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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将血-第7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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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州十数年之前一直作为金人南下之重镇,一州治所,无疑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城墙虽然残破了些,但也非是那些县城可比年轻人们仰着头,好奇的打量着高大的城墙,满眼的惊叹,活脱脱的一群土包子模样。
    孟青随在众人当中,也仰头观瞧,解州城在他眼中自然不值一提,洛阳天下名城,气象哪里是其他地方可比的?在洛阳呆的久了,天下间除了那屈指可数的几座王城之外,其他的哪里还能入得眼中?
    而他所瞩目的,除了城墙上那些明显属于征战遗留下来的痕迹之外,便是城头上迎风招展的秦人战旗了,默默在心里数了数,除了象征各军的军旗之外,还有数杆将旗,他自然知道,这里每一杆将旗,也许都代表着一个在秦人当中声名赫赫的领兵大将,而最重要的,从这些旗帜上,到是可以约莫算出秦人兵力出来的,很明显,驻留于解州的秦军并不算太多
    官道上的行人虽谈不上络绎不绝,但也不算少,一人独行有之,三五成群的也有,像他们这样十几个人一队的,也碰到过,多数都是年轻人,打扮各异,却都往解州方向赶路,不用问便知道,这些都和他们一般,是去解州投军的。
    山民们虽说祖上皆为河中人士,多数都是为躲避战乱到了山中,但绵延数代下来,年轻人们却各个生姓彪悍,野姓难驯,当时便有主政河中的金国官吏曾言,山中之民,居于化外,不服管束,渔猎以为生计,闲时为匪,祸乱地方,河中苦之久矣。
    这说的其实就是金人勘定北地之后的地方痼疾了,半民半匪的山民,很是常见,不须赘述,而山民们分外的固执排外也是出了名的,有些山中村寨已和盗匪无异,外来人要想定居于此,便要交上投名状的,何谓投名状?找个过路的,或是其他什么人,砍下对方脑袋交上去便是,完全是绿林道上的规矩,和盗匪还有什么差别?若是平常时节,可能难以想象这种混乱和残暴的行径,但身在乱世,却也着实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一路上,很是拒绝了一些人与他们同行的请求,孟青也没劝阻,虽然他也想知道,秦人征兵的详情如何,但对于他来说,其实知道与不知道,差别不大,他北渡黄河到河中,也没多少确定的打算,是去投金人,还是投秦人,也无多少分别。
    仇恨在他心底燃烧,让他一刻也没有安宁的时候,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唯一支撑着他活下的理由,便是报仇,只要有哪怕一丝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虽然去岁还与秦人拼杀”金人更是异族,但只要能让他领兵,都无所谓,他知道,若是父亲还在,便是死,也不愿背上这投敌骂名,若家人还在,他也宁愿隐于乡野,冷眼旁观那些奸佞到底是何下场没了,几乎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除了报仇,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越来越沉默的大汉,身上郁气凝结,有若实质,便如一头受了伤的孤狼,凄冷中带着难以遮掩的凶戾,让这些山民汉子,也不自禁的敬而远之,不愿轻易到他跟前说话,si下里,一群人还偷偷叫他孟哑子或是孟大虫。
    话题回来,一行人之所以现在才赶到解州,却是折道去了常平,到关帝庙拜了拜关公,但那他们口中的娄哑子却是连庙门都没进,谁知道素来以忠义节烈著称的关老爷会不会保估他这个无国无家之人?拜了又有何用?
    解州城在一行人眼中越来越是清晰,行人也越来越多,多数看上去都是远道而来,年轻人们的心渐渐热了起来,不过无形中却也多了些紧张,秦人北来,名声不用说了,消息传到山中,失真的厉害,传闻秦人各个身高八丈,三头六臂,目射闪电,口能喷火,简直和天神下凡一般,将河中的女真鞋虏杀了个干干净净,年轻人们难耐山中寂寞,结伴而出,为的不过是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而已。
    这要是投军不成,回去难免被人耻笑,对于年轻人来说,那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的结果。
    年轻人们渐渐止了说笑,不自觉的挺起胸膛,坚定的向解州城门方向行去。!。

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须夸第七百三十九章唠叨
    让人欧些诧异的是,远远望去,城门处人很是不少。79免费阅
    还没到城门口,却是一阵喧哗声传来,城门那里扰攘着什么,眼见许多人围了过去,接着便好像有不少人从城门口出来,人不少,围观的人更多,随着那些人移动,不一时,便聚起了黑压压的一片。
    年轻人爱看个热闹,虽然山民们有些怕生,但还是渐渐挤了上去,要看个究竟。
    孟青自然没多少兴致,不过是有些诧异,要说这解州城被秦人也没占多少时候?看上去竟是有那么几分繁华?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眼见同行了一路的年轻人们耐不住好奇之心,欲上前观瞧,他四下望了望,便招呼了一声,向官道旁边行了过去。
    这里却是一间简陋的茶肆,建在城门不远处的官道旁边,供人歇脚,显然,这处茶肆建成的时日不多,里面满是新鲜的草腥味。
    进了门,那边的声响越的大了,便是茶肆中伺候的小二,也来到门旁边,垫着脚向那边张望,不过突然天每一黑,将他吓了一跳,退后两步,这才看清,却是一条大汉当门而立,几乎将门堵了个严实,看这矢汉如此猛恶,【小二不禁又戒备的退了两步,这才勉强堆起笑脸“客官快请,大冷的天,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一边说着,眼睛却是叽里咕噜的转着,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条大汉,竟然多出了几分难言的期待出来。
    孟青不管这些,大步进来,略一打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顺手抛出一键银子,砸的桌子嘭的一声大响。
    那小二眼睛更亮,弯着身子过来,顷刻间,热腾腾的茶水便端到了孟青面前,还不住嘴的问“客官还要点些什么?这茶可不值什么,只一文钱罢了,客官若是投军来的,茶钱可免客官还要些什么?别看小店粗陋了些,但还有盹的烂熟的酱牛肉”咱们靠近河边儿,这黄河鲤也少不了,只是慢了些,若客官不急,却可在这里歇歇脚,尝尝咱们的手艺,咱们这里还有自酿的老酒,不比城里店面的美酒差了”
    “上十斤酱牛肉,再给我准备二十斤,一会儿带走,再上再条鱼,一个馊头,酒嘛,来一坛,一会儿人便都到了,赶紧准备。。
    听他一开口,口气虽说大的有些吓人,这小店便是一个月,也不定能卖的出这许多东西,但这小二儿不但未喜,却还有些失望,心道,南边口音,瞅着人高马大的,穿的虽说不像女真老爷
    。呸”是胡狗,但总不像汉人,却原来,还是和自己一般,是个汉客来的,可惜,前几日听说城南的那家,竟是捉了个女真细作,得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自家怎么就遇不上那等好事呢?
    不过谁指定细作就是胡狗来的?指不定就有汉人呢,小二自己开解着,孟青却是懵然不知,这解州才被秦人占了不到半载,却已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的,连个店小二,也胡狗胡狗的叫上了。
    等到小二转到后厨,张罗了一番回来,孟青招手将他叫过来,装作有些好奇的指着远处的人群,问道:“那里怎的如此热闹?”
    “客官哪里人?”
    这种试探对于孟青来说,真的没什么,既然决定来秦人这里,他就没准备再走,而以他的才干,一旦到了军中,目标也必定不会是小小的队正,旅帅什么的秦人官职,最少也要弄个营正才成。
    “俺是来投军的,中条山里的猎户,本来早些时候就能到,谁想大雪封山,差点mi了路,这才晚了,却不知解州这般热闹
    “以客官这般雄壮,以后定然是个将军”
    小二恭维着,疑心稍去“那边啊,杀人呢。。
    孟青一愣“哦?”
    小二有些得意,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大秦王师到了咱们河中,咱们河中汉人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以前咱们活的提心吊胆,家里有钱得藏着,家里婆娘,女儿什么的长的美貌,也得遮着掩着,不然的话,一旦让女真老爷啊,不,一旦让胡狗知道,若不乖乖送上,一保准就得落个家破人亡,现在好了,王师到了河中,第一条就是要给咱们河中汉人撑腰报仇
    。
    小二说的满脸红光一指外面那人群,“客官,您瞧见没有?听说是二十七个,虽说都是汉人,但以往却都跟着胡狗欺压咱们河中姓来的,最可恨的一个,听说是胡狗大官儿的妻弟,占了不知多少良田,还娶了十七八个婆娘,住的地方更像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似的,都怎么来的?还不是仗着胡狗的势,抢来的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再瞧他如今,午时三刻一到,立马开刀问斩,到了阎罗王那里,也得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去赎罪,阎罗王也是汉人不是?
    客官您还别可怜他,要小的说啊,这样早该遭天谴的就得多杀些,不然还真以为跟了胡狗,就没人治得了他们了呢,您是没瞧见,这已经是第七拨了,还有这许多人来看,等到这些王八蛋人头落地,保准各个拍手称那些军爷,真是好样的。。
    饶是孟青满腹心事,郁结的好像快将自己都憋疯了,但这时还是感受到了不同,民心,这就是民心,用杀人来凝聚民心,虽非上善之策,但用在河中,好像却也不错,秦人才俊之士何其多也?
    心中感慨,嘴上却道:“原来杀的都是些贼人,确是大快人心。”
    小二扬着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何止,这算什么?官家说了,以后凡是女真人,契丹人,都要杀,咱们大秦,不跟胡狗讲仁义了,见一个杀一个,这一冬,您是没见,来投军的每天都有,为的什么?还不是被胡狗欺压的狠了?这些年,河中姓哪个跟胡狗没仇?就方才,座上的两位还说呢,家里谁谁谁被胡狗杀了,来这里投军,就是为了报仇来的,嘿嘿,像您这般从山中来的更多,几乎各个都跟胡狗仇深似海,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许多人投军?”
    “说的好”孟青脸上终于露出了豪爽的笑容,他自小跟着父亲南征北战,那时金人几乎年年南下,所过之处,尽成焦土,屠村灭镇,驱赶姓攻城,眼见的,听闻的,桩桩件件,皆如禽兽所为,天地不容,若非家仇刺机的他几乎疯狂,也断不会北来,打算投靠金人。
    “没想到小哥竟还有这般见识。”
    小二儿虽然唠叨了些,心眼儿也不少,但到底不是心黑皮厚之人,脸上一红“【小的哪里有这般见识?来往的人多,偶尔听得再句,觉着有道理,便跟客官胡乱说说,再有呢以前大家伙儿在胡狗治下,能吃得饱,穿得暖,别被人惦记上,就要烧香拜佛了,哪里会想那么多?”
    “现在世道不同了,王师北来,念着咱们同根同种,不欺辱咱们小民姓,帮着咱们打杀胡狗,谁的心不是肉长的?谁对咱们好,谁对咱们坏,心里都分明,就说这税赋,胡狗在的时候,一家子,一年忙活下来,十成却得让胡狗拿走八成,到了冬天,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姓,卖儿卖女的成群结队的,看着就凄凉,若再多两年啊,我看这河中也快空了,谁活的下去?
    若非小的土生土长,从没去过外间,早就学其他人,往难逃了,就算死在路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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