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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贵夫临门-第8章

小说: 贵夫临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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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马车又是急急停住。所幸季应承虽然心中慌张,却还是谨记身边有个表妹。他听马突然嘶鸣,将苏陌素一把拉入怀中死死护住。

虽然季应承自己头又撞上了马车壁,苏陌素却只是磕在了他的胸口,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季应承和竹韵两人急急将男子抬入医馆,苏陌素也下车跟了过去。

“并不严重,开几服药就好了。”大夫起初见两人抬进来一人,心中也十分焦虑。可是观被抬之人面色已渐渐红润,再把脉又尚算平缓,便安慰他们。

季应承和竹韵却仍心中慌张,拿了药方,只在附近寻了客栈住下,不敢再继续赶路。

戌时将至,季应承端了饭菜给苏陌素吃,自己却是怎么也不下筷夹菜。

苏陌素看着他面色郁郁,便开口劝解道:“表哥,大夫也说了对方并无大碍,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

季应承放下筷子,又去摸苏陌素的头:“陌素表妹你不要害怕,表哥在你身边。”

苏陌素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此时明明更害怕的是面前的季应承。她索性放下饭碗,拉了季应承到那男子休息的房中。

竹韵正守在对方床前,见季应承过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少爷,是竹韵惹了大祸。若是这人死了,少爷就把我交给官府吧。”

“竹韵,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官府的。有什么事,少爷我陪你!”其实竹韵比季应承还要小上两岁。但因由是季应承奶妈的幺子,便自小跟在他身边。

见身边这二人已经是惶惶不已,苏陌素只得开口转移他们心思:“表哥,这是什么?”

季应承转过身,见表妹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陌生男子,连忙上前用手遮住苏陌素的眼睛:“陌素表妹,不要这样直视其他男子。”

说完后,季应承又察觉到是自己谨慎太过,于是有些赧然地放下手:“你长大后,可就不能这样了。”

“表哥,你看他脖子上好奇怪。”苏陌素执拗地指引季应承看过去。

床上躺着的男子已经被竹韵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双目紧闭,一副仍旧昏睡的模样。但他脖颈之处,却露出一圈清晰可见的淤痕。

“这!”季应承顿时大惊失色,却又听到苏陌素继续在一旁好奇地问话。

“表哥,这人起初为什么浑身湿漉漉的,在马车上时,还一直往外吐水?”

竹韵首先反应过来,他有些欣喜地喊出来:“少爷,他是一心寻死!不是竹韵撞上他,是他刻意来撞我们的!”

季应承也想到了这点,他气得将那床上男子的衣襟拎起:“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们!你分明醒来了罢!”

那男子见已被识破,便不敢再装。他一个七尺男儿双膝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我一心求死,却不想三番四次还是没有死成。这位爷,您干脆打死我吧!”

季应承愤然地将对方领口松开,拉了竹韵和苏陌素就要离开房间。

那男子却是冲他们的背影连连磕了几个头:“听爷口音,是平城人。若是爷以后遇到东门口卖豆腐的张氏,便替我捎言一句,说是儿子不孝,先她去了。”

听了那东门口张氏,竹韵却是有些印象。他是个小厮,平日里替季应承出门采办居多。那张氏做的豆腐十分嫩滑,他从六岁起,就时常替季应承买回来。

那张氏长得颇显老态,性子却是极好。知道竹韵是个小厮,平日里都是替主家采办。只要剩些豆腐,张氏总要送予竹韵吃。虽日后,竹韵大了,也涨了月钱,但张氏的善良,他却是记在心里。

竹韵正想开口,却听身边有人先一步问道:“你既然如此舍不得母亲,又何必三番四次寻死。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便是孝道吗?”

苏陌素正是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元徽,丧子之痛,岂能轻易抹平。她忍不住责问男子。

那男子却是嚎啕大哭:“我如何不想侍孝于母亲床前,我是不愿意她晚年不得安宁。我主家命我送幅古董字画到千城来,我路途遇到有个老妇在打骂孩子。孩子的手被打得红肿不堪,我心有不忍,便上前劝了几句。”

“却不想那老妇性子泼辣,见我开口,反而打骂于我。我不愿与个妇人打闹,只得连连往后退。连退数步后,那老妇竟将我一把推入了河中。字画被河水打湿,已经完全不成形状了啊!那古董可是大家王凌志的《秋霜图》,主家曾开价一千两啊!”

第10章 夜醒

说起原由,那男子愈发绝望起来,竟用头撞起墙来:“千两银子,我这辈子也赚不起。我若寻死了,主家或许也就作罢了。我若不死,主家迟早寻到我娘亲那去。她平日就卖些豆腐,如何筹得出千两银子……”

竹韵在一旁听得心里难受,他忍不住跟季应承解释一番:“少爷,这人口中的张氏,就是我时常买豆腐的那家。”

季应承明白竹韵是怜悯对方,可上千两银子,他一时哪里拿得出:“那画就再没有补救之法了吗?既是珍品,怎么就没用牛皮纸裹上。”

其实季应承也明白,书画被水浸湿了,就再无他法了。只是他如今也不知能够说些什么。

苏陌素却是疑惑地问:“我听说,王凌志的《秋霜图》乃是珍品。你主家只开价千两银子,会不会是临摹的?”

苏陌素这般问却是另有缘由。前世她嫁入傅家后,曾日夜见到那《秋霜图》。听傅尧平说,那是他祖上留下的唯一传家之宝。无论如何困窘,也不曾变卖。

若是傅尧平所说为真,男子口中的《秋霜图》就值得推敲一番。

听了苏陌素的话,那男子停下撞墙,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我确实在旁听过主家几次开价,均是千两银子上下。但我并不懂得鉴别书画,是不是仿造,也不敢确定。”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心灰意冷:“纵使是仿造,想也不是随便就能寻来。如今我既无画送往千城,更无画带回主家。我、我……”

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家枯坐了一会,季应承仍是劝解道:“天无绝人之路,你还是回主家告罪,看能否有其他办法。若真是个仿品,想来主家不会太过为难你。”

竹韵也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你若是这般轻易寻死,你母亲日后又当如何过活。”

苏陌素却是没有做声。她心中有些犹豫,那男子说得真切。但经历一世重生,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句句属实。

夜里,竹韵和季应承均与那男子同宿一房。苏陌素则住在隔壁房间。

自重生以来,苏陌素夜夜噩梦缠绕。元徽从水中被捞起的模样,他最后的一笑,还有那最后一夜的情景,那漫天的火海在梦境中挥之不去。

她猛地睁眼坐起。

窗外月圆如盘,月光挥洒在窗边。

苏陌素披衣而起,站在窗边,望着那轮明月。

平城。多少年不曾去过了。前世,是她先放弃了曾祖家的疼爱。这一世,老祖宗的宠爱,她不能再放手。

啪!

窗外回廊那边,一只笔被突然从窗中掷了出来。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墨色袍子的少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愤愤地走近那支被扔出的笔,抬起脚想踩却又没踩上去,只是在一旁又跺又骂地闹腾了一阵。

最后,墨衣少年蹲下身去,似是十分无奈的模样。他看了那笔好一阵,依旧把它又捡了回去。

见那少年这般矛盾的模样,苏陌素忍不住轻笑出声。

夜里极静,少年没有想到自己这般作为会落入他人眼中。他抬起头看向苏陌素。

月光之下,少年眼若星辰,面如冠玉。

少年心中原是有几分恼怒的。但他见对面窗中的不过是个小姑娘,而且那小姑娘脸还小得像个巴掌一样,便散去怒气,不愿意与苏陌素多作计较。

他坐回书案前,又重新开始练字。尽管他十分认真地落下一笔一划,却总感觉手中的笔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依旧是歪歪扭扭、不成形状。

苏陌素望着对面那少年,他明明前一刻还在认真书写,下一刻却又将笔下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弃在地。

少年的心情似乎越来越烦燥不安,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揉纸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因丢掷的动作大了些,书案前的烛台也被少年撞得摇摇晃晃起来。

看着那烛台往旁边滚落下去,烛火似乎就要碰到书案布垂下的流苏,苏陌素的心猛地往上一窜。她眼中瞬间又显现出前世的火光冲天。

就在她按着额角,想要平静自己情绪的一瞬,只见那对面的少年用脚尖微微一顶,左手凌空一捞,稳稳接住了烛台。

苏陌素的心亦重新落回肚中。

那少年握着烛台,将它重新放回案前。烛火微微跳动着,清晰地照亮他手背上的红痕。

“我路途遇到有个老妇在打骂孩子。孩子的手被打得红肿不堪……”

苏陌素突然就想起先前那画斋伙计说过的话语。

对面那少年年岁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岁,在身高七尺的伙计眼中,可不就是个孩子?

苏陌素回想起方才少年的举动,心中突然就明白少年挨打的缘由。

方才少年是用左手接住了明明在他右侧的烛台。

火烧眉毛之际,还要舍近取远,显然这少年擅用左手。

苏陌素想起自己学习左手写字的往事来。其实她并不擅长用左手,因此左手学习写字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她曾疏于用右手,刻意只勤练左手,却差点两只手都写不好字。之后她渐渐琢磨出来,只有不放弃自己本就擅长的右手,再用左手慢慢习之,才不会落个邯郸学步的下场。

苏陌素将自己的整扇窗完全撑起,又握了烛台轻轻放到窗前的书案上来。

少年听到对面的声音,想起那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得望过去。

只见苏陌素将白纸缓缓铺平,用左手握了毛笔,亦练起字来。

“你也是用左手写字?”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声音很小,却赖于夜里极静,苏陌素听得很清楚。她抬起头,冲少年友好地笑笑,然后点点头。

“你家中长辈不打骂你吗?”少年又问。

苏陌素再摇摇头。她用右手同样握起一支笔,两只手同时写起字来。

少年见她双手能同时写字,眼中先是闪过诧异。之后,却是眉结渐渐松开,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多谢指点。”少年当然明白苏陌素半夜突然连字的缘由,他着实被困扰良久。家中长辈每每见到他用左手写字,便是打骂,让他不敢再用左手握笔。可勉强用右手却写得极其难看,同样不讨长辈欢心。

一筹莫展的问题在这个小姑娘处轻松解开,少年心中的欢喜难以压下。他想开口跟苏陌素自报姓名,却又有几分为难:“我姓李,叫……”

苏陌素察觉到李姓少年脸上的犹豫不决,轻笑着摆摆手,将窗子重新放下,灭烛安睡。

我解你一忧,你亦解我一难。

苏陌素前世带着儿子在傅尧平老宅中住了五年。五年里,她日日对着《秋霜图》。习字画图中,临摹《秋霜图》的次数不说万次,也有千次。

曾为人母,今夜每每想到张氏有可能白发送黑发人,苏陌素心中就难以安睡。但贸然帮对方,她亦怕是农夫救蛇、反害自己。如今借由李姓少年,知晓那画斋伙计没有撒谎,苏陌素便也能安心到天明。

她没有看到的是,窗户那边的少年满脸失落:“并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担心你取笑这名字。”

两边窗户关上之后,另一处的窗户,亦是慢慢关上。

虽然因画斋伙计耽搁了一天的行程,但所幸有季应承“擅长”认路。为了赶回那一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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