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抚摸-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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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鸟。” “就算是名角体验生活吧。” “老兄,这件事你还得救我,千万别传出去。” 保卫科长惋惜看着他,说:“恐怕爱莫能助了,他们先把电话打到台领导办公室。我能保证守口如瓶,但你也知道台里,说风就是雨,见枝就添叶,明天就开花。” 段思宏再次惊呆,嘀咕:“也就是说,台里还有一顿大宴等着呢……” “没错,你要做好准备。” 段思宏苦笑,想想说:“身上带钱了吗?” “干什么?带了,不多。” 保卫科长说着话往后缩。 “你看我这样能回家吗?我老婆刚从外地回来,正在家等我,我得找地方洗个澡,再买一身衣服换上,总不能这样回家吧?” “那是那是,攘外必先安内。”说完翻过来四个兜,倾囊所致也就是十几块钱。“不好意思,要不回去取?” “不用了,就汤下面。”段思宏取出小包里剩的钱,合在一起算了算。 “那我就不管你了?” “你走吧。给你添麻烦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你看你说的,咱们谁跟谁,甭客气。” 分手后,段思宏在地摊上买了一套仿阿迪达斯尼龙休闲服,然后走进澡堂子。存衣服的小工看见他脱去衣裳吓一跳,直往后退。 正值头汤,他一个人躺在偌大的水池里,蒸汽袅袅,温泉淙淙,这才感到从地狱到人间的落差。他的身体在水波下扭曲,两只涂红趾甲的脚从不远处升出水面。他很想多泡泡,整理一下思绪,考虑到黎云在家等着着急,忽又想起老婆那儿怎么都好说,编一套瞎话就糊弄过去,单位却是个未知数,应该赶快找领导解释。想到这,他匆匆返回更衣室。 “什么东西忘啦先生?”小工见他开衣箱问。 “洗完了。”他看着镜子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让水一泡金钱豹似的。 “这么快就完了?是不是水不好?” “很好,我还要去赶个会,不然肯定泡它一下午。” 他先打的到哈瓦那酒吧取了自己的车,再一阵风赶到广电大厦。一路上东张西望,从每张脸上扑捉着信息,还是不放心。在楼底下给书记打了电话,然后上楼。 书记一见面就揶揄他还会这一手。他受多大委屈似地,解释完全不像警方所言,当时正参加一个假面舞会,他扮成西班牙女郎,没有准备就卷入一场乱战。书记抓起电话接通保卫科长,然后脸上这才挂起笑容,让秘书进来泡了一杯茶。 “你可把我吓够呛。” “我更够呛,看看身上打的。”他撩起衣服。 “里边真揍?” “黑!打了还不让说!” 书记咂巴嘴,恢复了平日里和气,说了些体贴话,叮嘱他去医务室敷药。 “你是咱们行业的标兵,可要洁身自爱。” “所以我才找您,真要有个风言风语,您还得替我辟谣,您最了解我是什么人。”停一下,又凑近了问。“我想知道,除了您别人知道吗?” “暂且几个领导,我会解释。” “添麻烦了。” “没事就好,刚当领导最容易出毛病哟。” “是是。” 他毕恭毕敬,稍事迟疑,又说。“还有点小事,我太太今天载誉归来,肯定正找我呢,我关里边也没法联系,您能不能陪我回去,要不然她……肯定又狗血淋头。” 书记笑了,说:“你要说上天摘颗星,火里夹块炭,咱都不怵,但要说见你老婆……要不这样吧,打个电话替你开脱一下,怎样?” “那还有啥说的。” 书记抄起电话接通,冲段思宏挤古挤古眼,然后拿起官腔,段思宏被狠狠表扬了一通,听意思还要再把人扣一晚上。段思宏心里乐,脸上可怜相。书记撂下电话,问:“怎样,我这表演才能不比你们差吧?” 段思宏赶紧迎奉:“那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他告别书记,在电梯里照见尊容,隐隐感觉虽然黎云这关能混过去,但那帮警察绝非是吃素之辈,早晚得生出事端。他带着担忧进家门,脸上立刻挂起笑:“嘿,宝贝儿!”黎云钝了一下,没敢认,然后才偎进怀里:“也不打个电话,叫人家好等。” “官身不由己呀。” “啊嚏——”黎云差点儿被那身廉价衣服熏个跟头。 “对不起,一疏忽把工作服穿回来。” “这就是你们工作服?要饭的都比这强!”
《轻轻的抚摸》第十九章(5)
“国家还不富裕嘛,你应该理解我们公务员。” “快脱了,别到处乱坐!” 黎云说着找出换的衣服,又迫不及待地拿出获奖证书和带回的礼品,一些名牌皮包、裤子,段思宏露出非常喜欢,心里更看重妻子那些女用品,假装好奇喷了些香水在手臂,抽达鼻子闻不够。樱桃放学回来,进门就摔书包,抱怨落下最重要的两节课。段思宏赶紧自我检讨,黎云也帮助说好话,孩子提出一大堆要求,段思宏逐一答应。“别光点头,一定办!”黎云提醒。 段思宏火了:“你说,我什么没办?” 黎云吓一跳,赶紧不言语了。 “好多都没办!”樱桃点他鼻子数落。“你答应带我去月球,还答应过我去爬埃菲尔铁塔……”樱桃边说边想,他赶紧解释这些都是长远规划,等她长大一定实现。 黎云奇怪衣橱里几件参赛样品不见,段思宏假装吃惊,帮她回忆,怀疑她带走了,丢在什么地方。黎云将信将疑。“反正巡展结束,管它呢。” “那可不行,都是心血。” “守着我你还怕没饭吃?” 丈夫说的一点不差,上台领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想的。一家人其乐融融,段思宏亲自下厨,黎云开了一瓶好酒,酒杯举起来时候两家大人打来电话,祝贺两口子取得的成就,更加渲染了当晚的喜庆气氛。 “你怎么了?”黎云见他一嚼食就嘬牙花子,问道。 “没事儿,闹牙疼。” 活动的牙让他想起铁窗。吃完饭他让黎云歇了,自己主动进厨房洗碗收拾。 整个晚上,尽管他折磨了一宿困得睁不开眼,还得硬挺着,磨磨蹭蹭等黎云睡下,才关了灯,躲开点儿距离躺下。黎云哪肯放过他,凑上来又抱又亲,碰哪儿都钻心地疼,他只好忍住,告诫自己明天要比妻子早醒,在她还睡的时候穿好衣服。
《轻轻的抚摸》第二十章(1)
施小茹收到一封信,从字迹上看她以为是马萍寄来的,发信地址注明内详。拆开来里边还有一层信封,再拆开才是信,署名白鲜,让她想起婚礼上与段思宏在一起的年轻人。白鲜介绍自己遇到一些心理难题,问是否可以来她这里咨询。她当即按信上的电话号码回了电话,预约了见面时间。 白鲜准时出现。让施小茹吃惊的是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有这样大,到了简直不敢认的地步。白鲜称有生第一次涉足心理咨询,始终在低头摆弄两只手上缠绕的绷带,自述近一段时间感到脑项绷紧,经常出虚汗烦躁不安; 经医院心电图、脑电图、B超等一系列检查,诊断为:轻度脑供血不足,窦性心动过速。“医生开了脑复康、脑复新、谷维素,让调养为主,不要干累活儿,早晨起来喝一杯热牛奶。可,怎么说呢,根本不见好,倒成了药罐子。”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从来没有。” “你个人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这也正是我来的原因。它与一个人有关系,这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所以才来找你。我有个要求,我只是来看病的,希望我的陈述不要影响你们之间关系,也不要把我说的告诉他。”接下来白鲜讲述了自己与段思宏之间发生的事,身体颤抖,好像屁股底下的椅子一阵阵通电。“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感觉,它的恐怖不是向你开一枪,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温柔地贴近你,让你感到,却说不出,我就是那种感觉,怪极了,他给我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直到今天他还是这样,我一直躲着,我知道我们都很痛苦,尤其是我,欠他太多……他一定也痛苦。可我忘不了那双眼睛,太可怕了……还有一个人很痛苦,是我女朋友,事情发生后我很少跟她单独相处,总觉得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背着她成了别人的玩偶,再有那种亲热举动不道德。我很矛盾,我们曾经那样好,可现在……我还想和他好,却越不过这道沟,我正考虑调离他身边,到另一个组,又怕他疑心,好像我在利用他,唉……真是进退两难。” “你这手怎么了?”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施小茹问。 白鲜苦笑了一下,说是一种自我惩罚。前不久市里疏浚城市老河道; 需要各单位派人参加义务劳动,他二话没说扛了铁锹跟几个闲杂人员去了工地。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躲开是非。在那里,他与市里文教口的一帮人相遇,学校里几个老弱病残使他很尴尬,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已经在电台尽享风光,谁也没料到他会干这种粗活。他手脚磨破,被评为劳动模范,可回到电台,一切都没有过去,照样陷入是非圈子。“你不会体会那种心情,就像伤疤刚好又揭开,让它流血。”说着他摊开两只手,好像让她看伤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找过路边算命的瞎子抽签,结果他说兔子绕山转,解铃还需系铃人,说完一指,我顺方向走出很远什么也没有,当时我完全是为了一种心理解脱才这样做,可你猜怎么着,等我一抬头,怪事竟发生,发现站在经常和他去的酒吧门口。” “接下来呢?” “我没有进去,或者说不愿意进去,不敢进去……” 施小茹起身往杯子里续了些水。现在,又有一个段思宏站在面前,供她慢慢思考。 白鲜半天没再开口。施小茹打开仪器,让他坐过去,逐项进行仪器检测。在等待电脑输出结果之前,她又给他看了一些辅助检测的彩色图片,白鲜的回答就像在猜谜语。然后; 她教他做一个动作,扬起脸眼睛看天花板,嘴角露出微笑,心里想一生中最痛苦的事。“笑,必须笑。” 她提醒。白鲜强迫自己去想段思宏猥亵他的场面,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些细节。 “你想起什么了?” “什么也想不起来。” 施小茹让他恢复成原样; 告诉他刚才做的动作完全不可能传递神经系统难过的信息,只会愉快。他不信,又扬起脸试一次。“好,你现在可以继续做这个实验,把头低下来,嘴角不许笑,不要发出声音,脑子愿意想什么随便。” 这一次他几乎没费什么事,就想到了那些可怕的场面。 “我想你这次达到目的。” 施小茹在他还原后说出一个道理,人的动作跟心情直接相关,心理学叫做身心互动,一般心情愉快动作就自信,心情难过动作就悲观。换句话说,如果改变动作习惯,就能直接改变心理。“你刚才总在感叹不幸,这些问题我没法回答你,答案无非就是印证不幸和倒霉,要想改变自己的情绪,最好就是改造问题本身,下面就是我教你的办法。”施小茹让他放松坐下。“首先; 每天早晨可以给自己提几个问题,比如今天我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有什么值得我快乐的事,问完这些问题,你就会想这些事让我快乐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快乐?怎么才能做得更好?比如你教的孩子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世界冠军,激发了你的教师责任心。比如母亲生日需要买一束鲜花呢,还是蛋糕?再比如你遇到段思宏这样一位老师,正如古话说,得千金易得一知己难,我要从他身上学到哪些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