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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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不断地从利州传来的信报,眼前之人,不是还在千里之外吗?因何突然如天神降临,威风凛凛,煞气升腾地立在殿前?难道天要亡我商云渊?大骇之下,商云渊的手陡然一松,皇帝一个踉跄,瘫软如烂泥,直直往地上倒去!
商云渊将呆若木鸡的商云影一把扯住,在黑衣人的掩护之下,意欲杀出大殿!
宇文景微只觉心头霎时一片荒芜,震惊、慌乱!失落!宇文川远的出现彻底毁灭了心底成为九五至尊的一线希望!今日之事难以善终,宇文川远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回到京师,掌控大局,料来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定然是料如指掌,眼下唯有自保方是上策!而自保的最好方法就是眼前的乱局,擒住商云渊,献于宇文川远面前,堵住众臣之口,断绝宇文川远灭绝自己的一切理由!主意一定,将宇文景煌狠狠地大力推开,伺机出手!
血雨腥风之尘埃落定(15)
宫中禁卫统领秦弓一声令下:“拿下!”
禁卫军铠甲鲜亮,挥动利刃,如虎出深山,蛟龙如海!
黑衣人乱了心神,乱了阵脚,此刻已然无心对敌,一心只想逃窜!混战中,有人一剑刺进商云渊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商云影痛心地惊呼出口!
宇文景微见黑衣人纷纷在眼前倒下,商云渊之前,再无屏障,冷笑森森,大喝一声:“商云渊!太子当前,还不束手就擒么?”
袖中匕首在握,瞅住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利刃一把横在了商云渊的颈脖!“国舅!商云渊,你还有生逃的机会么?”
商云影如失了幼子的母兽,疯一样地扑向宇文景微,尖利的叫声响起:“孽子!你放开他!”
宇文景微将扑将上前的商云影一推,商云影颓然倒地!凄厉地呼了一声:“暮雨!”
宇文川远的目光触及混乱中谁也不曾注意的皇帝,一阵惊心,冲上前去,频频呼叫:“父皇,父皇!”急急取出皇帝口中之物。
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剧变似乎惊散了皇帝残留的微弱生机,在宇文川远的怀中,目光涣散,手脚在不停地颤抖,口角清晰可见白沫!已然说不出话来。然而,皇帝泛白的眼眸却望着立在宇文川远身旁的乔津亭,眸光让人不寒而栗!
乔津亭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这站在了死亡边缘的皇帝的心机恐怕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可怕!想起皇帝的险恶居心,她别过了脸去,不想再看皇帝一眼!
“父皇!”宇文川远见皇帝形势不妙,向乔津亭投去求援的一眼,谁知乔津亭眉头微皱,微侧着脸,神情复杂,让宇文川远不知所以。
宇文川远叹息一声,虽不知乔津亭和皇帝之间有何心结,但也不敢勉强了乔津亭,于是急招太医,并命人护送皇帝回寝宫。
皇帝的目光从乔津亭的身上移过,停在萧行洛的脸上,萧行洛会意,对宇文川远说:“老臣护送皇上,太子殿下可以放心!”
殿中局势犹需要宇文川远来收拾残局,宇文川远自是不能离开一步,只好让萧行洛护送皇帝回龙啸殿!
殿中大臣已被悉数护遣送出了殿堂,黑衣人被全数诛杀,禁卫军也退出了殿外。
大殿之中,尸体叠着尸体,鲜艳的血液覆盖了暗红!断刀残剑弃落在地上,微微泛着残光!
商云渊锦袍血污横流,发髻已被削开,乱发披散在惨白的脸上,脸上是一缕惨淡的笑容,到了此时此刻,生还已然渺茫!然,在死亡逼近的时候,心,反倒平静了心来!
深深地注目深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淡然一笑,声音,轻柔得如情人夜半枕边的私语:“影儿,我终是负了你,负了你一生的期待!”
“不,暮雨,暮雨!你没有负我!没有!”商云影挣扎着从地上起来,鲜艳灿烂的华服尽是血污,金步摇落地,华美的高髻瘫倒,泪水模糊了精致的妆容,商云影已经不是回眸一笑生百媚的商皇后!此刻,她只是一个想与敌人拼命的普通女人。
商云渊,不,或许,该还给他以真面目——桑暮雨,虽是利刃就在颈上,桑暮雨已坦然无惧,一生行至今日,战战兢兢,梦魂也不曾安稳,今日,或许可以解脱了。
“影儿,今日功亏一篑,也算是老天亡我,但是,影儿,我无悔,你,后悔了么?”桑暮雨笑容湛然,死别就在眼前,或许顷刻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血雨腥风之尘埃落定(16)
商云影大恸,与桑暮雨两两相望,都不由自主地在血光冲天的死亡陷阱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甜蜜的笑脸!
时光仿佛急遽倒流,那是三月桃花红的暮春时节,妍暖破了轻裘,在醉人花气中,美人春慵恰似春塘水,溶溶曳曳,醉了少年的心!从此,花树下,暮笛中,绿水桥边,莺声燕语伴随着耳鬓厮磨的甜蜜,那是人生最美的回忆!待到劲风吹散良缘,相思万点,都付了夜半啼痕。谁知峰回路转,情郎摇身变了手足,二十年来,在禁卫森严的宫禁中,在高悬的刀口之下,石榴裙依然绚丽,美人依旧如玉温润,覆雨翻云,澹然无惧!
笑容渐渐变得凄美,商云影摇摇欲坠,见桑暮雨血迹斑驳,泪水还是不可遏止地如珠滚落,“暮雨,我无悔,若然时光可以倒流,我依然期盼与你相逢与你相守,富贵荣华算得了什么?声誉又算得了什么?在我眼中,皇帝更是粪土不如,唯有你,唯有你,暮雨,今生得你一生的眷顾,就算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也算不得什么!”
桑暮雨,商云影,此时此刻,将阎罗殿当成了和暖深闺,尽数地将脉脉情愫倾倒在爱人的面前!
乔津亭内心震动,在世人眼中,或许商云影与桑暮雨恬不知耻,罪无可赦,但两人何尝不是被皇权所逼迫,无可奈何地走到了今天?二十年的浓情不改,当真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虽说两人所作所为违背了天良,丧尽了公理,但其行虽可诛,其情却可悯啊!晶眸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抬眼向宇文川远望去,恰巧,宇文川远正侧过了头来,视线相碰撞,火花四溅,凄凉的,甜蜜的,惆怅的,层层叠叠,无从分离!但当宇文川远的视线再次投向商云影和桑暮雨时的冷厉,乔津亭内心又是一寒,眼前两人,断无生机!
桑暮雨温柔的目光轻轻地抚慰着满怀幽恨,珠泪纷弹的商云影,“影儿,若有来生,我希望你还是我的,对不起了,我要先行一步!”“步”字还在唇边,桑暮雨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拿起一把断剑,猛插进自己的腹部!人,如玉柱倾倒,轰然倒地。宇文景微呆了眼,手中匕首“铛”的一声,也落在了地上!
鲜血,如泉喷涌,红了商云影的双眼,震裂了她的心!“不,暮雨,暮雨!”商云影终于不支倒地,一口鲜血喷出,一如鲜花的炫丽!她挣扎着爬向桑暮雨,将桑暮雨的头抱在怀里,泪水滴在桑暮雨的嘴角,和着鲜血,交融不可分离,就如两个人的一辈子,从没有离弃!“暮雨……”嗓音已经沙哑,太多的话语在喉间滚动,唯有化作一句今生的绝望,“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我……不能先离我而去……”
桑暮雨艰难地抬起手,抚上商云影泪痕交错的脸庞,微合的双目竭力张开,凝视着为之拼斗了一生的挚爱,“别哭……我只是……只是,在下面等你……等你和我一起……”
话音未落,手掌陡然掉落,眼睛尚未合上,已经轰然长逝!
商云影呆呆的,将桑暮雨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痛极反笑,“不错……你在下面等我……我,会和你一起,不会让你寂寞……”
方才的杜鹃啼血一刻化作柔语低细,如溪里流水,清澈见底!出人意料地,商云影微微扬起了头,向呆立在一旁的宇文景微一笑,招招手,“景微,孩子,你过来……”
眼见母亲与父皇之外的男人生死别离,情深义重,宇文景微的脸青白交替,羞愧难掩,异常的难堪。但商云影终归是生身的母亲,此刻柔声相唤,似在依依梦里!趋上前几步,屈膝在商云影的面前,沉痛地叫了一声:“母后……”
这张脸!这张脸!是二十年前的皇帝还是她自己的儿子么?不是,不是,宇文景微,只是不该诞生到这个人世间上的一个孽种!皇帝的孽种!宇文家的孽种!一丝狠毒在商云影的眼眸中闪过,猛然从桑暮雨的腹部抽出断剑,一剑插向宇文景微!
血雨腥风之尘埃落定(17)
宇文景微万万没有料到商云影会向自己下手,大骇,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不可置信地望着神情凄厉的女子,凄绝地叫了一声:“母后……”眼见断剑就要插进自己的腹部!
乔津亭暗呼一声:“不好!”不假思索地扯下身上唯一的饰物——半边玉珏,射向了商云影的手腕。
商云影手腕吃痛,手一松,“铛”的一声,断剑和玉珏一起落地。
宇文景微倒坐地地上,惊魂未定,望着血玉,长舒了一口气,向乔津亭投去感激的一瞥。
宇文川远心头一震,这血玉在他或乔津亭的心目中,无疑都应该是两人的定情信物,而她竟然将它当成了普通的暗器来使用,虽是救人心切,但心里不免起了一个疙瘩,尤其所救的人又是宇文景微。冷冷地,上前几步,俯身捡起血玉,眸光冷厉如刀,在商云影的脸上刮过,喝了一声:“来人,将逆贼拿下!”回身,走向有些愣怔的乔津亭。
眼见宇文川远面色严厉如秋霜,眸中怒意纵横,乔津亭自是明了他因何生气,不由心下歉然。
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避嫌,宇文川远一手抓住乔津亭的手腕,冷硬地将血玉塞进乔津亭的手心,“它就这样不值得你珍惜吗?”眼见乔津亭默默的将血玉细心收好,脸色才稍稍和霁,低声叮呤:“我,不希望有下次!明白吗?”
语气虽是强横、霸道的,但熨在乔津亭的心上,却异常的舒坦,因珍惜她而珍惜两人共有的一切,她如何不明白?遂柔顺地轻应了一声:“嗯!”
宇文川远放开乔津亭的手腕,转而握了握她的手,手心相贴,温热如旧,宇文川远的心一片的柔软,和商云影与桑暮雨想比,他与乔津亭是否该是幸运了许多?
这一刻的温存,丝毫不造作,没有一丝的勉强,落在众人的眼里,激起了千层波浪!萧珉脸色黯然,这是他求而不可得的两情相悦;宇文景微既恨且妒,江山美人,全被宇文川远尽数拥进了怀里,同为皇子,为何命数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商云影疯狂扭动身体,在健壮侍卫的挟持之下拼命挣扎,她也曾有过浅画镜中眉,深拜楼中月的青涩少女时代,更有过执手相看的郎情妾意,为何一生的期盼半世的经营尽付了流水?
“乔津亭,我与你母女前世无冤,后世无仇,你母女为何尽坏我好事?”商云影声厉如刀,锋芒直指乔津亭。
乔津亭苦笑不得,自己和母亲倒成了罪魁祸首了,自己确实是屡次坏了商云影的好事,但与母亲又有何干系?
宇文川远容不得他人对乔津亭的半句诽谤,眉头一皱,“带下去,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乔津亭叹了一口气,商云影也算是半世坎坷,人之将死,何不让她将胸中怨恨悉数吐出,最后坦然赴死?示意宇文川远让