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练葵花-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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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同样出身不凡的人。却又懒得多说几句。对于人类讨厌的兽人,他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目光,对于那些备受人们拥护的大人物,他也不会因而高看几分。
忽然之间回想起来到这个大陆后地一些事情,东方不败却是略微有点失神,韶华易逝,不知不觉之间。他竟是已经来到这个不一样地世界两年有多。然而这两年多的时间,竟感觉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是在幽寂森林里,是在那一个甚是奇特的小山谷,在那里,他白天专心研习《葵花宝典》,自不觉时光流逝,闲暇之时观小湖里的那些银鱼悠游,听它们拨动湖水的声响。看山谷的一花一草,一树一藤,看花开花落,看枝头的新冒出地一丛新叶。
在暮色降临,他听蟋虫清鸣。听林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听那些花花草草的喁喁低语,听它们悄然舒展腰肢。伴着清风明月入眠。在那个有些冷清得诡异的小山谷中,在时光悄然走过,他的心情一天天地平淡着,那些前尘往事在慢慢地远去着,甚至有些令他悄无知觉,便就那么淡淡的远去了。
在梵天那个满是富贵子女地学院里面,他和芙琳雅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大半年,在那个图书馆里消磨的一天又一天,他们便这么安静的畅游在那一本本或新编或古老的书籍中,直至那个新生大赛的最后一天,直至终于决定离开那里。
当他在那个满目皆朱红的火舞森林,决然击毙了那个袭杀自己的基诺而惹来傲龙剑圣的追杀,当他终于惨然的接下三剑,接来的却是大半年的沉睡,他一天天的消瘦,麦特的一天天照料,千歌一天天的说话,甚至小凤凰一天天的聒噪,他从无知觉,直至那一天醒来,宛如梦一场。
细细想来,那么多的日子里,自己在这个大陆上四处行走的时间却是并不太多呢,东方不败默默的想道。
“或许真如莱斯利所言吧,现在说这些却是无用,只能等到了光明之城看看再说。”东方不败略略昂首,轻轻的说了一句。
芙琳雅微微点头,这也是实情,现在空想许多亦是没有半点用处,她自是不会为此耿耿于心,见莱斯利明确表示不可能拿到生命之水后便没再放在心上。
众人又闲谈了几句,见夜色渐深,寒意渐浓,众人便各自回去歇息,原本清寂的夜便更安静起来,只有那月下的梨花林中,偶有传来野鸟低低的几声鸣叫,更添夜色的宁静,当人静睡,不知是否一切不喜之事都烟消云散,是否一切梦想之事都会梦中尽现,是否只能梦中出现?
当晨光破晓,那梨花林中的雾气溢显浓厚,那枝枝梨花欲遮还掩,若美人蒙上白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更感神秘美艳,雾里看花,却是别有一番美感。但看林风拂过,烟雾浮动,那一朵朵如云似雪的梨花便如一只只白蝴蝶在烟云之间飞舞振翅,奇绝美绝。
东方不败转头看向身边的芙琳雅,只见那一双清泠明净的眼眸并无半点怅然之色,只是一片单纯的欣赏目光,不由微微一笑,她会记得那一片曾经走过许多次的梨花林,她会眷恋她与她的老师在梨花林中的点滴时光,但却不会沉溺不醒,不会把这眼前梨花林当作她记忆中的那一片。
芙琳雅看到侧首望来的东方,心里微微有着暖意,自从老师离去,天地虽大,她却感觉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虽则她并不爱繁华尘世,虽则她性子灵寂喜静,但总有偶感怅寥之时,终觉世界里缺少了一点什么。
然而东方出现了,在她被了“女神的沉睡”之后,在她从无如此厌恶这个凡尘俗世之时,在她从无如此憎恨这个世界的人类之时,在她不甘的闭目睡去之时,她看到一个人影遥遥走来,却转瞬接近,带给她安然的颜色与气息。
她与东方第一次相见,无需太多的言语,却是默然相知,此事如此奇妙,如此令人难以相信,在他们的心中,却觉得如此自然而然,便如日落月升,便如春花静放,只觉本该如此,没有太多的意外惊诧,然后她与他开始走在一起,走向梵天。
东方从不追问她的来历过往,她背后隐藏的故事,而她也从未想过,要探问东方的过去,不是因为怕对方不高兴或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他们相知,仅此而已。她知道东方的过往必定是不够美好的,从她初叫他“东方”时的感伤,从那一晚在开满蓝色鸢尾的山坡上东方的迷茫,甚至无需从什么地方感觉,她便莫名的知道。
她与他是相似的,他与她又是不同的,但他们却是如此神奇的相知,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可言道,是这么的难以置信,却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却感觉是这般的合情合理,如此的自然而不突兀。
两人相视一眼,便又错开,但心中却是都能感觉明白对方眼中的哪一丝意味,虽然我们都不怕寂寞,但这个世界有了你,却又是一些不同,便如是走在青山之中,看到了一汪清泉,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这个世界,幸而有你,所以我不会太过寂寞,虽然我们并不怕那样。
众人收拾停当,再次踏上前往光明圣城的道路,回首看去,那一片梨花山林已经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半点痕迹。此后一连几日,众人没有再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个黑暗法师没有再出现过,那些血影的杀手们也不见半点踪迹,仿似那一天的凶险都已经附随春水远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除了遇到一些山野乡村的村民,甚少遇见别的佣兵商旅,一路上游山玩水般,一边赶往光明圣城,一边玩赏随途山色水光,便似专门出来踏青郊游的游人一般,莱斯利本就是要在这大陆上到处走走,并无什么特定的目标,所以对于前往光明圣城也无意见。
光明之城与自由之城的距离并不算远,但似他们这般的速度赶路,大约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达光明之城。一行人一路上赏春而行,日子倒是过得极为悠闲写意,这天还是东方不败和莱斯利骑马不徐不疾的走在前头,后面是麦特和格林森轮流驾驶的马车缓缓跟着。
正文第二十六章江水滔滔
东方不败和莱斯利策马在前,踏踏的马蹄声遵循着一种舒缓的频率在山间小路上蜿蜒而过,又随着点点扬起的泥粒落下,渐渐消逝在道路旁的青草间,迎面而来的杨柳风中携带着微凉的寒意,拂在脸上令人感觉分外的清醒,慵懒的倦意一扫而去。
行了将近半天路程,前面渐渐响起雄浑的声响,似是有万马在峡谷中奔腾而过,它们奋力震踏大地,让大地也为之颤抖。随着越走越近,轰隆隆的声响也愈发清晰可闻,在再转过一个小弯道后,少了那些葱郁林木的遮挡,众人眼前的景象为之一清,却见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江如传说中的巨龙般横亘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奥维特大陆上三大江河之一的维思雅兰江,维思雅兰江的发源地是奥维特大陆的极西之地,传说那里以前是众神在人间的聚居之地,集天地之美于一处,后来不明原因的被天上众神遗弃。
那里的自然环境现在已经变得恶劣之至,并且厉害神秘之处自是不少,令众魔法师们闻风丧胆的元素风暴在那里都时有发生,尚未有人可以揭开其神秘莫测的面纱,妄想涉足其间窥探的人都是一去无回,从未例外。
江流边上乱石穿空,岩裂遍布,时有惊涛拍岸,怒声呼啸之际卷起千堆雪,泡沫四散之后又复卷土重来,似有滔天怒恨不能尽泻,只能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拍打着岸边的岩壁,拍打着这些阻挡了它们尽情倾泻的障碍。
维思雅兰江便这么众人面前咆哮着奔涌而过,劲疾的江风卷起一波波狂澜巨浪,江面之上江水激荡起伏,水面之下也是暗流汹涌。它们烦躁不安地,不时拍打在江边的石岩上,发生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江水尚未自岩壁上全部滑将下来,新涌起地一波巨浪便又开始疯狂地向岩壁上扑去,前仆后继,始终没有断绝。维思雅兰江便似是一条被禁锢在狭窄河道中的巨龙一般,桀骜不驯的扭动着它庞大的身躯,似是想要挣脱不能让它任意肆虐奔流的牢笼。
马车上的人早已走了下来,面对着这等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威,格林森等人心有敬畏之余。均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素娅和千歌的面色都是有点苍白,第一次看到这等宏大险急的大江河在自己眼前奔肆而过,他们心感自己地渺小之时,瘦小的身躯亦是微微颤抖着。
东方不败牵着骏马,默默站在江边的峭壁之旁。再稍稍往前半步便是踏空之处,脚下便是那汹涌翻滚而过的滔滔江水,那汹涌的波浪来回肆虐翻卷,一下又一下的涌起千百浪花四下飞落,惊心动魄之极。千百年如一日地扑到岩壁上的巨浪令他足下之地都似有震颤之感,加上那雷鸣般的轰响,让他可以充分感受到那一波波江浪拍打在岩壁上的威猛力道。
俯看着脚下急涌而过的江水。东方不败一时间静然起来。他站得离江边如此之近,似若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那汹涌激荡的江流之中,然后转瞬间便会被卷得不知所踪。
江风疾急,带着浓浓的水汽,有着润湿地味道,吹得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眼睛,东方不败的衣衫猎猎飞舞,给人有点站立不稳的错觉,似是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大风吹落悬崖,危险之至。虽然知道以东方的能耐自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跌坠江中。但看到他站在悬崖峭壁之前,麦特几人还是禁不住有点胆颤心惊之感。
看着眼前的大江东去。东方不败忽然之间若有感触,在那个早已遥远的国度里,也有着一条雄伟如斯的江河,也有着一条同样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河流,任是河里一颗沙粒还是千古风流人物,皆被那一朵朵浪花淘尽。
有人曾经这样吟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东方不败微微沉吟着,既不是慨叹,也非是怀缅,他的黑眸中一片幽静,神色平和,没有伤感,亦没有遗恨,只是忽然之间,勾起了一点对过往地回忆。
他于那个前世国度里的是非成败,在这里已然成空。这里青山依旧有,他也曾惯看夕阳几度,却已人是物非事事休。物换星移几度秋,所谓事过境迁,亦不过如此而已,蓦然回首,却是古今多少事,只怕都已尽付笑谈中。
“都付笑谈中。”东方不败低声轻言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国度里死后,江湖里会如何看待他,那些人说起他这个曾经地一教之主,曾经威慑江湖的存在,又会何种态度呢?但只怕大多是一种恶毒嘲笑的口吻吧。
刚在幽寂森林醒来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并有着隐隐的难受,但到如今,到他早已看开,那些事便如梦境般,记得却无有太多感觉。他并未曾遗忘掉前尘往事,并非是因为他放不下,却正是因为他已经放下,所以不会再去刻意遗忘,那些事虽然远去了,淡去了,但并不是被他忘却了。
江面上约莫有三十多丈宽,上面架有着一座长长的索桥,索桥用婴儿手臂大小的铁链勾连于维思雅兰江两边地峭壁之上,离江面有十几丈高,上面铺着大块厚实地木板,桥面颇宽,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