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跪安-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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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花解语在把消息透露给五皇子的时候并没有和他说了消息的来源。
“大哥哥,你不小心把粥洒在外面了。”
出神的后果就是这样,傅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即便还是灾难降临,她的眼睛里面还是有属于孩童的稚气。
“是哥哥对不住你,一会儿去城里给你带一包糖吃。”
他的声音难得的温和,有用勺柄把粥给弄好了,随后把自己随身带的馅饼分给了她一个,小女孩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大概帐篷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在等着她吧。
傅颜难得的有些伤感,被这么一打岔,先前的思绪乱飞,在这里做完了手头的事情之后,傅颜和随形的侍从回了京城。
和五皇子他们一样,傅颜也是骑马来的,他们回去的路上把粉尘溅起来许多,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刘太医开的药方已经连续喝了三日之久,高热已经慢慢退了下去,但是月妃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仅仅是在深夜的时候偶尔虚咳几声,眼睛却是闭得紧紧的。
花解语在这样的煎熬里面等待了这些时日,很快身子便清减了许多。她原先还是可以用清丽一词形容的,眼下却只能用单薄一词了。
平日里和月妃交好的妃嫔公主们陆陆续续地上门留一些补品,有些甚至是流下了几滴的眼泪,就连是传言间头痛病发作的皇后娘娘,也派身边的姑姑送了一柄玉如意过来,说是为了给月妃安枕。
花解语早已习惯了这些虚与委蛇,很是熟络地打点着宫里诸多琐碎的事务。她的脸上本来笑意就不多,眼下更是严肃了几分,原先那些宫人便有几分怕她的,眼下连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呼吸声重了些,都会有所打扰似得。
“公主你用一些饭菜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宫里就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莺儿是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的,她把里面的碟子一一放出来,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另一副碗筷。
碗里面装着的是一碗荷叶粥,在平时一向是可以得到花解语的青睐,可是此时里面有些粳米都已经干涸,零零散散地站在瓷碗的边沿。它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主人的冷落。
“您看这中午的时候端进来的粥都已经凉透了,奴婢炒了您最喜欢的三丝,还是用一些吧。”
后来的对话便不得而知,总之是莺儿把食盒端出去的时候,所用的力道似乎是轻了些。
傅颜在赶往青县的路上,以及在粥棚帮忙的时候,身后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个随从,可是眼下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
自从在昨夜得知了花解语和五皇子的事情之后,他便留了一个人在青县,目的就是从五皇子的一言一行中观察出此事的蛛丝马迹来。那个人一向是收集情报的好手,傅颜对他在这一方面存在着很大的信任。
回到京城的时候近乎已经入了夜色,大马路上已经有了因为宵禁的缘故而巡逻的士兵,幸好傅颜随身带着官印,这才得以安全回府。
沐浴可以把旅途的劳累一并地冲泡干净,事实上证明确实是这样,一番沐浴之后傅颜裹着薄毯躺在小塌上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
他几乎是强打起精神来,才把给花解语的那个字条写完。
温热的水带来的自然是困乏,好像是先前那几日的劳累在此时一并涌了上来,把字条写完后,他便索性在这小塌上睡着了。
第221章 真假自己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大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觉了。
早朝之后,傅颜照例回了太子太傅的办公处,那里他已经三日未去,没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孩童早早地等着了。
傅颜拉着人进去,才发现是一个皇子的伴读,手里拿着一沓宣纸,眼睛里面却是怯怯的。
那皇子依仗着母妃的权势,完完全全就是混世魔王,先前关于学业上面犯得错误,都是一并由这个孩子替他挨尺子的。毕竟皇子尊贵,是挨不得打的,可怜了这个小伴读,手心通常连着几日都发肿,有些甚至是傅颜握了戒尺添上去的。
可是这孩子虽然遭受到了这的待遇,却还算是不卑不亢。何况他天资聪颖,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傅颜虽然不是真心地在这秦国做这些孩子们的师长,但是见了这样的孩子难免还是有些喜欢的。
“夫子,这是我在这几日写的一些读书心得,若是夫子有时间的话,还烦请您能帮我看一看。”
小心翼翼地把宣纸递出来,小孩儿的脸上有些惧怕之意。在他的心里这个夫子一向是心冷面也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是犯了错误的话,那尺子简直是毫不留情。
其实这也怪不得傅颜,他的脸上本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在孩子们的眼里看来自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至于那戒尺嘛,他自然是更冤枉了。
他在这秦国所受的太子太傅一职本来就算是虚职,他真正的目的就不在此。何况他身为楚国的皇子,在幼时读书的时候自然也挨了不少的戒尺,对那些戒尺镇纸之类的东西自然是深恶痛绝。他对这些孩子先前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直到被秦帝提醒了几次之后才不得不端起师长的架子,拿起了自己作为学生时期特别痛恨的戒尺,只不过眼下他做了别人的师长而已。
他的手一抬要去接宣纸,反而是把那孩子吓得一哆嗦,傅颜下意识地弯腰去看,看见他抿紧了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他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怎么,你以为夫子又要打你么?”
“夫子的戒尺好疼。”
这倒是实话,不过也就是小孩子才可以说出来,傅颜被他逗得没了脾气,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让人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傅颜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门外的花解语简直是要等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自己暂时把病重的母妃抛下来赴这个人的约,大门却是紧紧地闭着,这一带都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说不准眼下就有哪个小孩儿在里面呢。
何况讲学的时候自然是不能乱闯的,花解语就这样守在外面,肚子里都是一句接着一句的痛骂,她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甚至还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
傅颜把学生送走之后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我听闻月妃娘娘生病了,不知道眼下有没有好转,本来是有心探望的,只不过我身为一个男子,出入后宫多有不便,还希望你能见谅。”
“啊!”
花解语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和傅颜淡淡的态度一比,她显得有些失礼。
“对不住,我方才有些失神,大概是近日屡屡熬夜的缘故,所以有些心神不宁,你不要和我计较才好。我母妃的病情稍稍好了点,但是病情一直反复发作,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感到担忧。”
因为旁边的这些院落都是供皇子们读书的,所以处处可见绿树成荫。傅颜引着花解语在一处石桌旁坐了,良久没有开口。
昨日因为太过于劳累的缘故,所以他几乎是一接触到枕头边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那天碰见五皇子的事情才全数回忆起来。
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傅颜第一次有了这样犹豫的时候。
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站在同一条船上,可是却要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是否有些不道德。
“你昨夜不是派人把字条传给我约我来这里么?怎么现在反而是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这句本来由他开始的谈话就这样突然开始了。
“今日青县发了涝灾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前几天正好休沐,索性无事,便去青县帮忙,哪知道居然看见了一个人?就在清河旁边的粥棚处,想来那个人你也是认识的,所以我今日才约你出来,七公主你难道不想知道此人是谁吗?
这番话还是像从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解语却是偏偏听出了他话语里面带着稍稍的试探和稍稍的怒气。
别人传给自己的消息,转眼间又被自己传了出去,这样的行为被知情人知道了,无异于打脸。
青县这样敏感的事情,傅颜在那里一定是碰见五皇子了。
花解语觉得有些懊悔,她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
“谁?难不成也是京城的官员吗?”
花解语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还是细弱蚊吟,傅颜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痛快。
“也算是,我在粥棚帮忙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五皇子,他在给灾民分发一些随身带的银两,虽然是好心之举,但是对于青县来说却是无异于杯水车薪。七公主你说呢?”
“是,听说青县那边受灾严重,很多人的房屋都被冲毁,而且青县淮县一带离京城的位置不过是一百余里而已,这件事情想来也压不了多久了,想必也就是最近,消息一定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到时候由朝廷出现办理此事的话,想必事情解决得会更快一些。”
傅颜的声音一直都是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但是花解语偏偏听出了里面的嘲讽之意,她下意识地搭着话,心里面想到的却是如何赶紧地逃开,和这个人打太极的下场,只能是落一个灰头土脸。
“这消息会落入陛下耳中倒是不假,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宋丞相宋县令一流,可是这个消息要怎么传到陛下耳中才是关键!是由五皇子传过去吗?他这样亲自在青县考察,得到的消息列一份折子给陛下,一定会得到陛下的赞扬。想来这传消息给五皇子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了这么一桩子好事吧。”
文化人骂人的方式确实是与众不同,古来虽然有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笑谈,但是不得不说这些人骂人的方式很是特别。明明一个脏字都没有说出来,却有本事让听得那个人面红耳赤。
“那消息是我……是我传给五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调查此事以瓦解宋策的实力,没想到如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所幸……所幸对青县的老百姓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了。父皇得知了此事,一定会令人尽快处理的,他一向是亲政爱民,何况青县这样的脸面,父皇也不可能让她一直这么糟糕。”
前几句话,花解语几乎是用挤东西的速度慢慢挤出来的,毕竟是她有愧于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花解语才觉得自己的心境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五哥身为男子,说话做事更为方便一些,所以我才把消息透露给他的,除了这个,便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用心了。”
鬼使神差的,花解语居然补上了这么一句。
“那你们眼下是……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了吗?
“你们所联合做的事情只有这么一桩吗?”
“七公主,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疑问的话就这样一句一句地问出来,花解语在里面听到了质问的味道。
把傅颜放在太子太傅的位置上确实是有些屈才。他这样问询的手段,简直是比大理市那些常年刑讯审案的人还要厉害几分。花解语腹议,不如自己有了机会的话把傅颜举荐到大理市吧,那些抵死不开口的人,在傅颜的手底下估计撑不了几个回合。
“没有,仅仅只有这么一件事情罢了,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花解语几乎是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才让自己把谎话给说出来,那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