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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御剑江湖-第6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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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宋延秋看准了方向,打算从那里突围的时候,就见在那根已经倒塌了一般的石柱子的阴影后面虽然有人影晃动,可是,那人影也仅仅是晃动一下而已,并没有从阴影的后面冲出来护住。

    宋延秋用的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招数,那人同样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他是故意晃动身影,他是故意让宋延秋看见自己的身影。

    宋延秋看到那身影晃动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这样要出手护主了。

    可是,那人却偏偏没有出手护主。

    那人故意晃动身影,让宋延秋产生这种错觉。

    当宋延秋以为计谋得逞而朝着他隐身的那根已经倒塌了一般的石柱子飞掠而来的时候,那人的手中的剑却突然就出手了。

    只见一道白色的剑锋突然就遮住了头顶上那些初冬的黄昏的暮色,划着钻石版璀璨的光芒摧毁向那倒塌了一般的石柱。

    石柱倒塌,宋延秋的身体突然失重,虽然躲过了那突然倒塌下来的石柱的袭击,却没有躲过那紧跟在石柱后面急刺而来的剑锋。

    剑锋划着孤独而阴寒的冷光,重重地刺在宋延秋的胸口上。

    冰冷的剑锋割在身上,犹如侵润在冰冷的江水中。

    而她手中的那把迅疾的钝刀,却没有来得及挥出阻挡。

    宋延秋猛然心寒,然后,突然举起手中那把没有来得及挥出的钝刀,重重地斩在那刺进自己皮肉的剑锋上。

    只听得“呛啷”一声,剑锋一折为二,宋延秋的身体也趁机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暂时逃脱了另外一剑的攻击。

    她刚想改变方向继续逃窜。

    可是——

    她的身体还没有着地的时候,刚刚那把被宋延秋的钝刀砍断的剑仍然朝着直刺下来,其威力并没有因为剑锋的折断而减少丝毫。

    一道阴森而凌锐的剑光迎空劈下,犹如受到撞击而突然裂开的冰峰一般。

    宋延秋双脚还未着地,身体的平衡还没有把握好,根本就无法避开这迎空直刺下的一剑,所以,身体踉跄了一下,胸口又重重地挨了一剑。

    断剑插入宋延秋的胸口之后,可出剑的那人迎空飞下的身体并没有停下来,双手仍然死死地顶住剑柄,不停地朝里刺,仿佛要将宋延秋完全刺穿。

    宋延秋见势不妙,赶紧扔掉手中的钝刀,将真力猛然凝聚,然后,双手握住插进胸口的断剑,不让他再向内插动丝毫。

    两种相反的力量对决的时候,由于宋延秋的身上已经有三处肩上,而且,失血已经过多,所以处于下风。

    在那人全力一击的剑下,身体随着断剑的力道而不停地向后退,退,退……犹如被人在冰面上被人推动一样,不停地向后滑动。

    而地上,已经滑出了两道长长的足迹。

    出手的那人仿佛已经不想再跟宋延秋纠缠,猛然一拔断剑,宋延秋的身体便随着这一拔的力道而向后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那破败颓废的城墙上,重重地摔在那长满了苔藓和枯藤的废墟上。

    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有沿着城墙滑向地面上完全倒下来的时候,就见那些堆满了枯叶和石块的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见一道黑影从突然就从那堆满枯叶石块的地底下钻了出来,大喊一声,游戏还没有结束。

    随着话音的扩散,便是迎空挥出的一拳,打在宋延秋半蜷曲的小腹上。

    出拳的,仍然是她在船上遇到了那四个人之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当初抬她上船的时候抬着她的左脚的那个黑衣人。

    其实,究竟是不是抬她左脚的,她也记不清了,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全凭他此刻出拳的力道吧。

五二、选择() 
    挨了这重重的一拳之后,宋延秋再也承受不住,后背靠着破败的城墙,慢慢地滑下来,滑下来,然后,两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废墟上。

    可是,就在她要瘫倒却还没有瘫倒的时候,就见那浓密的丛林中忽然飞出两只划着长长哨鸣的响镝羽箭。

    羽箭过处,穿透了宋延秋左右两边的肩膀,然后,巨大的力量带着她原本已经瘫倒下去的身体马上又直立起来。

    只听得“叮”“叮”两声沉闷的声响,响镝羽箭从她两边的肩膀击穿而过,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犹如扒光毛褪干净的母鸡。

    而且,方位拿捏得非常准确,仅仅是穿破了她的一层皮肉,而没有伤及筋骨,让她即不至于倒在地上好经受更多的折磨,又不至于送命。

    好毒辣的手段。

    好残忍的出手。

    出手的这个人,当然也是刚刚用船将宋延秋送进这城堡的那四个人之一。

    宋延秋,终于不能动弹了。

    她想死,却偏偏死不了。

    她被钉在墙上,犹如替人受过的天主的幼子耶稣。

    血,正从顺着那两只穿透她身体的箭口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在那废墟上,落入暗青色的土壤中。

    然后,在初冬的黄昏暮色中慢慢变成紫黑的颜色。

    此刻,虽然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可是,宋延秋却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那些钻心的疼痛甚至已经让她有些麻木了,僵硬了。

    此刻,她只是觉得很累,很疲乏,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去十八层地狱也好,十九层地狱也好,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不行,等到这初冬的寒风从某个角落里突然吹过来,吹在那些被刀剑戳穿的伤口上的时候,那些原本已经麻木僵硬的钻心的疼痛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而随即涌上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就像是二十年前的时候,她忽然由一个寻常的江湖女子莫名其妙地学会了一身无可匹敌的武功,变成莫名其妙的高手,

    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荻镜宫的杀手,接着,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掷金山庄的庄主夫人小侯,接受着荻镜宫宫主吩咐下来的各种莫名其妙的命令。

    而现在,她又将莫名其妙地被挂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废墟城堡的墙壁上,直到慢慢流干全身的血液,化作脚下的一捧暗青色的尘土。

    难道,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

    宋延秋猛然一阵失落。

    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在江堤边遇到的筑坝的乡野农夫,甚至有些羡慕起那些人的生活来。

    如果能够自己也能够像他们那样辛苦而知足的劳动,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自由自在地生活,那该有多好。

    像他们那样,收获自己播种的果实,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从从容容地过一辈子,该是多么得放旷而恬淡呀。

    可是,宋延秋清楚地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得了。

    因为此刻,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平凡而无名的宋延秋了,她已经不再是小镇上普普通通的客栈老板娘了。

    就在二十年前她接受了荻镜宫宫主的无可匹敌的武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自己就无法摆脱被人操纵在手中成为一颗棋子的命运。

    当她变成掷金山庄的小侯的时候,她是把别人的生死,别人的自由操控在手里玩弄的庄主夫人,而现在,她却又成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死卒。

    一颗注定难逃一死的卒子。

    这么想着,脑海中那些自由生活的筑坝的想也农夫们,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个排着队朝着死亡的国度等着投胎的死魂灵。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后来看到的那些突然变成到黄泉之路上等着投胎转世的魂灵很可能就是白慕云所制造的幻象,可是

    此刻,白慕云正站在不远处冲着她阴测测地笑着,然后,一挥手,那四个埋伏在完全不同的方向袭击他的黑衣人便立刻退下,消失不见了。

    他们同样是被白慕云操纵在自己手中的棋子。

    白慕云慢慢地踱到宋延秋的面前,然后,一抬手,就将她耷拉下来的脑袋猛然提了起来,沉声道:

    我想,荻镜宫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本来应该是这整个棋局上的一颗棋子,可是,你却想跳出这个棋盘之外。

    你不仅杀害了自己的同门,而且,在掷金山庄隐居了二十年之后,居然胆敢不接受荻镜宫的命令,想自己独霸武林,真是死罪一条。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顿,然后,甩手就给了宋延秋一个耳刮子,大声道:而且,你还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宋延秋却朝着他猛然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儿,虽然没有吐到白慕云身上,却仍然像是得到了很大的发泄似的,冷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只不过是不想我死得这么快,这么舒服,你是想看着我是如何受折磨的,对吧?

    白慕云看了看她吐在脚下的那口带血的唾沫,那面冰冷的黄金面具之下发出一阵阴测测的声音,道:

    不错,你知道猫在吃老鼠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吗?

    刚才的那个耳刮子果然够呛,宋延秋的嘴角还在流血,牙齿仿佛已经被打碎了,但牙根仍然恨恨地道:

    是先玩腻了,满足了自己变态的心里,然后,再吃,哼,难道你认为自己是猫,我已经是被玩弄的老鼠?

    白慕云抓着她的头发,猛然在墙上顿了一下,道:哼,就算我是猫,你也不可能是老鼠,你只是一只臭虫,臭不可闻。

    说到这里,那裸露在黄金面具之外的眸子里忽然射出一丝被仇恨胀满了的目光,道:自从我知道你们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的时候,我就恨不能把你们像只臭虫一样,捏死,揉碎,挫成灰。

    宋延秋死死地的盯着他,丝毫不退让,道:那么,你打算让我怎么死?临死之前又如何折磨我呢?

    白慕云道:你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

    宋延秋道:落在你的手中,我还有选择吗?

    白慕云道:除了死,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选择了。

    宋延秋道:那你还不动手。

    白慕云道:你真的这么着急?

    宋延秋的嘴角虽然仍然在流血,可是,眉宇之间却突然舒展开来,像是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似的,道:

    哼,现在,如果你不让我死的话,恐怕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白慕云道:哦,是吗?

    宋延秋灰色而凋零的脸突然有笑容微微绽放开来,便是向他证明,是的。

    白慕云仿佛是还没有察觉到这废墟上已经发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似的,居然还在问宋延秋道:你笑什么?

    宋延秋更得意了,得意得仿佛是嘴里那些被打碎脱落的牙齿突然间又从牙根里重新长出来了似的,道:

    现在,有人来救我了,我当然高兴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从颓废的城堡的东南方向的角落里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轻松而坦然,就像是游山玩水似的。

五三、白慕云() 
    这个人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居然好在微微笑,笑得简直就像是刚刚从牛粪上开出来的喇叭花似的。

    这个人有一个大大的肚子,圆圆的,鼓鼓的,四四方方的,与其说像只糯米饭团,倒不如说像是一只大水缸。

    这只大水缸出现的时候,简直把天空中原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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