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情线(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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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禛祥收起手绢儿,断然道:「要我让他回摘星楼,免谈。」他不愿让人有机会触碰人儿的身体,想都别想!
起身踱至云儿亲手缝制的嫁衣前,樊禛祥又道:「云儿,为樊家留后的重责大任就交给妳了。」他从未要求过什么,如今心有所属的对象是男人,传宗接代的事必须安排妥善。「我会说服陆老奶奶答应让妳将来所生的孩子,其中一个姓樊。」
「……」未经人事,樊织云害羞的低垂首,闷道:「哥不考虑娶妻吗?」想嫁给哥哥的对象不少,「段公子值得你这般对待吗?我不明白,段公子不希罕哥哥有钱、也不喜欢哥哥,何必强留。」
「感情事若要用金钱、容貌、性别来衡量,我不会留他。但,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值得我抛开世间虚荣与身外之物去追求。」
回过身来,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云儿,陆三少答应娶妳,就不会在乎妳身上有没有残缺。长辈允这门婚事,或许是看在妳的八字生得好,但我不瞎,不会因为区区八字合不合的问题就随便将妳嫁出去。往后,妳有得是时间慢慢发觉、了解陆三少是什么样的人。」
会耍点小奸诈的男人可不容小觑,陆三少组成「行会」三年,若不是因这关系,否则他们之间不会认识。
「嗯,我明白了。」
樊织云抬头瞧兄长离开房内,搁在心头的忧虑虽然存在,但也明了三言两语岂能轻易撼动兄长已定的一份情感。
***
半夜,房内静悄悄,段玉轻手轻脚的溜出屏风外,杵在雕花大床边,兀自咬唇挣扎──
手紧揪着床帏,犹豫该不该上床去诱惑丑男人……
他受够了每日枯燥乏味的生活,一句该死的话将自己陷入这步田地;气得抬脚踹向床沿,「叩!」的制造声响──
啊!
愕然受吓,心跳震得如擂鼓。段玉随即一翻白眼,咬牙暗咒:「死男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房内漆黑,赫然,手臂吃痛,段玉整个人被拖往床内,瞠目结舌之余,男人的气息渗入心脾,他浑身一瞬紧绷得不敢乱动。
眼一玻ВG祥隐约可见人儿的轮廓,身躯承受人儿的重量,松了些手腕箝制的力道,他问:「你冷得睡不着?」
「才……不是。」话说不好,段玉差点咬到舌头,脑中存在的念头未断,仍打定主意诱惑丑男人之后再一脚踹开,如此一来,两不相欠。
樊禛祥稍挪了些位置,让他落于身侧,环过手臂勾绕着他的纤腰,隐隐克制想要搂紧他的念头,以免他受惊吓,跳离他的怀中。
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暧昧,他深吸一口气来镇定紧张的情绪。
房内晕暗,段玉思忖:反正看不清楚丑男人的脸,他放胆抚摸男人的胸膛,敛下眼,幻想着盘据于脑海的身影。渐渐,他轻声低喃:「我想要你……」
闻言,又是诱惑!
他心知肚明人儿并非真心要他……
并非真心……
雕花床内的气氛凝窒,两具身躯紧贴,两颗心的距离却遥远的触不着边际。
感受到怀中人儿愈渐大胆的在身上抚摸,温热的掌心渐渐贴触至下腹的火热源头,一寸寸地抽离他的神智,「段儿……」
他捧来他的脸,落唇攫住那柔软的嘴,探舌描绘漂亮的唇型,缓缓地施压,撬开他的唇瓣,舌尖滑入他的嘴里吮尝、纠缠。
「嗯……」
两人的呼吸,愈渐急促。
樊禛祥翻身轻压上了他。
段玉抬手环绕男人的脖颈,好熟悉被人这么吻着的感觉;男人灵活的舌探入嘴里又撤回,他轻轻地含着,一手轻握着他的坚挺套弄,配合着此刻的亲昵。
噢……禁不起勾引,大掌悄然地解开他的衣衫盘扣,褪去他下身的束缚,屈起他的一腿,挺身隔着衣料朝他的柔软处推挤、厮磨。
「啊……」
段玉轻喘着气,身体随着他动作而摇摆,自然地吻着他的脸庞,渗入他迫人的气息,感受他强健的体魄,几欲将他压碎。
樊禛祥两手环过他的背后捧起这副白皙的胸膛,落唇吻着他的锁骨,蔓延至胸前舔吮他的突起,牙齿轻咬着,渐渐移至心脏的位置,随着那失律的心跳啃啮着,耳畔缭绕着他低浅的嘤咛,迷醉地喊着另一人的名字──
「花爷……」
很清晰地敲入脑海,彷佛被人当头浇灌了一桶冷水,情潮逐渐冷却。
唇舌悄悄退离,黯然的眼眸隐约可见那触碰的位置搁着他人……
他放开这副纠缠的身子,下床点亮房内烛火。一回眸,望着他坐在床榻,一副欲言又止……
抿着唇,段玉揪紧衣裳遮掩一身光裸,懊恼地低垂螓首,「为什么……不继续?」
「我等你的心里有我。」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淡笑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举步朝挂在墙面的外袍取出一条手绢儿,回到床沿递给他。
「收下好吗?」他请求。
段玉仰起脸庞,一双翦水幽瞳隐含太多复杂的情绪,立刻下床,抓起手绢儿闪过丑男人的身旁,躲回屏风后头。
逃得急,他连鞋子都忘了套上……
樊禛祥敛起笑容,倾身将他的鞋放好,须臾,他将脱下的鞋和他的搁置一起。
敛下床幔,上床独自回味他落在怀中的余温。
屏风后,段玉紧抓着手绢儿,胸口悸颤不已,整个人窝在棉被蜷缩似虾,脑海抗拒任何回想──
丑男人比谁都温柔……
***
自从那夜过后,段玉渐渐发觉──妄想脱离丑男人的掌控,困难重重──
丑男人除了外出处理旗下的织品贸易商务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视线范围之内,监督他搬运货料、教他清算各分铺的帐款明细,不厌其烦地教导,就算他不想记住那些杂七杂八的数字都很难。
啧,他又不是丑男人的什么人;两人不同姓、不同床、不同心思……丑男人为什么不放过。
段玉万分懊恼地拿着巾帕在身上猛搓,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水面下浮现一片嫣红。敛下眼,手正好停在心脏的位置,往下移了数寸,已不见一抹激情的痕迹。然,印烫入心底的温柔至今仍令他悸颤……
啪!
他扬手甩开沐浴巾帕,溅起一道水花模糊了水面的倒影──仰起螓首,眼眸映入满室弥漫氤氲水气,白蒙蒙地看不清未来;是否意味着早已被人遗忘……
受困于此,段玉压根不想甩谁,闷不吭声地细嚼慢咽,除了满桌食物,段玉无视餐桌围着有哪几位。
这情况大伙已经习惯,季管事深感同情地看了主子一眼。
塞了满嘴食物,他猛摇头,佩服爷可真沉得住气,每天带着只会摆臭脸的美人儿,那态度跩个二五八万似的,有啥好喜欢的啊?!
须臾,目光瞟向小姐──
季管事吞下食物后,道:「小姐几天后将出阁,宅里的丫鬟们将屋内布置的喜气洋洋呢。」
段玉一瞬愕然,纳闷季管事睁眼说什么瞎话?!
这厅内死气沉沉,他跟丑男人没话讲,若能闷死丑男人最好!
「樊爷也该娶妻,一屋双喜临门。」段玉垂首提出建议,「樊爷是独子不是么,总该传宗接代。」他提醒丑男人该认清,死扣着他不放对谁也没好处。
明白他言下之意,樊禛祥了然他仍不死心地想摆脱自己。「呵,难得你会关心我,传宗接代的事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段玉不客气地叫。
樊禛祥睇睨着他,问:「你很介意?」
段玉拧眉,赏他一句:「我是介意。」丑男人肯娶妻,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我记得钱小姐不是挺喜欢你么,既然门当户对,何不娶她为妻?」
「我与她无缘。」樊禛祥以四两拨千金打了回票。同时面露温暖的笑意,安抚道:「段儿,别心烦,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家伙。」
「爷若中意,早就将钱小姐娶过门了。」季管事立刻插嘴表示爷老实。
嗟!
段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冷嗤:「长得丑,有人肯嫁就该偷笑,挑什么挑。」也不想想那张丑脸能得人喜爱么,多瞧上两眼都令人倒尽胃口。
段玉呕气的别过脸庞,不想看丑男人吃饭。
「唔……」季管事的嘴正塞入一只鸡腿,一时之间发不出话来反驳。猛地对段公子摇头,强调爷才不丑!
「季管事的脖子扭到了是不?」段玉瞪了他一眼,对这主仆都没好感。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不该波及无辜,樊禛祥以眼神示意季管事别蹚浑水。
「我是挑,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这话说给在场的每个人明白。
樊织云不发一语,悄悄观察着段公子的反应好生吃惊的模样;见他从衣襟内掏出手绢来擦嘴,心下一喜,段公子并没有丢掉手绢儿。
一对彩蝶系着月老的红丝线呢。
她浅笑,希望未来夫君也同哥哥一般有情。樊织云搁下碗筷,离座前有礼道:「你们慢用,我先回房。」
「妳要回房刺绣?」段玉知她最近在赶些绣品,是要讨好未来的婆婆和老奶奶。
樊织云顿了步伐,笑道:「是的。」
眼神渐渐黯淡,段玉一脸阴沉地望着她步履不稳的离开厅堂。
暗压下一股怒气,他喃喃轻哼:「嫁给姓陆的……」嗓音渐消,差点脱口而出婚礼是送葬──丑男人蠢到让自家妹子赴死……段玉赫然回头恶狠狠地瞅着丑男人抗议:「若是我,就会退了这门婚事。」
「碰!」地,他一捶桌面,起身踹开红木古椅,寒憎着脸色,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管事瞠大了眼,吞下嘴里的食物,问:「爷,段公子不满什么啊?!」区区一个外人,凭什么管爷的家务事。
「嗯?」人儿凶什么……樊禛祥兀自沉思──只要提到陆家人,他那令人费解的反应。
「啧!」季管事啐了声。咕哝着:「爷究竟喜欢段公子哪一点,大伙瞧他浑身上下就那张脸蛋美,其余的……」他没往下说,怕爷不高兴。
仅隔一个座位的距离,樊禛祥仍敏锐地将话听入耳里。不以为忤宅院众人对人儿产生不小的反感,「他那态度是该改改。」话题一转,他关心得力助手近来不太正常的生活作息。「贤生,你今晚还会在外过夜?」
喝!
季管事一瞬感到尴尬,「话……怎绕到我身上来了……爷,我想带柳青回宅,你会允么?」
他犹记得那小倌儿,「你若有意为他赎身,随你。」宅院的人口简单,雇请的仆佣们就像一家人般,若不是人儿不愿和大伙打成一片,岂会引起负面的闲言闲语。
「爷既然不反对,今晚,我会告诉柳青这好消息。」季管事心情愉快道。
他的柳青虽不美,但贤慧、听话,哪会像段公子那般目中无人的态度,爷怎不尽早放生去。
季管事边吃边想;爷很严重地为情昏了头……然后,想到他的柳青……季管事略显呆傻的痴笑,压根不知爷已经离开,厅堂外站着一名丫鬟红袖等着收拾碗筷,抱着托盘瞪着他的后脑杓,很久、很久……
***
段玉不愿回房,一身疲惫却了无睡意,恍若无魂般地在厢房院落徘徊。
往日的习惯渐渐改变;不再过夜生活、不再承欢应付有钱的大爷,少了酒精麻痹的生活步向正轨,丑男人看似放任他自由,实际却无形的箝制……
仰起螓首,视线落在远处的一道砖墙,关不了他时时刻刻想离开的念头。神色黯然地垂首,脑海充斥着别人双宿双飞的景象;此时──花爷必定回到卖油的傻子身边……
忆起受到拒绝的种种难堪,揪着满怀的不甘,只能望着喜欢的男人对他不屑一顾,愈走愈远……
抿紧唇瓣,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渍,他才不要让人看见这么狼狈的一面。
远远瞧他终于静伫在杨柳树下,良久,樊禛祥才举步接近,佯装什么也没发现,关怀道:「你穿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