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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殡仪馆的临时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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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上车,黑车司机就问我要钱。

我说:“等到地方,我在给你”那人不同意。

我说:“我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等到地方我家人给钱?

那人一听我身上没有钱,就换了一副嘴脸说:

“没钱就tm下车!

我说:“大哥,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是刚放出来,家人不知道,你放心到家,我一定把钱给你。

那黑车司机冷笑:“别跟我整这一式,没钱就下车,这监狱里放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说,刚放出来怎么了,难道要背一辈子坏人的印记,连一个开黑车都看不起我。

我心想算了,和一个开出租车的师傅犯不着置气。

我抿了抿嘴说:“好吧,我下车!

随后那个黑色司机嘟囔说:“

操t妈!没钱和老子装什么款爷!滚,滚,滚。

我猛然间一把提着他的衣领,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对他动手,我把他顶在车门上说:

“给自己留点口德,都是爹娘生的,每个人都有憋脚的时候,说话客气点!

他直直的盯着我有些震惊。

随后我松开手,从车上下来,向阳北市区走去。

没走几步四五个人提着棒球棍,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喊:

“等下”我回头一看,领头是一个戴黑帽子的中年人,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白色棒球棍,目测身高在175cm,身材较瘦。

那人快步走到我身边说:

“小子,你刚才在车里动手打我兄弟了。

我扫了一眼骂我的黑车司机,对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说:

“我没有动手打他,我只是提醒他以后别不动骂人!

戴鸭舌帽的那个人,一只手用棒球棍敲了敲另一只手威胁说:“现在给兄弟道歉!这事就算了,你走你的,如果不道歉,到时候别刚出狱,就tm进医院。

我盯着他说:“让你兄弟先给我道歉。

戴鸭舌帽的男人猛然间吼:“去你吗比,他话一说完,扬起手上的棒球棍向我挥来,我箭步冲上前一把握着他的棒球棍,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

显然他没想到我动作那么快,没有本能去躲他的棒球棍,而是直接近身攻击他。

他身边另外几个人,显然不是吃素的。随后棒球棍雨点般的落在,我头上,后背,腿上。

突然一辆车停在我们身边,一个女的喊:“住手,我是警察!随后那女的跑下车,把警官证亮了出来,那几打我的人一哄而散。

我揉了揉额头,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抬头一看是邢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

邢睿走过来,她仔细检查我头上的伤,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那种味道是我喜欢的味道,清淡优雅。

邢睿说:“还好,没什么事!你怎么一出来就和人家打架,难道这两年的狱你白蹲了。

那一刻仅有的一丝对邢睿的好感,随风飘远。

我猛然间挣脱她的手:“不用你管?

邢睿一愣:“韩冰你脑子有病是吧,你什么意思?我大老远的来接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懒的和她说话,头也不回得往前走。

邢睿快步追上我把手机掏出说:“韩冰,你给曹叔打个电话,我还懒的管你。

我揉了揉肩膀有些生疼,要不是穿得厚,早该皮开肉绽了。我赌气说:“是曹局长让你来的,又不是我,要打你自己打。

邢睿气得脸通红说:

韩冰你行!你自己回去吧。

随后邢睿开车走了,那轰鸣的发动机声嗡嗡叫,仿佛在发泄着她的不满。

我望汽车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自责,雪下那么大路那么滑,一个女孩大老远的开车来接我,我竟然没有说一句感谢她话,甚至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就把她气走了,我真tmd不是东西。

人的心往往是矛盾的,我和她说话有种心口不一的感觉,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对她充满亏欠,但是我总装着一副强硬的姿态。

我看不惯她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其实是为了隐藏内心中的自卑。

没过多长时间,邢睿又就把车开了回来说:

“上车”我给自己找了一台阶:“就上车了。

一首王菲的红豆,让我思绪万千,我们在上车彼此沉默着。

邢睿专心开车,我望着车窗外发呆。

汽车在结冰的路上行驶很慢,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万爷给我留下来的东西,我手伸进胸前的衣服里掏着牛皮纸袋,竟拿不出来,我索性把上衣拉索拉开,邢睿显然误会了,她警惕的看着我一眼说:

“你干什么?

我说:“我拿东西你盯着我干什么?看路。

随后我把牛皮纸袋拿出来。

我说:“拿个东西,你紧张什么,脑子想什么呢?邢睿有些理亏,但嘴不饶人的说:

“是我想什么?还是你脑子想什么?

我说:“我能想什么,你以为我会给你有想法,别逗了,就算全世界女人死光,我也不会对你有兴趣。

邢睿猛踩一脚刹车,那车象一只巨大乌龟在冰面上,屁股左右摇,巨大的惯性迫使车飘忽不定。

我急忙抓住扶手说:“你有病啊?邢睿脸憋的通红不一言不发。

我把牛皮纸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张银行卡,一块红布包裹的两块寿山古玉,一块是天龙祥日,一块是地凤钦月。

我惊的是目瞪口呆,万爷为了这两块玉家破人亡,他竟然把玉留给了我。

我把天龙祥日,地凤钦月这两块玉,贴在胸前泪水顺着眼角毫无征兆的缓缓而下。

邢睿瞟了我一眼说:“你一个男人,竟然吓哭了,不就开个玩笑吗?用的着吗?

那一刻我真的对邢睿的智商无话可说,真应了那句老话,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邢睿仿佛故意讨好我似的说:“看你也不大,怎么象小孩啊!我听曹叔说,你脚骨折在医院接骨绑夹板,疼的冒冷汗,坑都没坑一声!

你是不是觉的亏欠我,你放心吧!我想开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早就不怪你了!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在做违法的事!我父亲一直在天上看着你。

第五十章 邢睿的故事

我抹干泪水说:“有流年这首歌吗?

邢睿说:“当时有,你也喜欢王菲吗?我和你说,王菲是我最喜欢的女星,她的歌,,,。

我打断的邢睿的话说:“你能少几句话吗?怎么象鸟一样叽叽喳喳的。

邢睿放在车载mp3上的手僵硬了,音乐响起。

邢睿说:“韩冰,你是不是针对我,我真搞不懂,我到底那里惹你。因为你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到好,我没听你说句感谢的话,还要我讨好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也许流年这首歌悲伤的旋律让我有些激动我说:

“邢睿,谢谢你送我回去!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因为你父亲事,在我心里永远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其实我对你是一种自卑,我觉的我欠你,欠你父亲一条命,我一看见你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感觉象诅咒似的,让我有些过于敏感。

邢睿震惊的看着我说:“都过去两年了,让它随风飘远吧!我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承认恨你,每天我都用一张。写满你名字的白纸诅咒你。

自从我穿上警服那天起,我突然明白了我是那么幼稚,我为父亲感到自豪,他是人民警察保护群众是他的职责。

韩冰我不怨你!我现在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如果换成我,我同样也会义无反顾做同样的事。

我掏心窝子话,显然触动了邢睿。她继续说:

“自卑,我也有,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四岁的时候,母亲在一次执行公务中殉职。

那时候我父亲说:“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我的根本不懂,我每天总会站在阳台等妈妈回来,一天,一年,我就这样傻傻的等了很多年,有一天我和同桌的一个小女孩吵架,那女孩说,我是没妈妈要得孩子,说我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死了。

我哭着摇头说;:“我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会回来了的,她不会不要睿睿的,我后来问我爸爸说:

“妈妈不要睿睿了吗?

我父亲搂着我哭的肝肠寸断。

后来我渐渐长大,我那时候最怕星期天,因为星期天会有很父母带着孩子去公园,而我却只有父亲。

从那时起我开始变的沉默寡言,我把自己封闭在一座黑屋子里。后来曹叔的妻子顾阿姨经常把我接到她家。

我才慢慢从单亲家庭的阴影里走出,直到我父亲殉职,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我诅咒你,恨你,时间是最好的愈合计。

当你经历过绝望后,就会觉的有些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会慢慢变淡,而不是纠结在于,悲伤和亏欠里无法自拔,人是学会适应,学会理解,学会包容。

我看着邢睿滴在方向盘上的泪水。我知道那是她伪装的坚强。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能走出自己那一关,她还能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施虐自己吗?

不知不觉车进了市区,我说:“谢谢你邢睿,就到这吧!你回去吧!邢睿拭干眼泪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你家不是住在殡仪馆吗,我送你送到家吧!

我说:“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邢睿谢谢,你和曹叔让我看到一个真实的人民警察,我现在想去派出所报到。

邢睿一愣说:“去派出所报到,我现在就是大骨堆的社区民警,你就是我管辖的刑满释放人员,你刚才不是报到过来吗?

我把车门又关上了说:“这算报到了”

邢睿擦干眼中的泪水说:“我刚才一直在了解你的思想状况啊!

我把刑满释放通知书,从兜了掏了出来说:“这释放证明给你!还有没有其他手续!

邢睿又把车启动起来说:“你回去后,先去居委会开个证明,明天带着社区证明和刑满释放证明,去派出所找我,给你建档。

以后每个月写一次思想汇报给我,去外地或者离开阳北市先和我说一下。

五年之内如果不犯违法的事,我会给你撤管。

我说:“怎么这么繁琐,思想汇报都写什么?

邢睿说:“就是你最近的想法,还有在哪上班,月收入,有什么家庭或思想上的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

我说:“那我岂不是干什么,都要先和你汇报?

邢睿说:“对啊!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生活上的导师。

随后邢睿把警员名片递给我说:

“上面有我的电话,还有我上班的时间。

我握着邢睿的名片,其实邢睿挺漂亮的,大大眼睛,如果把剪发头换成披肩长发,那就更漂亮了。

邢睿看我拿着她的名片发呆说

“我照相不上像,是不是不好看。

我说:“不,不,我是记上面的电话呢?

邢睿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

我突然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说:

“我紧张别逗了,我只是纳闷,这照片上的脸挺标志的,这本人哎!惨不忍睹,这照片怎么和人差距那么大。

邢睿把车一停说:“下车”我拉开车门一股凉风吹了,我又把头伸了进去说:

“你不是说,把我送到家吗?这才到三浦镇还有十几公里呢?邢睿掘着小嘴说:“别费话,下车。

其实我不是有意惹她生气的,哎,谁叫我天生对女孩说话,不经过大脑呢?在小学里对喜欢的女孩,也是好心办错事,才引出风铃的故事,我当时真想扇自己的嘴!

我无奈地走下车,邢睿对我竖了一个中指,一脚油门汽车象松开的绳的野马冲了出去。

我望着远去邢睿喊:“操,邢睿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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