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一男 血泊中的女明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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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开始拍昨夜梅本和江上熬了一个通宵赶写出来的本子。戏里的农村
姑娘要在当地物色临时演员,经我推荐,决定请昨夜的女按摩师扮演。
“栗林先生,您和她有什么瓜葛吧?”梅本导演狡黠地笑着说。
我急忙摇头道:
“梅本先生居心不良啊,哈哈。我和她是按摩师和客人的关系。而且只是昨夜
按摩一次,仅此而已。我见她容貌俊俏、体态匀称,口齿伶俐,不带方言乡音,很
适合当演员。我想您一定能选中的。便推荐了她。”
当然,在我的内心深处完全是为了报答她昨夜的恩惠。
我的戏安排在接近中午时排摄,我便呆在五湖旅馆等候上戏。虽说是等候,我
却一点儿也闲不着。要和星岛科长联系,尽快弄到往东京运送小山田玲子灵枢的车
辆,把灵枢送走。还要照顾小山田玲子的老母亲和妹妹。照理,这些事应派专人干。
可是,剧组来的人手少,我就全部包揽了。
我把这些事料理停当之后半个来小时,接到了东京新宿员警署本田部长刑警打
来的电话。
“您给我调查了吗?”
“查清了。小山田玲子小姐有狩猎许可证。她还是城南飞碟射击俱乐部的正式
会员。据俱乐部办公室的负责人说。玲子小姐去俱乐部进行飞碟射击时经常使用双
筒猎枪,打SS型子弹。”
“谢谢您啦!第一件事搞清楚了。我昨夜说的另一件事调查了吗?”
“那件事也证实了。在大东医大抗癌疫苗申请者卡片上记载有小山田玲子的名
字。她经常就诊的医院是本乡区立医院。那里的肿瘤科主任说,大约三个多月以前,
小山田玲子小姐前去就诊,经过半个多月的检查诊断为肝癌。医生劝她入院治疗。
她说她拍戏的日程太满,不能马上住院就医。”
“如果当时就入院……”
“肝癌除了手术切除之外,目前还没有太有效的办法。而且,还是要以早期发
现为先决条件,但那是相当困难的。早期患者自身多半不大注意,待到感到胀痛,
发现贫血之时,病情已经严重,多半不能进行手术了。 3个月后,小山田玲子小姐
又去医院检查时,癌瘤已从十二指肠扩散到胃里了。完全不能进行手术了。”
“病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死亡率一定很高吧?”
“谈不上什么死亡率高低了!她至多五、六个月就得离开这个世界了。肝癌晚
期患者非常疼痛,如果注射抗癌疫苗疼痛会减轻。但是,要根治保命是办不到的。”
“小山田玲子小姐知道这些情况吗?”
“像是知道啊。她到区立去时对医生说:‘我感到像是得肝癌,请给查一下。
如果是的话,给我注射抗癌疫苗。’医生答应了她的要求,给她办了转入大东医大
就诊的手续。”
“明白了。结果是儿玉次郎在富士山下?明了她。”
……
我斟酌了时间,驱车直奔富士山麓的外景现场。
到了现场,我第一件事就是悄悄观察在场人员的手。演员和工作人员个个都戴
着手套或手闷子。
助理导演山本戴着磨破了指尖的手闷子,把手指缩进去握着场记板。女按摩师
如愿以偿扮演了村姑。她伏在我的腹上气喘吁吁“倒行逆施,欲火蓬勃”的神色毫
无痕迹了。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身着细碎白道花纹布衣,穿着农村妇女的扎
腿式劳动裤,用毛巾包着头,足履雪地草鞋,用背夹子背负着干柴。显得越发天真
稚气。她一见到我,两颊扉红,稍一迟疑,便向我靠了过来了。
“站在摄影机前,您的心情如何呀?”
“我太高兴啦!真好玩。谢谢您的推荐。”
“说不定您能一跃成为大明星哩!那时您就会不理睬我这样的人啦。”
“哟哟!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您是我的大恩人,我每天晚上都要去为您做分
腿按摩哩。”
女按摩师满面春风,用挑逗的眼神盯盯地看着我。看得出她对昨夜和今天都遂
心所欲十分欢欣。她在暗示我,今晚她还要来“倒行逆施”。
这个女子太稚气,竟敢在大庭广众面前秋波流慧,大声谈论“分腿按摩”!这
可太危险了。她面对的都是文艺圈里的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是能一眼入木明察秋毫
的。而且,今天又有一些杂志社的记者来现场采访,被他们看出些许蛛丝蚂迹,字
里行间带上一笔还了得?!我想,在众人面前,还是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为好。于是
应酬道:
“您的医术超群,实在感谢。”
我微微点头为礼,急忙转身奔向制片人江上身边。
“运送小山田玲子小姐灵枢的车子已经开往东京。现在应该驰过御殿场,正在
东名高速公路上宾士。”
“您辛苦了。实在对不起,事事都劳动您栗林先生大驾了。”
这时,梅本导演走过来说:
“栗林先生,对不起呀!我临时决定把您那场戏省略不拍了。”
“那,那……我是为了什么到这富士山麓来的呢?”
“请别生气啊,部长先生。临时改动剧本是常有的事嘛。”
“那么,您的意思是,剧中在雪地里发现被肢解的尸体,员警不来调查了?”
“是的。方才我决定把剧情改为由当地员警把碎尸收殓,送往东京员警本部。
我觉得这里太冷,大家挺遭罪,都想快点收场,所以才——”
“不,我认为在这寒冷的雪野拍戏妙趣横生啊。”
“得了吧。现在东京可以说是金风送爽,而这富士山麓却是天寒地冻,滴水成
冰,谁愿意在这儿多呆?”
梅本导演戴着毛线手套的双手拍得啪啪响,又在膝盖上急促地搓蹭着,在驱寒
取暖。
“谁没有带手套来?我这里有,借给他!”
我冲着众人高喊。可是没有一个人应声。大家从东京出发时都准备手套了。
“我有点情况想请问二位元。”
我面对江上和梅本,山本助理导演正站在梅本身后。
“什么事?”梅本问我。
“请回忆一下前天晚上的情形。剧中拿着猎枪的阿政伏在积雪的河堤下面。按
剧情,阿银撑着伞向这边走过来,是吧?”
“是的呀。阿政要狙击阿银,但是一枪打偏了。阿银收起伞当武器打阿政……
剧情是这样的嘛!”
“我要问的是,扮演阿政的儿玉次郎有没有离开过他伏身的地方?”
“噢——,说起来……”江上看着梅本的脸说:
“在开拍之前,咱俩碰头的时候,儿玉君走过来了。”
“啊,来过来过。他走近我说:‘是您喊我吗?叫我过来?’我说:‘我没有
喊你呀。’他立刻惊疑地说:‘玲子对我说,导演喊你去。怎么您又说没有喊我?……’
儿玉君嘟哝着走回河堤去了。”
“原来如此,明白了!”
送我来现场的计程车司机好奇地在看拍摄,没有立即往回开。我正好又坐他
的车返回去,奔往富士吉田市。
我走近员警署的大门,两旁依然站着两名巡警,今天这2人一见我来, 十分欣
喜满脸堆笑地往里让我。但是,没有对我立正敬礼问“部长先生好”。
我径直去拜访星岛科长。
“果然不出所料!杀死小山田玲子小姐的真正犯人不是儿玉次郎啊。”
“怎么回事?听口气,您找到了杀死小山田玲子小姐的真凶了?”
“我已经查明了。怎么,科长先生还没有搞清楚吗?”
星岛科长憨笑着摇头说:“我的判断没有变,还和昨天一样。犯人是儿玉次郎。”
“解剖证明书您看过了吧?”
“看过了。从小山田玲子小姐身上取出67粒SS型猎弹的铁砂。其中也有打进心
脏的。SS型猎弹是打大雁用的。用它也能打死黑熊。”
“记忆中存留的只是这些吗?”
“还是请您直接了当地说吧,老兄!不要故弄玄虚了。”
“解剖医生是及川先生吧?”
“是的。他是医学博士,外科主任。”
“在他写的解剖证明书上写有玲子小姐患肝癌已到晚期大面积扩散吧?”
“有啊。已从肝转移到十二指肠,扩散到胃里了。”
“上面没有写该人还有多长寿命吗?”
“关于这一点没有写。她的寿命长也好,短也好,反正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她
今后还有多长寿命已经不应成为问题了。”星岛狡黠地看着我说。
“哪里话,那可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哟。玲子小姐的寿命至多还有五六个月!”
“只有五六个月?那样她还能正常拍戏吗?”
“玲子小姐在大东医大接受抗癌疫苗注射了。注射之后就不会感到肝区疼痛了。
她作为著名女演员是要终生从事影视艺术的,她打算在有生之日多拍些戏留在世上。
为了减少剌激争取时日,她忍痛回避和儿玉次郎的肉体关系……”
“用枪把她打死,那可是极端残忍的事啊。”
“请注意,小山田玲子小姐不是被儿玉次郎打死的。而是她请儿玉次郎把她打
死的。她已经考虑好了最后的细节。”
“请他打死自己?!”
“换句话说,这是玲子小姐的一种自杀方式。她是对亲手杀死自己感到恐惧,
于是想到要借用自己热恋的儿玉次郎之手。”
星岛课长平静地看着我的脸说:
“您先生这是在进行大胆的推理啊。”
“非也。这不仅是推理,而且也是事实。”
“您说这是事实。有充足的证据吗?”
“当然有。第一,玲子小姐加入了飞碟射击俱乐部。”
“飞碟射击俱乐部?就是用猎枪打抛向天空的瓷碟子那套玩意儿吧?”
“那可不是瓷碟子哟。是把沥青熬化了,往里搅拌粘土,模压成碟形的啊。玲
子小姐对飞碟射击相当热心,经常到俱乐部去训练。她还订做了狩猎服哩。”
“那又怎么样呢?”
“玲子小姐在飞碟俱乐部经常出用的是SS型子弹。因为她有狩猎许可证。随时
可以到专卖商店去买的。这个情况是新宿署的本田部长给我调查来的。”
“嗯,往下呢?”
“玲子小姐自知没有多少时日了。就想到要在这次拍外景时主动死去。她大概
是认为仰卧天下闻名的富士山麓,血溅雪野命归黄泉是适得其所吧。”
“那么,应该说是玲子小姐从东京把SS型子弹带到这里来的了?”
“正是。”
“还有,是怎样用SS型猎弹替换了猎枪里的空弹呢?这一点您搞清楚了吗?”
“这一点完全可以推断出来。已经查明,猎枪是山本助理导演交给儿玉次郎的。
山本回到摄影机旁之后,玲子小姐对儿玉君说:‘导演喊您去一下。’儿玉立即放
下枪,离开河堤向导演走过去了。就在这时,玲子小姐把枪里的空弹换成实弹了。
我认为能熟练使用猎枪的玲子小姐干这点事是毫无问题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想像推理可不行啊。”
“我已经找到了人证。请您去找梅本先生核实,问他:‘开拍之前您喊过儿玉
君到您跟前来没有?儿玉主动离开河堤到您身边都说了些什么?’我还有一个
人证,就是制片人江上先生。他看到儿玉放下枪走到梅本跟前去了。”
“可是,玲子究竟调换子弹没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