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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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我的密码,但也难说……”伊塔洛这一头犹豫了一会儿。“听着,小伙子,我之所以把你当成了查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凯文在三千英里之外地方感到有些吃惊,万能的齐奥·伊塔洛竟然也需要调整一下自己说话的方式。“……是因为现在他该来我这儿好好坐会儿了。这就是为什么——代我问候伊莎贝尔,好吗?叫她给你找一个够味儿的英国姑娘。”
“齐奥,我是凯文,不是温切。”
一个人抽了一夜的鸦片后是什么感觉,谁也不知道。拿梅斯勋爵来说,就算他过足烟瘾,他的感觉也被申劳一顿臭骂破坏了。这有些不可思议,申劳说话向来像图书馆管理员那样,难得提高嗓门。可是瞧他现在的样子,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的凶相。他训斥梅斯,为什么把他儿子的传真耽搁了近半个月。
“我知道错了,”梅斯低三下四地应道,像在一个狂妄自大的斜眼面前的受气包。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申。”
“我这么对你大喊大叫,雨果,不只是因为你耽误了尼克的信,你也是无意的。”
申在他的抽木雕刻的豪华写字台前坐了下来。他身后放着几只收拾好的行李。申此时在维多利亚公园的别墅家里。和往常一样,他要到另一个家去。他像台风一样来去游弋于远东各国。“让我恼火的是,”他用可怕的语调,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竟然将传真大模大样地撂在桌上。”
梅斯勋爵眨了眨眼睛。想想,传真从什么地方发来的,他暗自问自己。“是什么地方发来的?”他出声问道。
“是派克大街上查理·理查兹的妻子那幢二联式公寓里的机子。”
“天哪。”这位英国佬露出一副吃惊的神情,表现得恰到好处。
“我们早知道尼克要去看她的小女儿,叫伊莉莎白?”
“叫本妮。”
“可我们不晓得尼克也是她母亲的客人。巴克斯特·周从纽约打电话确信过这一点。
我妻子也说,我的儿子陪她的女儿南下到纽约出席了里奇家族的一个婚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梅斯没问下去。烟瘾过后其中一种症状是出现记忆机能障碍。
他弄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了申。现在,申的模样很吓人,好像能吞掉一个大活人似的。
“我指的是直升机那件事。”
此时两位都陷入了沉默。申默不作声地仔细阅读一札书信,偶尔在一些信上划划写写,而梅斯勋爵在拼命回忆直升机那件事会出现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
“上帝呀,”他用低沉沙哑的实声音说,“哦,上帝呀。”
“我儿子当时显然也在场,这个险冒得太大了,我们竟毫不知觉。假如当时我们雇佣的是一个火箭炮手,而不是神枪手,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你觉得今天上午我对你说得太明白的话,想想我对周得说些什么。”
“不过,”这位英国佬回答道,他想缓和一下恐惧的气氛,“小尼克一定机灵地应付过去了。我的意思是,有这样一个可靠的人在他们中间,也不是坏事,您说呢?”
申从他的抽本写字台上抬起头,他虹膜和瞳孔上的隐形眼镜使得他的眼睛有些变形,好像黑色的眼球要暴露出来一样。“你觉得这是个很妙的主意?”申用毫无表情的声音问道,弄得梅斯勋爵搞不明白,他究竟认为这个主意是好是坏。“你觉得值得冒这个险?”
“我想还是要考虑考虑。”梅斯见势头不对,赶紧见风使舵换了个口吻。
“我想,动脑子可不是你的强项,雨果。”申的话里没有夹带丝毫的愉快。“还是让我来考虑考虑吧。下一步——”他对桌上的材料皱了皱眉。“我们得设法解开希思罗机场一些数据的程序,这些都储存在我们的思考者的数据库里,是我们在韩国建立的那些数据库。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次夜闯大华大厦新加坡办事处。”
这一回,梅斯的记忆完全正常了。“他们拥有1987市场行情暴跌的翔实材料。”
“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准确了解一些情况,那也许说明他们怀疑是我在对付他们。”
申起身站了起来。他拍了两次手。在这个电讯世界里,以这样古老的方式使唤他的雇员,他觉得很开心。这时两个人突然进来,以致他们不得不止住脚步,站在门外候着。
申看了看收拾好的行李,他们马上领会申的示意,将行李搬走了。他下一站要去缅甸,那儿有一个最赢利的投资项目。除了户外衣裳外,他还带了一顶网状蚊帐。他这一次要去会见一些凶猛残暴的士兵。他们害怕他,但更害怕当地的军阀头目。对申来说,处在给人以威严和恐惧的位子是很不寻常的,不过他离绝对权威还有一步之遥。他这一趟缅甸之行的目标之一就是要确定是应该让这种现状持续下去,还是予以修正。
“有一点,我们必须非常小心谨慎,”申对他的英国雇员说,他停顿了好长一会儿,以示强调他要说的话。“我们千万不能过早惊动里奇兰大厦的人。周在那儿,他最了解情况了。在里奇兰的心脏安插一个代理人,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但是如果这个代理人姓申的话,我们冒险的后果要比直升机计划严重得多;这无疑是找死。”
他走了。梅斯勋爵眨眨眼睛,摇了摇头。申在这儿时,像往常一样那么耀武扬威,恨不能霸占所有空间和氧气。现在他从这儿消失了,却仍让梅斯心有余悸。实际上,这位英国人已经开始心惊肉跳,他得喝上几杯粉红色的杜松子酒才能平静下来。
该死的鸦片。
第十三章
随着收购西海岸电视台网络的计划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一个个问题随之而来;时差扰乱了查理的计划。在西海岸还是上午,但当他坐在多米尼克大街上的圣真纳罗俱乐部的里屋时,已是傍晚时分。他竭力让自己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可是,在布满灰尘的窗户透出的暗淡灯光下,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不是伊塔洛,而是那张庞大的橡木写字台。
看到它,使查理想起了这件可怕的家具,它不但在他的噩梦中常常出现,而且在话剧《扉页》也有这么一张大写字台,大得可以装得下一个大活人,不过这张桌子的主人不是剧本中描写的逃脱正义的亡命之徒,而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小老头,写字台除了一排排文件格外,还有一台带有键盘的PC机显示屏,没有打印机。
“卡洛·齐奥,”查理给了伊塔洛一页打印清单,“若按美元计算,您的那一半是我的两倍,可我们只能这么分配。”
佳尼特警告过他不要这么做。打印单上的分配方案显得太过分、太具有进攻性。她建议步步为营、各个击破;先是一两个公司,然后延缓偿还债务义务,一直到伊塔洛自己打退堂鼓。
伊塔洛的手在颤抖,查理能听到纸张清脆的抖动声。这是血液的流动的声音。“为什么,查理?你首先解释这是为了什么?”
“这我以前对你说过,我要掀掉我头顶上的帽子,像所有合法企业一样,我们也要精简机构。它们不能再戴着正派、清白的面具了。”
伊塔洛哼了一句“有道理”。
“就拿食品加工、肉类、禽类以及奶制品来说,如果卫生巡视员扑过来,他们会像丛林中的猛兽一样,攻击我们的要害部位。我希望我们的全美食品公司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要与其它公司较量,别将里奇的家族势力混杂到一起。你明白吗?”
“这不可能是你的唯一理由,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是要不要让股票上市。打从我们在列支敦士登起家以来,这些合法公司都是私有的。每家公司将以合并兼并的收购报价卖出。在此发生之前,我希望在一系列的公开股中,我们——不,是您,因为您控制着半数以上股权——放弃股权身份。”
他稍作停顿,观察着他叔叔的神情。那双半张半闭的眼睛闪烁着怨恨的光芒。也许佳厄特的主意能顶用,“齐奥,我们不需要一下子在《华尔街报》上登出整版广告,这件事得非正式地慢慢去做。在我们内部人看来,他们会有这样的印象:查理想把全部精力放在金融业上,所以他才为了周转资金大量卖出其它产业。事实也是这样。”
这一次,老头儿的沉默似乎充斥着整个房问。“事实是,”他忽然接过话题,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查理。拿着打印清单的那只手突然使劲一捏,那张纸顿时起出几十道愤怒的皱褶,好像一块软绵绵的毛巾,用来吸干一捆捆一百美元钞票流出的鲜血。“事实是,”老头儿对他说,“在娘儿们面前,你太习惯于俯首贴耳了,你迫不及待地一脚踢开你的家族,扔掉你的家业,就因为有个混血女人能舔你的鸡巴。”
屋外多米尼克大街上,一辆载重货车驶过,齿轮吱吱嘎嘎的刺耳声,气闸嗤嗤的排气声,好像都在说“受不了”。查理心中感到同样的压力,但仍然心平气和地对他叔叔说,“齐奥,我为这个家族服务了二十——”“服务?”这个词像在空中嗖嗖穿梭的矛,从伊塔洛的嘴里飞出来。“你为我们服务?你是一个普通雇员,还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那么这该死的家族算什么,查理?是你工作的某个大公司,说走就走?”
“你很清楚,我——”
“我知道你渴望得到尊重。”想到前屋有他手下在玩牌,他压低嗓门,几乎像是在耳语。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开始大声叫了起来。“我已经观察你多年,教授。我看出来了,你已经被病毒感染,你那位新教徒妻子就是感染源。现在这个印第安人已经毁了你的前程,你被她搞得筋疲力劲昏头昏脑。你在她身上花了许多钱,得到的全部是谎言和虚伪,这是一个建立在谎言和虚伪之上的国家。”
“齐奥,你听我——”
“你听我说。这个国家就是在掠夺、屠杀和奴隶制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像所有国家一样。最初是那些黑鬼和她那样的红皮肤的,现在少数犹太化、意大利人和爱尔兰蠢猪也有些势力和影响,有时他们会让我们的人进一进最高法院或白宫,有时也会让我们管理一些城市、一些大公司。这些都是粉饰门面而已!”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气息声中有些微微颤抖。“你给我说说,你这个意大利小混蛋。李·艾柯卡盗用了一个大招牌叫克莱斯勒。理查兹是个好听的白人名字,但试想,如果你没有借用这个盎格鲁-萨克逊异教徒的名字,你还能有今天的里奇兰控股公司吗?”
到了午饭时刻,查理的神经绷得更紧。西海岸的各家电视台正在接受联邦通讯委员会的调查。让查理操心的倒不是里奇兰证券公司。查理最头疼的是里奇兰控股公司诸如电视台和就业介绍所的其它实体。他的头像刚刚被移去打包绳的一捆棉花。微风中传来一串细弱的劈啪声。
查理拿起移动电话说,“顾问小姐,你今天的午饭有什么安排吗?”
“爸?”温菲尔德问。
不管天气如何,温菲尔德想,他们总能在60号大街和5号大街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