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特警为你钟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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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由该省公安厅出面,为反劫机英雄举行了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肖东琳她们都留下来,出席了这个仪式,林知兵和周大队、徐大队、王副厅长他们那班同学也来了好多,他生前工作过的北京武警总队也派来了代表,连我们特警大队的首长也到了。
不知为什么,周大队长命令我回大队,将两个押送女疑犯的回函送回去。我就这样失去了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后来,肖东琳向我们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日本人吉田荣作的女儿正在香港,在那边的卫星电视上看到了这次劫机事件,竟然专程过境,到医院拜祭。肖东琳亲眼看见了那个过程,形容说日本女孩只有二十来岁,一身素服,人长得也很素净,在医院的太平间前长跪不起,很起了些轰动。
一个月后,林知兵的特等功、烈士证书和撤销处分决定一起来到了大队,我们因为参加这次行动,也分别荣立了个人三等功和集体一等功。在这些殊荣的照耀下,一切不白之冤都和林教官一起,烟消云散。
当新兵再入营时,林知兵的事迹作为典型,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头一课,由政委亲自来讲。每当我看着政委晃着一头已经白起来的头发,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地宣讲英烈,总会想起那个晚上,想起他和大队长的争执。
《女特警—为你钟情》9(1)
这次行动后,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我成了大队一名佩士官衔的教员,再无任何建树,我眼看身边的战友个个飒爽英姿地去执行一件件艰巨惊险的任务,羡慕得要发狂。这其间,于晓梅荣立两次二等功,破格提干留在特警大队当了副连长,肖东琳复员了,连程垦都当上了排长。
春暖花开,大队正盛传周大队长要调到北京时,周明烈找我谈了一次话,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次谈话。
他问我,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诉苦说我不想做教员,我想到一线去。他说我给你安排好了,你今年会保送到军校学习。我愣住了,在我们警队,不少战士都功勋累累,要被保送军校,至少得二等功以上,或者有什么特殊贡献,比如参加军事表演表现出色等,在我小小的功劳簿上,只有两次三等功的记录呀。
周大队长看出我的惊讶,道:“小施,这一年多,我几次想和你说件事,可一直没说,现在我要调走了,你也要上学去,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保管。”
一个密码箱在我面前打开来,天,我看到了什么呀!那里面竟是满满一箱的证书和十几个锦盒,我不用打开就知道,那全是军功章。
周明烈道:“两年前,林知兵就拎了这个箱子来到我们特警大队,他把这些荣誉看成他的生命,现在,由你来保管它们吧。”
他的语气是这样肯定,我站了起来,惶然地和他对视,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会接受这样一个特殊的任务。周明烈看着我,似乎眼睛进入了我的心里,他说:“我知道,你向他提出过,你爱他。”
这正是我隐藏心底的秘密,我的眼睛一下子湿了,头也低下去,又听见石破天惊的后一句:“他也喜欢你!”
我忽地抬起头。
周明烈已经踱到房间的一侧,自顾自地说:“知兵生前郑重地对我说过,你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他想和你发展恋爱关系。只可惜你那时还是一个新兵,他又正被所谓作风问题缠绕,于晓梅的事情刚刚结束,我真的不想他再在大队里公开谈恋爱。我就和他商量说,能不能等一等,等你提干或复员,或者他的处分有转机,你们再正式交往不迟。没想到,他那样快就牺牲了。”
我都听傻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牺牲的第二天,我到省城,注意到你非常憔悴,还在医院晕过一次。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虚脱。我当时吓坏了,生怕你会伤心过度,在告别仪式上再当众失态,所以一狠心把你调回来。你知道,我这人做事简单,我生怕知兵牺牲后,还有人用他的作风问题做文章。现在看,真的是对不起你,对不起知兵!”周明烈叹息道。
“大队长!”我已经哭了出来。
“再后来,林知兵的处分也撤销了,是因为那个日本女孩到北京澄清了非礼事件,原来她也不知情,完全是他父亲一意孤行,存心诽谤,可惜林知兵带着那么多遗憾走了,再也看不到这平反的一天了。”
我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不会说了。
周明烈递给我毛巾,拍着我的肩膀:“小施,对不起。我在你和知兵的这份感情中间设置了障碍,让你们始终没能把话说开,我也不知如何补偿,只能为你争取了这个上学的机会,再把他挚爱的这些东西交给你保管,知兵没有亲人,他把部队当家,把我们这些战友看成亲人,我想,我今天做的,也是他的愿望。”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明烈道:“在你们那一拨兵里,你是最有前途的,希望你学业有成,成为一名优秀的特警。还有,如果有天你不方便保管,把这个箱子再交还给我好了。”
我已经走不出去了,在他的房间哭了很长时间。
周明烈大队长走后不久,父亲在和病魔搏斗了一年后终于辞世,强烈的痛苦和深深的遗憾,同时在我心里压抑着,我既不能让悲伤的妈妈再来分担女儿的愁苦,也不能将心事说给战友,其时已接近崩溃。我的心态怎么也调整不过来,就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又回到了一线。
我几乎记不太清楚,在军营最后的四年是如何过来的了。只记得我在战友中口碑坏到了极点,我原来就不爱讲话,那时就变成没话,情绪却极其冲动,一点点小事都可能翻脸。每次执行任务我都全情投入,异常拼命,为了冲在前边,我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人人觉得我是为了名誉在博取风头。伴之而来的是我不停地受伤、住院,而这其间,到底什么时候提的干、立了多少次功,受了什么奖,我统统都不记得了。
《女特警—为你钟情》9(2)
我只在乎那只箱子。
有一天,于晓梅和程垦表情严肃地来到我房间,她们拿出一样东西,是我刚刚得到的一枚军功章,她们告诉我,这是清洁工从垃圾箱里拾到的,我竟然把奖章扔在了垃圾箱中!
她们指责我,两张嘴一齐动,我一言不发;她们批评我,言辞激烈,我一脸漠然。再后来,她们也觉出我的异常,坐下来开导我,她们整整陪了我一下午,到了晚上,我开始流泪,我们都没去吃饭,晓梅买了些啤酒。我终于说出了隐藏心底的痛苦,我说,在我的潜意识里,就是希望我会有一天,在战斗中死去,那样,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世事往往这样,无论有天大的事,如果肯说出来,有人分享,痛苦就会变轻,再激烈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当我终于有所解脱时,我已经是连职,在一次训练中,为了保护新兵,我从四层楼处摔下,踝关节粉碎性骨折。腿是接上了,可是基本废了我的童子功,我再不能做任何剧烈的动作。
我被评残,转业到了地方,军转办根据我的立功受奖情况,把我优先分配到家乡省会的司法厅,我成了一名政府公务员,单位帮我解决了住房,我把老妈接了过来,也算尽了女儿的孝心。我那时已经25岁,开始有热心的亲戚同事帮我张罗介绍对象,我也想应该嫁了,这是每个女人必走的一步,可一个一个看下来,不得不觉中,我成了困难户,和每个人我都见不到第三面……
分配单位后第二天,我瘸了一条腿去上班,我们司法厅的刘厅长已经知道了情况,见了我一路拉我进了他的办公室,乐得都有点合不拢嘴,他从外省份新调来没多久,还不知道手底下有一个特警出身的职员。我见势不妙,赶紧主动向领导汇报思想,我告诉他打死我也不当什么典型呀模范的,我尤其不想让同事们知道我有什么特殊。
刘厅长的眼神就有点瞧稀罕的感觉,和我说,做到宠辱不惊,不居功自傲当然好,可是他身为领导,却不能眼看着沙里埋珠。我告诉他,我在部队的时候已经身心疲惫,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平平静静当个最普通的老百姓。而且国家和单位对我都很照顾,医药费从来都是全额报销,我对我目前的状况很满意,不想有任何变化。
可能是看我态度十分坚决,领导尊重了我的意见,见我的腿脚不便,还给我放了工伤假。我刚刚在家休息了一天,要命的事儿就来了。
那正是早晨上班的时候,因为不用上班,乐得轻闲自在晚起了一会儿。我正洗脸漱口,突听外面鼓乐喧天,鞭炮大作,我心静惯了,理都不想理,倒是妈妈有些好奇,大概是自家姑娘老大不嫁,她就格外上心别人家的喜事儿,老人家一边念叨着:“这楼里谁家要娶媳妇呀?”一边开门要去瞧热闹,突然“哎呀”一声退回来,我从卫生间探出头,看见一只硕大的花篮十分滑稽地从门口顶了进来,跟着又一只,一下子就把小小的客厅给占去大部分空间。
鼎沸的人声接着传入,我看见了一只话筒正在门口晃动着,遂迅速反应过来,拉开卫生间的窗户,跳了出去,好在分房时考虑妈妈年岁大要了一楼,要不然以我现在的腿脚,这样快捷的动作,也许摔出个骨折也未可知。我站在单位家属楼的另一个门洞里,伸头见一队穿着白地红条嵌金线制服的鼓乐手,正在我们楼区前原地踏步,整齐划一地演奏着进行曲,一群拿了摄像机和照像机的人,正热情洋溢地往我们那个小门洞里挤。在我藏身的门洞里,厅里一位处长正要出来上班,扶了眼镜满心疑窦地看着这个场面,一迭声地向我发问:“这干什么,这什么意思?啊?”
我装傻充愣地摇摇头,故作镇定先悄悄走了几步,看见没人注意,就开始跑起来,我跛了一条腿一气跑出家属院,跑上人行道,发现有路人在愣愣地看我,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睡衣和拖鞋。这时,一辆奥迪轿车嘎地停在我身边,一个人把头探了出来,大声喊着:“施慧!”
《女特警—为你钟情》10(1)
我认出是小婉的男朋友,也顾不上想太多,就拉开后车门上了车。刘春转头愣眉愣眼地看着我,问道:“哎!你跑什么呀?”
我摇摇头,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简截道:“刘春,麻烦你送我去小婉家!”
刘春稚气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狡黠的笑意,他用手一指外边:“那么多电视台报社的记者,还有我们新都的高层,全是冲你这个主角来的,你走可不行!我们新都的鼓乐队准备了一个早晨了。”
说罢,他拎起一部手机就拨。我气坏了,原来坏事都坏在这小子身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用了命令的口气:“开车!”
手机掉到座上去,他那张年轻漂亮的面孔上,瞬间出现了难受的神情,可能是我手劲太大了,我赶紧放开了手,看见他又恢复了孩子气的笑容:“哎呀你可真厉害,我前两次见你,觉得你长得跟林黛玉似的,昨就没看出来你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呢!你都崇拜死我了!”
我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犯不着和个小屁孩生气,何况他还是小婉的男朋友,就道:“你比我厉害!看在我现在有家不能回的份上,开车吧!”
他看了我半天,摇摇头,又从座位上操起电话来,见我怒目圆睁又把手伸上来,乖觉地一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