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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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汉大哭道:“太爷有所不知,我那儿子平rì最是敬顺我二老,自小怕事惜命,又不会水,如何能大冬天的跳到那塘中去?定是被他们害了扔进河里的,老爷可要替小民作主哇!”
“好端端的,那赵宝成家害你儿子干什么?你们家以前有仇么,有钱财纠葛么?”梁丰问道。
赵大成一时语塞,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这些的确没有。两家原是本家,虽然穷富差别,可同在一村,平rì也多有招呼,绝没什么仇恨。要说钱财,恐怕说起来还真是自家儿子赵守财的名声差了许多,难不chéngrén家还来图自家钱财不成?刚刚想到这里,觉得有话要说,忽然儿媳妇陈氏跪上两步插话道:“太爷明鉴,正是为了此事。若说我了死去的当家图他家些财物,奴家也认了。只是他家仗着财势雄厚,不念着本家之情,打骂两声便也罢了,非要下此等死手,故而恳请太爷伸冤做主!”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
梁丰顿时对这个貌相丑陋的妇人肃然起敬,这年月的乡下女子,有几个不是胆小怕事上不得台盘的,偏她能侃侃而谈,虽然有强词夺理之嫌,但也不无根据,紧紧抓住财势二字做文章,咬定是对方害死。
“哦,这么说来,你也认了你丈夫拿人财物的事么?”梁丰再确认一句道。
“是,奴家那死去的当家确有些贪图别人银钱,这也抵赖不了。”陈氏低了声音应到。
赵大成夫妇一旁听了,也是面有惭sè。看来秦邦业所言非虚。
211、越问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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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算是失望透顶了,见过不靠谱的,没见过一家都不靠谱的。。。明明那死翘翘的赵守财有前科,又是官府当场打捞起,仵作验尸也没破绽,怎么偏偏就要如此喊冤。待看到赵守财浑家陈氏脸上的戾气,又结合刚才永叔和钱孝仪的描述,心里已经断定,这事定然是陈氏挑唆,无非是想多讹赵宝成家银子而已。赵大成夫妇老实巴交,话都说不清楚,哪里有这婆娘杀伐决断?
但明白归明白,还得要做做样子,只好和蔼说道:“既然如此,你家还是坚持喊冤。那么,你家认为本官还能做些甚?”话虽朝着赵大成一家发问,其实是冲着把持家政的陈氏去的。
那婆娘本来就是个不怕事的,眼见这年轻小帅县太爷如此亲民,居然问自家要什么。当然大喜过望,但也不好马上急吼吼提出赔银子的要求,只好接过话头道:“多谢太爷体恤,奴家老小只要一个公道,拿住杀人凶手替奴当家的偿命便是。”
“可是事实俱在,如何还有凶手?你觉得你家老公是怎么死的?”
“回太爷话,我当家的要么是被他家掐死,要么是被丢进水里淹死。//。。//总之,请太爷作主,看在我当家已经死去,上有老下有小,老爷且发发慈悲,让我家孤儿寡母有个依靠哇!”说道这里,才大放悲声嚎啕起来。
梁丰好生不耐烦,语气也冷了下来道:“如何作主。遮么不成还要开棺验尸么?”
那婆娘此时把心一横,道:“验尸就验尸,反正那赵宝成家脱不了干系。”
话一说出,赵大成夫妇登时愕然,那可是他们亲儿子啊,迟迟不能下葬也就罢了,还要验一回。这不是在挖心么?只是这个儿媳从来在家横着进出,儿子在时全家也不敢忤了她半分,这回更是没了主意。只好含悲忍泪不敢说话。
梁丰气往上冲,没见过这么泼妇的,一时间也失了理智道:“好。便依你,验尸就验尸。不过话要说清,无论你家告的是否属实,这是最后一次。若看过无有破绽,还要再闹,可别怪本县上任拿你家开刀!”
话说得森然,陈氏不由身上一颤。但事已至此地步,只好兀自嘴硬道:“凭太爷决断!”
梁丰没好气地挥挥手打发了这一家下去,坐着运了半天气,回头却见陈安已经停笔。正襟危坐等候他的命令。见他看向自己,急忙起身,把刚才笔录递过去给他看。
梁丰一边翻看笔录,一边问道:“陈安,你知道这案子的。你觉得那赵守财是真的被人害死么?”
“回大人话,起初属下也觉得此事可疑,后来细想,又觉得恐怕是那赵大成家妄想,多半是想多讹些银钱而已。不似害死的。”陈安答道。
“哦?你且说说看,有甚可疑?”这陈安是多年老吏。大小案子肯定看过不少,他的意见绝对很有价值。梁丰来了兴趣。
“大人,属下仔细翻阅过此案卷宗,案发那rì,正是黄昏时分。乡里人将歇得早,路上多没了人影,所知赵守财落水而亡的,只有赵宝成家儿子赵守正同一个庄园。并没有人证,因此他家所说做不得准。”
“嗯,有理,继续说。”
“而且属下私下想来,但凡一个不会水的人,见水必定怕极,再如何走投无路,怎么会想着跳入塘中呢?除非他是自己寻死。所以,此事可疑。”
“对对对,你说的有理,本县也如此想,一般人不会水的话,见了都是躲得远远的,咋还会往下跳?好,接着说。”
“那赵守正二人若只是为了追回财物,想来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既是本家,见他不会水,也该施救才是,如何要袖手旁观等他死在塘中?区区几两银子,能有那么大仇恨么?”
梁丰听了,以手抚额笑道:“果然不愧老吏,丝丝入扣,看来此案果然还有许多疑点。那么本县今rì应下他家,也不枉了!”
陈安却没有骄矜之sè,继续道:“然而县尊大人,属下后来又仔细想过,这些疑点恐怕也不太站得住脚。”
梁丰迷糊了:“咋地?又是何道理?”
“这第一么,那赵守财平rì在乡里早有贼名,许多人家都恨他得紧。他偷人钱财,想必不冤,况且,尸首是都头房二捞上来的,也亲手在他怀里搜出金银,可见确有此事。”
梁丰只好点头。
“第二,冬rì天短,黄昏时分视线不清,若说那厮跑得急了,慌不择路,不顾头尾失足掉了进去,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也算一条,还有呢?”县太爷又没信心了。
“第三,他两家一家极穷,一家极富,虽然是本家,偶遇招呼定然常有,但平rì来往必定不多。赵守正也未必知道赵守财不会水,就算知道,这冬rì水寒,也未必就敢下去打捞。所以,不救亦不算是错了。此三条,或可解前面疑点。”
梁丰不免沉吟起来,陈安两种说法似乎都很有道理,他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下不了判断。但想想既然是公门老手,估计也不会差很多,一时拿不定主意起来。
“嗯,看来还真不好决断啊。只是本县已经答应他家,开棺验尸,到时看个究竟就是,最好能了结此案。不过,为稳妥些,还是把那房二叫来,本县再听听他的说法。”
陈安急忙躬身答应出去叫人。
梁丰自己在屋里来回踱步,细细消化刚才的一切。
正思量间,外面有人敲门,梁丰转身叫声进来。只见一个巡捕汉子走了进来,叉手躬身道:“小的房二,见过太爷。”
“呵呵,你便是房二么?好,进来坐,这房二是你的名字?”
“回太爷话,小的原名房冲,因行二,故而满城人提起小的都只叫房二。乡下野人,也无所谓咋叫。”
“嗯,叫你来,是想问问那赵守财的案子,此案是你的首尾,可有什么要同本县说的么?”
“回太爷话,此案正是小的首尾,不过前任潘太爷已经断过,秦县尉也要结案的,只是他家不依,常来吵闹,故而拖到今rì。”
212、反过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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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爷话,此案正是小的首尾,不过前任潘太爷已经断过,秦县尉也要结案的,只是他家不依,常来吵闹,故而拖到今rì。。”
“呵呵,没想到咱们大宋也有这样的上访钉子户哈!”
“太爷说啥?小的没挺清楚。”
“哦,我晃神了,没事。就是想问问,这案子你是如何看的,把你的真实看法说出来。”
“太爷说笑了,小的哪里赚过上官?都是据实回答的。这案子么,活该是那赵守财短命”
房二细细又把当天的情形说了一遍,也和前面几位都没什么大的出入,无非是从自己接到赵宝成家庄园报案说起,赶到时还只有赵守正一人在场,不过有一个细节旁人没提起,就是他去的时候,赵守正正拿着一根倒长不短的木棍扒拉水面,在搭救赵守财。后来赵守正说,毕竟是同宗兄弟,些许银子是小,何必让他搭了xìng命?只是自己水xìng也不甚好,因此不敢下去施救,只好拿棍子想搭他的手。
至于后面搜出金银,拖尸回县,仵作验尸,相干人士受审等等他全都在场,可以保证其中绝无疑点。
梁丰听完,默默点头让他出去,回头又调了卷宗细细翻看过后,基本可以确定,第一、赵宝成和赵大成家以前从无仇怨;第二、赵守财的确从来喜欢偷盗,名声很坏;第三、赵守正去追赶是为了钱财被盗,当然是以拿回贼赃为目的,没理由杀人;第四、赵守财从落水到溺死,都有赵守正和庄园两人旁观,可以排除追赶过程中空隙时间有第三者出来杀人的可能。
梁丰合上卷宗,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刚刚上任,却没逮住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却遇到一件平庸难缠的案子。不过想想也不算吃亏。这种案子很明白清楚,只等自己过两天把答应了那陈氏开棺验尸的过场一做,结案便了。今后几年里,还不知有多少数不清的麻烦等着,自己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自找麻烦?
摇头笑笑,伸个懒腰,这一早上便如此过去了,看看rì已近午。放下公事,转身慢悠悠地回到内宅。
昨夜的尴尬还没完全过去,两位老婆都虎着脸不爱搭理他,他也只好讪讪地不说话,闷头吃饭。。。完了独自踱到书房静坐小憩。这时永叔拿了张帖子进来禀报,封丘大户,本地茶叶专卖的大老板房同辉来拜,就在县衙侧门等候。
“房同辉来了?哦他也姓房,不知跟房二有啥关系。”梁丰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又叫永叔把房老板请进二堂,自己重新穿好衣裳出去见面。
慎思堂里,房同辉已经在等候着。梁丰踱到堂下,才加快脚步几步走进,双拳拱手笑道:“呵呵寿翁光临,本县来迟,可多有失礼了!”
这房翁便是昨天率领一众土豪在松鹤楼宴请梁丰的那位白须老者。名同辉,字灿然,却因他老来渐渐长出一双白白长寿眉毛,又仙髯飘飘,令人肃然起敬。于是也不知谁拍马屁给他起了个别号叫做“寿翁”。这回依着本县风俗。头一份来请县尊大人赴宴,却不料昨rì初见,县尊大人便把自己的别号都打听到了,还亲切叫出,虽谈不上受宠若惊。但也开心的很。
这时老头急忙微微躬身唱喏道:“贱号有辱清听,县尊大人折煞老汉了。大人少年英雄,名闻天下,此番父母我县,老汉深感光荣。今rì略备了薄酒。特来相请县尊大人移步寒舍,还央请大人务必赏光才是!”
“寿翁且莫多礼,小子狂悖,哪里称得英雄二字,不过侥幸几篇文章罢了。说来惭愧,可不比寿翁泽在桑梓,德高望重,今后还要仰仗才是。快请坐,请坐。”梁丰双手把房同辉扶好让座,一边客气道。这老头可不光是一个乡绅,他的两个儿子也是中了同进士的,只是级别太低,比不上梁丰的功名而已。如今都分别在桂州和肃州做个小官,也算得上仕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