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香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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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多必失,胡月这么想。
“好吧,阿虎,你现在出来的太是时候了,明日我就开香堂提你做新任的油麻地坐馆。”
胡月不吭声,但是权叔可不行,一来是因为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他拿个定数,二来呢,也是没什么新鲜的血液来补充,如果是以前的胡月,也就是合胜合赤虎或者叫疯虎也好,顶了天了权叔只会让他来做总会的红棍。
龙头阿公统领全帮,只手遮天,接下来就是揸数,其实就是会计,放在以前那叫钱粮师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花双棍,高端战力,总会还是分区都有,往简单了说就是打手,但是这打手属于轻易不出手那种,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行的,一个要能打,再一个你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荣誉,黑社会嘛,荣誉什么的就是你砍过谁,蹲过几年苦窑。
胡月一年多之前就已经过来了,在苦窑里收敛狂暴的脾气,打磨骨子里那点前身的暴虐,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可以这么说,四年苦窑,前三年谁都不鸟,最后一年则成了万金油,虽不说人缘极好,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见了面总有人叫声虎哥或者阿虎什么的。
他刚过来的时候前身身上的伤都还没好,跟人群殴弄出来的伤,据说单挑群,一打八,胜了,武力绝对超猛,只是自己也被人家拿牙刷柄子打磨的尖锥被洞了好几下,那时候胡月不时的就摸着伤口发誓出来就不混了。
坚定不移,这个决定一直不曾动摇。
胡月看看权叔,给权叔倒了一杯啤酒,斟酌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权叔!”
“我不想继续混了。”
……
街上虽然还是人声嘈杂,两人之间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二福正端着菜过来听到胡月的话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自己认为已经至高无上的火哥看到虎哥也得趴着,多牛-逼啊,可人家愣是看不上了,完全不是一层次了,二福也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操心的,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盘子就颠颠的闪人了。
“哦,那以后打算干什么啊?”
许久,权叔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啤酒,兴许是太长时间没喝过这种低端的酒水了,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也没问为什么,就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和唠家常一样。
权叔不问,不代表自己可以不说,胡月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上。
“权叔,我说句心里话,我小时候是个孤儿,是b哥给我口吃的,别人欺负我揍我,b哥给我出头,再后来长大了点b哥给了我一把刀,一把他自己打磨的片刀,告诉我,谁再欺负你就给我削他。”
“这一杯敬b哥。”
胡月一饮而尽,扯到已经挂掉的**,也就是胡月以前的大哥,权叔也不得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砍人,从那以后我发现没人敢欺负我了,我天真的以为,片刀在手,天下我有!我琢磨着有天我会和b哥一样风光!”
“然后,没有然后了,b哥被砍死了。”
胡月的语气有些低落,虽然的确是出来混的,但是b哥的确对胡月不错,胡月8岁到十二岁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没事还得挨揍,他基本上可以算是b哥拉扯大的,虽然只是扔点钱或者把他扔在油麻地的夜总会里,但是好歹有吃有喝了。
“我揣着片刀去给b哥报了仇,我当初只想报了仇,至于蹲苦窑,那都不算什么,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蹲十年我也不到三十岁。”
“进去了我才开始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勾心斗角,刀光剑影,一个不慎,死无全尸。”
“我在苦窑一共四年,前三年没想明白,大大小小被偷袭算计十三次,小黑屋蹲了六个月,高压水枪尝过三次,身上被捅过不下二十次,那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后来我明白了,我得活着,生活嘛,生下来,活下去,我小时候吃垃圾桶里的剩饭剩菜,十多岁的时候去砍人,都是为了活着,我学会了很多,一个叫屈服,如果有人拿着枪指着我的头让我跪下,我毫不犹豫的就跪下,只要能活。”
“我在里边看了很多书,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并不说我们出来混的怎么了,只是感觉累了,真的,权叔,我好累。”
胡月的声音有些低沉。
“十三岁我就开始揣着片刀砍人,整天都在琢磨着砍人或者被人砍,快十年了,我真的累了。”
“权叔,让我洗手了吧。”胡月道。
也许是胡月说的太多,也许是说的太过直击人心,权叔许久没说话,朝身后伸出了手。
“这是一百万港币的支票,安家置业做生意都得用钱不是,这是你的安家费,四年前的,还有,今天的。”
“你不用说话,我明白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操刀砍人的赤虎了。”
“你也的确不是在合胜合做红棍的命,如今的你,坐得起龙头。”
“以前的你只会砍人,够凶,够狠,少了点心机,如今的你已经大成,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应该都能混出个苗头。”
“想听听我对你的评价吗?”权叔道。
胡月抬头看看权叔,无声的点点头。
“以前的你,悍勇无双可为吕布,猛将之才,今日,却已成了刘皇叔,可以君天下。”
权叔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留下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
这一百万胡月不是没想过还回去,想了想还是留下了,给帮会贡献了十年的青春,流了不少血,一百万或许不少,但绝对值这个价钱,就如权叔说的,安家置业要的都是钱。
阿火的小弟早就回来了,权叔和胡月聊的时候阿火也站在一边,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自己以前的大哥,崇拜的偶像洗手不干了。
“虎哥,您刚从里边出来,身上没点钱装身,这会也晚了,支票也没地兑去,这点钱您先拿着,小的们一点心意,不多。”
“阿火啊,我也不矫情,接着了,你也听到了,我没打算回去继续混着了,以后就不要叫我虎哥了。”
胡月将支票和阿火拿来的一万块钱装进口袋,拿起桌上的烟递给阿火一根,自己点一根,拍拍他的肩膀,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嘶……”
胡月站在庙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这一刻开始,自由了,新生活要开始了。
先买两件衣服,找地住下,安家置业嘛,先安家,然后再琢磨琢磨干什么,不都说1980年的香港是最好的时代吗,遍地黄金处处机遇,好歹穿越重生者也不能混的太过惨淡不是。
“虎哥,虎哥……”
胡月刚准备离开,后边有人叫道,扭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想了想,自己并不认识这货。
“你谁啊?找我干嘛?”
那男人快步追上来伸出手来。
“我叫章国名,是个导演,刚才听到虎哥金盆洗手了,我想请虎哥拍电影。”
胡月一听,乐了。
“拍电影?”
第三章试戏
第三章试戏
“你不怕我?”胡月好笑的问道,这个章国名有够吊,不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是刚从里边出来的,还敢找自己拍电影,神经够粗。
章国明端起桌上的蔗汁喝了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张嘴,欲言又止,看起来是在考虑怎么说。
两人在路口稍微的接洽之后就来到了一家糖水店,坐下详谈,章国名是打算约邀胡月拍戏的,胡月则是好奇章国名的选择,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听听又不坏事。
这才有了以上。
“怕。”章国名道。
“但是我没的选择,我热爱电影,我一直渴望能拍一部实实在在的,真实的,能够震撼人心的电影。”
章国名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剧本,摄影,导演全部都是我,这里边投入我太多的心血。”
接着只见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又没什么名气,有投资就不错了,你的片酬肯定不会超过一万块,我要拿钱做好后期。”
胡月听章国名说了这么多,愣愣的,答非所问嘛这是。
“不是,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为什么找我呢?”胡月道。
胡月忽然神秘一笑,“难道是因为我是万中无一的电影奇才,你看出我有影帝的潜质?”说着还摆出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
“额……”
章国名被胡月噎的差点把嘴里的蔗汁给喷出来,怀疑自己自己找这货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啊!
其实,章国名找胡月也是因为偶然,章国名这次准备的剧本叫《边缘人》,一个年轻警察做卧底的故事,心境跨度大,从初出警校的懵懂少年再到黑社会,各种挣扎各种作,对心境要求比较大,本来看好一个叫艾佳的小伙子就打算去谈合作的事情了,结果意外的看到了胡月。
胡月蹲在大排档门口等人的时候章国名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以为是哪里的落魄大叔,接下来章国名就长见识了。
作为一个出色的导演,对于人心的把握肯定是有一定程度的深入的,胡月打破了他的认知。
胡月蹲在路边抽烟的时候那种孤寂,不同于混混和赌徒们的失意,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寂寞和孤单,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这是章国名的理解。
如果让胡月来解释一下,条件也许可的话,胡月会告诉章国名,我想我女儿了,我想我老婆了,想啪啪啪了,胡月能吗?不能,so,如你所见。
这些也不足以让章国名抱着勇气鼓着胆气来找黑社会拍电影,拍电影的黑社会不是没有,但是肯定不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玩得转的,真正让章国名下定决心的是胡月接下来的表现。
被二福惹恼的时候胡月也没生气,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至于对二福动手更是有种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再然后算是锋芒毕露吧,看着阿火跪在地上抽耳光无动于衷,强势,再然后不了了之,识时务,懂方寸,适可而止,恩威并在,这让章国名确定这货的确是个做大哥的好材料。
说到这里,胡月在心里又笑了,哪里是什么没生气?那叫装逼,哪里是什么锋芒毕露,那是胡月这一年多在号子里都是谨小慎微,出来了也想感受一把大哥到底是什么感觉,这只是一个21世纪中年大叔的好奇心理。
等到章国名看到胡月跟权叔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服了,二十出头的混混他不是没见过,可是眼中满是沧桑的二十岁青年还真的是没见过,在看到权叔给了胡月那张百万支票之后,章国名就暗道这下麻烦了,不缺钱的黑社会大哥你去找人拍戏,不砍你算你运气。
也是章国名执着,对边缘人这部戏投入太多,一心要将其做到十全十美,最后还是咬牙上来了,没想到还一副有戏的样子,忙拉着胡月详谈起来。
“是这样的,我这部片子叫边缘人,是个警察做卧底的故事,虎哥您做过大哥对这些肯定懂,而且气质特符合,所以我就……”章国名欲言又止。
“边缘人……”胡月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有点印象,只是记得不太清楚,“你给我说说故事的梗概呗!”
章国名一看胡月意动,顿时兴奋了,喋喋不休的给胡月讲起戏来。
“这样的,何永朝是个刚出警校的警察,时常惦记着自己能够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结果不满上司被投诉,然后警署大佬让他去做卧底,他的女友阿芳不理解最后离开了他,他的这个心境变化要从这个开始的热血汹涌到这个左右为难的折磨,我跟你讲这个……”
章国名说了足足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