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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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我的话?你倒说说看。”烈山诺挑眉似乎不相信我能说出什么戳他软肋的话。
“在柔然时,你问他,当年先皇是不是真的将帝位传给了他,现在依我看,先皇有没有传给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帝位一定没有传给你。”
“你……”此话出口烈山诺果然怒了,只是揽着我的手臂一下将我甩开了……
第二十三章 幼稚王爷(下)
我晃了一下淡然一笑,“你让我说的。”
烈山诺把目光撇向了别处,堵着气不搭理我了。
我也不生气,把沾了血的绷带扔进水盆里,又拿出新的想给他缠好,谁想他竟把我的手推开了。
见他真的生气了,我也不想劝只是坐他旁边休息等他气消,等了好半天他才气消,让我把干净的绷带重新给他缠好,可还是一句话不愿说。
不管他气不气我该做的也做完了,不过收拾东西回去时,我还是忍不住对他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像。”
他还是不言语,但我瞧见他唇角抽搐了一下,回去的路上忍不住笑他幼稚。
四天后。
因为烈山韬知道岛上多了个人,按往日的食物可能配给不够,就每日赏赐一两样食物下来,他有时心细如发我也见过,可这次却觉得不同,感觉他对烈山诺和妹妹娇若的感情简直有天壤之别。
心里对他们兄弟间的情意更是唏嘘不已,两个人明明就是互相挂牵着,却又互相打击压制,看这劲头这事也不是最近几年开始的,想必从他们小时候就开始了。
我端着热好的人参鸡汤慢慢向地窖下面走,下去后才发现烈山诺不在。他伤口虽好了很多,但要有游水回去牵动伤口恐怕还不行,要是他在岛子上乱转,又怕和其他人碰上。
放下汤我心急地上去找人,可又不敢出声喊他,幸好月色清亮,找了半个岛终于在栈桥旁的竹林里瞧见了一个颀长的背影。
竹林里枝叶斑驳,但只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锦愁,虽然他们身形相仿,可锦愁显得瘦弱些,而烈山兄弟的皮肉下一副铁骨撑着,坚毅而萧瑟。
见烈山诺静静望着湖面不知在想什么,我不想过去打搅,便站在原处等他。可等着等着眼睛就定在他犹如剪影的侧脸上移不开了。
不知看了多久,烈山诺突然转回头来,目光咄咄地看着我轻蔑道:“怎么你又心仪本王了?”
我被他逮到本来有些尴尬,可听了这话反而没有了惭色,走进他秀眉一挑也轻蔑道:“我家乡有个诗人,有首诗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烈山诺重复了一遍后,随手把手里的竹枝扔进了湖中,一双暗夜中晶亮的眸子盯着我道:“我皇兄和那个傻子,哪个是你的沧海啊?”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心头立时像一片乌云罩住,低下头不做声了,只望着映着月光的湖面出神。是啊,他们谁是我的沧海?谁是我的巫山啊?
烈山诺见我的神色似乎知道戳到了我的痛处,自觉有些失言,也望着湖面不在说话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我从怀里拿出了两个梨子递给了他一个。记得几年前他救我时就吃了我用来充饥的野果,这个又是烈山韬赏赐的,想必他是喜欢吃水果的。
他望着远处的天阙大大地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小时候和皇兄一起吃梨子,我总是吃小的。”
“孔融让梨,可见谦卑之礼你比他要学得好。”我也看着天阙边吃边道。
烈山诺还是那样冷哼了一声,“谁想学什么孔融,只不过是每次我把手伸向那个最大的梨时,我母妃都会把我的手打掉。”
“因为你母妃觉得对不起他和他母亲?”
“怎么这个他也告诉你了!”烈山诺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我当他一辈子也不会让人知道呢?”他口中略带嘲讽地说着,随即认真地看着我,“那他可告诉你,我母妃是如何为他争取皇位的?”
“没有。”这梨子不知什么品种,吃到里面竟然也不酸,不知他们兄弟俩吃了二十几年,可品出来过。
“不管他是如何登基为帝,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你是不是真的想坐那个位置。”
“君临天下,拥有一切,谁不想?”他想也未想断然道。
“君临天下就谁都想吗?”当年我日夜盼地就是锦愁能封王开府,我们远离皇宫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皇位想也没想过。“拥有一切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他没有真正的兄弟,也没有真正的妹妹,没有普通的子女,一切为了他的社稷。”
我知道他是因为烈山韬执意将娇若嫁给慕容丑奴,才一时气愤要去刺杀他的,至于是不是真心要杀了他的皇兄,他其实也未必真的想好了,所以含沙射影地劝了他两句。
谁想他竟想也不想道:“那他也没有真正属于的女人,你可想到。”
“我知道,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层道理我自李妃死时就明白了。
“当真没有关系吗?”
“我只是天心居的一个囚徒。”
烈山诺轻轻冷笑:“我母妃过去总是在将最好的一切给了皇兄后抚慰我说,你会得到最好的。看来你们女人的道理都是如此的,得不到就说个谎骗自己。”
被他嘲弄我不气反而觉得说得有理,低眉想着他的话不由笑了,再抬眼时,看见他的眼眸竟和烈山韬如出一辙地看着我,便有些怅惘道:“我那日说你们像不是气你的,你们有时真是一模一样。”
“是吗?”他说着眼神一凛变得尖厉起来,伸手拉过我圈进怀里唇霸道的吻上了我的,我使劲想推开他,本来还顾及他的伤口,但因为他的放恣最后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尽管伤口吃痛,可他还是吻了很久,但离开后仍是圈着我像胜利了般盯着我道:“一样吗?”
我仍不住叹了口气,“不一样。他不会为了这种事赌气的。”
烈山诺这次拧紧了眉头,神色俨然一个受挫的少年。
“他所有心气都放在了证明他是做皇帝的不二人选,证明他比你强。这大概是因为你事事都和他争,把他逼得太紧的结果吧。时到今日他已走向了成为自古第一帝王那条虚妄的不归路,而你何苦还要事事逼他。何况帝王的孤绝也不适合你。至于女人你更不该和他起意气之争,因为他不会和你争。”我说着轻轻推开他推出了他的怀抱。
不再理烈山诺,我兀自朝天心居方向走,却听见他在背后道:“如果不会为这种事赌气,他怎么会打掉你裙子里的月桂花,怎么会砍掉这岛上的所有树。”
我听了他这话脚步不由僵住,终于明白了那次他为什么砍掉天心居所有树,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理由。
第二十四章 一箭双雕(上)
没几天后,我给烈山诺去送食物时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自己游水回岸上已不成问题,至于他怎么出的宫我更加不担心,他有人脉进来,自然也有办法出去。
我又开始了我往日的生活,逢朝会便去做我的女史官偶尔帮烈山韬处理公文,其余时间给锦愁配药,这些年我给锦愁制药几乎成了我除吃饭睡觉外另一见必做的事。
最初两年每当有新药配制出来,我都兴致勃勃地哄锦愁吃下去,等得到都是失望。希望一则在再而三的破灭后,我开始变得有耐心起来,说是耐心其实我只是还没有绝望罢了,也或者是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医好锦愁了。
自烈山诺因娇若公主出嫁之事和烈山韬闹了一场后,他对娇若的事便默许了,而烈山韬也做了妥协,他将过去的公主出嫁,改成了让慕容丑奴进京来迎娶。其用心也是试验慕容的胆量,他若真心归顺自然敢进京来娶公主,若他有所顾虑那公主长期滞留宫中,他也不要抱怨。
慕容丑奴果真也是塞外一代枭雄,烈山韬的旨意一到柔然,他想也未想就接旨筹划来京事宜。
与慕容丑奴相比,烈山娇若的态度就显得出奇冷静了,她对烈山韬没有要求任何奢靡的嫁妆,只要求去烈山诺的封地一叙兄妹之情然后再嫁。
可谁都知道她此去地用意是想在苍梧王的庇佑下逃走,更加出人意料的是烈山韬竟同意了,而他的宝贝弟弟也没有辜负他,他选择了辜负他的妹妹,两个月后烈山娇若被烈山诺完好如初地送了回来。
待到慕容丑奴抵达京城时,大婚的一切巨细皆以准备妥当,烈山娇若在绝望中只得遵从皇命下嫁。我以为她的一切都在那场盛大已极的婚礼中有了定数,却没想到她无声的恨竟也那样强烈,并再次牵连到了我。
公主大婚后,烈山韬按理应该让她和驸马慕容丑奴回柔然,但他对此事一直闭口不提,而慕容丑奴竟也未露出思乡之意,在驸马府里安闲地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个月,双方各怀什么心思实在让人猜不透。
又是一年入秋,每到这个时节,烈山韬都会频繁地出外围猎。打猎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可因为近两年推行新政推崇儒术,重文轻武,次数大大减少了,但秋后宫廷的秋狩他还是会非常隆重地举行的。
宫里的日子本就难熬,被困在天心居巴掌大的地方就更难熬了,所以只要有机会出去,我们就兴奋地不得了。
“王爷,别动这兔子,会沾上血的。”我调转马头不想让锦愁碰我射到的猎物。
“凤梧,它好像还活着嘢。”锦愁眼中闪着希望道。
“它确实已经死了。”我看着锦愁也有些难过道。
“可你说过不射它的。”老大不高兴地嘟着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和他道歉,锦愁却还是气呼呼的把头撇向了一边。
我看了实在无可奈何,过去秋狩,我有在乐朝时,苦练的底子射个把猎物不成问题,但每次我都只是把箭射在目标身边,把动物惊走就好,看见它们警觉后仓惶奔逃,我一样开心,但这次就在我松开弓弦的瞬间那兔子移动了,自己撞到了箭头上。
兔子之死使锦愁秋狩的心情立时变坏,说来也怪,人家狩猎因为猎不到东西郁闷,我们却因为猎到了一只郁闷。回帐篷的路上锦愁一直不离我,闷闷地一直走后面,任我怎么慢行他都不肯跟上来。
因为我正和锦愁别扭着,便没注意正前方来了一支马队,待有人说话,我才发现是公主娇若的人。
娇若的口舌清儿看着我马后挂的兔子道:“我们公主说凤姑娘好箭法。”
“那里那里,怎及公主斩获丰富。”烈山娇若马后坠的猎物之多远远就能看见。
“可惜乐王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啊!”清儿语气中带着几分讥笑道。
因为锦愁现在是孩子般的心智,所以我对别人评价他的话格外敏感,听了这话立时像刺猬般乍起了自己的棘刺,反驳道:“我们王爷箭法之精妙犹如神迹,这等山鸡野兔实在难以入眼。”
我话音落地,烈山娇若立刻无声的哑笑起来,她虽容貌娇美与别的女子另有一番飒爽英姿,但无论哭笑声音都极其恐怖,听了人寒毛直竖,锦愁听了立时被吓得神色有些瑟缩。娇若马队中的笑声越发嚣张了。
咽不下这口气,我把心一横冲烈山娇若道:“听闻公主箭法宫中无人出其右,凤梧想领教一二,不知能否赐教。”
娇若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满是轻蔑之色,对她的侍女比划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