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仙神录-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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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范掌柜也快成了糊涂鬼,差点就要扳着手指头数起到底有几位财神来。
“十四位。”柳谦君摇了摇头,“你忘了第二大街上,那被你骂得大气都不敢喘的灯笼商号了么?”
“呵倒把韩信大人给忘了。”范掌柜尴尬地牵起了笑容,装作不是有意漏过了这个将自己推入了输家之位的偏财神,“那就是十四位可午时还没到,咱们还有得等,不急不急。”
柳谦君温颜浅笑,默许般地轻轻颔首,并没有当面戳穿了老友这太过蹩脚的伪装说辞。
范门当家悻悻然地再次探出头去,望着暗巷对面那几户还不肯将财神摆上供桌的人家,不耐烦地揪起了自己那绣满了夜合花纹样的衣袖。
午时将近,眼看胜负就在这不到一刻的辰光里见了分明。
怎么这几户人家还固执地不赶紧开始财神拜祭之礼?偏生要让她急得快失了分寸?
莫非是知道有她们两个在门外窥探,才有意地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要活活将这盘赌千搅黄?
也不知是被这深冬的寒风吹得发了疯,还是被顶头的天光耀得恍了神,范门当家已然胡思乱想起来,差点就没耐住性子、径直奔进那几所“不识相”的人家院里,掘地三尺地把他们的财神爷神像翻出来,替她打败柳谦君。
若在午时到临之前,她还不能知道这小城里最后的财神爷之数,原本打算好的耍赖法子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用,说不定就只能烂在肚子里,眼睁睁看着柳谦君又赢了这“最后一盘”赌千!
“这确实是如意镇里最后几家还没供上财神的院落了,对不对?”急不可耐、却又无计可施的范掌柜,只好又把这半个时辰里已然问了许多遍的废话问题又提了出来,“你可好歹还顶着人间界赌界千王之名,可不能用这种耍浑的法子来蒙我”
柳谦君在小巷的暗影里失笑出声:“如意镇里住着人家的各条主要街道就这么几条,虽说有些七拐八弯,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区区的凡人城镇。范老板身为偃息岩挂名弟子,又统管两百余家商号多载,这两趟转悠下来,就算还喊不出街道的名号,可也该看明白了如意镇的全盘布局,我哪里能在这上头动什么手脚?”
范门当家朝着巷外的那几家努努嘴,一脸的愤慨万分:“那这几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头到底还有没有能喘气的活物?不就是摆个神像供上祭品、躬身拜几拜就完了的小事,怎么眼看都到了午时还没能收拾完?!”
柳谦君也跟着探出头来,往那确实毫无动静、已然成了整个四象方街上异数的几家宅子望去。
别说只在小城里住了一天的范门当家,这会儿,连柳谦君这个在如意镇里住了十年的老客人,都在心里犯了嘀咕。
四象方街虽不像第二大街那般热闹,但平日里比起九转小街与七禽街这种冷冷清清的小街来,也要闹腾得多,像大年初二这种大日子,是从来不见哪家人会闭门不出、更别说连祭拜财神这种大事都会怠慢至此的。
然而她们两个在“逛”遍了整座山城后,如今也只剩眼前这两所小院还没将祭拜的供桌拾掇完毕,眼看已经在小巷里躲了两刻有余,两个院落里也不见声息,也难怪范门当家会急不可耐地发起脾气来。
这当然并不是柳谦君动的手脚——她虽然极喜赌千,却还不至于用这么不上道的法子来强求胜负。
更何况,她对这局赌千早就有了其他盘算。
“左边那家,是对膝下无子嗣的老夫妻,年岁已高,腿脚不便今年入了冬之后,两位老人家的膝痛病又犯了几次,恐怕这时候也还没收拾完,你看,供桌也早就摆在了门前,两位老人不会错过拜祭财神爷的时辰,再等等总会出来的。”
柳谦君曲着身子,将脑袋轻轻地压在了范门当家的肩上,在老朋友耳边轻声解释着其中一家的窘境,免得让住在四象方街上的其他老小们,注意到她们俩躲在巷子里窥探其他门户的偷摸行径。
“那另外一家呢?”范掌柜不耐烦地继续撇着嘴。
“这家本该是姓莫的。”柳谦君微皱起了眉,连语声都渐渐低了下去。
今晨只顾着招呼这百余年前的老友,她几乎忘尽了楚歌此前对诸位外来客的住所安排。
果然天意冥冥,就算她没有刻意安排,也还是被范门当家领着、走到了这个院落前头。
“本该?那现在住的是谁?”听出了老朋友话里的慎重与犹豫,范掌柜只觉得自己的肚里正渐渐起了阵雷鸣般的杂乱鼓声,将心肺都震得动荡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们两人在暗巷里的轻声低语,那最后一处安静沉寂的小院,骤然“吱呀”地洞开了破败的小门。
从那院落里大跨步走了出来的,是个作寻常商贾打扮、脑袋却圆圆胖胖像极了个朝天土豆的五短侏儒,正大开着双臂、捧着张与身后院落同样破败的供桌,高高兴兴地一脚迈出了小院,抬头朝着这大好的午时天光咧嘴傻笑了起来。
这赫然是与六方贾总管同来、并与范门当家掐架了多次的大头侏儒客人!
第260章 是什么都不是怨侣(一)()
“你果然骗我!”
范门当家狠狠地在心里朝着柳谦君骂了句,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发起了呆,最终还是生生咽回了肚里。
她和柳谦君都状若痴怔地依旧站在了小巷的暗影里,没有朝天光下的四象方街上踏出半步去。
她们双双被眼前的景象拖住了脚步。
柳谦君在陪着昔年老朋友的小半天中,没能记起这个与范掌柜斗嘴了半天的沈姓大头,是被楚歌安排着住进了处于如意镇西边的废弃宅院中——这家位于四象方街街尾的破败院落,曾经是镇里一户莫姓人家的祖宅,只是早在赌坊四人众还没来到如意镇之前,这宅子的主人就举家搬去了山外的府城,直到七年前,连留下来守着家门的莫家老奴都去世入了土,这院落便彻底成了无主的寂寞之处。
这是四象方街上为数不多的废宅之一。比起破败宅子更加集中的其他几条废街来,四象方街平日里也颇为热闹,并不算最适合安置外来客的地方,原本小房东也并没准备让大头侏儒住进这里来。
只是在当面领教过了这些显然个个都是大麻烦的七位外来客后,楚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让他们住到一块儿去——这些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们,要是还能极为方便地聚到一起、谋算着如何祸害如意镇,她又怎么顾得过来?
于是小房东择出了如意镇里四面八方角落中,可算作最隐蔽安静、也最偏远破败的几处宅子,让七位外来客住了进去。
而早就离开了故居的莫姓全家,算是如意镇六十年来难得的“富贵人家”——若非在山外赚到了足够在异地安身立命的银钱,他们哪里会举家迁往府城?
楚歌并不知道这沈姓侏儒到底在人间界以何谋生,但她至少能看懂这大头的商贾打扮,既然同样都是在凡尘做买卖为生,让他住进莫家宅子岂不是再适合不过了?
小房东并不知道自己这番苦心安排,会在大年初二的午时,活活“吓”坏了好友与范门当家。
见惯了赌界千门诸多怪事异人的柳谦君与范掌柜,眼睁睁地看着大头侏儒对着顶头的灿烂天光傻笑了半晌,继而摇摇晃晃地抱着供桌下了院门石阶,小心翼翼地将桌子摆正在了门前街面上,甚至跑东跑西地从各个方向打量着供桌的摆向,似乎这桌子若是没有摆正、他便会失了性命一样,紧张不已。
直到这么来来回回、跳下蹲下地对着供桌打量了近一盏茶的辰光,大头客人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咧着嘴重新跑回了莫家院落里。
这一次,他的怀里抱着个陈旧不堪的老大神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在院里掘地三尺才找出了这个“宝贝”,随着这大头客人的疾步奔走,神龛上随之飞起了层层的积灰,倏忽间在耀眼的天光下弥漫成了阵薄雾,就连远远在拐角的范掌柜看着,都不由得嗓子眼里发起痒来,差点咳了出声。
沈姓的大头侏儒却浑不在意这种小事,直接将这比土地爷神龛都要大上好多的“宝贝”摆在了供桌的正中,继而伸手入袖,竟凭空抽出了几支如意镇里各家各院都极少见的上好细香。
范掌柜像是自己丢了大脸般、举起衣袖挡住了自己的面容,袖中的纤手死死地扶住了额,算是能稍稍冷静些,没让她当即仓皇而逃。
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大头到底要做什么。
柳谦君却不像老朋友般熟悉这大头客人的行径,多少有些惊讶地微张了嘴,眉间微窦。
她虽然多少猜中了这个沈姓大头的来历,却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自来熟地做出这些举动。
这又是摆桌又是供香的,大头侏儒显然与满街正闹腾繁忙的小城凡人们一样,是打算拜祭财神之礼的。
事实上,他哪里像是个昨天才住进如意镇的外来客,这不过片刻之间的来去举动,倒活脱就是这莫家宅院的正经主人般,像是也跟其他邻舍一样早就备下了这正午的拜祭大礼,此时不过是怕误了时辰、赶紧收拾停当罢了。
不同于昨日在如意镇口前的刁滑模样,这时候的大头侏儒,似乎被眼前的供桌神龛夺了全部的注意,压根没留意到对面拐角的暗巷中正躲着自己的冤家对头。在抽出了那六支也不知道在他袖里藏了多久的细香后,大头客人渐渐收敛了满脸的嬉笑之色,竟极为恭敬地双手平举于身前,慎重万分地将细香奉进了神龛中。
待六支线香都稳稳地立在了神龛里后,大头客人的右手五指才状若无意地轻拂过了香尖。随着六点鲜红耀眼的火星开始在细香的顶端跳跃明灭,一股子清淡宜人的香气也袅袅直上,不消片刻就弥漫在了整条四象方街上,让满街各家门前那原本杂乱的香火烟气,都自惭形秽地躲了开去。
大头的侏儒心满意足地对着这香火点了点头,继而双手背后地绕到了供桌之前。
他毕竟新到如意镇,能在这破败无人的宅子里找出供桌与神龛已实属不易,随身带着上好的线香虽诡异了些、也勉强算是说得过去,当然没法子再变戏法般地弄出满桌的三牲祭品来,这财神祭拜之礼稍稍有些草率也是不得已。
可再简单的祭礼,好歹也是要拜祭财神老爷,若无神像,光要那六支香火又有何用?
他又打算去哪里找个现成的财神像?
这沈姓的侏儒却像是压根没想到这最重要的大事,圆圆胖胖的大头上不见半分着急的样子,依旧咧着嘴,满面欢欣。
下一刻,不顾满街如意镇老小的惊讶神色,大头的侏儒对着供桌背过了身,出其不意地骤然高纵在了半空,袍袖衣衫翻飞之间,他轻飘飘地落在了供桌上,腿脚屈弯着低了下去,恰好让他安坐在了神龛之前的空位上。
那原本该摆上个财神爷神像的空处,竟被他占了个十成十。
四象方街上正准备开始自家拜祭大礼的各家老小们,都被这凭空冒出来的外来客吓得面面相觑。
这时候是不是该去喊小房东?
这个奇怪的外来客,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财神爷,正等着被供奉呢!
第261章 是什么都不是怨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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