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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血剑残阳-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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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眉头微皱,一双桃花眼水润之极,道:“你个傻子,毒后给你的药你都敢喝!你可知这药中有七味剧毒!你!若不降住她,如何拿解药救你!”

    熊倜这才明白,岚之前的异样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担心他的身体。

    他扶着怀中苏媚蓉坐好,起身走到岚的身侧,一把将她拽入怀中,闻着她发上的幽香,笑道:“傻丫头,我没事,真的。”

    “怎么会没事!”岚一把推开熊倜,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神色突变,惊道:“怎么可能?她还给你吃了什么?”

    熊倜摇了摇头,道:“药我不懂,但……”

    他望向床榻上还在发怔的苏媚蓉道:“她能潜伏王府救我,应不会害我。”

    岚叹了口气,望向苏媚蓉道:“刚才失礼了。”

    苏媚蓉回过神,笑道:“没事!我用药是狠了些,不过那小子身体不似普通人,你不用担心。”

    岚对其点点头,拉着熊倜到一旁坐下,道:“左手给我看看。”

    “嗯。”

    始终站在一旁的刘伯不禁有些扫兴地想道:就这么结束了?

    一道人影挡住了屋外的光亮,刘伯不禁回头望去,正是风尘仆仆归来的柳安若。

    “倜儿,休息得可好?咦?这姑娘是……”柳安若心中暗想:出去一夜,怎么王府又来了个漂亮丫头?

    熊倜循声望去,柳安若虽然精神很好,但熊倜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疲惫。

    他微微皱眉,双唇微翕,轻声道了句:“外公!”

    柳安若一愣,大笑道:“好!好!”他走至熊倜身侧,对着他的发顶就是一阵虎摸,眼神之中满是宠溺。

    “外公……”熊倜弱弱地又唤了一句,他那本就有些凌乱的发,眼下已成了鸟窝。

    “哈哈!男儿不拘小节,快和外公说说这姑娘是谁?”

    熊倜一把拉住岚正欲逃开的手道:“她叫岚,是药王的弟子,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柳安若一愣,再次大笑,一连道了三个好,他笑道:“外公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去过皇宫了,锦衣卫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不过……”

    他眼中极快闪过一丝失落,道:“外公现在还不能正式给你名分……不过倜儿,你放心,我……”

    熊倜打断道:“外公,你愿意认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其他那些虚名,我不在乎。”

    “好!不愧是我柳安若的外孙,为人洒脱!外公不会亏待你的!看你功夫不弱,等你伤好,外公将毕身所学都教于你!”

    一月后,熊倜的伤几乎痊愈。

    他走出屋子,伸了一个懒腰,耳边不禁传来两女争吵的声音,显然又是因为药材药性。

    熊倜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也亏了这医术、毒术精湛的二女,他才能好得那么快,只是耳朵实在太受罪。

    他望了一眼蓝天,心道:好久没有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气跃上了屋顶,飞身落到王府外的后巷。

    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熊倜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快步没入人群中。

    “卜头,那小子我们真地不动手?”

    卜鹰躲在暗处,冷道:“皇上的话你没听见吗?哼,不过就算我们不收拾那小子,也有人收拾他,暗河那边有动静了吗?”

    “钱……被双倍退回来了……”

    “你说什么!”

第五十一章 陆家往事() 
第五十一章 陆家往事

    数日前,京城。

    余云飞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一角的圈椅上,眼神冷冷地望着前方,轻轻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似是在等待什么。

    “小子坐没坐相!接着,新任务!”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厅中,令人难以判断声音来自何处。

    随着话音落下,一张包裹着碎银的纸团猛地从余云飞的身后飞来。

    余云飞冷笑一声,极慢地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接住了纸团。

    他将纸条展开,碎银随意塞入腰间,叹了口气道:“长老,你说你是不是耍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超越老六的机会,却突然插着翅膀飞走了……”

    “小飞,我们是杀手,说白了也是生意人,谁出的价钱大,我们就听谁的。说到底也是那熊小子运气好,有人愿意拉他一把。你功夫也不弱,同小六差不了多少,只是运气差了些。”

    “七!”余云飞撇撇嘴,不屑道。

    的确,他运气一直不太好,每次都抢不到好任务,一年完成任务所得的银两也许还抵不过别人一次任务。

    他不由叹了口气,也没有仔细看纸条上的内容,只是下意识地道:“我接了!”

    “就知道你这小子宁滥勿缺!”

    余云飞呵呵笑道:“黄泉长老真了解我!长老啊,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余云飞站起身,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道:“听说熊倜是逍遥子的徒弟,换句话说也就是你的徒孙了。眼下他逃过一劫,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空气突然一窒,余云飞左眼微眯,嘴角微扬,心中暗道:老头!看你往哪儿躲!

    他右手一扬,一枚月牙形的银色暗器陡然从指尖飞出。

    “叮!”

    一声轻响,一道剑光将其击落。

    余云飞冷哼一声,“七!”

    阴暗中一个黑衣老者缓缓露出本来的容貌,左眼的刀疤给人一种道不尽的阴森感。

    他冷道:“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以下犯上!连我都敢偷袭!”

    “你不是都挡下来了吗,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说了,狼月镖上有银丝缠绕,就算你挡不开,我也不会伤到你。不管怎么说我余云飞也是你捡回来的。我是杀手,也还是个人,这点人性还是有的!”

    “你小子有人性?有人性就不会以追杀同门为乐了!暗河上下有多少人死在了你手里?”黄泉左眉微挑,左眼显得有些空洞。

    “都是些叛徒,我不杀,也会有人杀的。”余云飞不屑地掏了掏耳朵道:“没什么事,我去干活了!”

    他一甩衣袖,手指一用力,狼月镖落入手中,他低眉一看,不由叹了口气。

    狼月镖乃精铁打造,眼下却断了,一剑刺向太阳果然厉害啊!

    京城西街小巷,余云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细细望了一眼纸上的任务,瞳孔猛地一缩。

    兵部尚书陆东翔。

    纸条上只有这般七个字。

    余云飞目光阴冷,他一掌将纸条送入空中,弯刀出鞘,刀光印在巷内灰色的石壁上,不足巴掌大的纸条化作千缕尘埃缓缓落下。

    余云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垂着眼帘走出小巷。

    弯刀静静地呆在那镶满宝石的刀鞘中,仿佛从未出鞘一般。

    残阳如血,余云飞静静地坐在陆府对面的屋檐上,十指交叉撑着下颚,眼神有些空洞,却掩不住那漂亮的左眼。

    尤其在日暮下,重睑的左眼泛着淡淡的烟灰色,似有些说不出的忧伤,而右眼却显得有些呆滞。

    夜来风叶遮月郎,一夕如环,昔昔成玦望。花染眉梢落鬓上,葳蕤丛间栖蝶徨。

    庄周梦蝶何区分,酒入愁肠,日日思君上。尘缘难绝丝连房,燕依旧故人坟凉。

    余云飞轻轻抚摸着刀鞘,淡淡道:“娘,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呢?我是杀手,收了钱,就要办事的!所以,孩儿只能违背对您的承诺了!”

    他左手紧握刀鞘,飞身落入陆府。

    “云飞,来!让爹试试你功夫,看看你最近长进了没!”陆翔东手握红缨长枪,笑道。

    “是,爹!”

    绣春刀应声出鞘。

    月光如水落在刀刃与枪头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美好得交相辉映着。

    余云飞躲在树梢上,冷冷望着院中的父子俩,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嫉恨。

    “七!”他不屑地轻喝了一声。

    陆家父子立刻停下了刀枪,目光齐齐望向不远处的槐树。

    陆翔东冷道:“是谁?”

    “取你性命之人!”

    “猖狂小儿!”陆翔东剑眉冷对,示意陆云飞退下,手握红缨长枪迎了上去。

    “哼!”余云飞冷哼一声,弯刀出鞘,一刹那,似斩断了月光。

    “唰!”

    红缨枪头带着一尾银光划过天际,倒插入一旁的草丛中。

    而余云飞的刀已经入鞘了,准确的说,仿佛根本没有出过鞘。

    他冷冷看着错愕的陆翔东,眼底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与嘲讽。

    陆云飞见父亲败下阵来,立刻手握绣春刀,横斩向余云飞。

    余云飞嘴角一扬,冷笑道:“就怕你不来!”

    他足尖一点,身子后仰,绣春刀的刀刃削去了他额前几缕碎发。

    “七!太弱了!”他一手撑地,抬起左脚便将陆云飞手中的绣春刀踢飞了,同时右手一撑,右膝狠狠顶上了陆云飞的小腹。

    “嗯……”陆云飞闷哼一声,身子蜷缩成虾米一般倒在地上,嘴角渗出几丝鲜血。

    这就是余云飞的实力,暗河杀手排行第九的实力。

    余云飞戏谑地望向陆云飞,右手抽出了弯刀,刀刃直指陆云飞。

    “住手!莫伤我儿!”陆翔东直扑陆云飞身前,用身子挡住了余云飞的弯刀,双目也对上了余云飞清亮的眸。

    余云飞冷漠地睥睨着陆家父子,心中一阵阵地酸楚,双眸上不禁晕开了一丝涟漪。

    他冷笑道:“七!他是你儿子!你可曾还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是了!你一定不记得了。你连为那个孩子起名都不愿意!”

    陆翔东瞳孔猛地一缩,惊道:“你……你难道是月儿的孩子?”

    “是啊!没想到吧!当年被你一脚踢开的阿狗如今正掌握着你们父子性命!”余云飞冷冷地笑着,看似十分平静,但陆翔东却能明白他心底有多很。

    二十六前,陆翔东还不是兵部尚书,正在官场中摸爬滚打,逢场作戏自也少不了,长流连于烟花巷。

    虽说不上风流成性,但也是个正常男人。

    当年他风华正茂不知引来多少女子的钦慕,余影月便是其中之一。

    身为怡红院的头牌,余影月的姿色与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两人一见如故,便顺水推舟般发生了关系。

    但万万没想到,就是一夜,余影月怀了陆翔东的孩子。

    作为男人,陆翔东本该负责的,但当时他却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结识了柳安若,而他的儿子陆云飞刚满三岁。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被一个烟花女子毁了名声与前途。

    他赠了余影月一箱珠宝,劝其打掉孩子,离开京城。

    虽然他对余影月心存愧疚,但自认也已仁至义尽,从此不再踏入怡红院。

    直到七年后,兵部尚书一职空缺,朝中几个同他要好的臣子约其在怡红院洽谈。

    几人相谈甚欢,送酒的妇人突地将酒洒在了他身上。

    他不由皱眉,一抬头便望见了那风韵已逝的余影月。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余影月竟突然带了一个六岁的稚童出现在他面前。

    “阿狗!快跪下,叫爹!”

    六岁的孩子愣愣地跪下了,眨巴着一对雌雄眼道:“你就是我爹?你来接我和娘的吗?那你能给阿狗起个大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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