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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你不能太温柔-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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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依旧没有半点好感,虽然不讨厌,但也快了。 

  每次他出现点了酒后,总会有人上前撘谒,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男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秀气的有帅气,虽然他一律拒绝,但这些人依然坚持不懈,勇往直来。我想,‘无月夜’里突然多了许多同性恋,他要负起90%的责任。 

  直到一天晚上,某位熟客对我说:“他(指岳文遄)也是迷上了你吧。唉,想想我们这些人也真可怜,明知道你是冰雪公主还要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一但尝过了你的酒,就算想走都走不了。” 

  赵裕岷拚命捉住我的手,不让我把酒瓶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他贴著我耳朵小声劝说:“他喝醉了,你怎么也跟他计较?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吧,你最近很失常啊。” 

  我挣脱他的手,把瓶子放回身后的酒架上,酒架后的壁镜反射出一张冷冽的脸,眼中掩饰不住的忿怒。我微愣了一下,却从镜子上看见走进来的一名客人。 

  我愕然的转头,随即狠狠瞪著那人的背影走进最里面的座位。 

  “你去哪?” 

  赵裕岷问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柜台向那人走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站在他面前,不客气的问。 

  他强笑了笑,双手不自在的交叠在一起。 

  “我等人,他约了在这里见面。” 

  “是那个骗子?” 

  他没有回答,我已经从他眼中的犹豫读出了答案。 

  “干嘛,你连买烟的钱都没了,还要请他喝酒吗?或者你是想把现在住的公寓让出来给他,好叫他回心转意?” 

  “……不是的。我……” 

  他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声音截断他的话,一道身影轻盈在他对面坐下。 

  “恒哥,我没来迟吧?你点了什么?” 

  他好奇的打量我时,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男人来说,长得是蛮漂亮的,头发仿著某个歌星的一头乱草上面挑染了几根鬃毛,一副小头锐脸的样子,居然说很像谦彦。我冷冷瞟向谷元恒,你的眼光真是有够烂的。 

  那个小白脸居然放肆的说:“啊,原来你就是这里的红牌,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身材还好,就是脸太冷了。不过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冷冰冰的美人,据说是很性格。对了,每家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酒,你会调什么酒?” 

  谷元恒连忙说:“两杯‘天使之恋’吧。” 

  我没有理他,对那无理的家伙说:“我最会拿手的是‘血腥玛莉’,你要尝尝吗?” 

  “不会吧,这么平凡的酒,”他想了一下,突然笑说:“好吧,我勉为其难试试吧。” 

  我转身时扫了谷元恒一眼,他露出无奈的苦笑,用眼神请求我手下留情。 

  我回到柜台时,岳文遄正要离开,他和赵裕岷不知嘀咕了什么,赵裕岷看我时一脸尴尬,挠挠头傻笑了两声。 

  “你刚才跑过去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见你主动招呼过顾客。” 

  “我突然兴起。” 

  我把新鲜的番茄西芹生胡椒打碎,和上半杯罐装的番茄汁和小半杯的伏特加,加了海盐,在杯边插了一只冷盘虾,这就是我特制的血腥玛莉。 

  我亲自把‘血腥玛莉’和‘蓝色夜晚’送到那两人的面前。谷元恒面有难色的看著那杯‘蓝色夜晚’,小白脸却端起‘血腥玛莉’喝了一口。 

  我转身时,听见他拚命咋嘴说:“哇,好难喝,这是什么味道嘛!”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会喝就别学人乱点酒,浪费了我的功夫。” 

  “你这个人真是的!哪有红牌像你这样服务的!不早关店大吉了!”他气得满脸通红,拍桌子要站起来,却被谷元恒拉住劝说,不服气的坐下。 

  “就当我免费送你这杯酒好了。” 

  我扔下一句,转身走回柜台。 

  赵裕岷奇怪的看著我,想问但不敢问,知道我正在火头上,他还不敢自动撞上来当炮灰。 

  看著谷元恒不知和那小白脸讲什么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谷元恒苦笑的离开,走过柜台时放了张20块。我照收不误。 

  赵裕岷见他走了,才悄声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废话,怎么不认识?认识了都快七年了。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擦拭著杯子,做一个酒保该做的事情。 

  刚才我实在是太冲动,不应该的……我这是怎么了?我抬头对上赵裕岷担心的视线。 

  “小悟,太累的话,回家休息几天吧。你最近似乎很失常,是岳文遄的事吗?你需要的话,我可以……” 

  “不,不是。”我摇摇头,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休息的话,谁来顶班?你一个人能顶得住吗?” 

  不只是岳文遄,还有谷元恒……我最近真的变得很奇怪。 

  “哇,我听到小悟悟担心我了!” 

  他夸张的做出捧心的样子,我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神经!” 

  “喂,我找你!”不客气的声音硬生生插进来。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小白脸,刚刚堆积起来的一点好心情马上消逝无踪。 

  “你要点什么?”我还是职业性的问了一句。 

  “我想想……我看你连‘血腥玛莉’都不会调,多半其他花点功夫的就更加调不出来了。”他轻佻的一指弹上我的衣领,轻蔑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姓谷的买下来的眼线吧。凭你也想查我,真是作……” 

  ‘梦’字还没有出来,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柜台下拿了赵裕岷做的那面长形金牌给他看。 

  上面写著:入店行骗者,无论是本店还是本店内的顾客,先付上两根手指。--赵大爷刻 

  “你说,是拗断两根好,还是砍断两根好?” 

  我笑眯眯的把柜台下的水果刀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你、你神经啊!” 

  小白脸当场变成了真正的白脸,张惶挣脱了我的手,逃到门前面,临走还有敢叫:“谁还会来你这家店,你们都是神经病!倒闭好了!”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 

  下班后,我在街上晃了一会才慢慢走回家。 

  公寓内黑漆漆的,我开了灯,就见桌面上摆了几瓶啤酒,有空的也有没开盖的,他手里还拿著一瓶半满的啤酒,坐在沙发上发呆。头发乱了,衣领也打开了,整个人被颓废笼罩。 

  看见谷元恒那副窝囊样,真是让我又气又想笑。 

  “不过就是被人甩,值得吗?”我一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没听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都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还在生病中,难道你以为自己是超人。” 

  他木然的转头看向我,“你说的对,是我自己想不开。” 

  他的眼神中带了太多感情,看得我心头微酸,转身清理桌上的瓶子。 

  公寓内一时静悄悄,只听见他一声无奈的幽叹,在我洗东西的水声中淹没。 

  “你吃过药没有?” 

  我随口问了一句。那天医生说他要吃两个星期的这种美国产的镇静剂,可以疏松他精神上的压力。其实我觉得都是多余,花那么多钱,他吃还更加颓丧。他的问题不是精神压力,他的问题是……眼力不好和狂妄心作祟。 

  “我和莱雅初次见面是在一个商业派对上,她刚刚应酬完几个人,独自躲在角落里喝酒。” 

  我的手缓了一下,抖了好几下才把药丸倒出来。 

  “我正巧也在逃避应酬,和她躲在一个角落里,她对我淡淡一笑。也许是她的笑容中带了相同的寂寞,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挂著笑脸敷衍,我莫名的和她交谈起来。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职业,告诉我她有两个孩子要养,趁著年华尤在,多赚几个钱,到时老了希望能平凡幸福的渡过余生。” 

  我把药和温水递给他,他叹了口气,接过药丸,仰头吞了下去。我的视线停留在他上下滑动的喉骨上,他的喉骨很大,说话时会随著话音蠕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才移开视线。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不喜欢女人,但也没讨厌到不能接受的地步。我那时还有个女友,她不知道我真正的性向,她天真的以为我会对她求婚。毕竟那几年来,除了她,我没有其他的情人。” 

  他自嘲一笑,玩弄著手中的杯子。 

  “的确,我除了她外没有其他的女人,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换过了几任的男友。过了三年,她还是没等到她想要的承诺,她终于坐不住,天天追在我身后,左推右敲,无非是婚礼的事。我被她烦的受不了,一说分手她就闹自杀,再不然就一哭二骂,弄得我连自己家都不敢回,省得烦心。” 

  活该。我默默在心头骂了一句。别人给你真心你不要,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在酒吧中胡混,正巧又遇上莱雅,她笑说,她刚刚下班,如果心烦的话,她可以免费陪我一晚。” 

  他说到这里,看著我说:“你别误会,莱雅就像你现在一样,听我诉苦了一个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的确是母亲会做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总会尽量避免出卖自己的身体。 

  情妇不等于堕落。母亲常感叹的说,让女人变成情妇的是男人,说女人淫荡的也是男人。这个社会里,女人如果没有依附,就会被人糟蹋。做女人,不容易。 

  “后来和莱雅接触多了,她慢慢说出自己的事,还给我看她儿子的照片,说这两个是令她骄傲,给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气的天使。她说,希望能看见儿子结婚生子的时候,那样的话,她就很满足了。” 

  我听著,眼眶中承受不住的湿意顺著脸颊流下来。我迅速擦掉。 

  “对不起。”谷元恒沉重的气息环绕住我,他苦笑著说:“如果不是我的独断,和你母亲假结婚来甩掉另一个女人,也许你们现在还能乐融融的在一起……没有我的话,你们会更幸福吧。” 

  他的大手摸上我的头,和著叹息,似乎想安慰我。 

  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脱离他的气息。 

  “你现在想什么?赔偿我?!还是想充当父亲的角色?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我实在不能理解,他这样对说我究竟算是什么意思?! 

  母亲已经死了,谦彦也走了。 

  这算什么?!!道歉? 

  我不需要! 

  他的手僵在空中。 

  “……我不知道。”他的脸,一下像是老了十几岁,苦涩的语句在寂静中飘过,“我已经不在年轻,也没有钱,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只有你……你也要离开吗?” 

  鼻间一阵酸楚,我咬著牙,转身就想逃。 

  他却比我的动作更快,一把住我,从身后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那个充满心酸苦涩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离开……我就只有你了。” 

  低沉的嗓音不断重复著,像是一首残酷的催眠曲。 

  不会让我入睡,如同咒语一般折磨我的耳朵,紧紧束缚我的思绪。 

  “凭什么要我原谅你?!”我忍无可忍的大叫,双手紧握,“我要走,你能阻止得了吗?!你留我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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