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淌水清幽幽-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绍武扫了一眼身边这群狼狈的逃亡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纳棋脸上,小医生的脸上刚刚被爆炸掀起的石块擦破了,渗出一丝血丝,总是清爽柔顺的发丝里也裹满了黄沙。梁绍武怜爱的伸出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又用还算干净得手背蹭了蹭他流血的伤口。
“你们先走,分散开,向东边跑,军队的人在那边,我留下,拦住他们。”收回温情的目光,梁绍武沉声说道,他甚至用英文又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所有人看着他露出感激的目光,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在老美眼中,这个人是超级英雄,这样做才符合剧情;在同胞的眼中,他是军人,这是他的天职。大家都忘了,这个男人出生入死,最初只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来的。
“不行!!一起走!!”纳棋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一把抓住梁绍武,哀求的看着他。
“除了我,谁拦得住他们,你们先跑,我一个人自然有办法脱身!留下来就是大家一起死!”梁绍武一把推开纳棋,厉声说道。
纳棋何尝不知道梁绍武说的有道理,可是要他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梁,感情上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如果绍武出了什么意外,他希望最坏的结果是他们能死在一起。
“我和你一起留下来!”纳棋坚定而决绝的看着梁绍武。
“不行,你会拖累我的!走啊!!”纳棋不肯走,而敌人眼看着就要追上来,梁绍武气得暴跳如雷。
“给我把枪,如果我拖累你了,我一枪打死自己,或者,我现在冲出去让他们一枪打死!”纳棋说着就要往外冲。
“找死啊!得得得,大不了死在一起!”梁绍武惊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把他薅回来紧紧勒在怀里,终是败在了小医生的倔强之下。
其他人早就四散逃走了,只有小赵还扶着徐教授站在一边,徐老看着纳棋,欲言又止,眼中泛着泪光。
“小赵,你快带老师走啊!”纳棋焦急的说。
“你们保重。”小赵点了点头,扶起徐老踉踉跄跄的奔走了。
追兵已经进入了手枪的有效射程,梁绍武掩护在一块大石后面开始狙击敌人,两支手枪里的子弹数加起来大概和追来的敌人一样多,如果不出意外的,凭梁绍武的枪法应该能解决个七七八八,运气好的话敌人会停止追击,运气不好就只能另作打算了。梁绍武开了四枪,放倒了三个,不过手枪的杀伤力有限,如果不是击中要害的话,也只能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纳棋背靠着巨石,坐在梁绍武身边,他是真帮不上什么忙,不时有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他却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至少比起被囚的那两天,现在的他不再为未知的命运感到不安和恐惧,未来很明确,逃出生天或是死在一起,他是爱惨了梁绍武了,爱到哪怕和他死在一起也会觉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纳棋举目望去,极目之处都是荒滩乱石,不远处有一条河水浑浊的河流,虽然是冬天,可水量依然充沛。分裂导致的贫穷,战乱导致的无序,当它的伤口开始出现而又无力医治的时候,蛆虫便蜂拥而来,这个国家病了,却只能看着自己的伤口流泪,它甚至无力驱赶在他身上肆虐的害虫。纳棋第一次庆幸自己生在中国,那里虽然还不够完美,但足够安居乐业,这一刻,他想家了,想哥哥温暖的笑容,想朋友们的嬉笑怒骂,想胖哥的烧烤,想小川做的菜,想那辆停在车库里很久没动的6R,甚至想科室主任那张猥琐的便秘脸。
追兵被梁绍武的枪法震慑了,一时不敢靠近,趴在远处不停的吼叫和放冷枪。
“他们在叫什么?”纳棋问。
“听不懂。”梁绍武答的理所当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纳棋的脑袋。
“你今天杀人了哦。”纳棋说。
“怕么?”梁绍武轻声问。
“什么?”纳棋反问。
“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梁绍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杀伐太重,业障太多,他怕他会嫌弃,会害怕。
“不怕,干嘛要怕。”纳棋把梁绍武的手从自己头上抓下来,捏在手中。
“加上今天,就过两位数了。每天跟个杀人犯躺在一起,你就不膈应啊?”梁绍武故作轻松的轻笑了一声。
“都是坏人吧。”纳棋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
“杀吧,多多的杀,这个世界没有他们会更好。”纳棋不甚在意的说。
梁绍武没有回答。
“绍武,你信佛么?”想了想,纳棋又问。
“信一点吧。我外婆还活着的时候总跟我讲一些因果报应的东西。”
“绍武,地藏王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就是大慈悲。如果真是因果,那你杀一个坏人,我救一百个好人,真有业障,我替你还清了。”纳棋把梁绍武的拿到唇边吻了吻。
“乖乖,准备好,我们要突围了。”梁绍武压下想狠狠亲吻自己宝贝小医生的念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在他掩护的这段时间里,徐教授他们应该已经跑到了比较安全的距离,现在他们也应该撤了,刚刚狙击敌人的时候梁绍武就已经观察好了退路了,前面是敌人的据点,身后是缺少隐蔽物的辽阔荒原,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旁边那条河流,纳棋的水性不错,如果他们能够抢到河边,那顺流而下很快就能逃脱。
梁绍武又开枪放倒一个探头探脑的匪徒,趁着那些人不敢抬头的空档,带着纳棋猫着腰迅速向河边跑去,纳棋毕竟是年轻力胜又有梁绍武这个强大的精神支柱,竟然一步不落的跟上了梁绍武的脚步,两人在狂奔了大概50米后,又滚进了一个土坑中。
“不错!”梁绍武忙里偷闲的亲了纳棋一下,乐得小棋子心痒毛抓的。
对方也很快发现了他的意图,如今跑了人/质,绑/匪们谈判的筹码没了,一股子邪火全撒了出来,死咬着梁绍武不放,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可惜杂鱼上不了海鲜席,一伙人刚刚冲出十几米又被梁绍武放倒了两个,马上又成了缩头乌龟,趴在地上不停的叫骂,他们这是小股武装,GP这样的高档货毕竟不容易弄到,刚刚用来炸个车还划算,用来炸个把人就不舍得了,再说目标太小,以他们的水平,瞄不瞄得准还是两说,而这,无疑加大了梁绍武他们逃生成功的几率。
几次交锋之后,梁绍武和纳棋已经离河岸越来越近了,而敌人也包抄到了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在离河岸只有20多米的时候,梁绍武打光了手枪里的最后几颗子/弹,然后拉起纳棋一阵狂奔,纵身一跃,跳进了汹涌的河水中,后面的追兵赶了上来,对着河面放了一阵乱枪,看着随水流渐渐漂远的两个紧紧相连的身影,不甘的叫骂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简陋的手术
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黄浊的河水不停的涌进口鼻,只有一旁紧紧相握的手中传来丝丝的热量,随波逐流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在一处水流平缓的浅滩上,相互搀扶着上了岸。
他们成功了,得救了!!双脚踏上坚实的土地的时候,纳棋激动地浑身发颤,他转身紧紧抱着梁绍武,可是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梁绍武身体止不住的向下滑,整个人几乎是靠他支撑着。
“小武,你怎么了!”纳棋一松劲儿,他和梁绍武就双双跪到了地上,这时,纳棋才发现梁绍武的脸色苍白得骇人。
“得救了。”梁绍武虚弱的抬起手摸了摸纳棋的脸,他的手指冰冷,随着嘴唇的开合,一丝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武!”纳棋大惊失色,匆匆一扫,就看见了梁绍武肩胛处一大片骇人的血迹。
纳棋两下撕开梁绍武衣襟,只见肩胛下方一个枪眼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还在不断的涌出鲜红色的血,刚刚绑匪们无的放矢的一阵乱枪,竟是打中了梁绍武!
“小武,你受伤了,快躺下。”纳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放平梁绍武的身体,开始做初步的检查。
伤口没有对穿,说明子/弹还留在身体里,刚刚他们又在湍急的河中大幅度的游动,伤口内部很可能已经撕裂了,子弹也可能移位,最糟糕的可能是伤到了肺部,所以血才会从口中流出。这样的伤在纳棋看来并不严重,在手术室里也就是个把小时的事情,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无法帮梁绍武止血,这样下去,梁绍武很可能死于失血过多!苍白的唇色和过低的体温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小武,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找医院。”纳棋脱下自己同样湿淋淋的外套裹在梁绍武身上,竭力扶起梁绍武。
“小棋,你去找人,我等你。”梁绍武勉力对他笑了一下。他能把宝贝小医生救出来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形势依然不安全,如果纳棋带着他走,很可能在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梁绍武只想哄着纳棋先离开。
“要走一起走!再赶我我死给你看!!”纳棋狠狠地别过头去不理他,倔强的拖着他前行。他才不会上当,让他一个人走,别说门,窗都没有!他很清楚如果他就这么独自离开,等他带着救援回来的时候,也许等待他的只有一具冰冷的遗体,那还不如原先两个人一起淹死在河里算了。
他们这次的运气依然不错,岸边不远处就一条公路,远处一个路牌指示着离最近的市镇15公里,只是这里往来的车辆极少,纳棋和梁绍武躲在路边的矮灌木边等了十几分钟,公路上连只鸟都没飞过,梁绍武虽然极力支撑着,可是越来越浅的呼吸声让纳棋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达的声音,纳棋眼睛一亮,立刻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突突突的开来一辆摩托车,这让纳棋略略失望,这车子明显坐不下三个人。摩托渐渐驶进,就在离纳棋他们藏身的树丛仅有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摩托上的中年男子跳下了车,捂着肚子跑进了远处的草丛。
运气!!纳棋和梁绍武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生死面前,不拘小节。纳棋扶着梁绍武上了摩托,自己也跨上了车,回忆了一下当初骑6R的情景,深吸一口气,拧动了油门。中年男人听到声响提着裤子从草丛中追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两个人骑着自己的摩托绕着S型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纳棋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学会了骑摩托车,现在他所争取到了每一分钟都是梁绍武生的希望。纳棋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冲进了小镇,他抓住一个年轻人问清了医院的方向后,就一路狂奔而去,他耽搁不起了,梁绍武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越来越无力,有几次险些从车上掉下去,最后纳棋不得不用衣服把他绑在自己身上。
转过两条街,纳棋终于看到了青年口中的医院,那充其量不过是个街边诊所,用红色的颜料在一面斑驳的墙上花了一个红十字,要不是这唯一的一个特征,纳棋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家诊所。虽然内心一阵失望,可别无选择的纳棋还是搀扶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梁绍武下了车。
小诊所里只有一位大胡子医生和一中一青两个女护/士,纳棋的和梁绍武的到来显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惊吓,不过在这个地方,暴力并不鲜见,所以尽管两人满身狼狈还带血,他们还是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帮梁绍武查看伤情,可是当他们发现这个是枪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不不不,我做不了这样的手术,我只会打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