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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帘幽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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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脑呢?你的理智呢?你的……”我摔开了他的手,怒声说:

    “住口!”他停止了,瞪著我。“别在我面前说他一个字的坏话,”我警告的、低沉的
说:“也别再管我任何的事情,知道吗?楚濂?我要嫁给费云帆,我已经决定嫁给他,这就
和你要娶绿萍一样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知道了吗?我亲爱的姐夫?”

    他咬紧牙,瞪著眼看我,他眼底冒著火,他的声音气得发抖:“你变了,紫菱,”他
说:“你变了!变得残忍,变得无情,变得没有思想和头脑!”“你要知道更清楚的事实
吗?”我冷然的说:“我是变了,变成熟了,变冷静了,变清醒了!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费
云帆,他是个漂亮的、风趣的、有情趣又有吸引力的男人!我并不是为了你娶绿萍而嫁他,
我是为了我自己而嫁他,你懂吗?”他重重的喘气。“再要说下去,”他说:“你会说你从
没有爱过我!对吗?”

    “哈!”我冷笑。“现在来谈这种陈年老帐,岂不滑稽?再过三天,你就要走上结婚礼
堂了,一个月后的现在,我大概正在巴黎的红磨坊中喝香槟!我们已经在两个世界里了。
爱?爱是什么东西?你看过世界上有永不改变的爱情吗?我告诉你,我和你的那一段早就连
痕迹都没有了!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很好!”他的脸色铁青,转身就向屋外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恭喜你的成熟、冷静、和清醒!再有,”他站在门口,恶狠狠的望著
我:“更该要恭喜的,是你找到了一个有钱的阔丈夫!可以带你到巴黎的红磨坊中去喝香
槟!”一帘幽梦25/40

    他打开门,冲了出去,砰然一声把门阖拢。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呆呆的看著那房门,心
中一阵剧烈的抽痛之后,剩下的就是一片空茫,和一片迷乱。我还来不及移动身子,房门又
开了,他挺直的站在门口,他脸上的愤怒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切的悲哀和刻骨
的痛楚。他凝视我,凄凉的、温柔的说:“有什么用呢?紫菱?我们彼此说了这么多残忍的
话,难道就能让我们遗忘了对方吗?我是永不会忘记你的,随你怎么说,我永不会忘记你!
至于你呢?你就真能忘记了我吗?”

    他摇摇头,叹了口长气。不等我回答,他就重新把门一把关上,把他自己关在门外,他
走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了。我和楚濂的故事,就真这样结束了吗?我不知
道。人类的故事,怎样算是结束,怎样算是没有结束?我也不知道。但是,三天后,我参加
了他和绿萍的婚礼。

    非常巧合,在婚礼的前一天,绿萍收到了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寄来的信,他们居然给予
了她高额的奖学金,希望她暑假之后就去上课。绿萍坐在轮椅上,沉默的看著那封信,父亲
和母亲都站在一边,也沉默的望著她。如果她没有失去一条腿,这封信将带来多大的喜悦和
骄傲,现在呢?它却像个讽刺,一个带著莫大压力的讽刺。我想,绿萍可能会捧著那通知信
痛哭,因为她曾经那样渴望著这封信!但是,我错了,她很镇静,很沉默,有好长的一段时
间,她只是对著那封信默默的凝视。然后,她拿起那份通知来,把它轻轻的撕作两半,再撕
作四片,再撕成八片,十六片……只一会儿,那封信已碎成无数片了。她安静的抬起头来,
勇敢的挺了挺背脊,回头对母亲说:“妈,你不是要我试穿一下结婚礼服吗?你来帮我穿穿
看吧!”噢,我的姐姐!我那勤学不倦,骄傲好胜的姐姐!现在,她心中还有些什么呢?楚
濂,只有楚濂!爱情的力量居然如此伟大,这,是楚濂之幸?还是楚濂之不幸?

    婚礼的场面是严肃而隆重的,至亲好友们几乎都来了。绿萍打扮得非常美丽,即使坐在
轮椅中,她仍然光芒四射,引起所有宾客的啧啧赞赏。楚濂庄重而潇洒,漂亮而严肃,站在
绿萍身边,他们实在像一对金童玉女。我凝视著他们两个,听著四周宾客们的议论纷纭,听
著那鞭炮和喜乐的齐声鸣奏,听著那结婚证人的絮絮演讲,听著那司仪高声叫喊……不知怎
的,我竟想起一支蓓蒂·佩姬所唱的老歌:“我参加你的婚礼”,我还记得其中几句:

    “你的父亲在唏嘘,你的母亲在哭泣,我也忍不住泪眼迷离……”

    是的,我含泪望著这一切,含泪看著我的姐姐成为楚濂的新妇,楚濂成为我的姐夫!于
是,我想起许久以前,我就常有的问题,将来,不知楚濂到底是属于绿萍的?还是我的?现
在,谜底终于揭晓了!当那声“礼成”叫出之后,当那些彩纸满天飞洒的时候,我知道一切
都完成了。一个婚礼,是个开始还是个结束?我不知道,楚濂推著绿萍的轮椅走进新娘室,
他在笑,对著每一个人微笑,但是,他的笑容为何如此僵硬而勉强?我们的眼光在人群中接
触了那么短短的一刹那,我觉得满耳人声,空气恶劣,我头晕目眩而呼吸急促……我眼前开
始像电影镜头般叠印著楚濂的影子,楚濂在小树林中仰头狂叫:“我爱紫菱!我爱紫菱!我
爱紫菱!”

    楚濂在大街上放声狂喊:

    “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爱紫菱!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

    我的头更昏了,眼前人影纷乱,满室人声喧哗……恭喜,恭喜,恭喜……何喜之有?恭
喜,恭喜,恭喜……何喜之有?恭喜,恭喜,恭喜……费云帆把我带出了结婚礼堂,外面是
花园草地,他让我坐在石椅上,不知从那儿端了一杯酒来,他把酒杯凑在我的唇边,命令的
说:“喝下去!”我顺从的喝干了那杯酒,那辛辣的液体从我喉咙中直灌进胃里,我靠在石
椅上,一阵凉风拂面,我陡然清醒了过来。于是,我接触到费云帆紧盯著我的眼光。

    “哦,费云帆,”我喃喃的说:“我很抱歉。”

    他仔细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他用手拂了拂我额前的短发,用手揽住我的肩头。“你不
能在礼堂里晕倒,你懂吗?”

    “是的,”我说:“我好抱歉。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只因为……那礼堂的空气太
坏。”

    “不用解释,”他对我默默摇头。“我只希望,当我们结婚的时候,礼堂里的空气不会
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懊恼的叫:“我已经抱歉过了,我真心真意的愿意嫁给你”
“哦,是我不好。”他慌忙说,取出手帕递给我,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擦擦你的脸,然
后,我们进去把酒席吃完。”

    “一定要去吃酒席吗?”我问。

    他扬起了眉毛。“晤,我想……”他沉吟著,突然眉飞色舞起来:“那么多的客人,失
踪我们两个,大概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何况,我们已经参加过了婚礼。”

    “即使注意到,又怎样呢?”我问。

    “真的,又怎样呢?”他说,笑著:“反正我们一直是礼法的叛徒!”于是,我们跳了
起来,奔向了他的车子。钻进了汽车,我们开始向街头疾驰。整晚,我们开著车兜风,从台
北开到基隆,逛基隆的夜市,吃小摊摊上的鱼丸汤和当归鸭,买了一大堆不必需的小摆饰,
又去地摊上丢圈圈,套来了一个又笨又大的磁熊。最后,夜深了,我抱著我的磁熊,回到了
家里。

    母亲一等费云帆告辞,就开始对我发作:

    “紫菱!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是你姐姐的婚礼,你居然不吃完酒席就溜走!难道你连这
几天都等不及,这种场合,你也要和云帆单独跑开!你真不知羞,真丢脸!让楚家看你像个
没规没矩的野丫头!”“哦,妈妈,”我疲倦的说:“楚家娶的是绿萍,不是我,我用不著
做模范生给他们看!”

    “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母亲直问到我的脸上来。“你姐姐的婚礼,你竟连一句祝
福的话都不会说吗?你就连敬杯酒都不愿去敬吗?”“所有祝福的话,我早都说过了。”我
低语。

    “哦,你是个没心肝的小丫头!”母亲继续嚷,她显然还没有从那婚礼中平静过来。
“你们姐妹相处了二十年,她嫁出去,你居然如此无动于衷!你居然会溜走……”

    “舜涓,”父亲走了过来,平平静静的叫,及时解了我的围。“你少说她几句吧!她并
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错事,你骂她干什么呢?我们还能留她几天呢?”

    父亲的话像是一句当头棒喝,顿时提醒了母亲,我离“出嫁”的日子也不远了,于是,
母亲目瞪口呆了起来,望著我,她忽然泪眼滂沱。“噢,”她唏嘘著说:“我们生儿育女是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好不容易把她们养大了,她们就一个个的走了,飞了。”

    我走过去,抱住母亲的脖子,亲她,吻她。

    “妈妈!妈妈,”我低呼。“你永不会失去我们,真的,你不会的!”“舜涓,”父亲
温柔的说:“今天你也够累了,你上楼去歇歇吧,让我和紫菱说两句话!”

    母亲顺从的点点头,一面擦著眼泪,一面蹒跚的走上楼去,我望著她的背影,忽然间,
发现她老了。

    室内剩下了我和父亲,我们两人默然相对。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我和父亲中
间有某种默契,某种了解,某种心灵相通的感情。这时候,当他默默凝视著我时,我就又觉
得那种默契在我们中间流动。他走近了我,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他深深的注视著我,慢慢的
说:

    “紫菱,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以后,我可能不会有机会再对你说了。”“哦,爸
爸?”我望著他。

    “紫菱,”他沉吟了一下。“我以前并不太了解费云帆,我现在,也未见得能完全了解
他。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是一个真真正正有思想、有见地、有感情的男人!”他盯
著我:“我对你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去体会他,去爱他,那么,你会有个十分成功的婚
姻!”

    我惊讶的看著父亲,他不是也曾为这婚事生过气吗?曾几何时,他竟如此偏袒费云帆
了!可是,在我望著他的那一刹那,我明白,我完全明白了!父亲已经知道了这整个的故
事,不知道是不是费云帆告诉他的,但是,他知道了,他完全知道了。我低低叹息,垂下头
去,我把头倚偎在父亲的肩上,我们父女间原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我低声的说:

    “爸爸,我会努力的,我会的,我会的!”

    十五天以后,我和费云帆举行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婚礼,参加的除了亲戚,没有外人。楚
濂和绿萍都来了,但我并没有太注意他们,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费云帆身上,当我把
手伸给他,让他套上那枚婚戒时,我是非常虔诚,非常虔诚的,我心里甚至于没有想到楚
濂。

    新婚的第一夜,住在酒店里,由于疲倦,由于不安,由于我精神紧张而又有种对“妻
子”的恐惧,费云帆给我吃了一粒镇定剂,整夜我熟睡著,他居然没有碰过我。

    结婚的第二天,我们就搭上环球客机,直飞欧洲了。一帘幽梦26/4014

    永远忘不掉机场送行的一幕,永远忘不了父亲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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