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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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儿被问愣了,刚刚她光顾着口若悬河,竟然忘了问玉如墨的名字,只好含糊地说:“是个新来的公子,出手阔绰,就是不懂青楼的规矩。”
“原来还是个雏儿。”赵公子轻佻地大笑,言辞颇为侮辱。
江轻楼勃然大怒,正要上前理论被玉如墨一把拦住,沉声说:“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架的。”
江轻楼虽然站住了,但还是冷冷地盯着那位赵家公子,同时又困惑不解。到底王纡尊降贵跑到这种地方来想做什么?
难道王会突然性情大变,对青楼女子有兴趣?不对,让王有兴趣的似乎是那个刚刚他一直追问的琴娘。
或许这琴娘是大有来头,与王认识?但是,王是何等尊贵的人,又怎么会认识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呢?
就在他满腹狐疑的时候,琴声忽然一响,所有人都直起身子,张大眼睛,兴奋地盯着纱帘后因烛光亮起而映照出的那一道倩影。
唯有玉如墨,眉头深锁,五指扣紧茶杯,有些紧张地侧耳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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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都说琴声若美到了极致就如仙乐一般,但是纱帘后这位琴娘的琴声或许用“仙乐”来形容并不恰当。那应该算是:魔音吧?
魔音才可以穿脑,才能够如闪电一样击中人心,然后将人的灵魂都全部吸走。
这琴声并不嘹亮,却甚为撩人,弹拨之间几乎引领了全场人的呼吸随之起伏。
玉如墨自忖向来沉得住气,但是依然被这琴声撩动,无法自持。而身边的赵公子呼吸之沉重急促,让他在心神如此混乱的时候都还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更不必说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们摇头晃脑,如痴如醉的样子玉如墨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此刻玉如墨已经可以断定帘后的人是谁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着该不该与她相见的时候,就听到赵公子那边突然当啷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碎掉了。
琴声戛然而止,赵公子从梦中醒来,很是尴尬地说:“姑娘的琴声真是能够乱人心性啊,让本公子听得连酒壶都脱了手。”
鸨儿忙陪笑说:“没事没事,别说一个酒壶,赵公子要是愿意,再多摔十个也有老身给您收拾。”
赵公子笑道;“真是懂事的老妈妈,妳当然会打如意算盘了,我给妳那三百两啊,足够摔上千个酒壶了。不过,妈妈知道我今天来还为的什么吗?”
玉如墨听他拿出一件东西塞到鸨儿手里,鸨儿惊呼道:“天啊!一千两?”
周围的其他人本来因为他无意间打断了琴声都很生气,但是人人也不敢得罪他,直到看到他竟然又如此阔绰的掏出五千两的银票,都倒抽了一口气,羡慕不已。
“妈妈啊,我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想求见姑娘而不得。妈妈是最知道我的脾气的,向来不会乱来,况且我只是想见姑娘一面,绝无恶意的。”
“可是,可是……”鸨儿为难地在原地转圈:“可是老身也和您说过了,这位琴娘没有卖身契在我这里,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愿意见什么人,不愿意见什么人,我都管不了。”
“您就帮我传个话,如果姑娘肯见我一面呢,这五千两就是您的了。”
鸨儿虽然为难,但是捏着这张银票的手实在是不愿意松开,最终咬牙说:“行,您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不过,如果她不肯见人,您可千万别生气。”
赵公子听到有一线希望立刻雀跃起来,连声说好。
鸨儿下台去了对面的纱帘那头,突然间有人清朗地说了一句:“且慢。”
全场人都看过去,鸨儿一转身,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那位新来的公子,立刻堆笑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站起来的人是玉如墨,他淡淡地问:“是不是要见这位琴娘,必须花银子才可以?”
众人在下面一阵笑,鸨儿听他说得外行,又不好得罪,只得说:“并不是这个意思啦,见不见要听我们姑娘的意思,不过……”
“不过有钱总是好说话,是不是?”玉如墨自腰间的挂饰里取下一块玉递过去:“麻烦您看看我这块玉值多少钱。”
鸨儿凑过去定睛一看,更是喜上眉梢,她当然是个识货的人,虽然说不出具体这块玉能值多少钱,但是这么皓白如雪,晶莹剔透的白玉简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她嗫嚅着说:“这,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
“应比一千两多吧?”
他此话一出口,赵公子先变了脸色,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既然一个人的价值可以以钱的多少来论,我也只好和公子你斗一回富。”玉如墨优雅地说:“既然妈妈也认为我的这块玉足够贵重,那么我想今天求见这位姑娘的资格就应转让给我了。”
“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赵公子飞快地在脑子里寻找眼前这个笑得从容却气质让人慑服的年轻男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但是找了一圈也找不到。
玉如墨听他的声音有点气极败坏,依然是淡淡一笑,不再理他,笔直地走向前面。
赵公子从台子后面越出,探手来抓玉如墨的肩头,喝道:“你站住!”
玉如墨听到风声,肩膀微晃,冷笑道:“还没有什么人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也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什么。”
纱帘后,有人轻笑:“若是我让两位停手呢?”
这声音众人早已渴盼许久,正如宫里的侍卫所说,人人都如骨头酥掉一样,连赵公子都由怒转喜,拱手一礼:“让姑娘见笑了,在下是……”
“妳不应该在这里。”玉如墨开口打断了赵公子的话,他的声音沉郁,但是话里的意思除了对面的人之外,全场没有第二个人能明白。
“你更不应该在这里。”那笑声幽然。
“妳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妳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等我?”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看透帘内人的心。
赵公子听得忍无可忍,他并不知道玉如墨和帘内人的关系,但是他心心念念盼望见到的佳人居然和别的男子如此亲密地交谈,这让他愤怒之极。
于是抬手怒打,同时喝道:“你这个臭小子快滚开。”
玉如墨反手一拨,将来势化解,还是那样淡淡地说:“说话请客气一点,你的干爹也从不敢管我叫『小子』。”
赵公子一愣,再度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颇有些神秘的年轻男子。对方竟然提到他干爹,而且还是一副很熟悉的口气?
“你叫什么?”赵公子喝问。
玉如墨一笑:“你还不配问。”
他抬脚又走上前一步,赵公子情急之下想把他拉住,双掌如钩抓向他的背脊,玉如墨步伐轻灵飘飘避开,赵公子收势不住,一下子冲到前面的纱帘位置,将纱帘猛地一把抓落下来。
飘飘白纱坠落,纱帘后那个本来端坐在琴旁的人也缓缓抬起头,即使是用“春波荡漾”一词依然不足以形容她的眼波之美,所有的人都被她的美色所惊,张大嘴巴,呆呆地,如被魔法点中,一动不动。
这样诡异的气氛玉如墨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没有再犹豫,向前紧走几步,却不知道面前的还有几级台阶,脚尖撞到边台的时候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台上的婴姬急忙从琴后闪电般跃过来,将他扶住。
感觉到她的身子靠近,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沉声说:“跟我走。”然后反身将她拽出大堂,江轻楼赶到他们前面掀开车帘,玉如墨带着婴姬飞身上了车内,沉声喝令:“回宫!”
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转瞬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而玉箫楼内的众人还在迷离之中,久久没有人做出反应。
“堂堂玉阳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青楼里去抢人,说出去会不会成为一朝三国的笑话?”
马车内她盈盈笑着,笑容里有诡计得逞的得意。
玉如墨却是阴沉着脸,“那妳呢?堂堂圣朝公主,又是何等的尊贵?居然跑到青楼去弹琴,供男人玩乐?”
“这里有谁说过我是公主吗?”她干脆来个装傻充愣,“我有承认过我是公主吗?如果没有,弹琴赚钱又有何不可呢?我只卖艺,有没有卖身?更谈不上供男人们玩乐。其实玩到最后,到底是谁在玩谁,还不一定呢。”
“不错,”他的脸如铁青,“是妳在玩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妳安排的,妳在那里卖艺,只是为了将妳在那里的消息想办法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来找妳。”
“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找你?直接入宫找你不是更好吗?”她一直在笑:“更何况,那天分别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是一脸诀别的样子,仿佛一辈子都不要见我,我又怎么能确定你会来找我?”
“婴姬,”他急促地吸了口气,“妳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虚伪的假话?”
“我?虚伪吗?”婴姬挑着眉毛,“一直都很虚伪的人不是你吗?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你说的话吗?封闭自己的心,远离人群,用一张假面具来伪装自己。这些话虽然当时只是假设,但是现在看起来,原封不动的送给你最合适。”
“妳引我来,就是为了激怒我?”玉如墨沉口气,决定反击。“若妳不是为了引我来,算是我会错了意,妳现在就可以下车回去。以后妳想在玉阳国干什么,只要不是坐奸犯科,违法乱纪,我决不理睬。”
她静默片刻,再度笑道:“生气了?”贴过来,她托起他的手,查看着她留下来的那个痕迹,叹气道:“唉,怎么这么快就痊愈了?早知道当初应该再抹一把烂肤草。”
玉如墨忙抽回手,无可奈何地咬着牙,“真不知道妳的脑子里总在想什么?”
“想你啊。”她嫣然一笑。“否则我何必这么折腾,布置这么大的一个局,就为了引你来。”
“你承认了?”
“刚才我也没有否认,不是吗?”她故意拿话绕他,“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这么费劲地来找你,但并没有说,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你。”
玉如墨快被她这么兜圈子的说话方式气晕过去,不过此时也才发现,刚才一直握在手中那个酒杯居然还紧紧地抓在左手里都没有放开。
“轻楼,不要从王宫的正门走,绕到后面走西北的那个角门。”
“是。”江轻楼在外面接话。
婴姬笑道:“为什么要走角门?怕我见不得人?”
“我不想让王宫的侍卫变成一摊烂泥。”他不是要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的侍卫,但是在婴姬的美色之前,如南向晚和江轻楼都会失语,更何况其他的普通凡人。
玉如墨命令宫女给婴姬准备出一处偏殿居住。对于婴姬的身份,他只是简单地以“婴姬姑娘”作为交代,这让震惊的宫女们更加茫然。
王从来不会带外面的女人入宫,而这个美得惊人,让她们看到一眼就自惭形秽地垂手肃立的女人到底是谁?王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好奇种种,但是谁也不敢问,只好手忙脚乱地去准备。
消息不胫而走,最先赶来的人是玉紫清。他看到婴姬的时候那种表情用震惊和愤怒都不足以形容了。
“妳这个妖女!为什么又来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