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妖修-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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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师侄,但敲无妨!”
陶万淳一捋胡须,笑眯眯地出声道。
不用上前叩击,院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两张稚嫩的小脸方才自门缝中露出闪现,便听得嘭地一声,院门重又合上!
便这一条窄窄的缝隙,许沂的目光就和那小童碰在一起,一个是劫后重逢的悲喜,一个是似曾相识的欢欣,只瑶琴黯然神伤!
“姐,快开门,小弟认得他们!”
院童声渐行渐远。
“小孩子别说话,那些人定是江湖毫客,你不见人人身上都光芒闪闪,甚是骇人!”
“小弟真的认识!”
“认识你个大头鬼!咱们去找娘亲!”
“你都说他们是江湖客,院门怎能挡得住人家?”
“哎呀!快跑!”
“他们不是坏……”
童稚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门口众人却哭笑不得,许沂更急得团团乱转,瑶琴也是手足无措。
“无须焦躁……有人来了!”
许听潮方才出声安慰许沂,就忽然扭头看向左侧街道。
陶万淳等元神放出神念一探,果然见得三人正往这边行来。
即便如此,众人却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
片刻后,孟徵和两个皂隶便从街角拐出,见到小院门前众人,孟徵只是微微诧异,两个皂隶却变了脸色,飞身上前,同时颤声喝道:“孟大人速离!”
孟徵却微微摇头,眼前这二十余人,罡气护体,脚步凌空,虽矗立渝雨中,却不曾被雨水打湿半片衣衫,定非寻常人物!若当真有歹意,又怎生走得掉?当下轻声斥道:“不得无礼!”
“在下孟徵,见过诸位道上的朋友。不知雨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众人面面相觑,这书生当真把自己等人认做江湖客了?
陶万淳轻咳一声,上前施礼道:“贫道陶万淳,与众师弟师妹,带了一干晚辈赶路,这连日阴雨,颇为劳顿,见贵府宽敞,便打算借宿一宿。”
“原来如此!”孟徵微笑上前,“诸位稍待,在下这就唤内子开门。”
“大,大人!”
“两位兄弟劳顿一日,也来喝杯水酒如何?”
左边那健壮的小吏正想推辞,却被同伴一把拉住:“大人既然相邀,小的们便却之不恭了!”
继而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李兄莫要糊涂,若孟大人出事,你我又擅离职守,不免落个诛九族的下场!还不如与大人共同进退,便是死了,说不得也能领到一笔不菲的抚恤,足够老婆孩子爹娘过上一阵好日子!”
“亏得王老弟点醒,李某差点做了糊涂事!”
两个皂隶言罢,尽管心中发虚,却依旧昂首阔步地向前,站到孟徵身旁,有意无意地将他与众人隔开。
“嘿嘿,我等乃正道名门弟子,怎会做那等歹事,两位的抚恤怕是领不到了!”
安期扬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个小吏。
李王两人顿时好不尴尬,方才的谋算计较竟然被人听了去,不过见得这汉子如此调侃,心中担忧害怕倒是散去大半。那姓王的小吏向安期扬拱了拱手,干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安期扬神色好不古怪,却还是有样学样地拱拱手:“某复姓安期,单名一个扬字!”
“原来是安期兄,失敬失敬!”
“久仰久仰!”
这两人一通寒暄胡扯,孟徵便又放下了几分警惕,正欲叩动门环,院中便传来细碎的脚步。
“娘子,速速开门,有好友来访,不可怠慢了贵客!”
院中步伐陡然轻快了几分,片刻后,院门便又吱呀地一声打开,却是个素颜白裙的温婉少妇。
虽然早有预料,但陡然见得如此多行径怪异的人,这少妇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动声色地向孟徵靠近几步,裣衽施礼:“妾身孟李氏,见过诸位英雄、女侠。”
“妹妹无须多礼,我等叨扰一夜,便会离去。”
焦璐轻笑一声,柔声说道。
(先致歉,今天状态不大好,老妈又不舒服,虽然不是大问题,还是耽搁了些时间。本来说这月冲击万字全勤的,看来没有存稿的确不行。品书结束后恢复两更,尽量多存稿,不过会多发两天的万字。)
二九八尘寰有梦此间笑,野庙青狐少忘机(一)()
被这般称呼,那少妇不禁有些愕然,焦璐看来不过二十岁年纪,比自己还小了些,怎的就以“姐姐”自居?再看看她身上青碧色的罡气,少妇便即释然,似这等高深的武艺,不知要修炼多少年才能成就,人家不过是驻颜有术罢了。
“姐姐,请!”
“诸位,请进!”
孟徵夫妇齐齐相邀,陶万淳也不客气,略一点头,便步入院中,之后就是焦璐,钟离晚秋,安期扬。韩元遂随后跟进,褚逸夫和许恋碟拉着敖琲并排前行,郭雄狮铁黑虎昂首阔步,许听潮携了许沂,与敖珊一同迈步,最后才是踏浪墨鲤,瑶琴玉箫二女和秦烟秦楚姐弟,以及卜青和那围棋老头王远山。也幸好敖珊早早就施展障眼法,将自己和敖琲的龙角遮了,否则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众人按次序而进,孟徵夫妇看在眼里,顿时心中有数。许沂穿着装束特别,孟李两人见了,不禁都是眼睛一亮!
不旋踵,众人就已尽数入了小院,孟徵才招呼李王两个小吏,李氏留下关门,两个小吏却抢着和拢门扇,插上门栓。
李氏道谢,两个小吏赶紧摆手,连说使不得。
贵客临门,孟徵夫妇也不与他们客套,歉意一笑,便急急往前走了。
“娘子,你也换了衣衫再来招呼客人!”
“妾身无事,相公赶紧将湿衣换下,以免着了凉!”
李氏替孟徵脱下斗笠蓑衣,见丈夫浑身都已经石头,不禁满脸心疼……
“姐,你瞧,我就说他们不是歹人!”
“赶紧搬凳子去!堂屋里都不够坐了!”女娃言罢,吃力地提起一张竹椅,踉踉跄跄地走了。
“……”
小童看看面前最低处也高及自己胸脯的竹椅,不禁一阵无言。
“我来帮你吧!”
脆生生的童音在身旁响起,小童惊喜回头,只见果然是那泼墨山水似的小女娃正站在侧后,只面上表情很是奇怪!
小童毕竟年龄幼小,虽说早慧,又如何懂得许沂失而复得的悲喜心境,只高兴道:“好,我们推着走!”
“嗯!”许沂甜甜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孟言!”
“我叫许沂!可比你大……一岁!”
“真的?”
“真的!你得叫我‘沂姐姐’!”
“哦,沂……姐姐!”
许听潮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两小身旁,闻言不禁莞尔,伸手摸了摸孟言的脑袋。
孟言抬头,见到许听潮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莫名其妙,低头向许沂问道:“这人是谁,怎的如此孟浪?我爹说男人的头不能摸!”
“他是我哥哥,怎就不能摸你了!巴掌大的小不点一个,还有这许多讲究!哼,再长十年,也还是娃娃一个!”
“……”
这般对话,早已被厅堂中众人听了去,不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两个小吏可没这般本事,不知众人为何发笑,顿时紧张至极。瑶琴却满脸黯然,目光痴痴地看着门外。
焦璐性情强硬,对瑶琴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子既怜又恨,有心提点她一二,奈何此事涉及许听潮的妹妹,只好暂且忍住。
正在这时,那女娃吃力地抬着竹椅来到大堂,李王两个小吏赶紧接过摆放好。见女娃提着裙角行了一礼,返身就跑,那姓李的小吏赶紧道:“王老弟,你且在此陪伴诸位贵客,愚兄去给孟小姐搭把手!”
也不待人答应,朝众人一拱手,便急匆匆地去了,一路流下淋漓的水渍。
这小吏方才跑出大堂,就看见孟言和许沂推着竹椅迎面而来,正要上前帮忙,却被一旁的许听潮止住,只好追那女娃去了。
未几,女娃腾腾腾地跑回来,白了许听潮一眼,不由分说地将竹椅从许沂和孟言手中夺过,摇摇晃晃地端起来,往大堂走去。
许听潮还没什么,孟言和许沂却满面遗憾,。
“她是我姐姐,被爹爹取名‘胜男’,就知成日里欺负我。”
“不怕!今后我会帮你!”
许沂见孟言有些丧气,便捉住他的小手,信誓旦旦地保证。孟言却腾地小脸通红,想要推拒,又有些舍不得,只心虚地看了许听潮几眼,惹得许沂咯咯直笑。
孟言更是面红过耳,不敢去看许听潮,只嗫嚅道:“你,你还会走么?”
“不走不走,我要与你一起慢慢长大!”
“这感情好!”
孟言大喜过望,另一只手也来帮忙,将许沂小手紧紧握住。
“咳咳!”
许听潮佯作不高兴,方才咳嗽两声,就吓得孟言赶紧放手。许沂却把小嘴一嘟,伸出两只短小的胳膊,往他腿上一推。
“快些去找敖珊姐姐!”
……
孟徵换好=了衣服前来招呼客人,正好看见自家儿子和那山水精灵一般地小女娃旁若无人地有说有笑,不禁微微诧异,摇摇头,也不打扰,急急往大堂而去。
方才跨入大门,就见自家女儿正提了瓷壶,给众人倒水斟茶,一时间眼露欣慰,告罪过后,吩咐两个小吏去更换干净衣裳,便与众人攀谈起来。
谈玄论道,堂中诸人大都是玄门中人,辩论经籍,有韩元遂这老儒生,神异志怪,孟徵区区一个凡人,如何及得上这满屋子的修士?且堂中众人并非出身此界,但有所言,往往能让孟徵觉得眼界大开!
李王两个小吏更换了衣衫,就前来相陪,众人说经籍道藏,他们自是不懂,妖魔鬼怪之事,却听得津津有味。
诸人相谈甚欢,孟言和许沂也是兴致勃勃。因为两小挤在一个小板凳上,那青色小狐又跑到孟言身边酣然入睡,许沂便将话题扯到狐狸上,并且告诉孟言,自己是一头狐妖,孟言却半点不相信,说她是一幅漂亮的水墨画……
直至夜色尽黑,李氏才张罗出来几桌家常酒菜,两个小吏,许恋碟,玉箫,秦烟帮着忙碌一阵,才总算将酒菜端上桌来。
众修许久不食人间烟火,此刻吃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席间,孟徵言及连日来阴雨,耽搁农时,不禁忧心忡忡。安期扬便以玩笑地口吻说,敖珊乃是神龙之女,最是擅长呼风唤雨的本事。敖珊也微笑保证,今夜必定月朗星稀,晴空万里。
孟徵也不以为意,哪知第二天一早,当真是个艳阳高照地大晴天,这才知晓诸人并非寻常,登门拜访,却只见那画中精灵一般的女童正与自家儿子玩耍,旁人却没了踪影。向那女童一问,才知众人竟是出门找本郡郡守魏潜大人,商议购买清雨泽中那莲花洲上的别院去了。
昨晚席间,孟徵就曾说过郡守的一些事情,不想诸人竟留上了心思。但那莲花别院乃是魏潜最喜爱的庭院,哪里肯出售?当下懊恼自家失言,正往府外急赶,李王两个小吏便神思恍惚地回来了。
孟徵心中一沉,赶紧叫住两人询问。
“孟大人,可不得了!”接连呼唤了几声,李王二人才惊醒过来,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