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医娘-第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她看清了,素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刚刚被丝帕摁干的眼眶,又开始有热意。
素年闭了闭眼睛,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萧大人。”
来人正是萧戈,有段时间不见,这人是不是又长高了?不仅如此,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感更加地强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划伤一样。
小翠和巧儿是一早就见到萧戈的,她们也想提醒一下小姐,小姐蹲着身,埋着头也看不到,可萧戈身后的月松偷偷地朝她们两个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好在素年的哭泣也已经到了尾声,直接站起来就跟萧戈打了个照面。
“走吧。”萧戈扫了一眼素年狼狈的样子,转身示意她跟上去。
素年没有动,她还要回去打听登闻鼓在哪儿呢。
萧戈走了两步转过头,“怎么?不想见你师父了?”
素年全身一震,疾步跟了上去,“萧大人能让我见到师父?那真是太感谢了,小女子无以为报……”
萧戈也不知怎么的,浑身肌肉忽然一僵,又听到素年接着说:“以后大人要有个头疼脑热尽管开口,小女子定当随传随到。”
肌肉又放松下来,萧戈的脸看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跟在他身侧的月松注意到了,他抿了抿嘴角,低下头来,大人也真是的,难不成还真指望沈姑娘会说出“只有以身相许”这种话?别逗了。
在他们离开后,刘炎梓慢慢地从门口面走出来,他不是没有听到素年从心底散发出来求救的声音,但他没办法,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做无意义的安慰,原来还不够,他还没有成长到能将这个女子纳入羽翼之下……
萧戈带着素年来到一个小胡同里,那里已经有一顶灰扑扑的小轿子在等着。
“若是想见你的师父,你只有一个人前去,我已经安排了一下,时间不会很长,也会有危险,如何?”
素年点点头,转身对着小翠和巧儿,“你们两先回去,跟玄毅和魏大哥说一下,若是我跟师父一样失去了踪迹,你们也不用找了,直接将家里的银子分了,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素年说得太随意,两个小丫头的眼泪瞬间落下来,“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真的。”素年用丝帕轻轻擦拭她们脸上的泪水,“我要真有不测,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先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小翠死拽着素年不撒手,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姐怎么能这样说?什么叫她会有不测?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哎呀,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们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萧大人啊?萧大人不是都说了嘛,给安排好了,我就是先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素年赶紧挽回一下,然后将巧儿揽到一旁,“小翠这孩子就拜托你了,她比较死脑筋,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可千万看住了她啊,嗯……,大不了以后你生的孩子里面选一个姓沈,巧儿长得这么漂亮,我也不亏。”
“小姐!”小翠大声吼了出来,她都听到了好不好!小姐刚刚还在街边哭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回这么邪恶的样子!
素年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样子,淡淡的懒散,微微的闲适,“我如果不去,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巧儿和小翠的手慢慢放开,两个小丫头强忍着心里的恐慌,嘴角都憋地变了形,可她们也知道,如果不去的话,就不是小姐了,哪怕知道会有危险,哪怕知道有可能落得跟柳老一样的下场……
素年坐上了小轿子,里面只能看见四四方方一个小小的空间,她的心出奇地平静,真是太好了,比她自己想的方法要好上一百倍,有危险又怎么样,关键是能够见到师父的几率提升了,这就足够。
小翠和巧儿站在原地,目送着小轿子慢慢远去,小丫头觉得不能哭,太不吉利了,巧儿想起自己给小姐做的那身用金线细细勾勒出枝蔓的衣裙还没有完工呢,她要赶紧回去做完了,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穿的。
还有小翠,小姐前些日子一直念叨着那道做过一次的双味烤鳜鱼卷,因为工序复杂,所以做起来不是很方便,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新鲜的鳜鱼卖,对了,还要买火腿、冬笋……,小姐还爱吃芙蓉干贝,她要做好一桌子菜,等小姐回来!
ps:
感谢xxxxxxjj、小昼、lhrgxf的粉红票,感谢开心蝶变的平安符,么么哒(*^__^*)
第一百三十五章原委
“大人,沈姑娘真的会有危险吗?”月松在小翠和巧儿匆匆离开之后,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到。
萧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月松却不再说话了。
************************
小轿子抬得还算平稳,两边的小窗都被封闭起来,素年觉得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但她神奇地竟然没有立刻就晕。
手指尖扣着身旁的轿壁,素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轿子落地了,轿帘被掀开,素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她的面前,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牢狱大门,而是一处院子,并不大,里面就光秃秃一间屋子。
素年心里有异常强烈的质疑,但她没有人可以问,抬轿子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就剩下素年一个人。
忽然,从院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素年想都没想,立刻抬脚往里走。
推开屋子的门,里面光线很暗,门竟然唯一渗入光线的渠道,素年甚至能看到在这道光线中,无数灰尘飘扬其中。
“谁?”在屋子的最里面,有人出了声。
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又沙哑到陌生。
“师父……”
素年轻轻地开口,声音都不敢用力,她害怕稍微大声点,就能加重柳老的痛苦一样。
“哗啦哗啦”一阵响动,素年听到有锁链的声音,随即,一个身影慢慢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素年的瞳孔放大,无法再忍耐,眼泪瞬间崩溃。
柳老的脚踝上都被锁了锁链,已经将皮肤磨破,周围都是干涸的血迹,柳老原本的身形就消瘦。但素年眼前的柳老,几乎瘦脱了形。
嘴唇干裂,眼眶凹陷,老态毕露的柳老让素年一直强忍着的淡定消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老倒是还想笑笑,刚牵了牵嘴角,嘴唇又迸裂开一道血口,“我就怕你这样,你怎么能进来的?”
素年用袖子将脸擦干净,含着眼泪将柳老扶坐下,“萧大人帮的忙,师父你别担心,我去求萧大人,求他将你救出去。我怎么这么笨啊!居然没想着带点东西……”素年一边哭一边说,眼泪怎么擦都擦不赶紧。
“别忙了,能让你见我一面,萧大人也算尽心了。”柳老低低的开口,“行了。你走吧,别再来了,我这一辈子,也算够本了。”
“我带你出去,”素年根本不管,站起身就想将柳老往外拖。
柳老摇摇手,“出不去的。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素年看着门口,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可她相信,一旦她想做些什么,就会有无数人从各个角落里跳出来。
外面阳光明媚,屋子里却阴森潮湿。一道门,隔出两个天地。
素年的心忽然镇定下来,师父说,萧大人能让她进来已经是尽了心了,她不能傻乎乎地如同韩剧里的女主角。生生浪费了萧大人的好意。
素年转过身,在柳老面前坐下,强迫自己看着师父憔悴的脸:“师父,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看到素年能够这么快平静下来,柳老在心里点头,自己这个徒弟很好,非常好,她或许还有些天真幼稚,但那只是因为经验不足而已,能那么快控制住情绪,单单这份心性,以后就算自己不在了,小丫头也可以勇敢地生活下去,只是可惜……,自己可能看不到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
“师父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区别罢了。”
“……”柳老无奈地笑了笑,素年的脾气他也知道,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柳老之前秘密进宫,实则是为了一个人治病,这个人,就是现在影响了政局的,蜀王。
蜀王在京城的呼声并不比太子殿下低多少,又因为他年长,行事稳重,仁爱慈善,之前立太子的时候,一度引起了不小的波折。
然而就算现在大局已定,但支持蜀王的力量仍旧没有消散,而是暗中蛰伏着。
陛下圣体欠安,一旦驾崩,现在太子的实力还不成熟,蜀王又因为身体不适并未离京,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然而,蜀王的身体不适并不只是幌子,他的身体确确实实地有不妥的地方,这个不妥,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支持他的力量。
所以蜀王的身子必须要治好,而且不能够泄露出去究竟病成了什么样,那么柳老这个不属于太医院的大夫,又是医术高超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蜀王的要求,柳老不能够说不,这个蜀王表面是和善慈祥的,但实际上会如何,谁都不知道,柳老只知道,在数个有封地的王爷里面,只有这个蜀王顺利地留在了京城,在数个同样起点的储君候选里,只有他的呼声能跟当朝的太子媲美。
于是柳老只能以参领大人的名义,偷偷地去蜀王那里。
柳老不想让素年参与其中,所以骗她是进了宫里,那是他们这些不属于太医院的大夫不能踏足的禁地。
可柳老没想到,蜀王的病情竟然那么棘手,他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也只能稍微控制住病情。
就在前段时间,蜀王的病情加重,一怒之下,将他囚禁于此。
柳老知道,他的命是保不了的,不管有没有将蜀王医治好,他都会随着这个秘密消失。
不想让素年知道,可柳老没想到萧戈竟然会出现,而且将人送到自己面前,柳老觉得很不安,难道说萧戈跟蜀王之间有什么牵连?
一想到这里,柳老就下定了决心,用简洁的话将来龙去脉跟素年解释清楚,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如果素年在萧戈那里得到不真实的信息,这丫头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蜀王的病状是什么样的。”素年听完了以后,只问了这么一句。
“丫头啊,你别再掺合进来了,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余地,我也一把年纪了,有了医圣的名号,也不虚此生了,但你不一样,丫头,你才多大?你还没有嫁人呢!”
这可是柳老最纠结的一件事,在他看来,好好儿一个女孩子,不嫁人像什么样子。
素年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眼睛却执着地盯着柳老:“蜀王的病状是什么样的。”
柳老不语,素年慢慢垂下眼,“师父,你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蜀王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也知道自己不论有没有为他治病,都会是一样的下场,对吗?”
“可你还是接诊了,就算知道这人事后一定会杀了自己,你也必然是竭尽所能想要将他治好,对吗?”
柳老忽然又笑了,嘴唇上的裂缝里有血珠渗出来。
谁会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柳老也是人,在知道自己事后必死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恨过,他还有想要做的事,还想看着素年成亲,看着她一步一步接替自己医圣的称号。
看着在自己面前被病痛折磨的蜀王,柳老真想动点手脚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可是,他总想起那时,在青善县,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脆生生地跟他说“医者,凡有请召,不以昼夜寒暑远近亲疏,富贵贫贱,闻命即赴。视彼之疾,举切吾身,药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