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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豆熬的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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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虫、淫虫、书虫、懒虫,四只虫子共居一室。三部台式电脑加上我的笔记本,局域网内部互连的网线纵横交错,于是我们寝室也因此有了个动听的雅号—;—;盘丝洞。
名牌大学?天之骄子?象牙塔?不过说说而已。除了多拨出点时间来应付考试凑满学分,大部分时间,我们也是吊儿郎当的,吸着烟,喝着酒,开着似乎有一点颜色的笑话,为着简单的理由而吵嘴打架。成人仪式的宣言苍白得像是教授给的分数。我们的生活很简单而快乐,而我们又不甘于寂寞,就庸人自扰地搞出一堆茫然啊,迷惑啊,不安啊之类的。而制造这种东西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恋爱。
女朋友,当然和老婆是有区别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女孩同时具备黛玉的才气,宝钗的懂事,可卿的漂亮,湘云的豪爽,又没有黛玉的弱不禁风,宝钗的自私自利,可卿的风流薄命,湘云的不通世务……随随便便娶个回家,很容易贻误终身的。
所以,现阶段的爱情游戏,是找个人彼此做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话说,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但不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
下午吃完饭出门买了束花去医院。那个到处都是惨白色的地方,我在拜访了整整一个暑假,熟悉到无法再熟悉,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我想去的病房。
病房门前两个护士正站着轻声说话—;—;
“从没有见过这么倔的病人。”
“就是,不要命了似的。医生也是老好人,去劝他手术,却被他骂出来。”
“就是就是,还乱摔东西,我差点被砸到……”
她们的交头接耳在看到我的时候噤声。
“江皓然,来了啊。”一个护士朝我打招呼,神情有点尴尬。
我点点头,推门走进病房,随手把手里的花插进床头柜上空的花瓶里。
萧海站在床边。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萧海小声阻止:“嘘,刚睡着……”他伸手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衬衫袖子沾上了不自然的红色。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袖的。”我拉过他的手臂,捋起袖子,两排深红的牙印顿时映入眼帘,还有血在渗出来。
“他咬的?”见萧海默认。我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然后拍拍他:“去包扎一下。”
“不用了,”萧海看看床上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医生又会给他开什么镇定剂,他讨厌那个……”他边轻声说边苦笑,“他连他爸妈都不准进来,我不希望他把我也赶出门。”
他拉开我的手,手心里是微凉的温度和湿滑的汗珠。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睫毛稍稍抖动,有东西沾在睫毛上,亮亮的。这情形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萧海拉着慢慢往外走。走出房门的时候,我有点安慰地笑:“他精神好多了嘛,还有力气咬人……”我记得几天前我晚上在医院陪夜时,病人突然发起高烧,如濒死一般喘息著,发丝几乎被汗水浸透,慌得我也惊出一身冷汗。
光线明亮的室外,萧海的眼睛呈现出异于寻常的绿色。萧海的魅力不仅在于他高挑的身材和帅气的脸,还有他那双惊世骇俗的绿眸。而此时,他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过于乐观。我问:“还有多久?”
“几个星期。医生说的。”
他离我越来越遥远了。我好像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知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一分钟前的乐观和侥幸就像是砸到薄薄冰层上的石块,经历了一秒钟的缓冲和滞留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仿佛看到剩下一个趴在冰层上的孩子,不能站起来,也不敢移动。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于事无补,我只能等待。
萧海又看了房里的人一眼,掩上门。“今晚还是我守着吧。我想多陪陪他。”
“那……我明天再来看他吧。”
我木然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急救室门口,有人表情沉重,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对着白色的墙壁念念有词。我没有放慢步子,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了医院大门。
几个星期……到底是几个?小风,你到底要让我多担心你才满意?!我想救你,可是我无能为力。
冰上的孩子盼不到慈悲的援助,结局已经注定,冰层被他的体温融化到无法支撑他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上帝也许会来拯救那个孩子,但上帝来的时候,却会带走他的灵魂而只留给我们他无用的躯壳渐渐腐烂。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用那么虔诚的表情来等待一场如此哀怨无奈的拯救?
醒过神来时,我惊觉不知何时已经下起大雨,我浑身都湿透。
回去发现室友不知死哪儿去了。盘丝洞寝室好歹是公寓化设计,四人一间再配个卫生间。“一天换了两身衣服,倒霉!”我抱怨着走进卫生间的小浴室里脱掉衣服冲个凉水澡。
洗到一半才想起忘了拿擦干的毛巾。反正四下无人,我努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来取毛巾,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检查卫生的阿姨连门都不敲径直闯了进来。
她四下望望墙角有没有蜘蛛网之类的,对一丝不挂的我毫不在意,好像我是透明人。末了,临走的时候,她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寝室需要好好打扫一下,还有……”她打量了我一眼,“小心别感冒了。”
然后她步履平稳地关上门。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从头到尾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拍着脑袋惊醒—;—;
哇,我不纯洁了!!!
Belief(相信)
    Many nights weve pray’ed with no proof anyone could hear
In our hearts a hopeful song
We barely understood
Now we are not afraid
Although we know there’s much to fear
We were moving the mountains long before we knew we could
There can be miracles when you believe
Though hope is frail,it’s hard to kill
Who knows what miracles you can achieve
—;—;Mariah Carey &; Whitney Houston《When You Belive》
“老大午安。”
“啊,早安。”中午十二点,我打着哈欠拎着毛巾脸盘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房里的老二老三开始大声交谈。虽然我不是流川枫,不会对打扰我睡眠的家伙予以武力镇压,但他们还是蛮体恤地尽量没有扰我清梦。
“这让我想起有次和我女朋友在网上聊天,我说早安,她却说晚安。时差大啊……” 坐在电脑前的老三又在那儿发出万年不变的一句感慨,“她出去这么久了,怪想她的。”
估计仍然拿着望远镜窥视对面女生宿舍的老二开口建议:“干嘛不装个摄像头视频聊天?在国外又不是太贵。”
“不行,她装了一定也会让我装,决不能让她看到我现在死气沉沉的德行,在她心目中我应该是永远都玉树临风的。”
“臭美吧你。”
“哦,对了,昨天还听她抱怨说在国外同性合租房间的租金比异性合租贵好几倍,为了抵制同性恋。她说她和女生一起住很亏。我说再亏也不能和男的同一屋檐下啊……”
“我可没兴趣听你们的甜言蜜语……”老二的声音由远而近,大概是想解手。他在卫生间门口站定奇怪地看着我问:“老大?你是准备刷牙还是刮胡子?你手上的牙膏,准备吃吗?挤那么多?”
我一愣,胡乱刷了几下牙齿,草草了事。从衣柜中取出崭新的防水外套,我剪了标签丢掉,把衣服套在身上试穿,发现衣服上粘了张指甲大小的透明贴纸,上面印着品牌名称。我把贴纸撕下来,懒得再走几步路丢弃,干脆把贴纸贴在手心里。看看窗外的天气,树叶一动不动,应该很闷热。于是我又把防水外套脱了下来。
我出宿舍楼走了没几步,遇到了老四。昨天刚到的老四今天早起去买自行车。上学期期末时,他的车被偷了。
书虫老四是我见过最最不像东北人的东北人,一口标准普通话不带丁点地方口音不说,还长得清清秀秀,瘦瘦小小。大一刚刚入学,他搬行李进来的时候,他父母也大老远跟来的,可能是怕他被当成中学生拐卖。我当即纳闷如此体魄的父母怎么会基因变异生下了看起来如此渺小的儿子。算算年份,老四应该没有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啊。他的母亲一个劲儿说以后我家儿子拜托你们照顾他了,说话间泪光莹莹,看得凡是人格健全的人都会心生恻隐。我当即拍了胸脯保证—;—;“没事,有我呢……”
大一开学没多久,我陪他去银行取钱。银行职员问他取多少。他反问对方卡里有多少钱。当即被质问“真的是你的卡?”他解释了大半天,总算摆脱犯罪嫌疑。他说取240元,银行职员一个白眼扫过去。他认为银行职员嫌一张张给零钞麻烦,又补充说自己身边有10元可以找零。银行职员不再说什么,脸却顿时变了色,气乎乎地把250元钱丢给他。他不明所以,后来还问我为什么那人突然那么生气,直把我笑到肚子疼。
老四推着新买的自行车向我打招呼,兴高采烈的。新车是大红色的,超级炫,淹没在自行车堆里也能一眼找出来的显眼。我伸出手摸摸车头,手心的贴着有点硌着,我干脆剥下来贴在车头手柄上。“车不错,很靓,给它做个标记。”我夸了几句,走开了赶去吃我的“早中饭”。
等我吃完饭回来时,就看到我们寝室那三个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宿舍楼附近乱窜。“哪儿有什么红色的车子,老四你不会是耍我们吧。”老二不高兴地说。
我环顾四周,的确找不到刚才老四推在手里那辆。
“我明明停这儿了。老大,你也看见了,对吧?”老四急于辩解。
我问他:“老四,你上锁了吗?”
“我……”一丝恐惧闪过老四的眼眸,“忘了。”
显然,老四的自行车又被偷了。
老二很深沉地重重叹气:“老四,我同情你一把。”大学校园里的自行车失窃案件多如牛毛,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算了,老四,破财消灾。以后就搭搭老三的车。”我安慰老四。
说起老三的旧车,实在是集旧车各类老年病于一体。举例说明—;—;后座的固定螺母松了,每次搭车人坐的时候都得尽量重心靠前,以免旅途中车一颠簸整个人被弹出来变成遥远天际的星星。
谁知老三说:“我的车也不见了。以前周末回家时把自行车停在轻轨站,两天后回来再骑。这次,两个月后回来看,就不见了。奇怪啊,上次寒假放了一个月也没问题的。”
老二立即表示质疑:“不会吧,你那种烂车都有人偷?这偷车贼也太没眼光了,视力需要好好矫正一下。”
一次淫虫老二急着去会美眉,借用老三的车。该车车头锈得厉害,往左一转,就开始原地打转,非天生神力如项羽或者后天锻炼如老三之类的怪胎是转不回右的。老二骑了不到五米,画了四米多长的圆弧,跳下来大吼老子不去了。
我笑着说:“恐怕不是被偷。肯定是被当成废铜烂铁有碍市容被处理掉了……”
再看看老四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们三个都没心情开玩笑了。不知该怎么劝导他,这种事情过几天就会淡忘的吧。
我上楼去宿舍拿上钱包和车钥匙,去医院看小风。等我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再反手虚掩上时,发现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不管!我要!”穿着病号服的小风摇着萧海的肩,乌亮的眼睛中饱含着不满的情绪。原本斜坐在床沿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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