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芳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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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想害我的人来说,我已经做得很仁慈了。”聂夏萌又抿了抿嘴,在地板上伸展双脚休息。想到他的病房还有那么远,她暗自在心底呻吟一声,唉,看来她果真会被他害惨,平常值夜班就已经体力不济了,等他发病自己还得做这种苦力工作,“为什么不按求助铃?”
樊散东且笑不语,他总不能明白地告诉她,自己趁着熄灯时间去找水恋夜喝茶喝到刚才吧?他发病的时候人在水恋夜的房里,如果随便按求助铃,只怕夏会先尽完医师的本分后又杀了他,“我忘了。”
“忘了?”聂夏萌回头瞪他,“这种事情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可以忘?”太过分了,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忘,那他干么每天花几千块钱住院?
“夏,你没生过大病是吧?”他缓缓地露出一个浅笑,“发病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有时候会痛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掉,更别提那个小小的求助铃,若病发刚开始时没来得及按,求助铃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你还能爬过来我我?”她反唇相稽,“我看你倒挺行的。”
“如果我说我病发时只想到了你呢?”樊散东不可否认当他病发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先去找她。
莫名的热流让聂夏萌的呼吸微微地在喉间梗了下,然后冲上她的脸颊,她不禁暗自庆幸灯光不够明亮,否则他一定看得到她脸红了,她咬了咬唇,无法漠视自己胸口雀跃不已的微甜,心慌地站起身,低着头又打算将他扶起,“我休息够了,走吧。”
“你在躲避我的问题吗?”樊散东任她又扶起自己,再度闻到那抹浓郁的香气,他不可自拔地又多嗅了几下,几乎迷恋上她身上的味道。
“这种话去对别的女人说吧,我已经免疫了。”聂夏萌咬牙撑起他的身子,“樊散东,你该减肥了。”好重!虽然他看起来不如一般先天性心脏疾病患者的瘦弱,但是他的肌肉很结实,骨架又大得吓人,凭她四十几公斤的体重哪撑得到他的病房,她八成会挂在半途。
樊散东极为温柔地笑了笑,眸中多了一份以往未曾有的宠溺眼神,“身为一个准备开刀的病人,身体健壮点不是很好?”
“是啊,是很好。”聂夏萌喃喃地念着,努力控制自己别因为他的体重负担在自己身上而走得歪歪斜斜、险象环生得快撞墙,“不过得换我去健身房磨练体力了。”
※※※
一路上她休息了三次,一段平常不觉得长的路程居然走得像永远到不了似的,当到达他的病房门口,聂夏萌差点热泪盈眶,喘得跟条狗似的。
“樊……到、到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他丢到床上,聂夏萌立刻就跪坐在地上喘息,呵……真要命,这种事情再来个几次,她铁定英年早逝。
“好久没听到你只叫我‘樊’了,我还是喜欢听你这么叫我。”有别于聂夏萌的狼狈,樊散东舒服地躺在床上,一双鹰眼直愣愣地盯着喘息不已的她,“夏,这么叫我是意味着你已经愿意重新和我当哥儿们了吗?”
聂夏萌狠狠地睨他一眼,直喘着吞了吞口水滋润她干涩的喉头,“你、你少得寸进尺……我这么喘……还不是你害的?”她又咽了咽少得可怜的口水,唉,还是不够多,她的喉咙快干掉了。
“这么说来你并不想和我当哥儿们喽!”樊散东满意地笑了笑,故意扭曲掉她话里的意思,“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和你当哥儿们,经起这种关系,我比较喜欢你和我成为正式的情侣。”
“你想死无全尸吗?我可以在你手术的时候成全你。”实在渴得受不了,聂夏萌干脆自力救济地拿起他床头的水,准备灌溉她干枯的喉头,却被天外飞来一只大手将水瓶打落,瓶子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响,瓶里的水流泄之地。
聂夏萌许然地回头瞪向樊散东,他的眼神里突然充满警备的阴沉,她看着一地的水,恼怒不由得从心底窜升,“干么?连水都不给我喝?”哪有这么小气的人?她好歹也是因为他才口渴得半死耶!
樊散东抽了抽嘴角,“不要喝这瓶水。”他差点破聂夏萌的举动给吓坏了,倘若水恋夜有办法光明正大告诉他茶里下了毒,那么水恋夜更有办法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毒害他。或许平日习惯服用一些微毒的他不会有问题,但是夏对毒没有抵抗力,喝了他的水说不定会害死她。
“这水下了毒吗?为什么我不可以啊?”聂夏萌火大了,“连杯水都这么小气,樊散东,你这个人实在忘恩负义。”
见她那么生气,但自己却不能告诉她缘由,樊散东扯开嘴角,随意编了个借口,“今天早上我拿那瓶水漱口,如果你想喝我的口水就早点说,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喝我的漱口水。”
“恶,水里果真下了毒,幸好没喝。”聂夏萌直觉地作呕,他好脏!居然……
樊散东笑了笑,瞅着她耳际慌乱中剪下而显得长短不齐的发尾,“如果我的口水有毒,那你的头发呢?可以代替药品救世济人,显然也不是正常人类会有的能力。夏,你似乎对所有人隐瞒了很多事情。”
聂夏萌脸色发白地瞪着他深思探索的眼神,明白这个时刻终于来了,她不可能告诉他那是他病发的幻觉,因为他的确在最情急的时刻吃了她的头发控制病情发作,她也明白在他恢复正常后绝对会提起这件事。
然而,不能缓一缓吗?聂夏萌无意识地捏紧了拳,给她一点有心理准备的时间也好,她不希望又有人得知她身分的时候,用着她无法忍受的观点看她。她缓缓地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闭上眼平缓自己的心跳与恐惧,“你不能假装忘了这件事吗?毕竟我的用意在于拯救你的性命。”
“我不能。”樊散东摇了摇头,“相反的,我很在意信件事,所以我希望是由你来告诉我真正的事实,而不是让我去挖掘你的秘密。”他微蹙起眉瞅着她,她的表情似乎陷进了恐惧中,隐约牵动着他不普有过的恻隐之心,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掉得知这件诡异事件的机会。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隐私,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聂夏萌断然地拒绝。她怎么能说?拖把头是特别的,在明白她的身分后仍将她当成一个正常的人类看待,但她又怎敢要求樊散东也能像拖把头一样?毕竟长生不老的灵药都是每个人类心里的梦想,她的存在更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捷径。
虽然聂夏萌表示得很明白,但樊散东仍不放弃他的疑惑而继续追问:“夏,我早就发觉你的身上一直带着人参的香气,这种味道并非是来自外界,而是你自己本身散发出来的,甚至于你用许多其他的香味拚命掩盖人参味,但是只要超过你所定下的范围接近你,仍闻得到那股清香。问题是,为什么?”
“别问了!”聂夏萌撇过头怯,身躯因为过度的忍耐而颤抖着,“你又怎么能懂?挖掘别人的隐私而造成伤害,你会觉得很快乐吗?”她又何尝愿意自己是株人参精,她多想自己能像凡人一样,但那根本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将眉头蹙得更紧,“我只相信等我自己去找出来的时候,你会受到更大的植害,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的秘密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知情。”
聂夏萌眸里盛满惊愕地瞪着他,“你……不会的。”
“我会。”樊散东绝不允许她有所保留,他笃定地回望她的眼睛,“你看过我真正的本性,那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想知道的事情,我会不顾一切代价去得到我要的解答。”
聂夏萌的心里猛然破刮下了一个伤口,突觉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瞅着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樊散东,我看错你了……”她根本就不该救他,冒着身分曝露的危机救他,他却反咬了她一口,“知道实情有那么重要吗?
亏她还真的在心底去揣想过他可能和拖把头一样,但她错得太离谱了,拖把头是个天使,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个恶魔,她怎能要求一个恶魔发挥善心。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拖把头那样善良。
逼她逼到这样的地步,樊散东对自己的卑劣行为觉得不齿,但愈深入了解这个女人,他就愈知晓她掩藏在平凡表面下的不凡,她非常刻意地将真实的她深埋在最不显眼的地方,藉以隐没在人群中。
聂夏萌瞪着不发一语的樊散东,胸中的伤口开始淌着疼痛的血,紧紧地揪住她的胃。她明白了,他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讶然于自己的心居然抽痛得难以相信,她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所期待?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樊散东瞪着她发白的脸色,此刻看来她倒像是刚才发病的那个人,他不否认自己强烈地想要比凌睿尧更加了解她,老实说,这种想法着实有些幼稚,但倘若凌睿尧并不知道他在世的爱人并非人类,那么这七年间他来不及填补而一直站在颓势的他,似乎可以在此扳回一成优势。
并非是一种比较,但他决定从凌睿尧身边抢过聂夏萌时,就明白自己不仅要和她奋战,同时也要和凌睿尧过往的回忆竞争。凌睿尧七年前的死亡就已经为她心中画下永远完美的等号,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永远也争不过一个不可能改变的死人,与其让复恨他也好,他必须让她发觉出自己不同于凌睿尧的特质,他不愿当凌睿尧的替代品。
“你知道在长白山的传说里,野参该怎么采吗?”聂夏萌眉间蹙得死紧,眸间盈过小时候的恐惧,她勉强扯开嘲弄的嘴角,每一个宇都是她过往岁月里异积下的痛苦,“在初春的雪地里,几个猎参人用绳子以野参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圈,然后安静无声地缩小范围,之所以会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只要弄出一点声响,吸收日月精华而具灵性的野参,会在发觉人类的接近后,而化成孩童的模样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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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果然不出我所料。”樊散东沉思地望着聂夏萌,她是人参精,发觉自己一点也不讶异于她并非是个人类,他早该猜到了,只是过去从来不曾想过会有她这类的妖精在人间与人共同生存,甚至为了做一个医师而拼死拼活,她的全身上下都是最珍贵的药材,居然有个想当医师的志愿。
“你的反应倒十分平静。”聂夏萌瞅着他的脸孔,冷嘲地短哼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
想的是怎么把我下锅,当然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吃了我的心,大概就会拥有全人类最强壮的心脏了。”
他挪了挪身子,不放松地望着她,“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恶劣?”
把她逼到必须请出事实,她还能怎么想?聂夏萌仔细分辨着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思绪,“人参不就是拿来吃的吗?尤其是像我这样在山林间躲了百年才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参精,更是你吃上一百支参也比不上的极品,如果人类不吃我,又何必费尽心思抓我?”
樊散东缓缓地摇了摇头,因她眼里的伤痛而蹙起了眉,“并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你说的那样。”
“是吗?”聂夏萌嘲弄地冷哼一声,将她的袖子拉开,手臂上的肌肤虽然光滑,但仔细观察后可以发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