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流星·风前几人老-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可以很快地寄给你我的思念却无法附上泪滴
嗯天快后了
待会再寄给你最后一封mail后我就该走了
现在的你应该正在熟睡吧!
※※※※※※※※※※※※※※※※※※※※※※※※※※※※※※
看完她的mail,我的心情又像是坐了一次云霄飞车,但这次更紧
张刺激,因为这台飞车还差点出轨。
我从她的日记,发现了隐藏在她聪明慧黠的谈吐下,竟然同样也
有颗柔情细腻的心。
我不禁想著,当初她在写日记时,会想到日后有别人来阅读她的
心吗?或者只是以网路世界里的她为发信人,而以现实生活中的她为
收信人?又或者是相反呢?
连续两个星期,我习惯以自我催眠的方式,去面对每个想起她的
清晨与黄昏,白天与黑夜。
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她只能在虚幻的网路FlyinDance,并不能
在现实生活中轻舞飞扬,希望能去掉这种锥心刺骨的悸动。
我也不断地去逃避,逃避PC,逃避任何与咖啡色有关的东西,把
自己放纵在书海中,隐藏在人群。希望能逃避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但我还是失败了。
因为锥心刺骨和刻骨铭心,都有骨和心。除非我昧著良心,除非
我不认识刻在骨头上的那些字,我的催眠术才会成功。但我却是个识
字且有良心的人。
原来我并非不思念她,我只是忘了那股思念所带来的激动而已。
就像我不是不呼吸,我只是忘了我一直在呼吸而已,呼吸可以暂时摒
息,但却无法不继续。所以,我决定去找小雯碰碰运气。
那天是1998年1月15日,一早便下起了雨,台南的天气开始变冷
了,是天气的缘故吧!我按门铃的手一直颤抖著。
“请问小雯在吗?”
“Thisis小雯speaking,MayIhaveyourname?”
“我,我,我是痞子。”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名字。jht她不知道,我老爸给的名
字她也没听过,只好这样说了。
“Justaminute!Igodownrightnow!”
没多久,我听到一声关门的巨响,然后是一阵急促且匆忙的脚步
声。阿泰有一套在武侠小说里所形容的接暗器的方法,叫“听声辨位”,
像这种类似放盐水蜂炮的脚步声,应该是B型的女孩子。
小雯随便绑了个马尾,而且还没用发带或发夹,只用条橡皮筋,
长相如何倒也来不及细看,因为男生的目光很容易被她的胸围所吸引。
更狠的是,她还穿紧身的衣服,使我的眼睛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是阿
泰来形容的话,他会说那叫“呼之欲出”。
“你就是痞子?”她仔细打量著我,满脸狐疑。
“Yes,Thisis痞子speaking。”我学她讲话,也许会让她
对我有亲切感。
“她在这里”,说完后给了我一张字条,上面写著“荣总”,和
一间病房号码,我愣愣地看著她,不过这次的目光往上移了25公分,
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在发什么呆?还不给我赶快去看她!”
“这是?”
“Shutup!,别罗唆了,快去!还有台北比较冷,记得多穿几
件衣服。”
“砰”的一声,她关上了公寓大门。然后又是一阵盐水蜂炮声。
小雯恐怕不仅是B型,而是B+型。下次要跟阿泰报这个明牌,让他们
去两虎相争一番。
我听了小雯的话,多带了几件衣服,不过不是因为我担心台北比
较冷,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要去多久?我打了通电话给在台北工作的老
妹,告诉她我要去住几天,她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要去找一只美丽的
蝴蝶。
我搭上11点40分远航往台北的班机,我想两个星期前,她一定也
搭同样的班次。一上飞机,我立刻系了安全带,倒不是因为今天的空
中小姐很ugly,而是我已不再相信有任何美丽的空中小姐,身上会有
与她类似的香味。
下了飞机,迎接我的,是另一种与台南截然不同的天气。幸好台
南今天也下雨,所以台北对我而言,只是比较冷而已,我在老妹的办
公室里,卸下了行李,然后坐上277号公车,在荣总下了车。
我进了病房,她正在熟睡著。
我静静地看著她,她长长的头发斜斜地散在棉被外面,我并没有
看到可以称为咖啡色的头发,她的脸型变得稍圆,不再具有以前那种
美丽的弧线,而她的脸颊及鼻梁已经有像蝴蝶状分布的红斑,但不管
她变成如何,她仍然是我心目中那只最美丽的蝴蝶。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跳动著,应该正在作梦吧!?
她梦到什么呢?工学院路上的轻舞?麦当劳里的初会?南台戏院
内的铁达尼号?还是胜利路巷口的香水雨?
病房内愈来愈暗,我想去开灯,因为我不想让她孤单地躺在阴暗
的病房里。但我又怕突如其来的光后,会吵醒她的美梦,正在为难之
际,她的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她张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我,然后突然转过身去,我只看到她背
部偶尔抽搐着。
她变得更瘦了,而我也终于可以用“弱不禁风”这种形容词来形
容她,过了很久,大概是武侠小说所说的一柱香时间吧!她才转过
身来,用手揉了揉眼睛,浅浅地笑著。
“痞子,你来啦!”
“是ㄚ!今天天气真好,对吧!?”
“对ㄚ!今天太阳也很圆,不是吗?呵呵!”
这是我们去看铁达尼号那天,她坐在我机车后的对白,只是她不
知道,台北今天下雨,根本没出太阳。
“痞子,你坐ㄚ!干嘛一直站著?”
经她提醒,我才找张椅子坐下,在举步之间,我才发觉双脚的麻
痹,因为我已经站了几个钟头了,“痞子,你瘦了耶!”
她真厉害,竟然“先下手为强”,我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吧!?
“痞子,肚子饿了吗?中午有吃吗?”
“医院的伙食不太好,所以病人通常会比较瘦,”
“其它的都还好,不过不能在线上跟你聊天实在是件很无聊的事。”
“痞子,论文写完了吗?今年可以毕业吗?”
等等,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不是我哎,怎么都是你在问问题呢?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问的,因为我只是来看她,不是来满足好奇
心的。
也许我该学着电影说出一些深情的对白,但我终究不是浪漫的人,
而且毕竟那是电影,但这是人生。
我只希望她能早点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医院,回到纯朴的台南。
这次我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漫步在成功校区的工学院路上,我会一直
陪著她,只要不叫我跳舞的话。
过没多久,她妈妈便来看她了,50岁左右的年纪,略胖的身材,
除了明朗的笑容外,跟她并不怎么相像,“嗯,我该走了,伯母再见。”
“你,你……”
她突然坐起身子,像是受到一阵惊吓。
“我明天还会再来,明天的明天也是,直到你离开这儿。”
在回到老妹的住处前,我先去买瓶ChristianDior的DolceVita,
我买最大瓶的,这次要让她洒到手酸也洒不完。老妹笑嘻嘻的说,自
家兄妹,何需如此多礼,我告诉她,“你说得对,所以这不是买给你
的。”
我想要不是因为我们拥有同样一个娘亲,她恐怕会骂出台湾人耳
熟能详的三字真言了,
当天晚上,我一直无法入眠,台北的公鸡是不敢乱叫的,所以我
只能偶而睁开眼睛瞥一下窗外的天色,在第一道阳光射进窗内后,我
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我坐上taxi,因为我不想多浪费时间在等277号
公车上。
进了病房,她正在看一本小说,封面上有个清秀的女子画像,但
比她略逊一筹。
“痞子,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
“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不敢睡得太沉,因为你来了也不会叫醒我。”
“那你再睡一会?”
“呵呵,你既然来了,我就更加睡不著了。”
我送给她那瓶DolceVita,约好她出院那天在荣总大门洒它个痛
快。她问我小雯美吗?我说她太辣了,对眼睛不好,不过阿泰喜欢吃
辣,可以让他们去自相残杀。然后她又问我台南的天气好吗?我并没
有告诉她,她离开后的台南,天气一直不曾好过,说著说著,她就睡
著了。
我不敢凝视着她,因为她的脸上有一支蝴蝶。昨晚离开前,我才
知道她得的是红斑性狼疮,俗称叫蝴蝶病。但我喜欢的是一支能自在
飞舞的咖啡色蝴蝶,而不是停在她脸上伴著苍白肤色的这支红色蝴蝶,
况且不能飞舞的蝴蝶还能算是蝴蝶吗?
“痞子,你干嘛一直看著我,而且又不说话?,”
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发觉她愈来愈虚弱,这让我有股不祥的预
感。
“痞子,我很渴耶,想喝点东西。”
我绝不会在此时离开你半步的。
电影《新不了情》,刘青云到太平山去帮袁咏仪买河诠糕回来后,
就没来得及看到袁咏仪的最后一面。
我不笨,所以我不会下这种赌注的。
“你在学电影情节把我支开吗?”
“痞子,电影是电影,人生是人生,”
电影如何?人生又如何?
在电影《铁达尼号》,Jack要沉入冰冷的海底前,用最后一口气
告诉Rose:“Youmustdomethishonor,promisemeyouwill
survive,thatyouwillnevergiveup,nomatterwhathappens,
nomatterhowhopeless,promisemenow,andneverletgoof
thatpromise”。
结果呢?Rose老时还不是照样松手,而把“海洋之心”丢入海洋。
而在真实人生中,为了拍“铁达尼号”,Rose刻意增胖,戏拍完后,
还不是因为无法恢复成以前的身材,而放弃减肥,所以电影和人生其
实是有相当大的关连性,“你不是刚喝过水了?又想喝什么?”
“痞子,我又渴了嘛!我现在要喝曼巴咖啡。”
这里是医院啊,到那里去煮曼巴咖啡?而且咖啡这种刺激性饮料,
毕竟对身体不好,“咖啡不好吧,喝点别的,好吗?”
“痞子,你也知道咖啡不好,所以请你以后少喝点,好吗?”
我看著她嘴角泛起的笑意,以及眼神中的狡黠,我才知道她拐这
多弯就是希望我以后少喝点咖啡。
我心里彷佛受到一股重击,不行了,鼻子突然感受到一股PH值小
于7的气息,再不平静下来,也许泪水会决堤。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