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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切莫回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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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薇妮悄声道。
「每当你说那句话,我都会胆战心惊,夫人。」
「关於班克斯爵士的继承人陆夫人。」
「她怎麽了?」
「我怀疑她可能涉及这件事。」
他止步转身端详她。「你到底在说什麽?」
「我可能忘了提到,下午从崔埃蒙口中问出班克斯的名字後,敏玲和我拜访了班克斯爵士的宅邸。」
「没错,你确实忘了提到那件小事。」他说。「为什麽?」
她扮个鬼脸。「如果你非知道不可,我想保留到日後令你惊奇。」
「让我告诉你,薇妮。」他咬牙切齿地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调查过程中的惊奇。」
「好嘛、好嘛,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惊奇。」她咕哝。「我猜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或者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什麽事?」
恼怒在她眼中浮现。「在我们的合夥关系里,你总是扮演老师和专家的角色。总是去请教你的人脉—;—;那些你不肯介绍给我认识的人脉。」
「可恶,薇妮—;—;」
「我想要证明我绝对有能力处理我分内的调查工作。」
他一言不发。
「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拓斌。在合夥关系里,我们是平等的。机会出现时,我绝对有权利自行调查。」
「可恶!」
「拜访班克斯的宅邸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作法,陆夫人毕竟是可能的嫌疑犯。」
「嫌疑犯?陆夫人?」
「是你不只一次指出继承人有时会失去耐性。」她得意地说。「此外,如果她没有嫌疑,那麽我很有可能可以说服她雇用我们替她找回失窃的手镯。」
他无法反驳她的逻辑,但那并没有改善他的心情。
「你和陆夫人谈过了吗?」
「没有。她下午不在家。」
「明白了。」他稍稍松了口气。
「去接受她一周一次的催眠治疗,」薇妮慢条斯理地补充。「她似乎饱受神经脆弱的折磨。」
他看得出来她很得意。「陆夫人在接受催眠治疗就是你的大惊奇吗?」
她的沾沾自喜变成不悦的表情。「你不得不承认那是惊人的关联。」
「薇妮,伦敦有一半的人都在接受神经或风湿的催眠治疗。」
「没有到一半。」她怒目而视。「你不得不承认这不仅仅是巧合而已。这个案子的女性死者与催眠术有密切的关系,如今这个可能的嫌疑犯又在接受催眠治疗。我打算深入调查陆夫人。」
「什麽时候?」
「明天上午。」
他抓著阳台矮墙的边缘思索各种可能性。
「我陪你去。」最後他说。
「谢谢,不用了。」她不屑地轻哼一声。「我自己处理得了。」
「我毫不怀疑那一点,夫人。」他冷笑。「但我无法抗拒观看你工作的机会。你说的或许没错,我可能忽略了你对我们合夥关系的贡献。是我留意能否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12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薇妮和拓斌被带进班克斯爵士宅邸、那阴暗、寂静的客厅。
一个年龄不详、脸容严峻的妇人坐在窗边看书。她穿著深褐色的衣裳,腰间系著一条装饰用的链子,链子上悬挂著几把钥匙。她的头发在脑後绾成一个紧实的发髻。
「午安。」陆夫人语气冷淡地说。
她放下书,首先望向薇妮,一脸的不感兴趣。但注意力一转向拓斌,立刻就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就像猫儿刚刚发现花园里的小鸟,薇妮心想。
「谢谢你接见我们。」薇妮冷冰冰地说。「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但我们觉得你一定会对我们要说的话感兴趣。」
「请坐。」陆夫人对拓斌露出亲切无比的微笑,示意客人坐到褐色的沙发上。
薇妮就座,但拓斌照例地站到最近的窗户前,背对著从窗帘缝隙渗进来的阳光。
「我就直接说重点了。」薇妮说。「我的同事麦先生和我从事秘密调查的工作。」
那句话使陆夫人的目光暂时从拓斌身上移开。她望著薇妮,眨了几下眼睛。「我不懂。我以为那种事归保安官负责。」
「我们的客户比较高级。」薇妮说。
「原来如此。」陆夫人仍是一脸茫然地说。
「雇用我们的都是坚持极度保密的上流人士。」薇妮补充说明。
她从眼角看到拓斌的嘴又以那种令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方式抽搐著,她不予理会。他或许不懂,但她深知给可能的客户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多麽重要。
「是吗?」陆夫人的注意力再度飘向拓斌。「真有意思。」
「此刻,我们在找寻一个杀人凶手。」薇妮冷冰冰地说。
「天啊!」陆夫人伸手按住胸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真不寻常。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淑女从事那种工作。」
「确实不常见,」薇妮同意。「但那不是重点。请让我说明我们登门拜访的目的。麦先生和我有理由相信,一个近日遭到杀害的女子,在遇害前不久,从贵府偷走一件价值不菲的东西。」
「你说什麽?」陆夫人瞪著她。「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向你保证,这栋宅邸并没有遭窃贼闯入过。」她迅速往四周看了看。「不信你自己看—;—;银器都在,也没有任何东西失踪。」
「那件东西是一条非常古老的手镯。」拓斌说。
「不可能!」陆夫人斩钉截铁地说。「我的首饰盒里少了一条手镯我一定会注意到。」
「那条骨董手镯在收藏家问被称为『蓝色梅杜莎』。」薇妮说。「你知道它吗?」
陆夫人皱眉蹙额。「如果你指的是我伯父锁在卧室箱子里的那条骨董手镯,那麽我当然知道。它的样式完全不合潮流,称不上是令人感兴趣的骨董。它好像是在英国这里发现的,根本不能与来自希腊或罗马遗址的骨董相比,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班克斯爵士为什麽在卖掉所有的骨董收藏後,又买下那件古物?」
陆夫人轻哼一声。「我认为是某个无耻的骨董商,趁我伯父一年半前脑筋开始糊涂时,占了他的便宜。」
「有些人认为『蓝色梅杜莎』很有价值。」薇妮小心翼翼地说。
「我承认它的黄金看来很纯,雕工也很精细,」陆夫人说。「但宝石很不吸引人。我作梦也不会想戴它;我打算在伯父归天後立刻卖掉它。要知道,医生认为他熬不过这个月。」
「我们听说了爵爷病重的消息,」薇妮柔声道。「请接受我们的致意。」「他已经病了好一阵子,撒手人寰会是一种解脱。」
对谁来说是解脱?薇妮纳闷。
「听说你搬来这里照顾他。」拓斌不带感情地说。
「人必须尽本分。」陆夫人用慷慨赴义的语气说。「家族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尽力而为。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对我脆弱的神经造成很大的压力。」
「我了解。」薇妮鼓励地低声说。
「小时候我的母亲就告诫我,日後必须避免让我脆弱的神经承受过度的压力,她说的没错。三年前遭受丈夫去世的打击後,我发现我容易犯女性歇斯底里症,那是非常令人苦恼的病症,我的医师说我需要接受定期治疗。」
「让我们言归正传好吗?」拓斌说。「你上次去查看『蓝色梅杜莎』在不在班克斯爵士的保险箱里,是什麽时候?」
「你说什麽?哦,对,那件骨董。」陆夫人勉为其难地放弃有关她神经脆弱的话题。「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打开保险箱了,但我可以肯定一切正常。」
「我想你最好去看看『蓝色梅杜莎』还在不在。」拓斌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
「那样可以使我安心,陆夫人,」拓斌说。「以及大大地镇定我的神经。我的神经跟你一样有点脆弱,你知道焦虑起来会怎样。」
「那当然。」她立刻站起来走到拓斌身旁,抬头对他微笑,伸手轻拍他的手臂。「我不知道你有相同的苦恼,我完全了解。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你拥有我最真切的同情。」
「谢谢。」拓斌说。「关於手镯—;—;」
她朝他挤眉弄眼。「容我失陪片刻。我这就上楼去查看,好让你能安心。」
她快步走出客厅。
薇妮望向拓斌。
「神经脆弱?」她挑起眉毛。「你?」
「我敢打赌你根本不知道我有那种毛病。」
「连作梦也想不到。至少你不大可能罹患女性歇斯底里症。」
「为此,我每天祷告感恩。不知道有没有男性歇斯底里症?」
她皱起眉头。「如果手镯还在保险箱里,那可就尴尬了。」
他的嘴角抽搐一下。「我非常怀疑。叶英不像是那种追逐不实传闻的人。」
片刻后,陆夫人回到客厅,她的脸上充满了惊慌与困惑。「天啊!就像你们说的一样,手镯不见了。」她在地毯中央停下,手里抓著挂钥匙的腰链。「搞不懂。我说过,这栋宅邸没有窃贼闯入的迹象;没有打破的窗户或撬坏的锁。管家密切注意每件东西,如果有贵重物品不见,我一定会被告知。」
拓斌望向她手中的钥匙圈。「你刚才开保险箱时,它是锁著的吗?」
「是啊!」陆夫人低头瞪著挂在腰链上的钥匙。「锁得好好的。」
「保险箱还有别的钥匙吗?」薇妮问。
「没有,只有这一把。我搬进来的那天就接管所有的钥匙了。」
「事实俱在,陆夫人,」薇妮说。「手镯被偷走了。虽然你对它的评价不高,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它对某些人来说是价值不菲。我猜你希望找回它?」
「那当然。」
薇妮露出她最专业的笑容。「既然如此,麦先生和我会非常乐意接受你的委托。」
陆夫人犹豫不决,警惕地皱起眉头。「委托?」
「替你调查这件事。」拓斌解释。
「如果你们找到手镯,我必须付你们酬劳?」
「惯例是如此。」薇妮说。
「我明白了。这我还不确定,一切都很令人迷惑。我可以感觉到我的神经已经开始对这种状况的压力起反应了。」
拓斌双臂交抱在胸前。「手镯是你将继承的财产之一。但我必须告诉你,不熟悉骨董市场的人和骨董商打交道时,很容易吃亏。那一行有许多骗子,趁火打劫的罪犯就更不用说了。」
「我听说过那种事。」陆夫人比较镇定了些。「伯父总是再三强调从事这种交易必须非常谨慎。」
「他说的没错。」拓斌说。「但雷夫人和我在骨董市场正好有人脉。如果顺利替你找回手镯,我们会很乐意协助你以很好的价钱卖掉它。」
「另外收取少许费用。」薇妮连忙插嘴。
陆夫人的眼神突然转为精明起来,她缓缓地坐到椅子上。「不用说,在拿到出售手镯的获利之前,我不必付你们这第二笔费用,对不对?」
「当然。」拓斌说。「那麽,你要不要我们替你办这件事?」
陆夫人只深思熟虑了三秒就果断地点了一下头。「我可以委托你们,但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没有找到手镯,我不必付你们任何费用。」
「一言为定。」薇妮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想请问你几件事。」
「什麽事?」
「你提到你的神经脆弱,容易犯女性歇斯底里症。」
「对。」
「我昨天下午来访时,你的管家提到你定期去一位催眠师那里接受治疗。」
「没错。」陆夫人说,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戴医师。他非常厉害,真的。」
薇妮想起她研究过的广告。「我在报上看过他的广告;他声称他的专长是替已婚妇女和寡妇,缓解女性歇斯底里症的相关症状。」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年来我看过数不清的医生和术士,但治疗的结果从来没有像戴医师这样有效。我无法形容每次治疗後,那种轻松和满足的美妙感觉。」
「请问你有没有看过贺浩华医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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