知道自己这难得的恍惚入障,即将要夺去十几条与她无仇无怨、甚至连一面之缘都还未谋上的凡人性命。
她像是累极、困极,亦或是根本不想醒转过来、看到这个困了老朋友千年之久的牢笼,才强逼着自己沉沦昏睡,连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来的挚友是生是死都懒得再管。
“就算柳老板被你吵醒,她也根本走不出去,又能把那支山参藏到哪里去?”
秦钩快要瘪嘴哭出声来时,忽听得身后响起了个虚弱无力、却一如既往是开口即教训他的熟悉声音。
“你有这个吵死人的劲头,怎么不先封了诸位师兄的嗅感,把这山参之力隔断在他们肉身外头?”
昏黄的火光在半空中猛地一跳,霍然转过身来。
在石室一角昏迷了许久的县太爷,已然睁开了双眸,强撑着挪起了上半截身子、倚靠在了石墙上,正冷冷地瞧着他。
第437章 虚不受补(二)()
“木头!”
一转身就看到这辈子最熟悉的生灵没有之一的发小活生生地坐稳在了眼前,秦钩满心欢喜得几乎要跪下来谢谢老天爷。
他立马放弃了唤醒柳谦君的念头,呼地就飞掠过了所有师兄的头顶,慌不迭地冲到了县太爷的鼻尖前。
“你怎么样?柳老板、殷先生和你一起被扔进来,可他们俩早就醒了一次,你倒好,睡得像个活死人是不是伤到哪了?衣角撩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筋动骨?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肿的?是不是刚才被我烧到了?”
看到发小清醒过来、便将身后十几位快要流鼻血身亡的师兄们统统抛到九霄云外的秦钩,此时只恨自己这副“新肉身”没有手脚,不能把发小倒拎过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什么大伤。
于是秦钩只能在楼化安的身侧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疯狂转悠,那比方才不知耀眼了几何的火光几乎要把发小的眼睛彻底灼瞎。
“停下。”县太爷只觉得脑仁被吵得发疼,有气无力地朝秦钩挥了挥手。
乱窜不休的火芒倏地僵在了半空,乖乖地住了嘴,甚至连火光也渐渐黯淡了回去。
秦钩小心翼翼地停在原地,不敢出半口大气。
县太爷这才得以继续强撑起自己仍虚弱无比的身子骨,缓慢且显然吃痛地在冰冷咯人的石墙上找到了个稍稍平坦的地界,让肚里这口憋了许久的闷气顺利吐了出来。
“你还呆着做什么?师尊你的掌教师叔,难道没有教过你闭绝五感的关窍,在这种时候强行把肉身魂魄从六界灵力中隔断出来吗?”
“可能是教过的吧”秦钩心虚不已地嘿笑了声,那昏黄的火光更是在半空中有意无意地往后退了几步,“只是这些个道家术法都好无趣我大概、也许,是忘了。”
县太爷颓然地歪了头,借着秦钩这团火光,再次细细地打量了石室里诸位师兄一眼,他似乎还未从那长久的昏睡中全然恢复过来,依旧是一副累极的虚弱样子,就连双眸也依旧半开半阖着,掩住了眼里的莫测神色。
“就算没把闭绝五感的心诀听进去,至少也该记得合谷、迎香两穴在哪裂苍崖的入定心法本就衍生自闭绝五感,诸位师兄早就替你做好了前头的大半功夫,你只须再轻按那两个穴道五息,就能断了他们的嗅感,就算这参族之力再旺,也没什么大碍了。”
楼化安微微抬了眼,语声极轻,却还是让流连在半空的昏黄火光颤了颤:“还不快去?”
秦钩犹犹豫豫地在原地晃荡了许久,也不肯朝鼻血奔流不休的诸位师兄靠近半步,听到发小的催促,他慌乱得差点又把自己往冰冷的石墙上撞去:“木头我这个样子,要是真的去撞诸位师兄的这两个穴道,恐怕裂苍崖就要成了另一个天残地缺满门的地界,和锹锹穴没什么两样了”
县太爷费力地仰起了头,眯着双眼、往火光深处端详了半晌,面色突变:“你的肉身呢?”
他才刚从昏睡中起身,到了此时还未完全清醒,方才看到秦钩化成的这团火光,还以为是自己的眸眼无法在这幽沉黑暗里窥得发小的全相,然而此时定睛望去,那火光深处哪里有半分的人形轮廓?
这团火光,就是秦钩眼下的全副真身?!
“掌教师叔被带走之前,给祁师兄留下了本手札,让我捡到了手,里头有个术法好厉害,可以护住众位师兄、还有木头你的性命就是这个术法烧得厉害,好像一不当心,就把我的肉身烧了个精光”
听出了县太爷话里的惊惧之意,秦钩恍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半真半假地胡诌了通。
“怎么我才没管你几个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县太爷恨不得当即冲上前去、把这傻得会拿自己性命玩笑的发小揍个不能自理,然而肉身十足十的虚弱,让他只能瘫在石室的角落,徒然教训着永远自说自话的秦钩,“你这个刚上山门、连人话都不肯听的区区新弟子,怎么敢和祁师兄的百年修为相提并论?师尊掌教留给他的术法,你怎么就敢手贱捡了回来?”
“没、没事的,木头殷先生说,等出了这渊牢,掌教师叔就有办法让我恢复原样。”秦钩小心翼翼地在半空跳了跳,尽力让自己这副“新肉身”看起来更活泛些,“木头你看,待在这种阴森森的地界,我如今这副样子不是更能帮上忙?就是撞穴道这种精细活,眼下我是肯定做不了的”
当然做不了!你没了手、没了脚,连根像样的头发丝都没剩下,要果真用这团火芒去撞诸位师兄的穴道,还不是拱手把他们送到了黑白无常那儿去?
半空中的火光识相无比地黯淡了几分:“要不?咱们还是等殷先生回来?”
县太爷只觉身心俱疲:“他走了有多久?”
秦钩稍顿了顿,还是接上了话头:“这里一直都黑乎乎的,根本辨不清时辰我粗粗地心算着,至少也该过了一天一夜。”
县太爷叹着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他和你我一样,都对这渊牢并不熟悉,如今走了一天一夜、了无音讯,你敢说他能在接下来的几盏茶辰光里就赶回来?”
“那我还是去喊醒柳老板!”
“她要是能被你叫醒,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那那那那”许久没被发小当面这么教训,又是这种摆明是他犯了错的僵局,秦钩几乎要哭了出来,“那就还是只能我去撞几下?要是我没撞对地方,不当心把祁师兄他们全都烧光了怎么办?”
他的肉身不值钱,烧了也就烧了,至少不会有旁人来和他追究可要是裂苍崖十几个弟子的肉身都葬送在了他的手里,别说掌教师叔,自家师尊是铁定要拿他出气的!
想到就算能出了这渊牢、从此也要在五雷轰顶的漫长折磨中度过余生,秦钩连哭出声的气力都消失殆尽。
“算了,你让开”然而坐在石室角落的县太爷静默许久,终究还是没让发小自寻死路。
七年前还是裂苍崖小弟子的楼化安,苦笑着强撑起了身子:“要是师兄们真的醒过来,知道我就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新任小师弟毁了他们的面目手脚,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还是我来吧”
第438章 山不转水转(一)()
秦钩几乎以为,县太爷会死在他眼前。
不管东方牧归长老留下来的“心火”术法有多么厉害、是不是真能保得众位师兄身魂平安,秦钩只知道自己这副无手无脚的新肉身,此时是决计帮不上发小任何忙的。
他既不能去碰触诸位师兄的合谷、迎香两个穴道,也无法去扶楼化安一把。
于是秦钩只能茫茫然地逗留在石室正中的半空,为发小勉强照亮前路,继而眼睁睁看着县太爷半走半爬地从这场无妄之灾里解救着诸位师兄。
“木、木头”昏黄的火光尽力地撑亮着,想让发小不至于因为眼不能见、而徒然多摔个几次,“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在认定了秦钩无法帮上忙后,县太爷便叹着气,挪动着刚刚才从漫长昏睡中恢复过来的身子骨、准备去亲手封住裂苍崖十余位弟子的嗅感。
可他实在太慢了。
即使是从幼年开始就觉得发小身子骨太弱、长大重逢后也觉得县太爷书卷酸腐气太重的秦钩,也没办法接受楼化安此时的挪动之“慢”。
在裂苍崖上的数月间,秦钩几乎从每一个山门子弟和长辈口中都听过他们对发小的怀念之语,于是他当然也知道,县太爷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小楼。
虽然只在裂苍崖上修习了区区十年光景,可比起他这个新任小师弟来,县太爷显然要有出息得多——这位在掌教膝下年岁最幼的关门弟子,在还未跨入辟谷期时,就已是山门中诸位尊长认定了的继任掌教人选之一,甚至连百折空刃这种传承法器,都被自家师尊偷摸着顺了出来,让楼化安带回了如意镇。
即使没有祁师兄的百年修为,即使还远远未到真正的得道大成,即使孤身来到凡尘间、依旧有数不胜数的生灵可以随时将他覆灭于掌下可县太爷实实在在是裂苍崖这一代弟子里的佼佼者,再怎么无能,也该比秦钩这个无心寻道的“小师弟”要有用得多。
然而秦钩在石室的半空中瞪眼呆滞了许久,看到的竟是发小极尽痛苦的缓慢挪动——别说压根比不上他这副火芒新肉身的迅捷灵动就连如意镇里七老八十的长者们,也要比此时的县太爷身形灵活得多!
楼化安甚至没能完全爬起身来。
他就像是个从病榻上被强拖下来的将死之人,只能撑着双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