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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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息凝神,正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吧嗒吧嗒,它们身上的碳块还在往下掉,照这个走势下去,用不了多久,它们自己就能把自己整成碎片。
难不成焦尸,仅仅是为了表演自我分裂给我们看?
就当我胡思联想呢,猛然间,焦尸的一块黑乎乎的鼻梁飞溅了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它的身体里爆裂了一样,鼻梁骨差点飞到我的胸口,还好我机灵,顺势往后一跳才躲过。
我觉得似乎看出了一点名堂,又似乎没有。尸体吱吱声已经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砰砰声。就像用微波炉爆爆米花,确实有东西在膨胀爆炸。
“咚咚”又是两下,尸体腰间两块炭块直射过来,这次是冲着四眼去的,幸亏他反应快,左右一闪,也闪过了这子弹一样的飞射。
是不是它就是靠这种方式来发动攻击的?!
正是把我们的尸体不当尸体啊,我有点愤怒。它们不管是烧毁前,还是没有烧毁前,所用的办法都是玉石俱焚ガ同归于尽的。
不是怕你狠,我可以比你更狠,但是就怕不要命的,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命,而我们却有。
老孙又举起了枪。
到了这个时候,我似乎也没法阻止他,因为我觉得即使开枪也未必有用了。
火,它肯定不会再怕了,它本身就是火。安全起见,我建议他朝着“老刘哥”先射击。团刚巨亡。
毕竟“单向感应”到底会不会仍会发生,谁也不知道。我们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
老孙本来就想开枪,一直被条件所限。现在能够放开手大干一场,自然是当机立断。
那三具尸体,虽然已烧的面目全非,但凭借着身形,还是能够分辨的出谁是谁。“老刘哥”站在最中间。
老孙抬手稍微瞄准便是一枪,这一声就像放鞭炮,枪声之后,霹雳巴拉,随即轰的一下,起了大火。起火的不是“老刘哥”,竟然是老孙。
“啊”老孙惨叫了起来。
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似乎那一枪打爆了“老刘哥”的上半身,所有火红的炭块,径直朝着老孙飞去。
一时间,老孙的脸上ガ四肢ガ衣服裤子上瞬间起火了,把他燃成了大火球。老孙双手乱拍。我们想要去救他,可被热浪逼得根本无法靠近。
“躺下来打滚!”四眼一看也急了,大声喊着。
老孙惨叫声愈喊愈烈,愈喊愈凄惨,这声音仿佛不是人喊出来的。他顺势倒地,也不知道听从了四眼的建议,还是坚持不住自己摔了下去。
我一看没法啦,不能见死不救啊,赶忙把身上还剩下的衣服裤子脱下来,就去打他身上的火。
四眼见状,依葫芦画瓢,和我一起过来救老孙。
我们一左一右,一边防备着焦尸偷袭,一边打火。可我们打上去似乎根本不起效,反而像扇扇子,把那火苗越扇越高。
我满头是汗,找不到办法,手上的衣服也随即燃着。我没办法,只能抛开衣服,捡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把老孙往水池那边推。
“快去开水龙头!”我对四眼说。
四眼心领神会,立马转身去打开水池的水龙头,凉水哗哗流了出来。随即他过来和一起接着把老孙往那推移。
到了水池边,老孙的挣扎似乎越来越小了,他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们没法把他抬进池子。四眼往边上一看,那里有个不大的盆子,他赶紧用盆子接水,然后哗的一下浇在了老孙的身上。
一股子白烟升起,他身上的火太大,这点水根本不够。四眼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一盆接着一盆,往老孙的身上倒。
一连倒了四五盆,他突然不动了。
“你怎么停了?!”我很着急,“是不是累了,换我。”老孙的身上还是火苗直窜。
四眼眉头紧锁,“没法了,救不了了!”
“啊,什么?”
他也不回答我,又接了一盆水,朝着那三具焦尸泼了过去。我和四眼都脸色大骇。
“这火”我张着嘴惊诧不已。
“没错,这火是阴火,水是灭不了的。”四眼的沮丧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阴火
何为阴火,故名思议,即阴间之火。火分阴阳。在人间。聚阳为火,万物因此而生。阳是根本,生命的起源ん保证和延续。
但是到了阴间,恰恰相反,阴是存在的根本。这是和阳相对的一个概念,阴间也是与阳间相对的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聚阴为火,即是阴火。
实际上,上述的的“阴”和“阳”,“聚”与“火”,都是很抽象的一个概念,是提炼出来的规律,类似于一条物理定理。只能帮助你了解并制造出汽车ん轮船ん家用电器,甚至宇宙飞船,虽然定理本身并不能解决你的吃穿住行,但我们必须遵循。
这是我对四眼解释的一种理解。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这个阴火,企图用阳间的水去破,是不符合规律的,就像人不能飞,不能在水里呼吸是一个道理。
阴火需用阴水灭。何为阴水,暂不表述,反正就是个很难弄到的玩意儿。
摆在我们面前的实际情况,不仅仅是说看着老孙活活被烧死,无计可施。可要命的是,焦尸身上的炭块还在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飞溅。即使溅不到我们身上,光是慢慢燃起的木屋,就足以置我们于死地。
“老刘哥”只剩下了下半身,站在原地,“轰隆”一声,坍塌倒地,成为了一堆炭块堆。在那里熊熊燃着。我看见一团黑影,时隐时现。刺溜一下,从那炭块堆里穿出来,化成一条长蔓藤,直往墙角处钻。
我眨眨眼,瞬间,那根蔓藤就不见了。
尸果树。那肯定还是尸果树,让“老刘哥”灰飞烟灭之后,自己却全身而退。
这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而另外两具,丝毫不受影响的朝着我们继续迈过来。
“砰砰”的爆裂声依旧不断,不停的将火红的尸块,溅向我们。沾着了必死无疑。
老孙已然不动了,身体缩成了原来的一半,佝偻着身子,在火里格外恕�
说实话,这回的害怕,和以往的还不一样。尽管已遇到过众多鬼和尸,也打过鬼,撕过尸,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整个死亡的过程,就在眼前,还真是第一次。
况且老孙还是个警察。
不论他掐着时间点,带我们来这的具体动机是什么,但照目前来看,他并非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起码和我们是一条战线的。团刚上技。
而他居然死了,活生生的在我鼻子底下被烧死了。
我无能为力。
形势根本容不得我悲伤和反省,因为焦尸飞溅出来的尸块,越来越密,越来越频繁,速度也在加快,就像射出来的子弹。并且它们体内的爆裂声,也在逐步加大,仿佛在积蓄很大的能量。
我觉得我们就是在做垂死挣扎,四周都是火海。即使你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也不可能一点火星不沾上。只要燃着,就无法扑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把自己烧死。
——这就是焦尸的邪恶之处!
“你还能想出什么点子来吗?”我问四眼。
四眼摇摇头,刚要说话,可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想到最后时刻来的那么快,只听砰砰两声巨响,两具尸体各自爆裂,尸块化作腥风血雨,又像燃烧的陨石,天女散花般的从半空撒了下来。
完了!
跑根本来不及,我只是出于本能的蹲下身子,抱起脑袋。紧接着,我感觉到一块块滚烫的尸块,落在后背,整个后背就跟开水浇下来一样。
我被硬生生的烫的又站起来,鼻子闻到一股子焦味,火焰正在侵蚀我的皮肤。我转脸去看四眼,四眼也被火烧得上窜下跳,他的头发也燃了起来,就跟拍动画片似的。
“四眼,咱们这也是缘分,我方言不文不武,手无缚鸡之力,能够在此生,跟着你英雄了几回,也够了,咱们下辈子再做哥们吧。”我忍疼发表遗言。
“下辈子个屁!”四眼火烧火燎。
“没下辈子也行,反正遇上我,也算是你倒霉啊,就算我此生欠你的。”我深情的说道。
“你别那么早说晦气话。”
怎么个意思?听四眼的口气儿,还有得救啊,但表面上看又不像,他快被烧成秃子了。
我愣愣神,紧接着便听到四眼杀猪般的嗓音怒吼起来,“老鬼,你要是还不来,你亲外甥真的就要被烧死啦!”
我差点没摔过去,“什么?”
——命,这就是命。
虽然命不可违,但命也有好歹。未必是命就是歹命。宗教的六道轮回,因果关系,哲学的逻辑伦理,科学的演绎推理,无论哪种解释,你得到一种结果都是有原因的。
生活和故事一样,只要有足够的铺垫,什么都将合理。子可以弑母,如胶似漆的夫妻可以离婚,屌丝可以逆袭,富翁亦会破产。这些事情都不会凭空发生。
老鬼,也就是那个灰衣僧人,会出现在这里,即突兀又不突兀。尽管他口口声声不愿介入此事,可是四眼是他的外甥,亲外甥?!
四眼大吼。
可有一个柔和的声音,穿梭其中,不大,但瞬间盖过了四眼的愤怒。
我的耳边传来了佛颂,伴随着木鱼的哆哆声,仿似吟唱,如微风,如细语。它们在四周响起。这佛颂就像有无穷的能量,却含蓄不露,如涓涓细流,冲涮岩石,锲而不舍。这让我心情舒畅,如同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透了生死,身上的灼烧感,已然慢慢消退。
我睁开眼,那些阴火正在缓缓熄灭。身上的虽然还燃着,但似乎已经没有了温度。
“吱吱吱”,那些蔓藤半影半实,出现在墙角,房梁,屋顶,它们遍布全屋。在我视野中出现,就像在寺庙的那一刻,我猛然开了天眼似的,看到了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蔓藤上结着一朵黑色的花。花的模样,亦是杨惜的鬼脸。而那只女鬼的脸上,惊悚万分。
佛颂声继续,木屋里的蔓藤慌乱抽身,转眼间,从各个角落,迅速褪去消失。
而此时,我发现屋子里,还有我们身上的火已经灭了。
门似乎是自动打开的,随后,我看见灰衣僧人,单手捻着佛珠,缓步而入。
我看看四眼,再看看他,终于意识到我们脱险了。身上的伤痕还在,但是刚刚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电影里幻像,电影结束后,便回归到了现实。
木屋里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三具尸体成了炭块堆。而现在又多了一具老孙。
这个刚刚认识不超过72小时的中年人死了,就死在我们的无能为力之下。
我心中的感激顿减,“你个老秃驴,为什么不早点来!”我心里说。
灰衣僧人对着亡者,单手行礼,“死即是生,生即是死,一切自有天注定!命不可违。”
我站在原地说不了话,四眼正在水池旁洗脸,他被熏得满脸漆黑,洗过脸转过身来,站到我的身边。
灰衣僧人压根眼皮都没朝我们抬一下,嘴唇不停的蠕动,像是在超度亡灵。
我们静候,也希望老孙ん老刘哥,还有“我们”自己能够找到个好的归宿。
过了一会儿,灰衣僧人停止了念经。他只字未提,转身便要离去。
“喂,就这么走了?”我以为他总要和我们说些什么。
“这老秃驴愿意跟你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愿告诉的你拿铁锹撬都是撬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