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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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开拔银子,只让他们护住钦差。
扬州富贵,天下皆知,能够在扬州就食,比起凤阳只好不差,这些浙兵心里也是欢喜。郑国宝见这一营浙兵衣甲鲜亮,兵卒精气神十足,心里欢喜。也不管凤阳那边,自己先给每人发了一次军饷,等到晚上摆宴时,又杀了几十口大肥猪。那几位守备、游击等人这些年素的苦了,这回算是解了谗,不住称赞国舅果然看的起自己这些武夫。
一位姓陈的守备道:“当年我家族叔跟着戚少保打倭寇,北上打蒙古,也做了好大的官职,头上挂着三品前程。结果怎么样?连个举人也看不起咱,武职不值钱啊。等戚爷爷没了,我们就成了后娘的孩子,穷的都快当裤子了。要不是国舅,我早就不当兵了。今天能跟国舅吃饭喝酒,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国舅够意思。咱们浙兵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国舅您只管吩咐,让我们抓谁就抓谁,让我们砍谁就砍谁。咱绝没有二话。”
郑国宝原本担心两淮民风剽悍,淮北又能养马,后世这里可是起捻子的地方,不敢大意。眼下军心可用,也不隐瞒“这抓人么,确实是要抓一批。不过这人抓起来,怕是有些麻烦。万寿巡检,灶勇营中的坐营官,要拿的多了去了。他们不把位置空出来,你们怎么好安置在这?不过这些人都有根脚,拿起来可不简单,说不好,可是要起乱子的。”
那些看守库银的浙兵也分了肉和军饷,几个带队的主官听了这话,个个心动。郑国舅把两淮盐道衙门的官吏换成了自己人,这么大的手笔谁不知道?自己这些丘八,自然是没指望坐这些位置。可若是把扬州的兵队换成自己人,那这大明第一饷源之地,就算被浙兵占住了,只要占住,就没有让出来的道理,谁又能不动心?只把眼睛看着此地浙兵最高长官吴天德。
吴天德将碗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国舅,小人借着酒劲,在这说几句大话吧。灶勇三营,算什么东西?一群盐商养的护院,也敢和我们比?我们当年打倭寇,打北虏的时候,他们在哪呢?这些人,在我们眼里,连兵都不算。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现在就把他们抓了,谁敢顽抗,就地格杀。”
“是啊国舅,咱这次是一个整营,还有炮队,佛郎机、虎蹲炮一应俱全。到了地方,乱炮齐轰,这些乌龟忘八,还能架的住?您只要发道令,我们就敢动手拿人。”
“好的很。今天天色晚了,你们还是先吃了这顿犒劳,等到明天,咱再想抓人的事,也不算晚。”
吴天德听了这话,站起身来,吆喝一声:“浙兵儿郎,把碗放下,都别吃了!为了咱的父老乡亲,老婆孩子搏个出身的时候到了。”
这些兵将本来吃喝的十分热闹,可是一声令下之后,人人放了碗筷,按着各自所属集结成队。衙门里站不开的,就列队在衙门外头,队型严整,寂静无声,没一个人大呼小叫。
“浙兵一营又一哨人马全数在此,只请国舅发令,让我们抓谁,我们就抓谁。”吴天德来到郑国宝面前,单腿下跪讨令。郑国宝点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吴天德,带着你的浙兵儿郎,与我连夜捉拿。我要你把扬州灶勇营,城防守备,以及大小衙门的人马,都给我掌握在手里。你可做的到?”
“末将遵令。”
眼看这些浙兵排好队列,一队一队消失在夜幕之中,任盈盈抓着郑国宝的手道:“怪不得我爹当初说过,如今谁若是还想着谋反的事,就是神教的大罪人,应该就地正法。朝廷有这样的兵队,我们又怎么反的成?还是多赚点钱,才是正经。”
“是啊,老岳父是个明白人,可惜东方不败不明时务,任他武功盖世,也难免败亡一途。等我把扬州的兵权都抓到手里,咱们还愁没财发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横扫千军
扬州繁华程度不输苏杭,夜间秦楼楚馆,迎来送往,十分热闹。这几千兵将横冲直撞,在城内到处乱走,着实把人吓了一跳。几以为是浙兵闹饷哗变,不少清楼都关了门,不敢打开。
扬州总捕头楚雄在这扬州地面本也得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他这差使是几代传下来的,也得说是衙门内经年老吏,于衙门中的各种绝技全都练个精熟。不拘是屈打成招,还是买放真凶,全都能做的不留痕迹。街面上城狐社鼠全都服他,送了他个楚老虎的绰号,任是天大的案子,只要他楚老虎出面,就没有拿不到的犯人。
今天白天百姓围了盐道衙门,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他楚爷。若不是一早就把一千两银子送来,买一个秋毫无犯,楚雄早就带着自己的部下,拿着水火棍去赶人了。他买了酒肉,又从牢房里提了个女犯来弄了一回,正自搂着那女犯睡的香甜,猛可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他这经年老吏确实有些不凡之处,变故一生,已经有了反应,将那一丝不挂的女犯向外一丢,人已经跳了起来,眼还没睁开就高喊道:“来人啊,有土匪闯衙门了。”同时伸手去抓自己的泼风刀。
可是手还没够到刀柄,已经被几条长枪顶住,一动也不敢再动。他瞪了瞪惺忪睡眼,总算勉强看清楚,对面的不是什么土匪,而是一身戎装的正军。脸上忙挤了丝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几位总爷啊。这是怎么话说的?咱都是朋友,有话好说。拿刀动枪,这不是就外道了么?您几位是要钱,是要粮,是要女人?要女人,这个就归您几位了。要钱要粮,老爷在后衙休息,小的我开的条子不管用,您要是实在用钱,小的我这点积蓄,肯定双手奉上。绝不让几位费事。”
那几个浙兵冷哼一声。从后面又走进几人,抹肩头拢二臂将楚雄捆了,衙门内几个留守的衙役全蹲在墙角一动不动。带队的军官喝道“奉钦差令,捉拿勾结魔教的扬州捕快楚雄。谁敢拒捕。以通魔教论。”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扬州十数个所在,更有大批浙兵,趁着夜色围了灶勇的大营。这时节天下太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些灶勇也就懈怠了,岗哨都睡的比营里的兵都早,因此浙兵没费气力,就把几个岗哨都捆了起来。
这些灶勇都是淮上子弟,不少人都开小差回家帮着煮盐,还有的则去做小生意赚钱维持生计。更别说这三营灶勇本来就严重缺编,因此几番折扣下来,三营兵反倒没有来包围兵营的浙兵多。
这些浙兵说是奉了钦差的命令,占了大义名分。那些灶勇若是与他们开打,未免就有谋反嫌疑。等看到浙兵那黑洞洞的炮口,还有整齐的队列,这些灶勇更是没了反抗的底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官被从军营里提了出去。
“怎么才这么几个人?你们三营主官,怎么缺了一半还多?”吴惟忠知道,今晚抓捕任务里,最为要紧的就是解除灶勇的武装,因此对灶勇军官的去向,最是关心。
“回将军的话,今天城内王员外送来一笔钱,又拉来肥猪美酒犒劳,我们吃了犒赏,更是没心思站岗,才被你们拣了便宜。那些主官得了钱,轮番进城喝花酒去了。没在营里的,就是在城里的清楼、半掩门那。”
这灶勇的日子过的苦,好不容易有了笔犒劳,又被几个长官分了去喝花酒,也就不怪这些士兵没有斗志,提不起力气与浙兵争斗。等到了天亮时分,那些飘了一夜的主官们,刚一回营,就被上了绑绳。整个扬州的部队,此时已经全部落到郑国宝掌握之中。
各营的指挥,全都由浙兵的军官代管,郑国宝用大车拉去了几车军饷,这些灶勇们当兵当的久,饷总是发不齐。这回见了这么多军饷,便也就安心听浙兵的指挥,扬州守备,连同府县衙门的衙役,也都被浙兵接管了过去。扬州知府、江都知县心里全都没底,不知钦差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要据扬州造反不成?否则摆那么大的架势,抓了这许多人,又该怎么收场?
离扬州最近唯一一处没沦陷的武衙门,就得算是万寿巡检司。此地负责着缉拿私盐的职责,手上有八十几号人马,巡检凌云志,也得算是扬州附近有名的豪杰。据说本是个盐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得了这个前程,一身武功了得,手下那些老兄弟临阵十分拼命,也得算是一支精兵。
红日东升,凌云志刚起来不久,就有自己老兄弟来报:“大哥,有买卖上门了。好几艘船呢,我估计着盐不少。看那船上,也没插漕帮的旗号,也没有盐帮的人押运,准是私盐。”
这些日子钦差严查两淮,整个淮上盐滩都陷入停滞。唯一的私盐贩子是钦差的人,凌云志还没活够,自然不敢去拦。而且钦差买了盐很多也是存起来,运走的不多,其他人就更提不起来。他这巡检司吃的就是盐道,盐运停了,他也就没了进项。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没了来源,早就憋的难受。
好几船盐,没有盐漕两帮的护送,那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混人。不知道靠了什么路子,搞了笔私盐,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运出来,当老子是死人么?
“儿郎们,抄家伙。咱这回不要活口,一个不剩,全都给他灭了。几船的盐到手,到播州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也进城去耍耍。听说如今钦差弄了个什么嫦娥基金会,几个女侠,全都是冷美人,要是拿几船盐换一个来玩玩,倒也不白活这一辈子。”
他一边想着如何买个美人来耍,一边带了人提了兵器出去。这些人本就是做惯了剪径营生,做这事,也算是熟门熟路。过不多时,就见几艘船从上而下,缓缓而来。此地水浅,须得有人拉纤,那些纤夫看相貌也生疏的很,更没有漕帮头领率领。
“大当家的,你看,那个娇娘好俊啊。”只见头船上,一个二八妙龄的女郎出来催促纤夫,那模样,那皮肤,尤其那种冰清玉洁,凛然不可犯的神态,一下子就让凌云志错不开眼睛。
“娘的,什么嫦娥基金,全是扯淡。能美的过这女子?我看,八成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就来扬州贩盐。靠着这模样,迷了那管事的吏员,偷着批给她一笔盐,这回连盐带人都是我的。儿郎们,动手!这小娘,我要活的。”
他一声吆喝,手下这些久在绿林的强盗发一声喊就冲了出来,凌云志冲在第一个,边冲边喊道:“小娘子,不要怕。乖乖跟了本官回去,保你享受不尽啊。”
那女子见了这几十恶汉,手中还有弓箭,也不惊慌,反倒朝船内喊了一声“动手!”
只见船两侧的门开放,一杆杆黑洞洞的鸟枪探了出来,在阳光下,反射着致命的光芒。
“火枪!不好,有埋伏!”凌云志脑子可不糊涂,什么样的武林世家,也绝不会有这么多鸟枪啊,便是万寿巡检司,也不会有这么多火器,自己八成中计了。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那些火枪,已经乒乓大做,打了一阵排枪。接着从那几条船内杀出许多汉子,手中举着长矛,下了船结成阵势,向着这些巡检冲了过去。
这长枪阵威力了得,凌云志也是知道的。自己手下这些儿郎只不过是悍匪而已,去拼长枪阵,那肯定有死无生。手中的几杆火器还没来得及开火,身后又是喊杀声起,一支人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饶到了自己后面发动偷袭,殿后的弓手和火器手一下就被卷了进去。这些人马不知什么路数,手上功夫竟是硬扎的很,自己这些打老了仗的兄弟,与之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