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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月不相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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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说错话了?”勉强喘着气,风月还在笑:“还是您觉得,奴家这种贱人嘴里,不配评说人家小姐啊?”

“是不配。”声音冷漠得完全不像是正在与她纠缠,殷戈止不悦地道:“你做好你自己的事。”

喜她缠绵,又厌她低贱,恩客可真是难伺候。

风月笑着,看他起身更衣,也没留客,只道:“奴家好像不得公子欢心了,公子再包奴家几日,也是浪费钱财,不如就退了银子,另寻个可人儿?”

跟他玩欲擒故纵?殷戈止嗤了一声:“你想赶着上太子的床,那也得把我伺候完。本也未得过我欢心,现在来计较,是不是晚了点?”

气氛瞬间僵硬了起来,观止在门外听得一脸愕然,这好端端的,怎么都吵起来了?刚刚主子进去的时候还挺高兴的,翻书都没他们翻脸快啊!

“奴家明白了。”风月颔首,合了衣裳就下楼去澡堂。

殷戈止满脸戾气,靠在软榻上揉了揉额头。

他这是怎么了?跟个妓子置气?有这必要吗?不过这几日着实是太惯着她了,倒让她自以为是,还敢冲他耍脾气。

女人果然是宠不得。

整理了袍子,殷戈止打开门,冷不防就有人撞进来,绿色的纱衣轻轻盈盈的,比红色的让人瞧着舒心了不少。

“公子……”断弦吓了一跳,脸上瞬间红了:“奴家只是路过,并无冲撞之意!”

第21章 伺候不了的客人

这路过的方式也太诡异了,不走过道,倒是往他门上撞,借口也不知道找好点?殷戈止有点不耐烦,低头扫她一眼,推着她出门,自己也跟着站出来。正想说去她房里,结果面前的姑娘就跟羊癫疯了似的抖起来,“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公子。”声音里满是颤抖,断弦吓得脸色惨白,朝他磕头道:“奴家当真不是有意的!”

殷戈止一愣,低头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我没怪你。”殷戈止道:“你起来。”

这人的眼神像铁钩一样,惊得断弦不安极了,犹豫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旁边的人显然更加不耐烦:“你房间在哪儿?”

房间?咽了口唾沫,断弦指了指对面,殷戈止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那边走。

断弦愣在原地,看了看这位爷的背影,又看了看风月的房门,突然有点后悔。

她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梦回楼的澡堂很大,姑娘们都是一起沐浴,又快又方便,但是有个缺点就是:很吵。

七八个姑娘围在她身边,艳羡地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叽叽喳喳地道:“风月真是好运气啊,这位恩客人长得俊,也舍得打赏,瞧着……想必功夫也不错。”

她们嘴里的功夫肯定不是武功,风月选择了沉默,安静地刮着自个儿的皮,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跟在殷戈止和灵殊面前完全不一样,冷漠又疏离。

几个姑娘也早就习惯她了,背地里骂她表里不一,当面儿还是要逢迎一二的,毕竟马上就是花魁选举了,风月这姿色,当选的可能很大,到时候客人多了应付不过来,也能分她们点生意。

所以就算风月瞧着很拒人千里,一众衣裳都没穿的姑娘还是围着她笑:“听闻那位爷身份也贵重,又这般爱惜你,说不定哪日就赎你出去了,咱们啊,可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是啊,听说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风月,还打断了上门要给风月赎身的恩客的手,哎呀呀,要是有恩客为奴家这么霸道一回,奴家真是死也甘愿!”

洗完了,风月起身,一身的水珠哗啦啦地往下掉,溅得几个姑娘闭了眼。

一句话没吭,她裹了衣裳就走,留下一池的姑娘尴尬地面面相觑。

“这德性!”等人走远了,才有人不悦地道:“对着恩客笑得那么欢,对咱们姐妹倒是清高得不理不睬的,这样的人,也亏得有恩客看得上!”

“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有人嗤笑。

“她哪儿是长得好看?分明是妆粉用得浓,没瞧见来澡堂洗澡都不敢洗脸吗?有本事洗把脸看看,哪有现在这样好看!”

说得也是,风月的妆粉还真是整个梦回楼最浓的,眼睛勾画成了狐眸,唇上朱丹也浓。真要洗了脸,肯定没有这般艳光四射。

几个姑娘得到点安慰,继续沐浴了。风月离开澡堂,什么也没听见,径直往楼上走。

屋子里已经空了,殷戈止走了?松了口气,她正要进去坐下呢,灵殊就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了,小辫子气得一翘一翘的:“主子!刚刚断弦姑娘过来,把您的客人抢走了!”

嗯?风月眨眼:“断弦?”

“可不是吗!”灵殊要气死了,泪花儿都往上冒:“分明是她说不要抢客人的,先前还那般趾高气扬,现在一转眼又来抢您的,这算个什么?”

瞧这小脸蛋,都给气红了。风月一笑,伸手将她抱到膝盖上,拿了旁边的绿豆糕就哄她:“咱们不气啊,正好你主子不想伺候了,那位客人走了也好,反正银子已经给了,他不来,吃亏的又不是咱们。”

“可……”

“灵殊乖。”摸摸她的头,风月道:“男人这东西啊,你别太在意,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今儿同这个好,明儿同那个好,都是常事,你在意,那伤着的只有你自个儿,明白了吗?”

灵殊不哭了,有点茫然地看着她。

门口的观止倒是哭笑不得,摸摸鼻子道:“姑娘,也不是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的,灵殊还小,哪有您这样教的?”

抬眼看他,风月挑眉:“公子还有何吩咐吗?”

“那个……”观止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突然的这是怎么了,不过作为随从,吩咐他只能听,再不合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子说饿了,让您做点吃的送过去。”

在别的姑娘房里,让她做吃的过去?风月咂舌,忍不住鼓了鼓掌:“你家主子真是太会折腾人了。”

“凭什么啊!”灵殊跳了起来,冲到观止面前就龇牙:“饿了就让断弦姑娘房里的人做,我家主子没空!”

观止干笑,被个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瞪着,竟然有点心虚。

风月耸肩,认命地站起来:“行了,人家给了银子的,不吃我就吃东西,反正得吃一样,那还是吃东西吧。”

撑不死他丫的!

殷戈止在断弦房里等着,断弦在弹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已经走了好几个音了,惹得殷大皇子眉头直皱,脸色难看得紧。

断弦很想哭,她真的很好奇风月是怎么伺候这位爷的,浑身都是煞气,让人根本不敢接近,脸上还一点表情都没有,完全看不出他高不高兴。

看不出情绪其实也还好,但自从她开始弹琴,这位爷是明显地不高兴了,嫌弃的神色仿佛一把把尖刀,直往她心口戳。

她可是断弦啊!整个梦回楼最擅长琴艺之人,在不阴城里也算小有名气,竟然被这般看不起。

“你不如别弹了。”殷戈止开口说了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断弦涨红了脸,嗫嚅道:“公子不喜欢这曲子?”

没答她,殷戈止径直起身,将她面前的琴抱了过来,随意放在桌上,挥手弹了几个音。

缠缠绵绵的女儿音,到他手里却成了金戈铁马的苍凉声,断弦一震,殷戈止却没有继续弹。

“不是琴的问题。”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松开琴,去软榻上躺着了。

屋子里瞬间死寂。

风月拿头顶着托盘把菜送进断弦屋子里的时候,就见断弦一脸灰败之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靠在一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这是发生啥了?

将菜放在桌上,风月看向殷戈止,后者懒散地起身,慢悠悠地开始用膳。

“你做的?”吃了两口,殷戈止问了一声。

风月厚着脸皮点头:“您不是让奴家做吃的么?”

奴家就亲自去吩咐厨娘做了呀。

这句话没敢说出来,她知道,一旦说了,以这厮爱折磨人的性子,定然会让她重新去做。

皱眉放下筷子,殷戈止抬头,很是不悦地道:“难吃!”

“难吃您就少用些,都这个时辰了,也该就寝了。”完全不以为意,风月挥手就让灵殊来帮忙收拾碗筷,接着转身就走。

殷戈止面沉如水地坐着,手里的筷子被灵殊恶狠狠地抽走,面前的菜也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胆子还真是不小啊,甩脸子给他看?殷戈止瞪着风月的背影,直到门关上了,才转头看向别处,轻哼一声,缓和了神色。

断弦看得有些怔愣,她不懂为什么风月不怕这位爷,这位爷也好像没有要同她计较的意思。这么对恩客,当真不怕失宠吗?

也是她太不了解殷戈止,像风月这种看得透的,就知道殷戈止从来就不给人恩宠,更谈何失宠?

坐在妆台前卸了头上的东西,风月垂眸一扫,就瞧见台子上放了俩新的金簪。

“这哪儿来的?”

灵殊瞥了一眼,哼声道:“金妈妈给的,说你首饰少了,最近客人多,给添置两支簪子。”

捏起那簪子看了看,做工考究,用料也上乘,难得金妈妈这么大方,终于不给她们用次货充好了,风月点头,放了簪子打了个呵欠,便上床睡觉。

另一边的房里,殷戈止从容地躺在床上,也没管断弦,可怜的姑娘站在床边鼓了十次勇气,都没敢跨上那床榻。见这位爷也没有急着要自己的意思,再三考虑,断弦还是睡去了软榻上。

殷戈止皱眉,心想这姑娘怎么一点也没有风月的眼力劲?要换做那小妖精,早就扑上来勾引他了,完全不用他费事。

转身朝床榻里头睡了,殷戈止觉得,明儿还是换个姑娘吧,这姑娘真是乏味极了。

第二天清晨,风月睡了个好觉起来,梳洗打扮一番,便去准备午膳。虽然不用伺候那位爷了,但她可没忘记还有两个小徒弟,都是贵门子弟,她这儿伙食可不敢差。

灵殊给她戴了旧的簪子,风月撇嘴:“傻丫头,有新的不戴,等着放旧啊?戴这个!”

不情不愿地给她换了簪子,灵殊小声嘀咕:“这俩簪子也没什么好看的,赶明儿奴婢攒够了银子,给主子买个更好的!”

感动地看了她一眼,风月仰天唏嘘:“竟然有人孝顺我,真是好开心啊!”

第22章 簪子

“主子这说的是什么话。”灵殊鼓嘴:“奴婢是被您救的,也是您一手带了三年,等您不愿意干这行的时候,那奴婢肯定是要养您的!”

小小的丫头,满脸的赤诚,挺直的腰杆瞧着竟也有些风骨。

风月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就继续往前走:“那以后,我可就靠你啦!”

灵殊跟在后头小步跑着,捏着小拳头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好好赚银子的!

……

将军府闯入了贼人。

易掌珠一大早就进宫求见太子,像是被吓得不轻,让太子屏退了左右,严肃地道:“竟然有贼人能闯进将军府!殿下,此事必定要严查!”

叶御卿坐在主位上,淡淡地笑道:“将军府一向滴水不漏,进去的贼人鲜有能生还者,珠儿认为问题出在了哪里?”

易掌珠肯定是不会认为问题在自己身上,就算她引了叶御卿和风月姑娘进府,可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低贱的妓子,两个人都不可能对将军府有什么想法,那就只能是内鬼。

“父帅不在,府里的人珠儿大概是压不住。”咬咬唇,她看着叶御卿道:“当真有人背叛将军府,那珠儿也只能向父帅请罪。”

“哦?”叶御卿挑眉:“你半点都不怀疑是那青楼女子,或者是本宫的疏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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