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裂碑记-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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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道:「什么同伴!你与昙无谶的勾当,我全知道了!是不是你通风报信,泄露我人在鄯善国的事给他知道的?」
西海公主愕然道:「你说什么?」
陆寄风道:「不然昙无谶怎会找来,还从容操纵鄯善王设局杀我?」
西海公主听了,大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她一把推开陆寄风,顺手一挥,「啪」的一声在陆寄风脸上打了一耳光。
不要说陆寄风自己愣住,就连对山的昙无谶、山下的九国国王、侍臣们,也全都看傻了。
西海公主气得脸都红了,揪着陆寄风的衣领道:「你是在地下被石头压坏脑袋,还是被沙子闷呆了?我干什么告诉昙无谶你的下落?」
西海公主人虽被制,行事还是盛气凌人,一点也不怕陆寄风。陆寄风拉开她的手,喝道:「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西海公主火气上来,道:「好,就是我串通昙无谶杀你这个白痴,怎样?你杀死我呀!」
见到陆寄风与西海公主争执,远处的昙无谶就怕陆寄风一气之下,杀死西海公主,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当男人了,昙无谶急道:「是本座找到你的,与她没有关系!」
陆寄风道:「你如何能找到鄯善国来?」
昙无谶哼了一声,道:「你的行踪根本不是秘密,你破了本座设在大漠的黑灵城,掀起沙暴,本座岂会不知?」
「黑灵城是你所设的?」陆寄风惊愕。
昙无谶哈哈笑道:「雕虫小技,不过是些幻影迷象,也差点就把你困住了!你竟能脱困,让本座意外!」
想到自己在黑灵城内为心魔所迷,陆寄风心头一阵愧意,若非拓跋雪的发带,也不会将他唤回现实。可是此刻的拓跋雪立在昙无谶身边,也不反抗也不说话,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一般,委实令陆寄风不解。
昙无谶冷冷地说道:「你落下地道,本座循位寻至,也下了水道,本想了结你的生命,谁知引出怪物,倒是不必劳驾我动手了。」
原来在地下水道里,真的有人偷袭他,并不是陆寄风的错觉。而陆寄风自己也没想到背后还有昙无谶紧跟在后,这条水道的险关,原来比原先所见的还要可怕。
而以后的情况也不必再问,想必是昙无谶跟着他们一同出了祭坛,也看见了壁上的九国文字,所以找出当年围杀他的对象。或许在陆寄风与西海公主等人留在鄯善的第一个晚上,昙无谶就已潜入了鄯善王宫,制住鄯善王,逼他表面上假意服侍陆寄风等人,暗中却布下天罗地网,想把陆寄风活埋在地下。
这些过程,不必说陆寄风也猜得到。
陆寄风对西海公主道:「就算变生突然,你为了保命而假意应付昙无谶,也不必这么狠心,毒杀鄯善国的居民,帮昙无谶报仇!」
西海公主吸了口气,道:「你以为是我干的?」
「你是最擅用毒的毒妇,连昙无谶都怕你,不是你还有谁?」
西海公主怒视着他,道:「爱情会让恶毒的女子变得温柔,同样的,也会让温柔的女子变得毒辣。你就是一个让善良女孩变得邪恶的臭男子!」
陆寄风一时未听懂,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西海公主道:「白痴!你还不懂吗?下毒的人不是我,是小雪!」
陆寄风根本不信,道:「小雪不可能做这种事!」
西海公主道:「就是她!那丫头偷了我的君子风,全倒在鄯善城的水源里,替你报仇!」
「什……什么?」
西海公主道:「她见到昙无谶,本来吓得要死,一听说你死了,她跟疯了似的,逼问鄯善王,又冲到你落难的地方看,见到整个地面下陷,还引了会起火的黑水烧过,遍地焦土,她才失神落魄地回来。本来我怕她寻死寻活,谁知道……她竟偷了我的君子风,毒杀全城的人为你报仇!要不是我告诉她你没这么容易死,你想她活得到今天?」
陆寄风怔然不语,「爱情会让恶毒的女子变得温柔,也会让温柔的女子变得毒辣」……拓跋雪为了他,竟做得出像舞玄姬一般狠毒的事。
陆寄风望向对面山头的昙无谶与拓跋雪,一时之间胸中既沉重,又酸苦,陆寄风对拓跋雪原本只有怜惜恤弱之意,没想到她却对他用情深至如此。
昙无谶的声音从对面又传了过来,道:「陆寄风!你再不将西海公主交出来,休怪我再开杀戒!」
他见到对面陆寄风和西海公主不知在说些什么,陆寄风脸色阴晴不定,似乎随时有可能动手杀了西海公主,心中十分着急。不料陆寄风突然间抓住西海公主,便往山下推去!西海公主的身子像落石一般急坠而下。
昙无谶大惊,急忙跃下山头,企图及时抓住西海公主。
他后发先至,在西海公主尚未落地之前,便已先落至她的下方,举手一抓,托住了西海公主,稳稳地落地。
而仰头一看,山上的陆寄风、拓跋雪,都已不见了。
昙无谶知道这是最明显的调虎离山,可是他也无所谓,只要西海公主在手就安心了。可是他心里也不无几分轻蔑,想不到陆寄风竟不敢与他决战,反而逃之夭夭。
昙无谶哈哈大笑,道:「陆寄风!你很识相,知道保命为先!」
山下的鄯善王更惊恐了,陆寄风出现,以神乎其神的掌力止住落石,反击上去之时,他还以为陆寄风会救他们,帮忙杀了昙无谶,怎想得到陆寄风救了拓跋雪之后,就这样离开,不管他们的死活。
剩下的这些九国御林军,要对付昙无谶,除了人多之外,岂有其他胜算?
昙无谶才一落地,九国国王纷纷连奔带逃,以各种语言对侍卫们下令道:「包围他!」「射杀他!」「快护驾、快护驾!」
虽说九国各有指挥,混乱无比,九个国王的护驾队伍全横阵上前对上昙无谶,放眼望去,也是密压压的千军万马。
面对这样的阵仗,在昙无谶眼中,不过是任他杀戮的蝼蚁。
咻咻箭雨不断地射过来,昙无谶一声怒喝,飞身奔入阵中,随手拨挥,疾锐的箭势便被拨开,就像稻草一样,稍止不了昙无谶的奔势。昙无谶根本不将这九国御林军阵仗放在眼里,一心大肆杀戮,以报前仇。
箭雨之中,那身飘飞的黑斗篷就像一片狂飙的乌云,直袭阵中,逼向九国国王,一眨眼已欺至阵中,前列的弓箭手退至盾后,刀剑手们兵刃齐出,挥向昙无谶。昙无谶口发叱咤,斗篷疾挥,衣角所带过的霜气一扫,便见血瀑!
昙无谶的斗篷衣摆,本就是以镌刻精美的利刃缀成,加上他的劲道与真气,所挥过之处的威力更是惊人。没人知道他怎能所过披靡,众人只见靠近他的人全在瞬间喷血飞开,而昙无谶抱着西海公主,根本连出手都没出手,所过之处,群兵不是断首就是腰斩,这可怕的景象教人见之丧胆,昙无谶简直是死神一样,狂笑着,冒着血路直取最后方的御车。而九辆御车也已准备逃奔,车驾上的华丽刺绣与流苏不安地颤动着。
刀剑的挥击镪铛之声,鲜血与肢体飞散中的呼喝叫嚣,却都在一瞬间倏地中止。
一把冷冷的剑,已迎着昙无谶的咽喉。
混乱的军队中,陆寄风早已沉着地立于人群,手中的剑也早已等着昙无谶。
完全没有防备到的昙无谶,只来得及看见陆寄风冷冷的眼神。
他的首级已经飞了出去!
陆寄风一剑挥过,剑刃砍断昙无谶的颈项,那宏伟的身体还向前冲出数十尺,才往前仆倒。
众人这时也才看清,昙无谶仆倒的身体,已经没有头了。
陆寄风与昙无谶之间,空出的一大片沙漠上,一端立着横剑的陆寄风,另一端则是那倒卧的黑色巨躯,当中点染着几点昙无谶的鲜血。包围在外围的兵士们,仍然目瞪口呆,没有人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陆寄风持着昙无谶的首级,将之高高举起,众人才发出震天般的叫声,不知是欢庆,还是震愕。
昙无谶的尸体被众人举起,与陆寄风一起被推送到九国国君驾前。
鄯善、乌孙、渴盘陀、悦般、龟兹、疏勒、焉耆、车师、栗持国王们原本藏身在军队后方,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兵士们发出轰然欢呼,侍臣才急忙由前面的队伍得到消息,而转告国王;昙无谶已经伏诛了。
国王们望着被推到前方的陆寄风,他手上还持着昙无谶的头颅。鄯善国王既惊喜,又惭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乌孙国王笑道:「虽然已无吉迦夜,但是狮子还是要死在英雄手中,你是哪一国的兵士,如此勇猛?」
陆寄风道:「魏国。」
「魏国?」九国国王有的不明白是哪里,也有的略知中原局势,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不知魏国的人怎会来这里解他们的危难。
乌孙王道:「狮子的生命源源不绝,就算断了首级,仍有可能重生,不如将他的头颅捣毁。」
陆寄风道:「不必如此。」
他以掌气封住昙无谶首级断口的血脉,也顺便封住他的七窍,纵然他已修成元灵,可以离形脱身,在被封住所有关窍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脱逃出去。
众人望着昙无谶平静的面孔,都感不可思议,这个头颅差点亡了九国,也是各国国王一生的梦魇,却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乌孙国王望着鄯善王,冷然道:「鄯善王,就算以昙无谶为靠山,也是不可靠的。」
其他七国国王也都怒视着鄯善王,鄯善王有些手足无措,道:「这……孤王被昙无谶所胁迫,是不得已的……」
乌孙王道:「不得已?你谋害八国,有再大的不得已,都不能善了!」
龟兹国王也道:「没错,八国就将围攻鄯善,你好自为之吧!」
鄯善王急恐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陆寄风却开了口,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翻译们将陆寄风的话传了出去,九国国王都静下来,望着陆寄风。
陆寄风道:「鄯善王被昙无谶所迫,也出自于不得已,鄯善国近遭巨变,城中的军民死亡大半,已经不堪再受军火,八国不应趁机瓜分它。九国在西域各自为政,理应安居乐业,何必报仇不休?」
龟兹王不服地说道:「鄯善王寡恩背义,本该受天惩罚!」
陆寄风道:「若是昙无谶恶计得逞,诸位还能全身而退吗?若是因此开启西域战火,是我所不愿!不如就让昙无谶重生,有他的存在,你们才不得不团结!」
一听要让昙无谶再获生机,九国国王都吓坏了,急忙道:「使不得!」「再商议,再商议!」
陆寄风道:「昙无谶是被我所杀,而我不愿意再见到战争,九国既已和平相处了这么多年,往后应该也能维持和平。」
乌孙国王道:「可是……事实上西域并不平静。」
陆寄风道:「为何?」
乌孙王道:「东边有柔然与北凉,不时往西侵略,我们担心鄯善国迟早也会被柔然或北凉所掠,到时候屏障之地消失,八国都暴露在虏骑面前,一样有亡国之危!」
西海公主已护着拓跋雪前来,闻言,笑道:「柔然与北凉,真正怕的可不是你们九国,而是魏国。」
乌孙王道:「但魏国强大,柔然或北凉根本就不可能侵略魏,只会往西征讨。魏国再强,也与九国无关。」
西海公主道:「当年班超通西域,促成尔等朝拜中国,受中国所佑,免于匈奴侵伐。如今魏国比汉朝强盛,而柔然、北凉,却不如匈奴!你们向魏国进贡输诚,才是明智之决!」
西海公主的话,令九国国王都为之心动。
众车驾回到王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