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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岛田一男 血泊中的女明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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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田离机子远,拍到的影像就矮小。让您看上去像是两人的距离挺远似的。当时
我正在现场,亲眼看到他俩的距离只有五六公尺,这么近的距离连小孩子也能打中
的。再说猎枪子弹里装的是枪砂,打出去是散射的,一大片啊。”
    “就算您说的都是事实,即使再加上如您所说的是别的什么人把枪里的空弹调
换成实弹了,儿玉次郎也还是犯人啊。”
    “您是说儿玉次郎没有希望获释了?”
    “那当然,至少得算是个过失致死人命罪。如果能够查出有人故意调换了枪弹,
儿玉也许会无罪释放。”
    我还是不能一口咬定儿玉次郎清白无罪,因为小山田玲子是他勾动枪机打死的。
这是确凿的事实。
    “科长先生,我有一个请求,也许是无理的。能否允许我会见儿玉次郎?我们
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想和他商量一下请律师的事,顺便问一下他对家属有什么话
要说。”
    “可以可以!您栗林先生不是外人。在电视剧里您为我们员警塑造了光辉的形
像,我把您看成是警视厅来的贵客。而且,侦破这件案子我还要依靠您的大力协助
哩!本田部长在电话里说您是位元本领非凡的业余侦探啊。”
    ……
    
    5分钟后,我在审讯室里会见了儿玉次郎。 当他被两名刑警带进时,无精打彩
十分憔悴。我不禁心头一震。只过了一夜,儿玉次郎简直变成另一个人了。
    “噢!人遭到意外地打击,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我不由得想到,作为演员我又增加了生活积累。
    “栗林先生,我究竟怎么了?!认为是我故意杀死玲子可是太冤枉啊,那是毫
无道理的呀!”
    儿玉说着呜咽起来了,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漱漱而下。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位40多岁的汉子竟当着两个年轻刑警的面泪如雨下!他就是这
么个懦弱的人。突然,他喊着向我扑过来。
    “栗林先生,我是清白的呀!您可要救救我啊!”
    两名刑警急忙上前抓住他,拉回凳子上。我立刻明白了,员警是怕我俩拥抱时
传递什么东西。这是我多年扮演员警学得的常识。
    我急忙劝慰几句止住了他的泪水。他还在抽抽噎噎,我便发问了:
    “猎枪里的实弹是你装进去的吗?”
    “笑话!我在什么地方能弄到实弹?您是说,我为了要杀死玲子从东京带来了
实弹吗?”
    “儿玉,你有狩猎许可证吗?”
    “什么?!打猎还得有许可证?”
    “没有狩猎许可证商店是不卖给猎枪子弹的啊。”
    “噢——,这些规定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说起来,玲子对这些事可在行。什么
骑马打猎,驾汽车开飞机样样都会。有关的规定和手续她全明白。”
    听了儿玉这几句话,我确信,他和小山田的关系绝非一般。
    “最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您指的是什么?”
    “别给我装傻了,老弟!你们之间的事用不着再隐瞒啦。你们若是一般关系,
能张口就叫玲子,前不用姓后不加‘小姐’?快说实话,我是要?明你的啊。”
    儿玉次郎迟疑了一下,猛然抬起头说:
    “请原谅,我不是想瞒您。我是怕对我更不利。”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
    “没有!至少在我这方面没有那种想法。玲子知道我有妻室儿女。我从来没有
对她隐瞒。我们俩是理智的恋爱。”
    “她没有要求你和太太离婚,跟她正式结婚吗?”
    “这事玲子连一次也没有说过。”
    “那么,是不是最近她又有别的男人了?”
    “噢——,您是想说玲子有了新欢,不和我来往了,我感到绝望就杀死了她?
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我曾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我已经40多岁了,你才20几。如
果你遇上了情投意合又年龄般配的男人,你想和他结婚,只要你说句话,我们随时
可以分手。我绝不难为你……我若是争风吃醋,按理是要杀死她的新情人的,怎么
会伤害玲子呢?”
    “嗯,你讲得有道理。那么,拍赌场那组镜头时她为什么无故找茬奚落你?看
她那架势对你是深恶痛绝的,那是为什么呢?”
    “是啊,我也莫明其妙!为什么她突然气势汹汹地对我唇枪舌剑横加贬斥呢?
……只是——”
    “只是什么?想起什么情况了?”
    “那倒谈不上。我是回忆起我们近来的关系。说出来,请别见笑。近来,她和
我的关系有些冷淡。以前我们每周要幽会两次,多是她主动邀我。近来偶尔一周能
会一次面,多半是没等我提出要去旅馆她便先说:‘今天的钱我付。’怅然分手。”
    “那是为什么呢?”
    “她总是说太疲劳要休息。不容我说话便匆匆离去。那样子象逃跑啊。”
    “逃跑?为什么呢?还是有新的男性了吧?”
    “不象。我一有空就往她家打电话,总是能找到她。”
    “接电话的有男人吗?”
    “从来没有过。她和母亲、妹妹一起生活。我俩总是到旅馆去亲热。”
    “是不是她开始感到你们的暧昧关系对不起你府上的太太了?”
    “也不能那么认为。上星期我们间隔10几天又住旅馆了。尽兴之后,她突然赤
身裸体伏到我身上紧紧地抱住我,动情地说:‘次郎,我这辈子绝对不离开你!如
果你提出要分手,我就杀了你。然后我自杀……这话她从前一次也没有说过。”
    “啊呀,这话可是意味深长啊。到头来,她没有能杀死你,反倒是她自己被射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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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玉次郎被带回拘留所,我从审讯室走出来。星岛科长正在等着我。
    “印象如何,栗林部长先生?”
    “从直觉上我感到认定儿玉次郎蓄意行凶没有什么根据。”
    “我反对您的论点!你们方才的谈话我全部监听了。儿玉和小山田私通的事我
还是刚了解到。他俩最近突然冷淡了,从玲子嘴里竟讲出‘你算什么演员’之类奚
落挖苦的话,可见她们之间一定是产生了相当大的怨恨。”
    关于这一点我尚无言可对。
    “杀人的猎枪检验过了吧?”
    “那是当然的事。是支美国造的莱蒙顿双筒猎枪,用的是SS型子弹。”
    “我对于猎枪的知识了解得很少,请您谈一些好吗?”
    “我们正牌员警有条件练习使用各种枪支,莱蒙顿猎枪如果装上SS型子弹能打
得相当远哩,高飞的大雁都能打下来。 在散射型猎弹中,SSG型最有劲儿,第二位
的就是SS型。”
    “枪上的指纹检验过了吧T”
    “那是必定要检验的项目。”
    “采到了谁和谁的指纹?”
    “这个对您栗林先生可太不理想了。猎枪上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
    “那就不对了!”我不由得大声说道:
    “是怎么回事呢?”
    “在我们剧组里,猎枪属于小道具。先由小道具员负责管理,从制片厂运到这
里。在拍摄现场由小道剧员或助理导演交给儿玉次郎。”
    “是那样的。审讯时,儿玉陈述说,在选定伏击阿银的土堤下,他从助理导演
山本手里接过了猎枪。山本提醒他说:“枪里已经装好一枚空弹,别碰扳机,小心
走火!”
    星岛科长说到这里突然蹙起眉头对我说:“栗林部长先生,方才您曾说是您在
土堤下教儿玉端枪的姿势和瞄准射击了。那么……”
    “噢!您是说那个吧?怪我没有讲清楚,该死,该死!这几天我怕在雪地滑倒
跌跤,特意柱了根手杖。当时我是用手杖代替猎枪教儿玉端枪的姿势和瞄准射击方
法的啊,哈哈哈。”
    “原来如此。您若是摸过猎枪,我们应该能从枪上采取到您的指纹的嘛。”
    “那样,我也成嫌疑犯了。我没有摸过那支枪,当然采不到我的指纹。可是,
上面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就奇怪了……”
    “是有点奇怪。那支枪有好几个人摸过,怎么没有留下指纹呢?也许是戴手套
了?昨天不算冷啊,天气预报说是摄氏零下2度。 噢,咱们这里地处富士山北麓,
一到傍晚气温便明显下降。昨晚还有不小的西北风……”
    “对呀,还刮起了雪花哩,片子拍的效果好极啦。”
    “人们感觉到的气温在零下五六度,都戴上了手套。所以在枪上没有留下指纹。
我特意问过助理导演山本先生,据说他戴了手闷子。
    “手闷子?”
    “是一种手套啊。就是那种只有大拇指分开,其余四指连在一起的手套。我们
这里叫手闷子。”
    经星岛科长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山本助理导演瑟缩在寒风中的形
象。他的手闷子磨破了,5个手指有4个指尖露在外面。寒风中,他拉长手闷子,把
手指尖缩进去握着场记板。结果藏住了手指露出了手脖子。样子挺滑稽,我看得很
真切,觉得很好笑。在通常情况下,那场记板是由他手下的人拿的。这回因为外景
大轿车座位不足,演员一个也不能少,只好限制摄制工作人员的人数。结果,山本
担负了好几个人的工作。
    场记板小,5个手指都缩进手闷子里也能握住。要想握住一支双筒猎枪,5个手
指不分瓣儿肯定不行。山本给儿玉送猎枪时知道枪里已经装了子弹,一定要紧紧握
住,他就顾不得冻手,一定会露出手指来的,那样就能把指纹留在猎枪上。所以在
猎枪上能同时采到山本和儿玉两个人的指纹才合乎逻辑。
    那么,为什么只有儿玉一个人的指纹呢?我想肯定是在儿玉接过猎枪之后,有
人乘隙把枪里的空弹换成了实弹,在擦自己的指纹的同时也把山本的指纹给擦掉了。
    “小山田玲子的尸体现在什么地方?”
    “在龙丘的市立医院,正在做司法解剖。是SS型狩猎散弹打死的,枪砂打进体
内很深,数量又多,必须全部取出来。解剖医生可受苦了,几乎要做全尸解剖啊。”
    “那么,不能很快取回尸体了?”
    “当然,也许要到今天晚上才行。您有什么紧要的理由吗?”
    “那倒谈不上。只是玲子小姐年迈的母亲和读书的妹妹从东京赶来了,希望尽
快见到……”
    “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我认为还是说服死者的亲属不看死者的遗容
为好。”
    “面部伤得严重吗?”
    “是呀,面部中了七八粒枪砂。SS型猎弹劲儿大,打得深,要全部取出来之后
的面容还能看吗?”
    “那么,我们剧组怎么办呢?”
    “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起杀人案件。只好请大家暂时留在此地了。你们住在五
湖旅馆,我已同那里的经理打过招呼了。大家可以尽情地眺望富士山的绚丽景色嘛。”
    ……
    
    从富士吉田市员警署出来回到旅馆,我把星岛的话告诉了制片人江上先生。他
听后倏地跳了起来,挥舞着胳膊嚷道:
    “这简直是开玩笑!‘警视厅之夜’的存货只有两集了。这回来拍外景小山田
小姐又意外暴死,戏拍不下去了。  这富士吉田员警署不准我们离开此地,我们的
‘警视厅之夜’怎么办?那不全泡汤了吗?!”
    江上愤怒的喊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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