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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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打水!”大汉几乎已对女童这眼神免疫,一心想着正常人呕出这么多水必然会一命呜呼,几乎是打了个筋斗般地跑出了天井,想去打个几桶水来救甘小甘小甘的命。
“蠢货”甘小甘筋疲力尽地憋出了对大汉最后的定论,一俯身又继续着她的子时狂吐大事。
皎洁的月色下,大缸里的水位接着渐渐高了起来。
“是够蠢啊”殷孤光看着大汉原本塞在鼻孔里、却因狂奔而去而遗留在天井地上的两把杂草,喃喃自语,“可我们也太久,没有看过这么蠢的凡人了”
柳谦君扶住了女童的腰背,使得甘小甘不至于整个身子都扑进了大缸里,听到好友这意味深长的感叹,也跟着微笑起来:“只希望楚歌也能看到他的蠢不要太为难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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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去干什么?!”秦钩站在九转小街的耀眼天光下,大惊失色。
在赌坊的第一夜已然安全度过。秦钩在奇迹般地只用两个时辰就找到了如意镇中九口水井其中之一后,又用了两个时辰奋力抬着两桶井水飞奔回了吉祥赌坊,却发现原本在天井里的三人都早已离开多时,只剩盛满了甘小甘整个子时辉煌战绩的大缸还在月光下静静地等着他归来。
大汉想到此刻已属于自己、但实在是只能容他“巍然不动”地睡觉的狭小阁楼,悻悻然地将落在地上的两把杂草塞回到了鼻孔里,靠在大缸边结束了他这一天所剩不多的安睡时间。
秦钩在第二个天井里迷迷糊糊地顶着臭味小憩未有多久,整个如意镇就被大好的艳阳天光罩了个遍。被大汉坚持认为是大顺另一只鼻孔的天井缺口中渐渐漏进了些许天光,将秦钩整个身子都照得暖和了起来。
大汉心满意足地撑开了眼,继而被早早就等在身边五步开外的楚歌一路拖到了赌坊门外。
不知道将阁楼让给自己后跑去睡在了哪里,尽管后背快被对方拖得掉了层皮,秦钩还是极为上心地想要问候小房东昨夜是否跟他一样睡得安稳踏实。
但楚歌的动作要比他快得多得多。
一张写满了无法认清的拙劣大字的皱巴巴纸条“呼”地被拍在了秦钩脸上。
大汉努力地摊开这已有些泛黄的老旧纸条,瞪着眼看了四遍,还是只能辨识出其中几个笔划“粗犷”的字,依稀是“二三四五六”?
“本来是要你今天先按轮班来负责小甘的吃食的但是他们三个都觉得你这么蠢肯定会搞砸,到时候拖累小甘没得吃还是要我们来收拾残局。”想到今儿大早三位好友极其一致地拼命驳回了自己的完美计划,原本要给这个新来租客的简单任务瞬间被砍掉了一大截,小房东气得又翻了翻白眼,“大顺又跟你不熟,要你来照顾他肯定会被打死”
“所以就只剩跟我去收租了。”
“为什么啊!”秦钩终于明白这张纸上写得到底是什么,却还是战战兢兢地问出了不怕死的问题。
“哈?因为你住在阁楼里啊。”最痛恨跟凡人解释任何事情的楚歌开始不耐烦地跳起脚来,“你不交租怎么会给你住!”
“为什么我的租是要去收其他人的租啊!”虽然前世是个不通世事的器灵,但好歹这辈子是在最接地气的赌界混了十余年的正常凡人,秦钩愤愤然地高声理论了起来。
尽管对眼前这个四尺高的孩童怕得要死,但作为千门中人,这种不讲道理的租,他是绝对不会交的!
第36章 寄人篱下(二)()
“对不起我是来收租的”
“砰!”
“啊啊啊啊请不要关门啊我真的是奉命来收租的放我进去啊!”
在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道理不通的“唯一交租方法”后,秦钩在小房东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听到这个从刚见面开始就只会晕厥、哭鼻子、大舌头、甚至懒得只会睡觉的大汉竟然还有胆子想要赖掉这被讨价还价到只剩渣子的房租,楚歌那细长得完全不像是正常凡人所能有的双眼里,又噼里啪啦地冒起了过年时漫天烟花般的璀璨火星。
楚歌霍然从她藏青大袍的宽袖里又抽出了昨夜揍过大汉脑袋的“树桩”,跳将起来朝秦钩猛挥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在瞅到小房东眼里的猛烈“杀气”后就吓得双腿发软的大汉预料到了这再次朝他脑袋而来的必杀招数,凭着在赌界多年被摔出场子的老练经验,竟以一个矮身逃过了这来势汹汹的“树桩”。
但秦钩还是在这大好的天光下活活出了一身的汗。
“打人不打脸啊!”大汉半倒在地上,对着楚歌戟指大喊,想要小房东至少给他留下一丁点的尊严。
楚歌将“树桩”往右肩上一放,大帽下掉出来的两撮额发在如意镇七月的凉风中微微晃动,小房东神情严肃地像是曾经追了秦钩三年的大债主:“五门洞街,去不去?”
秦钩苦了脸,向来要赌不要命的大汉还是败给了这位祖宗:“去。”
于是在一步三回头地跟到了五门洞街后,秦钩挣扎着做了最后的强烈要求——毕竟也是和甘小甘小甘纠缠了百年冤孽的器灵转世,就不要让他去从小就认识的如意镇当地居民面前丢脸了。
想到昨天的月半日连一半的房租都没收到,楚歌神色愤懑地答应了这个极为无理的请求。
然而大汉的无用程度比她想象得要高得多。
小房东蹲在五门洞街各个房顶暗角,看着秦钩憋着嘴敲开了五门洞街的几座宅子——那里面住的都是近年来逃难到如意镇的外来人士,其中多的是孤苦无依的幼子——却屡屡被宅子里的居民们一脸惊恐地狠狠摔了门。
秦钩欲哭无泪。
楚歌在房顶上气得七窍生烟时,完全忘了眼前这位大汉虽然也算是从小生长在如意镇的孩子,却和他自幼同吃同住的发小是云泥之别——且不提大汉幼年在整个如意镇闯下的各种祸事,光是两年前回到如意镇后,技痒难耐而发起了这小镇里几十年都不会出现一次的巨赌,继而规劝无用便被县太爷直接扔进了牢房关押至今这一点,就已经让全镇的老小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若是小房东能想到这一层,恐怕这时候已经飞奔回吉祥赌坊,去找再次用不靠谱租客坑了她的殷孤光去拼命了。
秦钩站在五门洞街最后一家还未敲过门的新宅子前,感受着身后快要将他活活瞪穿的灼灼目光,右手在大门上敲得更狠了。
“大姐求你开开门啊我真是只是来收租的并不是想来蹭你的饭啊!交多少租都随便你只要交了就好了啊大姐求你救救命啊!”
大汉声嘶力竭地捶打着他唯一的希望,几乎都要把整个五门洞街的镇民们都吵得聚集过来时,大门“呜呀”地浅浅开了条缝。
门缝里透出一张稚嫩的小脸,看起来跟小房东差不多高的小丫头眼眶通红,看着门外这位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大叔,怯生生地哑声问了句:“你你真的是来收租的吗?”
敲门敲得也快要哭出来的秦钩狠狠地点头。
小丫头瘪瘪嘴,像是终于看到了至亲的人回到家中般,从门里跌撞着扑了出来,满面涕泪地一把抱住了秦钩的双腿。
大汉猝不及防地被这个麻布衣衫的女孩抱住,惊吓地赶紧回头想要向小房东喊救命。
“你你来收租肯定也跟小房东一样会治病吧”小丫头痛哭着死死箍住了秦钩的双腿,像是后者一旦跑掉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帮他们,“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树根儿呜啊啊啊”
从来都没被人这般信任地托付以性命的大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双唇颤抖着继续向不远处的楚歌无声地求救。
小房东仍然蹲坐在房顶上,只是将手中的“树桩”向大宅里指了指,眼神“阴狠”地向秦钩下了下一道命令。
很好,现在,进去。
在血雨腥风的赌界之中也算混得如鱼得水的秦钩,在被两个四尺高的女童同时“威逼利诱”之下,踏进了五门洞街这个前途未卜的大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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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一定要救救他!”
“呜啊啊啊啊我不要树根儿死”
“哭什么哭!大叔肯定会和小房东一样把树根儿治好的!是吧大叔!”
“大叔好厉害!我们去给大叔做饭!”
秦钩被宅子里将近二十来个的四尺高孩童们紧紧围住,在肚里痛哭着为什么方才被带进来后就要乖乖地坐在了石凳上,要是死死地站在原地至少还能在上面透口气啊!
这十几个幼童或大声哭闹、或红着双眼满怀希冀地看着他,让秦钩不忍也不敢告诉他们其实自己只是个来收租的下手。
在他面前的灰白石桌上,躺着一只被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包在各式被褥中的褐毛兔子,此时正气息微弱地强撑着双眼,游离无力地回应着众孩童心疼的哭泣声。
“好好可爱的树根儿”秦钩犹犹豫豫地憋出了一句应答,在内心里也跟着这些孩子们大哭起来。从一开始,他就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小房东会要收全如意镇的租、为什么自己的阁楼房租是要靠收别人的租来抵、为什么一路上小房东完全无视了自己关于各家房租应该收多少的睿智问题、为什么完全没有搞清楚这些状况的自己这时候会坐在这里被人逼着救一只弥留的兔子!
大汉抬起头,想到了虽然一直嘴贱嘲讽自己、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为难过自己的发小,泪流满面。
我要回牢房!
第37章 生死有命(一)()
“树根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在兔子里也算长寿”方才听到这个魁梧大汉竟然敢冒充小房东上门收租、愤然甩门差点把秦钩的鼻子整成和张仲简一样的宅子主人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约莫双十年华的素衣女子挥挥手,和已然悄无声息蹿到了宅子屋顶的暗角的小房东遥遥打了个招呼,也对眼前这个大汉放下了戒心——这个男人想必是吉祥赌坊里阁楼的另一个新租客,又被小房东“恐吓”着来帮忙收租的。
女主人一边安抚着跑过来抱住她哭诉树根儿还是不能起来吃东西的孩童们,一边将她照顾的这近二十个孩子们嚎啕大哭的真相简单告知了秦钩:“他们和树根儿才相处了几年,都不相信它已经老得要就这么离开他们,个个都觉得树根儿只是生了场大病”
“七禽街的王老大夫被他们哭着求着来看过树根儿很多次,也都说了没有办法他们就想到了以前帮我治过病的小房东。”
“但是小房东一个月只会来这宅子里一次,收了租后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人这帮孩子们倒也在各条街上寻摸过,但是小房东老是在各家的屋顶上高来高去,就算看到了他们也是追不上的”
女主人用眼角余光瞥到小房东仍然藏在屋顶暗角、没有任何意思打算下来时,心里也默默地感激着从来都看似不懂人事的四尺孩童竟也能这般善良。
在这个被楚歌安排下容他们栖身的大宅里,足足有二十三个孩子在她和兄长的照顾下安身立命。其中最大的孩子也不过十岁,最小的甚至还在襁褓之中咿呀学语。
这些还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