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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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报应还是反噬?(一)()
殷孤光眉间微跳。
裂苍崖掌教留下的手札?
倘若九山七洞三泉果真是这渊牢禁锢大阵的缔造者,那这手札里多少也该留下些蛛丝马迹——还未得道的徒弟们尽数受了重伤,且一同落入了这毫无生机的黑暗地界里,掌教大人就算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当然也该为后辈们谋条生路。
也许这渊牢里唯一的出路就在那里头。
然而秦钩的下一句话,却让幻术师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师叔留下的东西肯定厉害得不得了。”昏黄的火光又打转回了县太爷跟前,心虚不已地停在了最让他安心的发小身边,“哪知道我成了这副模样后,不小心再碰了一下那手札就化成了飞灰。”
明知是自己的一时莽撞,才让那么珍贵的宝贝化为乌有,然而从小就习惯了一旦认错必然会挨揍的秦钩,向来是愈心虚愈犟嘴:“那玩意真是不经烧怪不得祁师兄也把它扔在旁边,没拿它来救命”
秦钩在解释之余,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斜了眼,往数步开外瞄了瞄。
那里盘腿坐着个身形修长、看起来也不过是弱冠之年的裂苍崖弟子,即使身处危境,肉身中的死气也在伺机待发,可他眉宇间依旧透着股淡然之气,显然比起身边的其他师兄弟都要安然得多。
还好还好祁师兄还没醒。
秦钩暗暗松了口大气。
“你家师兄没有用手札上的术法来救命,偏偏把这宝贝‘丢’在了你的眼皮底下裂苍崖掌教既然把手札交到了你们师兄弟的手里,若是不用,便是对不起他老人家你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了,是不是?”殷孤光啼笑皆非。
昏黄火光的中心,骤然有赤色一闪而过。
“嘿嘿掌教师叔曾经跟我说过,师父的弟子们大多已不在山门里,他老人家身边如今也只剩了我一个正经徒弟要是我愿意,是可以随意翻阅裂苍崖的所有术法记载的”
秦钩这有气无力的争辩之语,实在有些越描越黑。
天可怜见,若不是他这个凡世赌徒几乎要烦得山门里所有弟子发了疯,裂苍崖掌教也不会想出这么个迂回的法子,想要凭着数代以来积攒下的无数精妙术法牵绊住这个多动的师侄,让他不要毁了裂苍崖多年的清静。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比起修真界那些个复杂难懂、比天书好不到哪里去的术法,秦钩还是更喜欢他随身带着的六枚骰子。
就连这本在祁师兄身上待了不过半天、就惨遭烈火所焚的手札,也是因为秦钩在这无人可说话、安静得令人发指的黑暗里实在无事可做,才摸摸索索地在祁师兄脚边捡到罢了。
秦钩当然不知道这本手札为什么会掉在石面上,不知道祁师兄伤重到了双手无力的地步,只来得及从怀里取出这本手札、就发现压不住体内的死气、不得不赶紧入了定,连把这宝贝交到秦钩这个无用师弟手上都再无机会。
秦钩只知道自己在看不到任何的黑暗里摸到了张薄如蝉翼、又隐隐有纹路起伏的奇怪书页。
等他拿起来时,才发现这本手札并不像裂苍崖藏书阁里那些卷宗,甚至不像凡世间任何一本书籍这宝贝竟是用不少张大小不一的“纸张”集合而成,似乎还用条麻绳封住了其中一条边缝,才勉强成了个“手札”。
想到在那困阵中、掌教师叔把这宝贝交到祁师兄手里时的肃然神情,秦钩虽然暗暗地撇了撇嘴,却还是翻开了这些显然有些年头的陈旧纸张。
这不知到底是树皮、蝉翼还是兽甲所制的诸类纸张上,应该是记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术法,才能在那么危机的境况下被托付给了他们这一代弟子之首的祁师兄。
秦钩百无聊赖地决定要好好做一次呆子、以打发这无趣辰光时,指间却传来了个并不陌生的古怪触感。
即使成了裂苍崖的正经弟子,他的袖里也永远藏着骰子、牙牌、火石这些常年混迹赌坊时可以用来耍耍千术的小玩意,自打进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渊牢石室,他就窃喜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只等着需要时、可以在诸位师兄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这地方的禁锢阵法几乎封尽了凡世里能漏进来的所有光亮,即使他用了火石,也是照样看不到任何事物的。
然而他右手几个指尖处传来的触感,却让秦钩尽忘了自己袖里的“制胜宝贝”。
这是针刻?
凡世坊间最不上道的赌徒,也多少学过“听声”、“触面”、与“观静不观动”这些耍老千时最最粗浅的“道行”,当然难不住十九岁就被京城三品赌楼扔出来过的秦钩。
他迄今为止的大半辈子都耗在了千门里,手指间细细摸索过的赌具已不下百种,别说寻常骰面的点数是多是少,恐怕连那些凹点里的朱砂漆墨产自哪个作坊,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更别说坊间专供双眼俱盲之人识文断字的“针刻”了。
也不知裂苍崖掌教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次渊牢之行,他交给自己亲传徒弟的这本手札,若放在天光下,不过是几十张空无一物的古怪纸张罢了——若非到了这渊牢,若非这石室里根本无法见光,恐怕以秦钩对修真界术法的兴趣寥寥,也不会这么快地觉出了上头的古怪。
“殷先生,你和小房东还有木头,是不是都学过这些所谓的道家术法?”昏黄的火光渐渐低了下去,直到落在县太爷的身边,然而想到那本手札的下场,秦钩有意地和楼化安保持了半步的距离,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把发小也径直烧成了一堆飞灰,“你们真的都能明白那些玄乎得不得了、甚至比赌千还要发虚作假的玩意?”
殷孤光牵了牵嘴角:“楚歌和我们不一样可县太爷和我,虽然道不同,大抵自小学的那些‘玩意’,多少还是有些异曲同工的。”
秦钩失望般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就知道木头比我聪明得多,不然爹爹也不会更喜欢让他来做自己的儿子可我还是憋着一口气。”
“要不是摸到那本手札上的术法记载,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承认,木头一直是胜过我的。”
第399章 报应还是反噬?(二)()
“我金盆洗手、回到如意镇后,就看到木头早了我一步,不知道为什么还偏要做个既没钱、连个贴身的跟班都没混上的穷酸县令”
殷孤光也像是入了定,默然地安坐在十步开外,就这么听着秦钩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着,而后者也不知在这片黑暗里憋闷了多久,甚至不管幻术师愿不愿意听,就几乎不歇气地继续唠叨着。
“我和他小时候的家,早就成了废院只好死赖在县衙后院里,顺便让木头老实交代,十岁那年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如意镇,到底去了哪里。”
“他从五岁开始的倔脾气,到现在也没改掉半点,死活都不肯说这些年都去了什么好地方只轻描淡写地敷衍了我几句,说是被送去了个安静得没有人气的山头上,住了十余年。”
“直到小房东说起当年的旧事,我才知道木头是被送上了裂苍崖。”
“刚听到这个山门的名字时,我还在肚里笑破了天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的去处嘛!什么修真界,什么九山七洞三泉,这些比武林门派还要玄乎的山头,肯定规矩大得很,可怜木头还被小房东逼着去住了十几年,哪里有我在千门里的逍遥自在?”
“甘小甘小甘是不是吃了我、是不是让我死了一次,我那时候都没能怎么明白可听到小房东当年原本是打算把我俩都送上裂苍崖去,我还为自己逃开了这种无趣的安排,而高兴了好久。”
“甚至后来跟着符偃师叔上山之后我也没觉得裂苍崖有什么大不了。”
“我都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难道所谓的师父和尊长们还能像对待十岁的木头那样,把我当小孩子教训?”
“他们果然也没怎么搭理我。”
“这半年来,除了师父驳不过小房东的托付,勉为其难地带着我在山巅上一起劈了几次天雷,然后嫌我太笨,才把我踹去了掌教师叔身边外,门中上下都对我客气得很客气的,像是知道我不会在山上呆多久。”
“可木头跟我不一样。”
“殷先生,有件事,恐怕连小房东都不知道木头他,是掌教师叔最小的弟子,在他下山之前,原本是诸位师门尊长认定了的继任掌教人选。”
“据说裂苍崖有一把刀剑,叫什么百折空刃,是非下一任掌教不能拥有的宝器就是被我家师父大咧咧地‘偷’了去,送给木头带下了山。”
殷孤光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县太爷。
百折空刃不就是甘小甘数年前一时饿极、吞下了肚去的那柄剑器?
他和柳谦君早就猜到,这柄能让甘小甘梦中犹自挂念不已的神兵,该是来自于县太爷的师门裂苍崖,却也没想到那“死无全尸”的可怜剑器,竟是这山门里传给继任掌教的珍贵信物。
“裂苍崖的历代掌教,都是以金仙之身逗留人间的大成境高手县太爷不过二十余岁,即使根骨上佳、又有诸多贵人相助,也不该这么快就能被列入继任掌教的人选之一。”
看到那昏黄的火光渐渐削弱了下去,几近缩成了拳头大小的微弱灯火,殷孤光这才惊觉秦钩话里的颓丧味道——这火光不管是什么所化,显然与秦钩的心念相连,倘若就这么消失无踪那这十余位裂苍崖弟子,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你家师父的疯癫之名,我也曾听小房东提起过他之所以偷出那百折空刃来,大抵也只是舍不得这个师侄,才想给县太爷留个念想罢了。”
秦钩果然如幻术师所愿,小小地空中跳蹿了两下,整团火光也稍稍亮堂了些:“师父的一举一动,全凭他一时的兴起,根本没有什么可循的路子,他老人家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确实猜不到”
“可木头在这一代的裂苍崖弟子里,却千真万确是被门中上下最看好的一个。”
“就连掌教师叔膝下修为最高的祁师兄,在替诸位尊长教训我们这些师弟时,也偶尔念叨过木头的名字在知道我和木头一样,都是被小房东送上山来后,祁师兄还装神弄鬼地吓唬过我,想要从我这骗出木头叛离山门的由头。”
“他当然没有得逞。”
“可是我也看明白了一件事,木头在裂苍崖上的十多年辰光,并不是白过的。”
“要是一定要在我和木头里挑一个,这山门里的尊长和同辈师兄弟们必然和我家老爹一样是会选他的。”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这么无趣的山头,藏书阁里堆着的还尽是些鬼画符一样的古怪术法记载,也只有木头这么呆,才能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我秦钩这辈子都是千门中人,就算看不懂、也学不会这修真界里的任何一个术法也不丢脸!”
“只要等到小房东忘了还有我这个麻烦只要诸位尊长和师兄们受够了我这个祸害,我总有一天是能下山、回人间赌界去的!”
“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真的下山这么快,就让诸位师兄、甚至还有木头的性命都着落在我的手里。”
“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千门什么赌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