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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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云在信中,是希望曹炟能够早日归来主持大局。
曹炟将信放在灯下烧去,看向对面坐着的车渠大王,道“我们去吧。”
车渠大王点点头,二人起身出了门。
到了另外一个大厅,只见厅内已经坐了数十人,个个看起来都是尊贵而又充满智慧,但因为各国风俗不同,衣饰打扮上都有不同,曹煜随便扫一眼,便也知道,参与联盟各小国基本都到了。
曹炟走进来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一袭白发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一袭白发不但没有减弱他的气势和俊朗,反而使他身上更多了些别人没有的邪魅狂肆,偏从他的神情风度来看,又是极内敛的人,这种复杂而又迷人的气质,在刹那间已经使各使者重新开始评估曹炟这个人,甚至是联盟这个整件事。
他们留给曹炟的是最中间的尊贵位置,倒也算给足了曹炟面子,曹炟倒也没客气,坐了上去。
车渠大王发话道“看来人都到齐了。”
大石国使者道“是到齐了。”
车渠大王道“之前的事,本大王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关于我女儿夕夕之死,完全是个误会,夕夕不但没死,而且还是邾国和帝所救,而我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决定诸国联盟攻打邾国这件事,的确是有些鲁莽了,在这里给诸位造成的不便与麻烦,向先诸位道歉。”
莒国使者道“可是这事也不能就当成是一场闹剧,毕竟我们都为这件事已经做了准备,付出了心力和人力,回去后对自己的君主也不好交待。”
下鄀国的使者道“交待不了又如何?假如大家都退出,你要独立开战吗?何况邾国是什么样的国家,你自信是他们的对手吗?”
这明显是拍曹炟的马屁,而损莒国,将莒国使者气得屁股抬了好几下,“你,你怎么说话呢!”
还是车渠国大王接着道“其实打仗这种事,我们没有谁会愿意,最近这一年多,诸边邻友十数个,都被天烬收归,剩余我们这些个,也是因为各种原因躲过。但是这一年多,也是我们过得最为艰难的时候,天烬国马踏千里,邻友们死了多少人?而我们的货币、经济和货物往来,受了太多的影响,现在又有天烬国邻彼,每年要上供,其实天烬国才是让我们头疼的对不对?”
车渠国大王说了句实话,顿时众人都不吭气儿了,好半晌,有人道“你当然这么说了,你的女儿即是没死,便还是天烬国的云夫人,你就是他的国丈,他自然不会对你们车渠如何,我们呢?我们可没有那么样的好女儿。”
车渠大王的脸蓦然垮下来,“那北虢使者,你说怎么办呢?”
北虢使者看向曹炟,“如今,诸国联盟已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有人能阻止这箭发出去,那自是好的,大家都不必劳心劳力了。但若不能阻止,只怕我们也只能随波逐波,毕竟彼邻天烬,今次逆了他们,倒是容易,后面免不了被找麻烦。”
他说的,也正是众人所担忧的,曹炟知道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只听他声音缓和温淡,道“箭在弦上,自然可以不发。只在于这个控箭之人,曹某是明白你们的顾虑,但是若诸位能退,这控箭之人,自然也能退,这件事曹某可以向大家保证。至于将来,既然曹某今日在此,劝戒诸位放弃联盟攻打邾国,那么诸位若是给了我曹某面子,将来诸位所代表的国家有什么事,自可通知我,若有需要之处,会鼎力相助。”
莒国使者道“空口白牙,无凭无据,倒叫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冒如此的风险,实在不值。”
车渠大王的语气冷漠,“那使者是想让和帝立个字据吗?”
“字据那种东西,在邾国起作用,在我们这儿不起作用。”
车渠大王也有些恼,这些人是榆木脑袋,实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下鄀国忙打圆场道“在下倒是听说,萧齐最近与邾国联合打造各类兵器,若是邾国愿意,咱们可以向他们购些兵器呀。所谓,兵器是强国自卫最好之物,兵器强而兵强,兵强而兵器更强,若我们自己强起来,又害怕什么天烬国的马踏千里?都是人,为何一定觉得输家是我们?”
这下鄀国是在萧齐下首,在铭江上首黑湖南端,是以对铭江的消息灵通些,萧齐近年来开铁矿造兵器,已经是诸国皆知的事情,而萧齐的兵器向来也是最好的,凭借兵器,他们不但经济发展迅速,立于不败之地,更是兵强民富,国泰安稳。
只是曹炟与萧齐一起开矿之事,在坐其他人倒是第一次听说,心里头都打起了滴诂,这萧齐若与邾国真有这方面的关系,邾国果然是惹不得的,关键时候,萧齐定要插手,明显这次的联盟,虽然曹炟亲自出面说项,似乎众人站在有利地位,但仔细算起来,诸人并没有胜算。
“萧齐的兵器,向来只销往邾国和北方的齐、晋等国。很少销往诸邻国,不但是因为有了兵器而喜欢胡乱起事,而且诸邻国太强,容易将它自己置于易败地位,因此下鄀国使者,你便不要做这个梦了。”莒国使者如是说。
看来,他是坚决站在天烬国一方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状况与以前已经不同,比起萧齐,你们有更近的目标,便是曾经掠夺你们邻国的天烬国。如今,天烬可说是萧齐的摒障,同时也是萧齐将要面临的敌人。假如这次,你们愿意退出联盟,曹某可以负责说服萧齐售卖兵器给你们,以让你们可以自保。”
曹炟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众人都不由一怔。
莒国道“和帝你的提议是好,但是谁知道这事情办得办不成呢?”
车渠大王却道“我可以作证,此事乃是真的。”
说着忽然拔出自己的腰刀,只见昏黄的灯光下,锋刃泛着寒冰一样的颜色,“这件兵器,便是这次和帝给本大王带过来的礼物,正是出自萧齐的手笔,同来的一批有五千件弯刀和一千件利斧头及三千件流星锁子锤,与这些礼物同来的,还有萧齐王的亲笔书信,已经言明,以后愿意将兵器售于我们在们五国,而这些,原本是萧齐王通过和帝赠予我车渠的,现在我愿意献出其中的三分之一,由大家自行挑选,也可算做是样品,介时想要的,可以直接向萧齐定购。”
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那弯刀上,车渠大王摆了只酒杯在桌上,啪地在手里啐了口,使手心湿润,然后紧握着腰刀,看准了,嘿地一声砍下去,正中酒杯的中央,只见酒杯啪地破成两半儿,断口齐整,令人惊讶,再看腰刀,丝毫无损。
这一下,引来不少惊叹。
下鄀国使者立刻道“果然好刀!”
接着向曹炟道“和帝,不知车渠大王所说的,萧齐王的亲笔书信,是否可以展示一下。”
“自然。”曹炟探手由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展开。
果然书信的下款,盖着萧齐王的御印。
到了这时候,便连那莒国使者都不多说什么了。
下鄀国若有所思地看完那封信,缓声道“其实,如今和帝亲临,若我们不给和帝面子,便是与邾国为敌。而退出联盟,便是与天烬国和大月氏为敌。但是邾国向来对我们不曾进犯,之前与这对抗的也只有东且弥国,如今东且弥退去,我们又何苦迎头赶上?而天烬国才是我们真正的威胁。”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下鄀国使者又继续道“今日,我们勉强应和了天烬国,解一时之危,那么以后呢?难道次次都要听命于天烬国?这样的话,我们虽然并未被天烬国占有,然而也不过仍然是天烬国的臣子罢了,我们的国家,将永远是他们可以随时落脚和掠夺的郡城罢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气氛蓦然间沉寂下来。
对于天烬,他们真是又恨又爱。
曹炟却又道“你们只是害怕天烬国不愿退盟,而你们无法解释罢了。但有可能,天烬国也不过是因为你们五国联盟,他也是赶鸭子上架,无法不应呢?
其实天烬与你们五国,相互牵制,不管怎么样,或许天烬国的皇帝夏君,也根本无意征伐邾国,毕竟他也曾是邾国的手下败将,也需要很大的勇气,而正是你们的联盟,才给了他这样的勇气。
然而,目前的情况是,就算联盟成立不退,你们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胜算?不是吗?介时,天烬反正输过一次,输得惨了,穷途末路之下如何扭转情势?不过再次掠夺你们的城池和人民,货物而已,但是你们呢?输得起吗?”
这其实正是现实,残忍的现实,莒国的使者终是狠狠地叹了一声,最终道;“也罢,也罢,和帝,我莒国愿意在此先行放话,我愿意退出联盟,但是,若夏君问责,还请各位邻友能够分担一二。”
下鄀国使者忙道“那是,那是,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蚱蜢,现在这种情况,更是应该共同共度难关。”
车渠国大王道“只要我们五国从此盟好,夏君不敢为难我们,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好生解决,最好不要翻脸,是以,仍然要进宫一趟才好。”
“正是,正是。”
……
这场谈判看似简单,却其实是由清晨谈到夜里,又由夜里谈到现在,至此已经连续数十个时辰,其间的激烈不言而喻,不过好在最后勉强达成协议,此时天色微亮,曹炟与众人散去,各自回屋休息,再一日过去,便是一起进宫的日子。
曹炟回到金府别苑,看到尉迟靖就坐在亭中发呆。
他连忙前去唤了声,“靖儿!”
尉迟靖回头看到是他,面色微沉,居然低着头像没有看到他似的,从另一个方向迅速地走掉了。
自从上次她崩溃哭过后,就是这种态度。
在曹炟的印象里,自认识尉迟靖的第一天,当她还是沈婥的时候,便知道她与普通的女子不同,她遇事从来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逃避,她会迎上来,就算她刚刚恢复尉迟靖的身份,那时候记忆尚未复苏的时候,与他做对那也是光明正大,直接爽气的,这种像小女儿般躲躲闪闪的模样,当真还是第一次。
曹炟的脑子也乱成一团麻,郁闷地回到房间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日联盟彻底解散,他就该立马起程回邾国了,他当然不能带尉迟靖回去,尹铉还在那儿虎视耽耽呢,对比起所有的这些小国家,尹铉才是大老虎,能一口就把尉迟靖给吞了。
这一走,又不知道相见何期,曹炟只觉得心里一点点地泛上潮湿,又想,难道她是想要放弃了吗?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也是,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在这种状况下,依旧把爱情摆在第一位。
况且,这个男子,是没有办法护她周全的。
刹然间涌出来的挫败感,让曹炟面色苍白,回到屋子里连续喝了三四杯茶,才将胸口那种让人崩溃的情绪压下去。
不过,就算要结束,也还是要好好的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走了出来,往夏炚的居处而去。
在他回来之前,夏炚刚与夕夕公主说过话,傅婉晴的事情,夕夕公主已经全数听说了,之后便感叹,“傅姐姐真是很可怜。夫君,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她虽然已经失了贞操之身,但毕竟还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