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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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又趁机提出狄青的事来。钱惟演管着兵部,一口应承下来。转了几天。待罪营中的狄青便接了通知,安排到永兴军效力。狄青接了文书,对梁丰感恩不尽。
大宋对待罪立功军前效力的兵卒历来管得比较松弛,一俟定向,便即开了关合文书,犯人自留一份,刑部、兵部各存一份档案以作永久记录。然后限了报道期限,便开门踢屁股放人。不为别的,只为了犯人额头那行金印,又称面涅的东西。有了它,任你飞到天涯海角,天下官府都有权查你,拿不出文书,便是逃匿之贼,那是要永远关押苦役的。所以后来的武松,逃出飞云浦大闹鸳鸯楼后只好落草,正是为此。
秋风萧瑟,落叶飞舞,梁丰和狄青慢慢走在东京西北金水门外,快到长亭了,梁丰兀自喋喋不休地交待狄青一切注意事项。并不是吃喝拉撒,而是从军后的一切。梁丰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他满肚子的主意想要为大宋争取利益,保护这片土地,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具备实际行动的一切条件,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倾注在这个未来的大宋战神身上。他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有关党项平夏一切情况,不管狄青能不能记住,全部倒给了他,为的就是一样,有朝一rì你狄汉臣能为国效力,为自己争功。
长亭外,古道边,梁丰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到了极点的小朋友,心里说不出的感慨。狄青一路上默默听着梁公子的各种吩咐,穿着他特意送的一身短打扮,包袱里背着他赠送的五十两银子和一张一百贯的关子。对这个跟自己无亲无故,却偏偏如此关照有加的公子感激涕零。
“公子,小人这就去了,公子请别送了。小人有生之rì,定要报答公子大恩!”狄青毕竟是个小孩子,感情流露,居然眼里有了泪水,纳头便拜了下去。
“汉臣,你我有缘,今rì,你叫我一声大哥吧!”
“啊,这个,小人高攀不上!”狄青懦懦地不敢应承。
“哈,你一个大丈夫男子汉,怎地如此不洒脱?还怕我图了你什么不成?”梁丰笑道。“来来来,咱们拜个把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了!”梁丰说完,大手一招,远远跟在身后的钱孝仪赶紧走到近前,双手递过一匹白布。
梁丰接过白布,手一抖,白布展开,墨sè淋漓,写着两句擘窠大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yīn山!双目殷切望着狄青道:“这时我对你一生的期许!”
狄青望着大字,心胸起伏,一阵激动,扑地跪下泣道:“大哥!从今我字唤作汉臣便了,你吩咐一声,小弟水来水里去,火来火里去!”
梁丰此时也是心cháo澎湃,面sè凝重受了他一拜后,双手扶起。又把两本书交到他手中,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确实自己抄袭,修改过的南宋陈规《守城录》:“好生熟读兵书,总有大用的一天。”
狄青谢过拜别,梁丰望着他远远的背影终于成了一个黑点,心驰神往:“他这一去,不知从此大宋,又会变作如何一番光景?”
“主考大人,这是下官等历时十rì批阅出的试卷,请主考大人定夺。”
国子监全封闭隔离了十五天的阅卷处里,一个负责汇总的阅卷官把八十多份解试试卷分考试科目成绩,拟了统计表送到郑成面前。
“子成兄等幸苦了!”郑成对这个叫谢子成的阅卷官点头笑道,接过一份解试通过的初拟考号表格。这时候是还不能拆糊名的,要等到写榜那天,正副主考会同所有阅卷官等在场,拆一个、唱一个、写一个。现在只能看收卷后随机编写的考号。
郑成没有按惯例从公推的第一名看起,而是直接拿过应试诗一类,反过来扑在桌上,从最后一名看起,一边看,一边递给坐在两边的副主考。
基本上都是点头,认为评价公允,都是取得的。
花了大约一个时辰看了应试诗,大约也就这名次了,有四五个觉得需要调整的,也很快商议完毕。接着看赋,
本科考赋,以秋为题,要求可声,可sè,可景,可情,然太平之世,以不露哀恸,不尚肃杀为上。
要求就是这样,听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这才是考验才情和紧跟时代主旋律的时候,许多情真意切颇有文采的好东东,都因为不合时宜被落了地。
郑成一篇一篇仔细读着,此时送到他面前的,都是已经jīng挑细选过,有文采的东西,那些闻屁恶心的文章,已经被他的十多个手下收拾清爽了,因此老头兴致颇高,饶有兴致地吟哦不断。
“嗯,这篇好文章啊,诸位倾听‘瞻彼轘辕,上望东京,虎踞龙蟠,王伯所凭!’此四句,开篇道尽我东京王气,大有气势,大有气势啊!”两位副考官急忙伸过头来一起仔细看文章,也频频点头称许。
“****??豫州之士,复于慷慨击楫之誓;盛世之名,起于穷悴佣书之笔。谅生世之有为,宁白首而坐实???????庶几无鸷禽之一击,振六曧而睨层霄!”
“好好好,这篇赋做得好,勇而不伤,壮而愈远,志向远大,非是应景应制制作啊。咦,如何才排第五?”郑成奇道,又细看批语,却倒是策论平平,诗作也只中上,折衷暂取为第五。
郑成又重新翻检诗卷,把对应考号的诗拿出来细读:“雨住星河暑,清风迎燕来;奉君观盛世,重户拜金台。锦绣三千卷,天人第一才;扬雄新赋就,岂待避蓬莱?”
读罢仔细沉吟,再看评语,却跟自己所感差不多“格律规矩,词语雍容,惜有些许傲气,只取中上。”
一早上看了诗和赋,唯一就对此卷有些沉吟不定,便把自己的感受向两位副主考说了,大家一起讨论斟酌。
大宋天圣元年九月十五,梁丰闭门谢客,偏偏一干不懂事的鸟人齐聚梁家,要等着他的上榜喜讯。梁丰烦躁道:“我上不上榜,你们瞎cāo什么心?不会是想来看我笑话吧?”
“呵呵,梁家哥哥你真说对了,方才来的时候高家哥哥就说,要等这厮落了榜,好生取笑他一回!”石宁大笑道。高双卯连忙恶声打断,坚决否认有这回事。转头又对他笑道:“不过玉田,说句实话,你中不中,现在弟兄们还真不在乎,只是借你家宝地一用,咱们吃酒热闹一回便了。若你真的落了,万一心中不爽有个好歹,人也多些,好看着你。嘿嘿!”
“贼厮鸟,趁我心情不好来打秋风么?一会儿永叔来说我不中,你看我让你全都吐出来!”梁丰怒骂道,没办法,只好请了大舅子冯程焯帮着招呼这群浑人,自己则去后院,陪着小嫦和冯程程,忐忑地等待结果。
131、中了
国子监大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尽是些看榜的举子或是家人,每当此时,又是开封府各大小商家一次发财的机会,卖吃的喝的小摊小贩自然不在话下,还有许多卖解元糖、解元饼、解元布、解元履,因国子监来来是个冷衙门,几年难得热闹一次,是以周围商铺纷纷改弦更张,要么专卖文房四宝古今书籍,要么专卖家谱系图祖宗牌位,还有些请了大厨,临时把自家店面改成状元酒楼、解元酒楼,就等着大戏开锣,让那些中了举的士子们大肆庆祝挥霍,要沾喜气的,赶紧抱抱佛脚,买些诗书回去攻读;已经中了的,赶紧把家谱系图准备下,回去就工楷填写,光宗耀祖;带着孩子的,买糖买鞋买饼买布,但凡跟解元挂点边,那就是一个彩头。
于是往来贩卖、临街各家都纷纷大声招呼,吸引游人。不过这时候谁管得他们?都伸长脖子朝国子监里面看,国子监大门紧闭,门外一片栏杆还是考试那天临时拉起没拆的,此时正好把大家栏在门外,于是一些专门起哄的,看见国子监侧门移动,马上发出尖叫,大家又轰然涌上,看看放榜没有。这一招最有用,就是那些泼皮小偷的惯技,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专好趁此时下手,大肆行窃。所以每次有热闹,也是小偷们的生发。
梁家男人全体出动,分左中右三方把持国子监的方位。不管那一面张榜。都能保证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少爷的大名。除非他落考。当然,以自己少爷的名声本事,怎么会落考呢?
又是哇地一声惊叫,人cháo全无狼来了的觉悟,仍然跟着轰地一声又涌上去,这一回可是真的,一个国子监下等小吏模样的人手拿一张大大的红榜出来,左右跟着把个皂隶紧紧护卫。气氛顿时达到顶峰,大家拼命挤呀、冲啊,眼看就要混乱一团。皇城司和开封府的差役及时出现,个个手拿铁棍和铁尺,排成一排拦在众人面前。毕竟不是请愿闹事,又多是些文弱书生。见此阵势,已经怯了几分,渐渐地收了脚步,只是嘴上不停,依旧嚷着“放榜,放榜!”
小吏在皂隶的帮助下,一大卷红红的榜单徐徐展开,贴在国子监大门外左侧八字外墙上,榜单上每个名字上居然还浅浅贴了一张黄条,正好把名字挡住。大宋天圣元年开封解试科中举名单共二百六十三人。就产生在这些黄条底下。
榜单贴好,差役们渐渐收缩成一个半圈,紧紧地挨着大红榜,人群也逐渐解禁,慢慢围拢,此时小吏才从最后一名的黄条撕起,一边撕一边高声叫道:“第二百六十三名、孙山、开封祥符人;第二百六十二名,赵无极,开封原阳人;第二百六十一名,陈方。开封延津人****??,听到自家名字的,大多啊的一声欢呼,中了中了!没听到名字的,继续充满希望。紧张激动地盯着榜单,听着唱名。随着名字越来越多。好多人的紧张激动逐渐被失望甚至绝望所替代,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干脆慢慢垂头丧气落到外围,只是存了一线幻想,还不肯走而已。
“第十名,周瑶卿,道州永明人、迁;(所谓迁,就是异地参加考试的意思,表示路途遥远,有特殊原因,专门迁到就近地参加科考)第九名,尹洙,河南府人,迁;第八名,宋祁,开封雍丘人****??”,已经唱到第八名了,有许多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其中自然包括永叔、钱孝仪、来福三个,自家少爷的名字还没念到呢,难道是落榜了?或是高中?天呐,满手攥得都是汗水,紧张死了!
“第六名,蔡充,南城人(哇地一声喝彩,好多人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热烈鼓掌欢呼);第五名,张先,开封人(又是欢呼)****??第三名,叶清臣,吴县长洲人,迁;这时候永叔的脸都要拧出水来,满是失望,只有俩了,不会有少爷了吧?唉,三天不吃饭不拉屎啊,考得上才怪啦!如何回去交代啊,少爷还眼巴巴在家里等信呢。永叔心里一阵阵泛酸。
“第二名,梁丰,普宁人,迁!”
“啊!中了,少爷中了第二!”永叔、钱孝仪、来福不约而同跳将起来,一下子抱在一堆,相拥而泣,又跳又叫!身后隐隐约约又听得“第一名解元,宋庠,开封雍丘人!”周围立时发起cháo水般的欢呼,把他三个的声音淹没得干干净净,这时候已经管不了许多了,三个扯着就朝家里赶。
“郎君,一早上起来,你已经在家里绕了开封府一圈啦,奴家有些晕,坐坐罢?”
“是啊是啊,让我来陪你等消息的,你这样子真是叫人害怕得紧,我还没见过你如此焦躁不安哩,敢是堂堂梁大公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呵!”小嫦说完,冯程程立马插话取笑他。
“你们两个娘们儿懂个—那个啥?这不是爷我吃了三天亏,没发挥好么,要是容我从容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