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倾城 作者:冰魄雪-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发散覆,青丝如墨色丝缎从两肩垂下,略略沾上水迹。被婢女侍候着梳洗,我,怔怔失神,任凭她们巧手摆布。
侍女持镜过来,我心里是一片空茫。
这些日子,都不曾仔细照过镜子,不知变成了怎样一副模样,嘴角微抿,泛出一丝苦笑。
雪肤、修眉如旧,却是面容苍白,下颌尖尖,比往日消瘦了许多。
消瘦了,呵。身姿窈窕,宛如柳姿,不正是当初身怀六甲时所想?
少顷,只见镜中人披了件素青色丝衣,唇角轻勾,笑了一笑,笑,微笑,冷笑,和嘲笑。
似有几分的不同,却又是浑然相同,说不出变化,只觉得我,不再是我。镜中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有水雾氤氲,层雾笼罩般,再也不见清澈。
略微的蹙眉,在婢女眼底的惊异之下,我将身上才穿上的衣裳脱下,扔至一旁,轻语道:“太素了。”
众人眼神一滞,立马反应过来,负责衣物的婢女慌忙寻衣。
“宫主,您看这身怎样?”一个小丫头捧了衣物进来,怯怯低头。
我回眸看去,只见托盘上是一件银线鸾纹织深紫灰色长裳,做工秀美至极,紫灰的颜色看上去极为舒心。不觉莞尔,小指挑起长裳,挑眉看向眼前这捧衣侍女,“这衣裳,不是你选的吧。”
“是随月护卫所选,奴婢只是负责送过来。”
“随月?”我轻笑,到底还是她懂我,瞥眼看了下托盘内的衣物,“好,就这件。”
听我所言,侍女立即将衣持起,服侍我穿上。
心底,是冷冷一笑,从前穿衣都未曾有过如此麻烦,如此的……劳众。
轻上脂粉,略略遮住脸上的苍白,略点眉黛,浅抿朱红,整个人的精神状况立马焕然一新。
“宫主,戴上这支簪子怎样?”转眼间,只见婢女双手持着一支白玉浅青色纹路簪向我问道。
这根玉簪……
往日的记忆齐涌,心,略略一紧。轻闭了眼,我冷声道:“把它扔了。”
“宫主,这……”苡兰见我如此,眼底显现惊恐状,睨了她一眼,我不再理会,这支簪子的含义,苡兰是懂的,上官家只传正室的玉簪,如今却要被我扔掉,她怎能不惊异。
勾唇一笑,似是自嘲,望向那就要被侍女带走的玉簪,胸口竟是一片哽郁堵塞,似是难舍,也似是难分……我,当真放不下?
“罢了,把它拿回来,好好收着,别让我再看到它。”这话说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叹口气,有时,当断则断,若是执迷,困了心境,最后,只有舍不得了。只是,我执意离开他,离开清儿,到底是对还是错……
回眸向镜望去,镜中人,云髻峨嵯,绰约婀娜。
分明是我,又分明不再是我,到底是哪里变了……
我,猜不透。
“宫主,三宫主有请。”
我,浅浅一笑。我从上官若风那私逃回来,几位兄长怎会不怪罪一番?该来的,总会来。早晚而已,而我已经为此晚了三天。我欠他们一个解释,而他们又何尝未曾欠我一份说法。只是因果,目的不同罢了。
长袖一挥,拂过房内轻纱幔帐,我,向外走去……
第九十五章 变故
深暗静谧的室内,侍从、婢女低垂着头站在两侧,锋利冰冷的尖刃发出浓烈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一袭紫衣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静静擦拭着手中的匕首,极其耐心地,一遍又一遍,丝毫不沾染其中的杀气。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而主位之上的紫衣男子不知是太专心还是故意,一直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对我的到来竟浑然没有一丝感觉。与其说是太过专心投入,我倒时宁愿相信他这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在人前难堪。
抿了抿唇,望向主位之上的男子,我再次说道:“不知三哥找月儿到底所谓何事。”顿了顿,紫衣男子还是毫无反应,“若是三哥再不搭理月儿,那么月儿也不愿再在这里与三哥耗下去,汐月告辞。”语罢,我拂袖转身,正欲离去。
“站住!”
他,终于说话,我停了脚步,转身回眸看他,略略欠身,“恕月儿先前无力,三哥找月儿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他,扬眉看我,那深邃的眸子略带冰冷及讽刺,“我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你会不知?”
我心中一紧,略微笑笑,“三哥若是想责问月儿为何无故回了殇清宫,那么,请恕这是月儿的私事,月儿无可奉告。”
“荒唐!”似是对我的语气及回答不满,他的眼底已隐隐含带愠色,“你可知,已婚女子私逃回娘家意味着什么!”
古时封建礼教严苛,对女子的束缚尤为之重,已婚女子私逃回娘家,这里面的意思,不用言表。明明知道这一层,但我心底还是隐隐负气,一时倔傲心气,我撇嘴说道,“汐月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哥若要责备,那么月儿无话可说。”
“你还有胆子理直气壮?”牵嘴略略笑笑,明显的嘲讽。他将匕首入鞘,带回腰间,向我走来,神色微敛,有几分的无奈,“月儿,不是三哥说你,先不论你和上官若风之间发生的事情和对错,但这回,你的确太过任性。”
他的眸与我对视,柔和的眼眸,让我尝到几分涩涩的味道。任性?呵,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他竟用这个词来形容。
“三哥若是闲着无聊想劝说月儿回去的话,那么,我们无话可说。”淡淡的说出口,这语气,我自己听着都极其倔强强势。
他,凝眉一滞,明显的愤怒浮于脸上:“这几日事情发生太多,再摊上你这档子事,你以为我当真有功夫劝你回去不成?!”
我微微一愣,胸口不知名意味的哽郁堵塞,怔怔看着他。的确,他并不是一定要来管我这档子的事,出于关心却被我直接拒绝,也难怪他会如此动怒。
见我一时无语,他也不再多说,走至案前,拿过一张纸递给我,冷声说道:“你回来的第一天,上官若风飞鸽传出指名给你的。”
“怎么,是休书吗?”我略略一笑,伸手便要去接那纸张。
“你满脑子便只装着这些?”三哥蹙眉看我,眼底愤怒未退,却又添上无奈,斜靠在案前,用手反撑着桌面看我。
接过纸张,白纸黑字映入眼帘,仅仅只有五个字,却使我恼怒不已——“限五日内回”。如此强制逼迫的口气,不容半点推辞之意。脑海中闪现前几日来上官若风说话的口气,一时间,气恼涌上,满心的怨恨浮然而起。
“我倒宁愿这是休书!”我发狂似的将眼前这张纸撕碎,这算什么!当真要把我锁一辈子不成!愤怒将手一挥,雪白的碎纸片一片片的往下落,宛若梨花凋零,激起愁肠。
疏忽之间,却浑然忘记身侧的人,回神之间,羞窘不已。低声欠道:“三哥,汐月无礼。”
却是意外的见他笑了笑,“难得,难得可以见你恼成这样;你倒还认我是你三哥。”
略微一怔,“三哥何出此言。”
“月儿,你太傻。我虽不知为何你与上官若风会到如此地步,但你却如此意气用事,你可知,你的举动会让别人怎么来看待你!”
他言辞越发激烈,我暗自咬唇,“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想去理会,倒是三哥,您是定要月儿在那纸上所写的期限之内回去?”
“是。”短短一字的回答,果断至极。
心底一颤,当侍从告诉我三哥有事邀我之时,我便早已料到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素与上官若风交好,定会偏向于他,我也早知,此回,定会碰着钉子,可却不知,他竟如此果断,不论前因后果,直接了断,不让我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顿了顿,我怔怔望着他,“若是我执意不从呢?”
“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去。”他负手而立,冷声回答。一时间,我便感满心荒凉,寒意透骨。
竟是如此……不由分说的……决断狠绝,不留半点余地。我双肩不由的颤抖,凝眉看向眼前之人,不愧是至交好友,连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相像……
心底不由的冷笑,面容上笑容亦是璀璨至极,最终,我冷冷而道,“三哥,您并无资格管我的私事。”
“我无资格管你?”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讽意,睨眼看我,似在看一个幼稚至极的笑话。
不理会他的讽意,我漠然冷声,“你以为,你们四个联合瞒着我联合的设计我毫不知情?”
我的话,令他稍微一怔,凝眉看我,“你,什么意思?”
现在换成我反问,“我什么意思,三哥会不清楚?当初我嫁给上官若风的事,三哥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你……知道?上官若风同你讲的?”他眼底是明显的惊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官若风虽没同我讲这些,但不代表我不会以其它途径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点揭发出来,此时才讲?”三哥看着我,那眼神如剑,仿若要将我看穿。
“既然事情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我又何苦自寻烦恼?对弱者来说,听命、顺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若非此刻三哥将我逼急,我也不会将这些讲出来。月儿只是想让三哥知道,月儿无意与兄长为敌,你们也不能将我往死处硬推。”
他略笑了笑,眼底含带苦涩,随后,他勃然大怒:“我将你往死里硬推?我让你回上官若风那,便是叫你去送死不成!”
“对我而言,与送死也没什么不同了。”淡淡的回答,心绪翻涌,也分不清这滋味,是恼怒,是心酸,还是什么,总之……难受至极。
“好……你很好……”当真是气极,他指着我,满脸的愤怒,随后,竟是苦苦一笑,“大哥二哥已经决裂,你我之间,也要同他们一样吗!”
我,略微一怔,他的话让我眼底闪现几分惊恐,我僵住,半晌方艰难地开口,“你的话……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知道,随便到宫里各处走走便知。”他不再看向我,独径转身坐回主位,微闭了眼,浅浅一叹,语气变得低缓,“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再管。”这话里隐含的芒刺,扎下来,隐隐的痛。
“不送。”短短二字,明显的逐客。
我怔怔看他,无言以对,喉间似乎涌上浓稠的苦涩。也没有理由再多多停留,转身离去,走至门口,隐隐听到身后传来浅浅的叹息,“我为你好,可是你浑然不觉……”
心底,骤然一紧。我只顾与他顶嘴,却是疏忽了……他首先是我哥哥,然后才是上官若风的好友,只是可惜,这层关系被我的一时冲动给弄僵了……
=腹黑恶搞一下
写这一章时,我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情节,偷笑一下,还是决定与亲们分享。
请亲们注意看本章倒数第19段。“竟是如此……不由分说的……决断狠绝,不留半点余地。我双肩不由的颤抖,”大家把这一句话后面所有内容先忽略,我在这里偷加情节:
竟是如此……不由分说的……决断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