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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淡极始知花更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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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知己为伴,何处不风景?
自嘲的笑笑,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11

小竹端坐在新房,旁边站着喜娘和丫鬟。
外公的大寿过后,就开始张罗她的婚事,舅舅不能久留,先行离去,尚阳兄妹则等小竹成亲之后和李剑兄弟一起去都城。
小竹消化着母亲给她讲的事情,就象是听故事。她再迟钝,心里多少也察觉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家庭不那么简单了
母亲惊讶于她坦然接受的表现,外公则是赞许的点点头。其实相对于穿越来说,他们说的事情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不知道如果她告诉几位,她不是小竹,而是来自未来的人,他们会不会崩溃。
简单来说,陈氏一族和庆朝之间有一个秘密传说,只有陈氏一族的天命之女嫁给当朝的帝王,江山才能稳固。母亲正是那一任经族中长老确定的天命之女。她从小就被指定为太子妃,只等十六岁就成婚。也是天意弄人,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成婚前随太子进宫请安,却碰到了来贺岁的南王。当时前南王暴病薨了,南王继位,在新年来都城朝见皇帝并送贡品。
结果就不用说了,看看母亲现在在这里,也知道当时她和父亲一见倾心,最后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而悔婚了。父亲放弃了封地,外加卖了一个女儿,终于把母亲带走了。不过他们必须呆在指定的范围内,不能轻易离开。
小竹问过母亲,怎么才能确定谁是族内天命的女子。结果方法简单到让她有点内伤,评定的标准居然是“发髻线”,前额发髻线平滑的不是,有尖角的(俗称美人尖)就是。这么慎重的事情,鉴定方法居然这么简单,她不知道听到时脸上是否出现了三条黑线,不过看母亲和外公的表情,好象认为这个方法很合理。因为母亲说,每一代,真的都只会出现一个长美人尖的女性,无一例外。
小竹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注意自己的发髻线,这里的铜镜又模糊,基本上她都没有照镜子。听到这,不自觉的用手摸自己的额头。母亲当时苦笑了一下,告诉她,她的美人尖是最明显的,一生下来就显形。其他人的,只是略为突出,而她不仅额头有尖角,两鬓也生的靠后。而且在陈氏一族中居然这一代的小字辈中再没有一个长出美人尖的,只有尚雪略有些,但是基本上看不出来。
小竹当时的反应是发呆,这么说她是这一任的天命之女?可是天命之女不是应该出现在陈家么?她应该是李家的人啊?算起来,她父亲是李姓的南王,和她夫君李默还有亲戚关系呢,说不定还是三代的近亲。
她问母亲,希望这只是个误会。她只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而已,天命之女这样责任重大的身份,她怕自己担不起。
母亲却说,这种情况虽在陈氏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小竹的确是这一任的天命之女。不然李员外,也就是以前的李尚书,也不会断然否定尚雪,坚持迎娶小竹过门。
而且,因为母亲的离开,庆朝的确出了些意外。太子娶了另外两个封地王爷的女儿为妃,登基后又纳了美人无数,却在子嗣上一直很困难,不是死于胎中,就是夭折,没有一个活过了六岁。皇帝开始彻查后宫,的确查出了几个外戚搞鬼,可是惩治后,胎死腹中的没有了,能长到十六岁的还是没有,然后就开始有人说是因为皇帝没有娶到陈氏女儿,所以江山不能为继。后来八个皇子,只剩了三个的时候,皇上请出了终年闭关求福的祭师,祭师祈福三日,并取皇上的血一斗为祭,皇子无疾而终的情况才停止。不过自那以后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朝政之上,一半落入了权臣手中。
为防止下一任命定之女再次流落在外,九年前,皇上提前选出太子,让当时的吏部尚书领着前往李家村,一边师从陈阁老,一边等天命之女长大。
她问母亲,如果这一次,她也没有嫁到皇家,会如何。她母亲没说话,却掰断了手中的木梳,她外公叹口气,说一切乃天注定,庆王朝气数未尽,陈家终是无缘。
是啊,天命之女没有嫁给帝王,但是下一代天命之女又出现在陈家之外,说明什么。虽然她是陈家的外孙,毕竟姓李。如果外公大寿那天,李员外不来,她嫁给尚阳,天下会不会易主呢?
以往小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的,一个人怎么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呢?可是,她都能穿越了,谁知道这个宇宙间又有多少是她不能理解和猜测到的呢?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上天选中了她来做这个棋子,牵制那些相信天命之女力量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她不能决定的事情,现在她除了接受,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她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安慰了有些伤心的母亲。
最后,她模糊想到,似乎她曾经希望的那种不用早起,衣食无忧,做一个等老公来养的古代女人的梦想就要实现了。那么,这个婚事也没那么糟不是。

12

小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坐的她腿脚都麻了。
她一直没弄明白这个大庆王朝属于历史中的哪个部分,本来她的历史学的也不好,只能记得一个大概,什么“唐宋元明清”之类的,高考的时候,作为一个文科生,历史成绩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偏偏她的班主任还是历史老师,那个精瘦的老太太无比厉害,搞的后来她都不大敢回母校溜达。
从母亲的话中,感觉这里应该是个不太发达的封建社会,奴隶社会的残余比较多,礼教也不是太严,起码女子改嫁在这里好象还是允许的。
但也只是这样了,从原始社会以后,就一直是父系社会。女性的地位在这个朝代可想而知。
现代社会她也只是个凭本事努力改善自己生活状况的人而已,在这个地方,她不想贸然去尝试,或者挑战其他人的接受极限。突然之间,她就由一个辛苦谋生的女白领(说白领夸张了点,虽然她的衣服领子比较白,但是她的薪水袋更白——一穷二白),成了一个在古代悠闲度日的小丫头。
好不容易,她适应了,也安心享受着这种不曾拥有的亲情和平静,再一个突然之间,她的生活又翻天覆地的发生变化,她成了上一任南王和天命之女的女儿,马上还要嫁给庆朝的下一任国君。
老天啊,也不是这么玩的吧,难道真的要玩死她?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是宫门,估计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家人了,亏她当时还说什么愿意嫁给这个李默,什么离家近,好了,现在是离家近了,以后就要被囚禁了。看来,人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的好,不知道的事情尽量不要夸海口。
以后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呢?来这里两年了,那些以前的打拼和奋斗好像都远离,她也变得闲散起来,回想一下好像自己到了这里真的没什么可贡献的。且不说她学过的东西到了这里没什么用,一个不好就画虎不成反类猫。退一步就是她成功了又如何,在这个时代,做武则天么?那超过了她曾经有过的任何幻想,她恐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小竹站起来想倒杯水,顺便活动一下手脚。旁边的丫鬟马上扶起她,顺便使个眼色给门口的小丫鬟倒茶。
身边的这个大丫鬟碧玉,还有一个车夫大奎,是舅舅送她的贺礼,也算是她的嫁妆了。两人已经成了亲,一起到这里来服侍她,当然也有保护的意思。毕竟把她送到这里,如果没个眼线,家里人是不放心的。舅舅挑出来的人自然是好的,单看这个丫鬟,就比她还象小姐。
“小姐饿了么?这里有些点心可以取用。”碧玉接过小丫鬟倒好的茶水,不动声色的用小手指上的银饰碰了碰,交到小竹手里,然后又端过一小碟点心。
这个朝代的点心当然比不上现代的,不过也不难吃就是了,想来厨子也是下了功夫的,再说坐了半天的确有些饿了。
胡乱塞了几口油炸的面点,又吃了快小甜饼,觉得饱了。心里总是有点堵的慌,虽然她的实际年龄早就成年,不过,这大姑娘上花轿,到底是头一回,今晚,他会过来同她圆房么?她,该期待么?
她的夫君不谈那显赫的身世,毕竟虽然她在民间长大,她的父母也是地道的贵族,身份上配的上他了;可是从个人条件上说,两人就差太多了,不论是外在的皮相,还是内里的学问(当然只是古代用的上的学问),他都远远高出她一大截。
娶她,或者也是他不得已为之的事情吧。或者她还是不要抱任何幻想的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没有爱情的婚姻虽然是痛苦的,但是如果她追求的不是爱情和婚姻,忍受一段时间也不会太难,以后么,她总会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和位置。
几天来她忙于接受母亲给她的故事,忙于应付各人的担心挂虑,倒一直没有时间来回应自己的问题。可是,好象,这也由不得她了。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心里有点沉重,身不由己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啊,看来她不若自己想的那么坦然。又或者她的坦然,一半是装出来安慰母亲的,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忐忑。
碧玉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一看小竹的神色,忙笑道:“小姐,外面还得一会呢,要不,我们先服侍你躺下吧。”
躺下?那不是送肉上砧板?小竹条件反射性的就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已经是鱼肉了,不躺下,这么枯坐着就能变成刀么?躺着总比坐着强,她也学不来人家看书什么的,那些古文,又是竖行的,她一看就头晕。
不过,她的夫君没来,她可以躺下吗?以前电视上不是都演什么揭盖头,喝交杯酒,还要分食什么的吗?她不懂这里的风俗习惯,不过碧玉既然说让她躺下,就应该是合规矩的吧。
管他呢,她也累了,既然让她躺,她就躺下休息吧,最好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碧玉见她没有反对,忙叫小丫鬟去准备洗漱用具,喜娘则开始整理床铺。梳洗完,碧玉帮她把头发放下梳顺,又帮她脱了外面的喜服,伺候她进了被窝。把其他人都打发走,碧玉垂下床帐,“小姐先休息会把,碧玉就在这里”。
小竹知道自己可以跟碧玉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也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可是,她本不是爱唠叨的人,也学不来八面玲珑的角色,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了。干脆就闭了眼,转移思绪,免得徒添紧张。
回忆到这里的生活,小竹想起一部很久以前看过的美国电影——《楚门的世界》,楚门一直活在一个别人为他设计的世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电视台的收视率,从出生到恋爱,一切不过是戏,差别在于,别人都知道是演戏,只有他以为是真实。
没想到,她穿越了一把,竟然是为了在古代当一把“楚门”。不知道那些看戏的人对她的演技做何评价。
想到要和她演对手戏的李默,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她觉得他好象是个不会轻易让情绪外露的人,城府很深,那双眼总是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也不知在谋算什么。不知他大笑是什么模样,试着想象一下他大笑,小竹打了个哆嗦,恐怕那个表情会很恐怖吧,自己却不自觉笑起来。
李默走向新房,心里还在想着父王的密旨,父王交代他暂时留在这里等候时机成熟。可是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呢?他离京多年,对帝都的情况不甚了解,却也知道父王身体一直不佳,难道他不希望自己早点回去辅助他么?
然后又想起太傅李员外的话,“人,是帮你娶进来了,可怎么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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