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达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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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简宾,她弟弟同事的哥哥,唱片公司的总监,她因参加弟弟公司举办的庆祝会而认识与会的他。可惜雷欧斯爵士乐团在台限量发行的专辑不是委由他的唱片公司发行,她无法靠关系跟他A到。
「我还没睡,应该不算吵到我。」她语带诙谐,继而问道:「怎会打电话来?」
「想你啊。」
赤裸的情话于静谧的夜里听来格外蛊惑人心,奈何她心湖波澜未兴,没有丝毫悸动。倚靠床头,她稳稳的接招,「你旗下歌手新专辑的名称吗?好听的话,发片时记得送我一张。」
「欸,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净会浇我冷水。」简宾微感泄气的叹道,他不只一次明示暗示自己的心意,怎奈电话彼端的美人始终未给他明确回应,仍将他定位在普通朋友。
「这算恭维吗?谢谢。」她再度滑溜的挡下他意有所指的抱怨。
即便她再迟钝,当简宾几次有意无意的邀约后,她也明白他对她有意,想和她交往,可惜对爱情,她不再轻易相信——当她发现交往过的前三任男友全都只是迷恋她的美貌,并非如他们信誓旦旦所言那样爱她以后。
她承认,她渴望爱情,希望夜深人静时有个温暖、安心的怀抱让她偎靠,与她谈天说地,陪她听风赏雨,但她不希望因心里脆弱的渴盼,便急就章的接受爱慕者的情意,至少在她仍无法肯定简宾对她有几分真心前,与他维持普通朋友关系,才能无负担又自在。
「你真有打击男人自信的本事。」他简宾名列多金大少,外表也不差,努力两个月仍未有机会以情人之姿,和美人吃顿亲密浪漫的烛光晚餐。
「听起来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很晚了,我要睡了。」
「等一下,别挂电话。」他忙不迭喊住有个性得让他只能举白旗投降的她,「我有公事拜托你。」
「请说,我在听。」念在他口中的公事两字,她就姑且听听他有何正事。
「想请你拨个空,为我们公司一位新进歌手录制一张单曲。」
黎蓓蓓曾到他们唱片公司参观过录制歌曲的作业流程,凑巧展现她在这方面的天分,能力不输专业制作人,之后若有需要,他偶尔会请她跨刀帮忙。
「什么时候?」
「预计明天下午四点半进录音室。」
她几乎即刻回答,「抱歉,不行,我有课。」
简宾轻弹下手里的香烟,「我记得周四这个时候你没课不是?上回请你帮忙好像就是这个时间。」
「你的记性不错,但这季这时段被迫排了舞蹈课。」她有些不甘愿的努努嘴。
「被迫?有谁这么大胆敢威胁你这位爵士达人?」他去过她和于琪合开的舞蹈社,知道于琪以及学员对她爵士舞技的推崇。
「还有谁?不就是他。」
上宫樊,这个她每次只要一想起,情绪总要起波动的可恶男人,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会记恨的人,偏偏自从遇见他开始,她彷佛成了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就是无法心平气和的看待他,连已经两天没再倒楣遇见他,今晚不小心提及他的此刻,她又感觉胸口有丝怏气浮动。
没办法,有谁会像他害她输掉宝贝CD、让她不得不破例答应教他爵士舞后,又出现在她姑姑开的夜店捣她的乱。
她敢发誓,他绝对是存心乱她,两天前在寻开心女狼PUB,他都已经把姑姑给她的消夜,还有她一壶香喷喷的咖啡瓜分到一滴不剩,仍然赖着不走,说什么有他陪,她比较不会无聊。害她为了分神应付他,好几次都播错客人点的歌曲,逼不得已,只好警告他若再不离开,他们的舞蹈课就无限期延后开课,才让那个碎碎念她好残忍的俊男离去。
亏他说得出她好残忍这种话,被惹得肾上腺素不断飙高的是她好吗?残忍的危害她健康的,到底是谁啊?!
可怕的是被他闹过这么一次,这两天她总不自觉的频频由DJ室瞄向外场,或时时盯着门扉,生怕不知哪秒钟他又出其不意的冒出来吵她,搞得自己如临大敌似,天天把他记在心上。
这是她欠他的吗?
「你是指于琪?」简宾直觉猜想。
「差不多。」于琪是帮凶,谁教她硬收人家三倍报名费,逼得她非得「下海」收上官樊当学生不可。「不提这个,很抱歉这次无法帮你忙。」
「假如将录音时间挪到周末,就没问题吧?」虽觉她的娇怨有些古怪,简宾仍以邀她录制唱片为重,这位歌手是他打算力捧的偶像,他想借助她的长才为她录音。而就他所知,淋漓尽致舞蹈社有别于其他舞蹈社,周末不排课程。
黎蓓蓓保留的说:「原则上可以,确切的时间等明天确定后我才能告诉你,我得先替一位学生安排另外一堂课,到时若你们能配合,我没问题。」
不是她故意拿乔,多出个麻烦学生,一周两堂课的另外一堂课,她只能排在周六或周日,而这她碍先跟上宫樊谈,以配合他的时间、该死的,她好像真的欠他耶!处处得迁就他,这还有天理吗?
「那就这么说定,我等你敲时间。」微顿,他不死心的将话题绕回私事上,「要不要过来我这儿?由我屋里看出去的星空很美。」
「我想等会我梦里的夜空景色,应该不会比你家屋外的逊色。」
「小姐,你就不能赏个脸,点头说乐意之至?」邀约佳人深夜独处的冀望再次被无情拒绝,简宾大声叹嚷,「真是败给你了。记得梦我,拜。」
结束通话,黎蓓蓓直觉莞尔,认识简宾以来,她有哪天梦过他?倒是这两天她依稀梦见上官樊噙着痞痞的笑,抢走菲尔·雷欧斯的最新专辑,可恶的对她挑衅「买不到、买不到」,等她气不过要追回CD,又变成他跟她抢点心吃,怎么踢都赶不走他。
唉,看吧!她又想起那个无孔不入影响她作息的克星了。甩甩头,她舒适的躺入枕中,窝进温暖的丝被里,她现在可没多余精力再去想那个痞子男,得睡个好觉补足两倍的体力,明天才有精神应付他。
教授爵士舞这么久以来,她从不曾像这一刻这样,好想罢课。
低叹口气,黎蓓蓓仍旧逼自己打起精神走向她的专用舞蹈室,或许上官樊说要学爵士舞只是一时兴起,他早忘记今天要上课……蓦地,她的思绪随着忽顿的脚步戛然而止,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敞开门扉的舞蹈教室内,那道颀俊身影上。
他来了,比她还准时。换好社里所发放,穿在他身上特别合身好看的白短衣、黑长裤舞衣,他佣懒的斜倚在窗前,长发率性的扎束颈后,整个人沭浴在柔暖的阳光下,闲适优雅得好耀眼。
谁说美女才能如画?此刻在她眼前的他,赏心悦目得犹如一幅最极致的高档画作,让人一不小心便看得出神。
察觉空气里隐约浮动清雅的幽香,上宫樊转过头,含笑招呼,「你来啦!」
她的心莫名怦快一拍,因为自己胡里胡涂的望他望得失神,也因他令人炫目的笑容。没睡饱呀她,出这种岔,不过这男人不晓得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女人的专利吗?笑得比外头阳光还灿烂有魅力,他想诱惑谁?
「我以为你早忘记今天的课。」微整出错的神思,她走进教室,随手关上门。
他潇洒跨步迎向她,「我好不容易才让你这个名师答应教我跳舞,再忙也要赶来。」站定她跟前,大掌再自然不过的轻拂上她未沾染任何脂粉的素净娇颜,「这两天你过得好吗?」
这几天他忙着测试、修改几款程式,没空上PUB找她,今日与她再见,连日的疲累瞬间全数消散,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对他而言……似乎是不同的。
「我过得很好,别乱碰。」她心跳失序的拍开他这次的手,教他拂抚过的颊畔不知是否因为留着他的余温,热热的。
他继续笑问:「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喔!」彷佛每个休息的空档,她倔气的容颜便会窜进他的思维里,提振他继续努力工作的士气。
「你——」她说不出话来,胸口鼓动著令自己困惑的节拍,昨夜简宾说想她,她心如止水,为何听见他不正经的玩笑话,她的心湖竟诡异的涟漪轻漾?
他偏还要闹她,长手一伸就抽走她绾发的发簪,她一头乌黑秀发弧形优美的滑肩而落,夹带着迷人的茉莉花香。
「上官樊!」她娇叱着想抢回簪子,无奈他狡猾的藏至身后,使她站不稳而撞入他怀里。
他顺势揽住她,「我说过喜欢看你长发轻垂的模样。」
「我就是不想让你看才绾起来。」没空注意被他搂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气呼呼的瞠瞪他。来上他的课前,她就是突然想起他在PUB说的那句话,遂故意绾起发,岂料他会直接抽走她的发簪。
「可见你偏心,对别的学生比较好。」
她好想扁他!这种控诉他也说得出来。食指带气的戳向他结实肩窝,「既然知道你是学生,请拿出你尊师重道的精神,更遑论你小我两岁,别净做些没大没小的举动。」终于发现被他环揽着,她连忙推开他,不禁在心里暗啐自己怎老被他抱着而不自知。
黑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说谎不太好哪,蓓蓓,你看起来像女大学生,怎么可能比我大。」
有够甜腻的花言巧语,可惜他找错对象说了,不展现点威严,他真以为她这个老师当得这样没魄力。「听着,我二十七岁,除非你填的报名表谎报年龄,否则我就是比你大,你得叫我黎姊或黎老师,懂吗?」
「懂,可是我喜欢叫蓓蓓。」他说得很当一回事。
天啊,跟他沟通好累,为什么她会收到这种冥顽不灵的学生?吁口长气,她懒得再跟他辩,准备开始上课,免得被他东扯西聊的题外话气死。
退开一步,她道:「你没学过爵士舞吧?现在我从最基本的舞步教你。」
他点头微笑,「悉听尊便,我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她朝天翻个白眼,又来了,他随口一句便是混沌不清的暧昧语句,不清楚状况的人准会对他的话想入非非,见他存心不让她绾回发,将发簪放至教室最角落的窗台,再走回来,她忍不住低啐,「你真的皮在痒。」
「什么?」他听不清她的咕哝。
「开始上课。」她逼自己将话导入正题,「爵士舞是一种急促又富动感的节奏型舞蹈,也是属于外放性的舞蹈,需要利用肩部的抖动、四肢的延展或臀部的扭动来表现音乐旋律,舞者必须有一定程度的柔软度、协调性、灵巧度与平衡力,现在请你将身体放轻松,先跟我做些暖身与肌肉伸展运动,我得评估看看要对你采行何种训练课程。」
没有异议,上官樊两脚打开与肩同宽,举起双臂跟着站在他对面的俏佳人做伸展运动。
「不对,手关节放软点,手臂住上平举的弧度才会好看。」黎蓓蓓边说边示范。
「这样?」他依样画葫芦。
「你是机器人啊!姿势硬邦邦的。」她蹙眉看着他僵硬的动作。
被骂的人迳自逸出一串爽朗笑声,「会吗?我是照着你教的做。」
「胡说八道,我哪是这样做。」气不过他的毁谤,看不过他僵化的姿势,她干脆上前一手扶他手臂,一手轻扣他腕关节,轻轻上下摆动,「放轻松,别给自己压力,动作才能达到最自然柔化的效果……该死,你的关节是多久没上机油啦!」怎么拗起来就是比别人硬。
他呵呵直笑,「蓓蓓,你有点凶。」
「再笑小心我扭断你的手关节。」她用力瞪他,平时授课她可是很亲切温柔的,是他自己骨头硬得跟化石一样,还好意思怪她凶,「弯个腰看看。」
「这样吗?」他将腰微向前倾。
「弯下去一点。」小手往他背上按,「就像日本人行九十度鞠躬那样。」
「那样腰会断掉,到时你可别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